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波澜诡异

  寒寒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唇一路低咒着回到落晖苑,进屋对着雕花菱形铜镜一看,立刻火冒三丈,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涌而过。(全文字无广告)

  别告诉她她就这么顶着一张香肠嘴一路走回来了!怪不得路上的人看到她都一副怪异的样子,原来不是看她,而是看她的香肠嘴!

  伸手碰碰唇,立刻疼的吸口气,仔细一看,上面还有明显的几个牙印!

  寒寒脑门顿时滑下一排黑线,特么的慕容懿这混蛋是属狗的么?亲亲也就算了,还抱着她一顿乱啃!

  想想书房里慕容懿的一通乱摸乱啃,寒寒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自己是猪脑子才会想到慕容懿那厮不举!事实证明,他那玩意不但没有废掉,还异常的雄壮,隔着布料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消受得了……呀呀呸,想什么呢!寒寒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肯定是被那厮给气昏了头,才想些乱七八糟的!

  烦躁的从头上拔下梅花簪子,换回自己平时的装束,看小狐狸在床上睡的正香,走过去两只手将它抱起来:“别睡了,带你出去放放风!”

  “吱吱”小狐狸睁眼看是寒寒,歪歪头,继续睡。

  “真是个猪!”寒寒嘀咕一句,抱着小狐狸刚要出去,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找了个面纱出来蒙脸上,这才出门。

  “姑娘”看寒寒带着面纱出来,晴空碧霄识相的装作没看到,“王爷说他在府门外等您,让您换好衣服就过去。”

  “嗯”寒寒应一声,往前走两步,见两姐妹站着不动,疑惑的回头,“你们怎么还不走?”

  “王爷吩咐,姑娘只管自己过去就行,奴婢们不用跟随。”晴空忙道。

  寒寒拧眉,抱着小狐狸就往回走:“那我也不去了。”当时听说慕容懿要去大理寺探视慕容麟,她心里好奇古代的天牢长什么样子,就要跟着一起去,但是如果不让晴空姐妹跟随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在府里鼓捣草药比较安全些,谁知道那厮会不会半路上又兽性大发的磋磨自己。

  再被他磋磨几次,自己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晴空碧霄对视一眼,主子果然料事如神,知道莫姑娘会这么说,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碧霄恭敬道:“王爷说了,如果莫姑娘不去的话,今晚就到书房里伺候他写字。”

  寒寒身子一僵,想起书房里的一幕,咬咬牙,这混蛋分明是在威胁自己,简直无耻!心里虽然不忿,却也不敢不去,怒哼哼转过身就往外走:“去就去,还怕他不成!”

  府门外,于管事擦擦汗:“王爷,要不奴才去催催莫姑娘?”这莫姑娘真是够大胆,竟让王爷在门外等了一刻钟还不出来,平常都是旁人等王爷的份,王爷何时等过别人?

  “不用。”慕容懿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内望着外面,想起书房里尝到的美味,心头微微发痒,狭长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笑意,这小丫头八成是被自己惹恼了,不好意思出来,自己等等也是应该的。

  于管事看自家王爷和平时比起来明显愉悦的表情,心底一惊,能让王爷等着都等的如此开心,这莫姑娘绝对是头一个,看来,自己以后待莫姑娘要更加精心了。

  寒寒没有再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出现在大门内。

  看寒寒脸上蒙了一层面纱,慕容懿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半边身子探出车外,手伸出来:“上来。”

  寒寒恼火的瞪他一眼,左右看看,就这一辆马车,自己不坐就要步行了,虽然自己宁愿步行也不想和他一辆马车,但这厮决计不会同意。

  看一眼周围的人都瞅着自己,慕容懿也探出半边身子,寒寒犹豫也只一瞬间,她也明白,人前决计不好拂了摄政王的面子,走过去将手放到慕容懿手上,慕容懿手微微用力,将寒寒拉入车内。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一进马车,寒寒身子一扭,立刻抱着小狐狸滚到角落里,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看慕容懿。

  慕容懿眼中笑意更盛,这小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可爱,让他忍不住心痒痒的想继续逗弄一下,以前他只知道这丫头脸皮厚的可以,原来真刀真枪的遇上了,也不过是纸老虎一枚。

  “嘴巴还疼么?”慕容懿在一旁坐好,突然开口询问。

  嘴巴还疼么?寒寒来回乱看的小脑袋瞬间僵住,全身气血上涌,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恨恨的扭过头瞪慕容懿一眼,不做回答。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难不成告诉他你大爷的疼不疼让我咬你几口不就知道了?她要敢这么说,这厮说不准还真能答应!甚至凑上来让自己咬,当初自己怎么会怀疑这厮不举的?果然自己进了王府,脑袋都变笨了!

