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月

  两人出了静修林,来到修炼堂大厅中,一到这里,白绫便不再跟着千羽,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就那么看着他钻进重重书架间,她的身周白雾渐渐变得浓厚,不断翻腾,似乎即便站着也毫不影响修炼。

  千羽穿梭在书架间,很快便找到了存放武技的那一个,他一本本翻动,一边轻声自语:“‘火神矛’...我见过,很多人都有修习,李雍叔叔也会;‘乱石掌’...那天袭击我的人就用过这一招,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厉害!对了,白姐姐用的是什么呢,我为何找不到?”他不知道白绫修炼的是何种心法武决,她平常身周笼罩着白雾,修炼时更是白雾汹涌翻腾,而战斗时就那么一指指点出一道道白光.....千羽翻遍了整个书架也没有发现有相似的。

  据说,无论是心法还是武技都是有品阶来区分优劣的,不过,千羽并不知晓这些品阶是什么,他看过的书中也从未发现有注明过的,他只知道,村中所收藏的这些品阶相差无几,都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

  一本本翻过,千羽却是眉头逐渐皱起,然后越皱越深...他发现所有的武技都需要属性灵力作为力量之源,本源灵力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诸如火神矛、乱石掌之类的武学脱离了火属性灵力与土属性灵力根本无法施展,即便勉强能够施展出来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还不如直接挥洒灵力效率来得高。

  “元素养灵...”千羽无奈自语,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从古至今人族的修炼体系都基于此,所以无论是心法还是武技都依此创造。他其实也能依靠心法临时化生出属性灵力的,但这种纳灵境才使用的方式太原始、太慢了,很难运用于实战之中。他不甘心,沿着书架一本本继续翻阅,终于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剑决,这本剑决灰尘遍布,显然很不受欢迎,存放在角落已久。千羽翻开,发现这是纯粹讲述招式的基础剑决,里面没有半点关于灵力的运用,似乎就是为普通人准备的,难怪无人问津,但他还是带上了,聊胜于无。

  搞定一切,千羽来到白绫旁边,问道:“白姐姐,你听得到吗?我想出去一下,去尚铁匠那儿寻一把武器,你陪我走一趟?”

  她身周翻腾的白雾开始静下来,慢慢淡去一些,千羽明白,对方这是同意了,他转身便准备出门去。

  “你想知道我的修炼之法?”一道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呃...”千羽猛然停住脚步,尴尬地回头一笑,道:“你...这都听见啦?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好奇想了解下......要不,你直接告诉我?”

  “哼!”白绫一声轻哼,没有理会千羽,抢先出门而去。

  “哎~白姐姐,等等我...”

  尚长老在居住区最外围靠近演武场的方向,当然,他并不是住在那儿,只是村中的大熔炉铸在那里,他负责锻造,所以铺子就在熔炉旁。

  “是小羽啊?噢,不!现在该叫圣子了,哈哈,好样的!”尚长老正赤着胳膊,使劲地敲打一块钢铁,见到千羽后,他笑着打招呼。

  “咳咳...”千羽尴尬一笑,他其实很不喜欢“圣子”这个称谓,他笑着说道:“长老你还是叫我小羽吧,或者千羽也行,‘圣子’听着太别捏了!”尚长老很爽朗,他其实年纪不大,只有四十多岁,看起来就是一个憨厚的中年大叔,只是辈分很高,加上是村里唯一的铁匠,很受尊敬,所以被尊为长老。

  “那,小羽,你到这儿来干嘛?”

  “我想要一把武器,嗯,一柄长剑!”

  “在那边,你瞧瞧,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千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前边一个架子上全是各种武器,其中也包括一柄柄剑。白绫也跟了过来,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废铜烂铁...”她淡淡说道,然后就那么立在一旁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旁打铁的尚长老显然也听到了,手中的铁锤停顿了一会儿......但他终究是没有反驳什么,摇摇头就继续干活了。千羽尴尬地咳了咳,看向架子上的长剑,它们都是以精铁锻造,在凡人眼中或许确实坚固不朽,锋利无比,是难得的宝物,但诚如白绫所说,终究只是凡铁,很容易就被附带灵力的攻击损坏了。

  “没有关系...”千羽还是挑选了一柄带着,有总比没有好,坏了再买一把就行了,反正很便宜,一点也不心疼。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很喜欢剑,想要研习剑法,所以得买一把练习,即便不好也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寻到适合自己的神兵利器。

  “尚长老,我就要这个了,帮我准备一下剑鞘......”

