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出生天

  风孟斌与勃鞮二人转眼间已经交换了十几招,勃鞮招招抢攻力求快速突破阻碍好前去追重耳。【】但是风孟斌见招拆招,剑术纯熟,勃鞮每招都无功而返。

  风孟斌内心奇怪:这勃鞮虽然功力深厚,但所用剑招却驳杂无序,看不出到底是何门何派。

  见周围越来越多兵士越过赵衰与狐偃向前追去,风孟斌担心重耳安危,于是剑招也开始凌厉起来,打算快点结束好前去与重耳汇合。同时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勃鞮本门武功给逼出来。

  风孟斌一开始认真,勃鞮这些驳杂的剑法就不够用了。

  只见风孟斌使出一招怒华翻邱,身体向上翻腾刚好躲过勃鞮刺来之剑,空中向前翻转一圈之后运起功力双手握剑向勃鞮肩膀由上而下刺去。

  此时正是勃鞮用剑前刺力竭之时,勃鞮来不及回剑抵挡。勃鞮顺势一矮身,向前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

  落地之后风孟斌趁勃鞮未起身反身对着勃鞮用腿在地上一扫,勃鞮懒驴打滚正滚到一半,左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拍起离地半米躲过风孟斌的扫堂腿。

  风孟斌得势不饶人紧跟着一招花开苕芯将勃鞮罩在剑光之中。没错,这招花开苕芯正是姬卫刚刚使出的那一招,不过刚刚姬卫只使出了这招的前半部分。

  勃鞮在花开苕芯的剑光中飞速抵挡,这些剑光有虚有实,每次使出来虚实还能变换,端的是凌厉。

  眼看勃鞮虽然狼狈,但左闪右挡就要撑过去,剑光圆心处风孟斌一剑刺来。

  苕这种花颜色艳丽,整个显橙色,从枝叶处向外越开越大,像个喇叭。但最艳丽的还不是花朵的颜色,而是花芯,此花花芯乃是比橙色更加艳丽的大红色,像血。

  所以太行剑派的这招花开苕芯真正的杀招乃是后半招,应在这个“芯”字上。

  风孟斌刺来这剑隐藏在剑光之中,勃鞮并未发觉,顿时着了道,大腿被刺中。风孟斌这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刺中的就不会是大腿。

  但是让风孟斌大吃一惊的是,他手中之剑犹如刺在金石之上,发出“叮”的一声弹开来了。

  虽然风孟斌这剑手下留情并未用全力,但他长剑锋利,人的血肉之躯又怎能抵挡?

  这勃鞮似乎太久没遇过如此厉害的对手,此刻竟显得有点兴奋。勃鞮对偷偷摸到风孟斌身后准备偷袭的一个兵士道:“你们都不许插手,全部给我去捉拿重耳,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风孟斌吃惊之后,似乎也想到什么。眼见所有兵士不再与赵衰、狐偃纠缠,全部向北城门跑去,风孟斌对赵衰和狐偃道:“你们也快去与公子汇合,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赵衰这次亲眼看见风孟斌出手,令自己不到五招落败的勃鞮被风孟斌打得如此狼狈,心里对风孟斌这晋国第一剑客才算是真正服气。

  赵衰道:“从龙兄,小心,速来北城门汇合!”说罢与狐偃一同向北边跑去。

  这条街道上此刻只剩下风孟斌与勃鞮。风孟斌道:“阁下是正巫教的吧?你不用否认,也只有正巫教的修身之法才能将体肤练至如此境界挡我一剑。”

  勃鞮见风孟斌猜中,也就干脆将手中青铜剑向旁边一丢,不再否认。

  正巫教修身,不修剑。

  风孟斌见勃鞮弃剑,确信了心中的猜测。暗道:“原来这勃鞮并不是内功深厚,而是神力惊人!”

  风孟斌接着道:“传闻十年前,正巫教有一人天赋异禀,二十岁便练就蛇身。但在修练猖身之时被曝出食人脑练功,在众人的围堵下自裁而亡,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人是叫勃披?”

  勃鞮见风孟斌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脸上却并无慌乱之色,只是平静而又痛苦的道:“传言并不可信,就像这一年来,各国纷纷传言四块天玉之事,又有谁真正见过?”

  风孟斌见勃披说的坦荡,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心道:“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如果他知道此刻玄武玉就在自己妻子怀中,不知还会不会觉得“传言不可信”……

  风孟斌道:“十年前孟斌并未亲眼所见此事,但如今重耳大义,乃晋国日后明主,你又为何步步相逼。”

  勃披不为所动,道:“晋侯救我性命,又不信传言收留于我,在下定当誓死效忠。此次晋侯命我前来捉拿重耳,在下必会全力以赴。对错之事于我而言,在下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晋侯说了算!”