  慕容懿长臂一捞,将寒寒拉入怀里:“嘴巴不疼,带着面纱做什么?”伸手将面纱摘下来,露出一张香肠嘴。

  慕容懿眼中划过一抹得意,想起当时香甜软糯的口感,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却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亲下去,这小丫头怕是真要恼了,伸手从旁边的格子里拿出一瓶药膏细细的给寒寒涂嘴上,触手的柔软让他忍不住又多涂了一层。

  寒寒一到慕容懿怀里就僵着身子不敢乱动,生怕再将这厮蹭出感觉来,万一再这么啃一回,这面纱自己就别再想摘下来了。

  此时见他一只大手在自己嘴上抹来抹去的涂东西,忍不住问:“你给我抹什么呢?”味道清清甜甜的,很好闻。

  “散瘀的,一会就好了。”手中的药膏涂完,随手扔进车厢的格子里,慕容懿身子在车壁上微微一靠,闭目养神起来,搭在寒寒腰间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喂,放开我。”寒寒心里百般别扭,僵着身子抗议。

  “不放!”眼都没睁,慕容懿回答的相当干脆。

  “王爷,你这样抱着我,我很不习惯!”寒寒咬咬牙,谁特么的说古人迂腐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啊呸!瞧瞧眼前这厮就知道了,外表看起来是高冷范,接触下来实际上是纨绔流,谁特么的说摄政王不近女色,这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别吵,让本王休息会。”慕容懿大手轻拍寒寒屁股一下,闭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平时纷争太多,也就和这小丫头一起时,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一巴掌下去,手底下的触感柔软有弹性,忍不住再伸手捏捏,唔,这小丫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上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不少。

  卧……卧槽!寒寒猛的扭头瞪向慕容懿,偏偏这厮闭着眼一副安然闲适的样子,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高雅的事情,半分没有登徒子的猥琐下流。

  寒寒眼角一抽,愤愤的伸手拨开慕容懿的胳膊:“王爷你身子金贵,我还是坐榻上去比较合适!”

  慕容懿睁眼,看寒寒涨红着一张小脸,显然是真恼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想起自己第一次被这小丫头打屁股时的恼火,心里浮上一抹恶趣味:“没事,本王不嫌弃你,允许你坐了。”长臂一拉,寒寒再次落入怀中。

  不嫌弃自己?这话说的,寒寒一噎,几乎气背过气去。咬咬牙,瞪向慕容懿:“王爷,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很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大不了被这厮打一顿送回村子,正合她意!

  “你认为呢?”慕容懿挑挑眉,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向寒寒。要是有人敢这么说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寒寒磨牙,看着这厮一副欠扁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扑上咬他一口。

  “你也可以敢怒不敢言的!”慕容懿好心提醒,看这小丫头炸毛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寒寒直接黑了脸,这厮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她竟无言以对,默默转过头闭眼,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好吧,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给自己做人形肉垫,全天下算起来,恐怕也就自己有这待遇,如此殊荣,自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抱会就抱会吧,反正也不能掉块肉,就当是免费的劳动力了。

  看寒寒安静下来,慕容懿唇角微勾,抱着寒寒的手臂紧紧,闭上眼继续享受难得的静谧。

  马车一路驶过大街小巷,最后在大理寺门前停下。

  大理寺卿杜仲早得了消息在门前等候,见摄政王的马车一过来,忙领了众衙役迎上去。

  车帘掀开,寒寒率先抱着小狐狸跳下来,后面紧跟着慕容懿。

  “下臣恭迎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杜仲一个头磕下去,身后一众衙役也赶紧跟着跪下。

  “免礼。”淡淡应一声,慕容懿眼都不瞥他们,带了寒寒一路进去。

  杜仲从地上爬起来,微弯腰在后面紧跟着:“慕容将军微臣给安排在了单间,有专人伺候着,绝对舒适,王爷请放心。”摄政王跟皇上掐架,可怜他这小兵遭殃,两头都不能得罪,只能绞尽脑汁小心伺候着。

  “带本王去。”