  “没问题,稍等啊。”尚长老忙去了,而千羽则将目光移向了其他武器架。未曾修炼时,他可是经常来这儿玩耍的,和尚长老很熟,自然也很了解他,千羽知道,其实他最擅长的是铸造弓箭!尚长老年轻时被一种狡诈的猛兽伤了眼睛,变成了独眼龙,那是一种小型魔兽,形似刺猬,最喜欢的便是潜伏在树上,从远处射出毒针进行偷袭。在那以后他就成了铁匠,再也没有出过村子,不过却念念不忘被偷袭受伤之事,一心沉醉于对弓箭的研究,想要有一天能够报那一箭之仇......

  这儿只有三张弓,其中两张千羽以前见过,它们威力很大,尚长老曾用其中一把射穿过百米外的巨树,但千羽以前没有修炼,拉不满弓弦,没有能够亲身体会那种威力。他走过去,拿起第三张弓,它应该是最近才铸成的,弓胎一片漆黑,入手轻盈,不知是什么材料制造;而弓弦更是奇怪,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看起来很脆弱的样子,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管它呢,总不会一碰就坏吧?我先试试再说...”千羽自语着,自一旁的桌子上拾起一支普通的箭矢,搭在了弓上。他瞄准二三十米外的一个箭靶,灵力涌入双手,缓缓发力拉开弓弦。

  “咻!”弓至满月,千羽松开手指,箭矢破开空气瞬息远去,下一刻便刺穿箭靶钉入草地中。他瞧了一眼,尴尬一笑,回过头来,见白绫仍安心修炼未曾注意到,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弓放回了原位。原来,他箭术不好,箭矢只击中箭靶最外面的一个圈...

  “小羽,剑鞘做好了,给!”尚长老自房中走出来,甩手将剑仍给千羽。千羽左手一抬接住,顺势便将右手按在剑柄上,轻轻拔出一寸......剑刃出鞘,一道寒光闪过——这并不是他选中的那一把!他瞬间意会,轻轻一点头,感激道:“谢谢长老~我一定会好好使用它的!”

  “嗯...”尚长老略一点头,脸上带着得意之色,他看向白绫,却发现对方仍未有任何反应,不禁眉头微皱,他目光扫向其他地方,“你动过我的弓箭?”

  “是的,我试了一下,威力不错...可惜我箭术太差......”

  “无妨...”尚长老沉吟一声,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千羽准备离开时,他才下定决心般,对千羽说道:“小羽,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他便再次进屋去了。

  “神秘兮兮的...是什么啊?”千羽一边把玩儿着手中的长剑,一边好奇地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尚长老终于是出来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张火红色的巨大长弓,背上还背着一个箭袋,里面有五支箭矢,箭羽一样呈火红色。他慢慢走过来,将长弓交到千羽手上,说道:“你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弓?都快和我一样高了...”千羽接过弓箭,上面传来暖暖的感觉。

  “它名‘破月’!是一件灵器,看到那颗树没?你朝它射一箭试试?”他一边说着,再次看向白绫,眼中带着挑衅,似乎在说“让你说我的东西是废铜烂铁,看看这个!”

  千羽忍住笑意,顺着长老的手指望去,那颗树就是很久以前被射穿的那颗,距这里足足有百米远!千羽点点头,接住长老递来的一支箭矢,将它搭在弓上。“那颗树真可怜...”千羽在心中想着,对着那个方向,眼睛一闭,开始拉动破月。

  灵器,是专门为灵修者打造的法器,一般都刻有铭文或是一些特殊的灵阵,它不一定比普通的武器更坚固,但却能接收灵力提升威力。灵力注入,破月变得一片通红,上面的纹路流动着光辉,就仿佛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千羽猛然睁开双眼,手指一松,将箭矢射了出去。箭矢裹挟着一道红色的长虹,旋转着前进,所过之处,地面上绿草迅速干枯,然后燃烧起来...

  “完了...又射偏了...”千羽一声叹息,看着它从那颗树旁擦过,飞入林中,撞在一块巨石上。

  “嘭!”一声巨响自远方传来,那块巨石四分五裂,箭矢上的灵力化作火焰扩散开来,周围的树木被迅速点燃...

  千羽提着长弓,转头看向白绫,有些心虚地道:“白姐姐...帮忙灭一下火...不然那片森林就烧没了...”白雾消散,白绫露出了真容,她看向旁边的两人,淡淡说道:“灵器虽强,但力量却无法控制...”她点出一指,一道白光飞向远方,将那颗树洞穿......随后,她又继续不断点出数道白光,后面这些白光在碰到树木后就爆炸开来,化为一团团白雾,将周围的火焰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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