  风孟斌暗暗点头:如此知恩图报之人定然不会是丧心病狂之徒。

  一念到此,风孟斌双手交叠行礼道:“虽然在下不认同阁下的做法,但却也敬佩阁下的忠义。不过为了晋国的将来,从龙今日唯有得罪了!”

  勃披亦欣赏道:“勃某亦得罪了!”说罢一爪抓来。

  风孟斌一剑直刺掌心,又是“叮”的一声,剑被掌心振偏,勃披这一抓之势亦止。

  风孟斌并无意外,勃披本就天赋惊人,如今十年过去了,自然练就猖身。

  正巫教与中原其他门派不同,教中诸人主修的是身,而非气。从最低的俞身,华身,到蛇身,猖身,再到貘身。传说练到最高境界的麒麟之身后全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最终还有龙身的长生不死。

  风孟斌接着招招朝勃披的面门攻去。他知道正巫教之人练就猖身之后,颈下部位虽仍会有破绽,但想要找到就比较难了。

  不过勃披武艺惊人,天生神力。防守面门密不透风,进攻拳脚掌爪招招凌厉,风孟斌只能利用长剑的距离优势慢慢周旋来寻找破绽。

  近六十招过去,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就这样下去的话赢的必定是风孟斌。

  因为在这六十招中,风孟斌不断的在试勃披破绽所在,只要不修至麒麟之身,就必有破绽。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风孟斌找到其破绽只是时间问题。

  勃披似乎急了,一式赤龙飞天整个人朝风孟斌倒飞一掌拍来。

  风孟斌虚招刺向勃披面门,正准备在勃披用手抵挡面门后变招,谁知勃披并不用手抵挡面门,竟不管不顾一掌继续下拍。

  风孟斌长剑先刺中勃披面门。但是令风孟斌没想到的是,“叮”的一声,勃披前六十招一直在守护的面门居然将风孟斌的长剑顶偏。跟着勃披一掌拍在风孟斌的胸口之上。

  风孟斌顿时向后猛退三步,随即喷出一口鲜血以调顺体内的气血翻涌。

  风孟斌苦笑,道:“原来阁下已经练成了貘身!”

  貘,似熊非熊,其鼻如象,其头如狮,其足似虎,其发如豺,其鬣似野豕,尾似毕,身大于马。剑戟刀箭俱不能伤,嚼铁如泥,其骨实无髓,可以代槌。唯鼻孔中有虚窍。

  勃披练成貘身,根本不怕风孟斌攻他面门。一开始他处处用手护住面门乃是为了迷惑风孟斌,风孟斌果然吃亏。

  勃披满怀深意的看了风孟斌一眼,道:“不错,我要用到迷惑之法才能战胜于你,你果然不愧为太行剑派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可惜今日君命在身,不能与你堂堂正正的痛快一战。”

  说完,勃披越过风孟斌,朝北面追去。

  风孟斌内心知晓刚刚勃披的一掌已经手下留情,否则自己就不是吐血这么简单,定然会伤及内腑。其实两人武功相差无几,只不过风孟斌对勃披修为不慎了解,勃披又以有心算无心,风孟斌这才落败。

  此刻风孟斌吐血之后已无大碍,忙提气向北城门而去。

  待到北城门,风孟斌看见重耳在马车之上,其余四人正在马车下与兵士交战。勃披仍未到。

  风孟斌无暇多想为何勃披先走一步却仍未到此,只见他运起轻功跳至马车前,提剑将马车前方兵士扫开一条道路,对其余四人道,“快上马车!”

  四人遂上车,介子推驾车出城门而去。风孟斌待马车出城后向身后挥出一剑,剑气扫倒最近的一排兵士后自己亦跳上马车而去。

  此时勃披从北城门东边的一条街道走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马车离去。低声道:“君侯,勃鞮已经尽力,无奈对蒲城道路不熟,绕了好几条弯路……”

  勃披在晋国宫殿中听过不少骊姬所做之事,同时也听说过重耳的贤名,但正如他自身遭遇,他早已不信所谓的传言,骊姬之恶,重耳之贤他都是听人所说,因此刚开始并没有放过重耳之意。不过这次见风孟斌等几人全是忠义之辈,重耳亦没有据城抵抗,加上亲眼见到蒲城如今的繁荣,这才相信重耳确乃晋国今后的贤主,所以终究还是放了重耳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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