  “是,王爷这边请。”杜仲当前一步,一路领着慕容懿和寒寒进了大牢。

  门一开,迎面扑上来一股腐朽发霉的味道。

  寒寒蹙蹙眉,抱着小狐狸的手臂紧紧,眼睛四处打量着牢内的情形。

  进了门,沿着台阶一路向下,里面的光线渐渐昏暗起来,两边墙壁上点了松油火把,照的里面昏黄一片。

  “你将慕容将军关在了重刑犯牢房里面?”慕容懿淡淡的声音不怒自威。

  大理寺的牢房分两种,一种建在地面上,关押一些普通的犯人,一种建在地底下,重兵把守,关押定了大罪的重刑犯。

  杜仲腿筋一转,差点跪下:“回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就知道他带王爷过来,王爷会发怒,果然没有猜错,擦擦汗:“但是请王爷放心,慕容将军在里面一切都好,下臣决计不敢委屈了他。”

  慕容懿不语,寒寒也不敢乱说话,一行人直直走到牢房的最尽头。

  听到响动,慕容麟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慕容懿眼睛一亮,下了床两步走到门前:“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慕容懿不理他,狭长的眸子划过牢内的物什,脏乱的地上被铺上了厚厚的毯子,靠墙边一张拔步床,牢房中央一张四方桌子上四角铜炉里焚着梨花香,物品虽然无法和府内相比,但在这牢房内,也是极为难得了。

  “放心吧大哥,老子在这牢房里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比在边关时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等过两日老子回府了,你再让这小厨娘给我做两顿好的就成。”慕容麟活动活动筋骨,得意的道,完全没有身为犯人的自觉。

  寒寒抽抽嘴角,第一次见人坐牢坐的如此开心的,也是奇葩了。

  “本王是来告诉你,三叔三婶也得知了你下狱的消息。”慕容懿狭长的眸子扫过慕容麟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淡淡的道。

  “卧槽,那个混蛋把消息告诉他们的!”慕容麟身子一僵,再也得意不起来,他那爹娘虽然不称职,从小将他丢给那俩老变态,但却绝对护短,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被关进来了,还不翻了天,依他们的性子,决计会追进来将自己捞出去——最主要的是,自己落他们手里,就别想再这么逍遥自在的往外面跑了,“等他们找到这里,我不是就惨了。”来回走两步,看向慕容懿,“大哥,你得帮我拦住他们。”

  “没问题。”慕容懿回答的相当痛快。

  慕容麟眼前一亮,脸上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浮现,就听慕容懿接着道:“听说公孙雯今天早上也到了三叔府里,没有三叔三婶跟着,她一个人来看你更加方便些。”

  “什么!那小魔女也来了?!”慕容麟身子一蹦三尺高,烦躁的挠挠头,“不是说她中途有事回去了么?怎么又过来了?!不行,我得出去躲躲!”

  对于这个问题,慕容懿不打算回答他,旁边有狱卒拿钥匙打开牢门,他身子一低,钻进去,寒寒紧跟在他后面抱着小狐狸也钻进去。

  “这个你拿着,一天吃一颗。”慕容懿手一扬,一个瓷瓶扔向慕容麟。

  慕容麟伸手接住:“这是什么?”

  “沐风的解毒丸。”有了这解毒丸,普通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便是剧毒之物,有这解毒丸控制着,也能拖延毒发时间,减轻药效,不至于立时毙命。

  在牢房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慕容懿转身刚要出去,寒寒怀里正在睡觉的小狐狸突然竖起耳朵,警觉的抬起头来。

  “怎么了?”寒寒顿住脚,看向小狐狸。

  慕容懿眉心一蹙,这灵狐极具灵性,不但对药材喜爱,对一些毒虫毒草之类的,感触也颇为灵敏,难不成这牢房内有有毒之物?

  一个念头未完,就见小狐狸后退一蹬,从寒寒怀里窜出来扑向桌子上的香炉。

  “砰”一声香炉摔到毯子上,炉火撒了一地,有火苗慢慢燃起来。

  “卧槽,你这红毛畜生,咬死老子的金睛雕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又来祸害老子的房子……”听说公孙雯要来,慕容麟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更是立刻炸毛,撸袖子就要上去捉小狐狸。

  慕容懿手一拉,将他拽回来,眉毛蹙蹙:“闭嘴!”

  “大哥,你为了一个小厨娘训我也就算了,好歹她还是个人,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红毛畜生也训我,到底哪个才是你弟弟?”慕容麟不满的抱怨。

  好歹她还是个人?寒寒额角拉下一排黑线,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看小狐狸伸爪子挠那铜炉的炉底,忍不住想要上前抱起它,“好了,别玩……”

  话未说完,胳膊就被慕容懿拉住,同时慕容懿右手一抬,一道劲气打过,炉底瞬间碎裂。

  “吱吱”小狐狸欢快的叫一声,从碎裂的炉底里掏出一个胖胖的红虫子,扒拉两下,一口吞入嘴里。

  寒寒看的直恶心:“小峰峰,你怎么那么脏,连虫子都吃!”

