林若菡眯着眼睛,瞧着玉牌。
五十万两黄金!
一两就是五十克,一克就是好几百,五十万两那得、那得多少个——亿啊?
这么一个破存折能取出这么多亿来?
骗谁呢!
林若菡微微抬起头,一脸的“你个骗子只有脸长得好看的黑了心肝的大骗子”的表情,盯着赵衍,恨不得把那个玉牌摔人家脸上。
赵衍心中不解:“有何疑问?”
林若菡心中冷哼,一脸大义凛然:“敢问赵先生除了整日里研究机括,可了解国家大事?”
赵衍挑眉:“姑娘欲知哪方面大事?”
林若菡不屑:“赵先生可知萧国年总产值?”
赵衍思忖片刻:“姑娘是问——萧国国库收入?”
林若菡眨眨眼,哦,对,应该是国库收入,遂点头。
赵衍不明白林若菡何意,数字极其精准:“上一年度为六百四十五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万贯。”
林若菡有些懵圈,那是多少?
一两貌似有一千贯来着,那六百万个一万贯?
貌似——很多很多很多!
赵衍看林若菡沉默,继续说:“其中赋税收入占六成,赋税收入中又分租佣调四成、户税地税资苛一成,另外还有税草、脚钱、仓窑、加耗、籍账钱一成,盐课铸铁又占一成……”
林若菡已经完全懵圈,完全听不明白。
直到赵衍全部说完,看着直愣愣的林若菡:“姑娘对户部可有指教?”
林若菡赶紧摇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折合成黄金——”
赵衍听完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原来她是对那张飞票有怀疑,兜了这么一个大圈来问自己:“一两金折合十两银折合十贯。”自己去算吧!
林若菡此刻脑子里已经完全都是浆糊:“上一年度是?”
赵衍利落说出数字:“六百四十五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万贯。”
林若菡声音细碎,但念念有词:“一两金……折合十两银……折合十贯……那就是——那就是——那就是——那——”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个结果出来。
赵衍看着她眼睛不停眨呀眨,这么简单的数字老半天都没有得出结果,只好说出来:“六百四十五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两金!”
林若菡连忙借接口:“对对对!”
赵衍冷眼看着她。
林若菡想了想,又问:“萧国土地面积多大,人口多少?”
赵衍基本已经清楚林若菡的想法了,心里冷哼,但嘴里直截了当:“这片大陆就三个大国,萧国土地面积最大,八万九千七百九十八万顷,人口四万四千七百六十万。”
林若菡脑袋已经一团浆糊了,她也不知道问面积和人口有什么意义,也没反应过来赵衍为何是如此的精通国家大事,微微摇晃脑袋,似乎能将里面的浆糊倒干净,这回有些理直气壮:“一个国家的国库才六百多万两的金子,我给你什么了,就值一个国家国库的近十分之一的收入?”说什么大话呢?骗谁呢?我有那么好骗吗?我很傻吗?
此刻的林若菡根本不知道,现世的冶金和提炼技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前世自己看到的相比的。当她有机会亲眼看见那所谓的金元宝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颜色暗淡带点黄色的金属就是所谓的黄金?不是黄铜?目测没有999,估计连555都木有!再有,一斤黄金的实际重量大约只有前世的一半。她那时纠结的五十万两,换算到前世,连一半的一半木有!木有!还有,五十万两黄金,说的好听就是购买力或者价值的意思,谁也不会带着一坨金子上街购物。
可林若菡完全不知道,她只要一想起五十万两黄金,就联想起国家黄金储备来,想起这么多的黄金储备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觉得不是赵衍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赵衍可不知道林若菡此刻的想法,他几乎气乐了,眼睛微眯,看着林若菡,眼中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就像一张纸片那样脆弱,自己一掌拍过去,估计连个渣子都不会找到。
将心中被质疑后的怒气压下,赵衍也不想给林若菡解释一个延续几百年的宗门堪比一个小国的实力和几个能坐镇宗门的绝顶高手的重要性,言简意赅:“紫阳丹是绝迹多年的圣药,最后一次现世拍卖即为五十万金。”
林若菡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虽然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极其惊讶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心里立刻涌出再制作几颗的冲动。
那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啊!
只要有了紫阳丹,她就能把实验室一改再改,就能揣着图纸一把扔到眼前赵先生的面前,财大气粗地告诉他,只要你能做出来,钱!不是问题!
可是,林若菡马上又蔫了,眼中光亮瞬间熄灭。那研制紫阳丹的药材不好找啊,不然,也不会消失很多年了。
有些失望地在心里叹口气,也对,哪里有一人将好处都占尽的便宜事,能有一次制作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五十万两金子了,不是吗?
有了这个,上次带回去的那一叠图纸,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赵衍冷眼看着林若菡的神情一变再变,眼中光华突然闪现又骤然消失,有些疑惑,但不再开口。没有哪个部下,敢质疑他给出去的东西。也没有哪个部下,敢因为质疑他给出的东西,而绕圈子问了一大堆的大问题。
她倒是不枉自己诡异独特的评价。不谙世事也好,不懂人情世故也罢,质疑紫阳丹的价值竟然能和国库收入、国土人口联系起来,真是、真是又诡异又独特!赵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愤恨的是自己竟然还全部都解释了一边,当时自己为何没有一掌把她拍出窗外?他现在看着林若菡一会一个表情,大眼睛里不时闪烁过一丝狡黠的亮光,猜测她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奇特的主意,但就是抿紧嘴一个字都不想问!
林若菡思忖良久,觉得这五十万两什么的有些不靠谱,人家赵先生的救命之恩她也还牢牢记在心上,但她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所以……
赵衍死死盯着小几上,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推着那玉牌,缓缓推到自己面前,心里告诫自己,呼吸也别那么重,否则把眼前之人吹走了,自己还得捡回来,麻烦的也还是自己:“林姑娘,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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