  慕容懿额头一黑:“不许叫它小峰峰!”这感觉,听着跟自己吃虫子一样!

  “为什么。”寒寒不解的看向慕容懿,这厮又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不让喊小狐狸小峰峰了?

  “没有为什么,必须改!不然本王就把它扔出王府!”慕容懿发狠。为什么,他能告诉她为什么吗?做梦都不会告诉她!

  霸道!寒寒磨磨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你说,不叫它小峰峰,叫它做什么?”

  “红毛”慕容懿想都没想,随口道。一只畜生的名字,也值当的他费心?

  寒寒瞪眼,简直要被这厮随意敷衍的态度给气死,走上来一把拎起小狐狸:“不叫小峰峰,也不叫红毛,名字我自己想去!”转身出了牢门,开始数落小狐狸,“我就说你是个猪投胎吧,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嘴里塞,也不怕吃坏肚子!回去给我好好漱漱口,再敢吃虫子,我就让你以后顿顿吃虫子,记住没…。”

  看着寒寒一路去了,慕容麟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妩媚风流的丹凤眼眨眨,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懿,要不是亲见,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会和一个小厨娘争论一只畜生的名字。

  草,这简直比那小魔女要过来还令人震惊啊!

  慕容懿扫向慕容麟,眸光微冷:“你还有闲心想别的?”

  慕容麟后颈一凉,瞬间思路回归,想起刚才那条恶心的虫子,直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妩媚的凤眸划过一抹狠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地上的炉火已经被狱卒扑灭,碎炉渣子散落地上,很清楚的能看到,炉底镂花纹的地方是中空的,这是为了香炉美观,工匠特意雕琢出来的,但因为香炉大小有限,所以中空的地方非常窄小。平常人根本想不到会在这地方做手脚。

  杜仲一见炉子里居然掏出个红色的虫子,而这虫子竟然在炉底那样炙热的地方安然的活着,就知道事情不对,此时见问,慌的忙跪在地上:“下臣实在不知啊,这炉子是下臣命师爷亲自去买的,刚用的新炉子,谁想到里面居然有条虫子呢。”

  “这不是虫子,而是南疆的赤焰蛊。”慕容懿狭长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嗜血。

  他十八岁那年,做为先锋随军征战南疆,因为经验少,又立功心切,收服苗疆时不小心进入了苗疆的毒蛊林,被里面的各种毒虫毒草所伤,幸亏他功力深厚,才得以保住性命,最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各种毒汇集到一起,却沉淀在了体内,每到朔日,阴气大盛时,体内的毒就会发作,身体也会莫名的变成幼童模样。

  后来他冲出毒蛊林捉住了正在林外修炼的南疆圣女,这才回到队伍并迫使南疆俯首称臣。因此一役,他名声大声,被破格封为镇西将军,转而镇守西北。

  也正是因为在苗疆的毒蛊林里待过,所以他才能认出这种苗疆都稀有的赤焰蛊。

  “赤焰蛊?”杜仲的脑袋瞬间“嗡”的一下懵了,磕头如捣蒜,“摄政王殿下英明,下臣就是万死也不敢用这东西毒害慕容将军啊,还请王爷明察。”用苗疆的赤焰蛊谋害当朝显武将军,通敌叛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说什么都不能认的。

  “起来吧,去把那师爷叫过来,本王亲自问他。”慕容懿说着,转身出了牢房。

  “还不快去!”慕容麟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杜仲从牢房里踹到外面,枉自他还觉得这个杜仲是个会做事的,原来竟在铜炉里动了手脚。

  杜仲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敢呼痛,翻身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亲自出去叫人。

  “大哥…。”慕容麟妩媚的眸子里火光直冒,想到对方竟然用那么恶心的虫子对付自己,他就气的想杀人!幸亏那只小狐狸发现的早,否则自己真被一只虫子弄死,自己肯定是这世上死的最憋屈的将军了!

  真刀真枪的他不恨,他最恨别人给他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现在还觉得牢房里舒服吗?”慕容懿狭长的眸子瞥过去,慕容麟一噎,粗声辩解:“我哪里想到香炉里会有赤焰蛊!”

  慕容懿收回目光:“知道怕就行,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毛毛躁躁的脾气不改,以后有你吃亏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慕容懿抬眼,就见杜仲满面惊慌,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王…。王爷,不好了,师爷自杀了!”

  “放你娘的屁!这么快怎么会自杀了!老子看是你杀人灭口吧!”慕容麟瞪着一双丹凤眼两步走过去,一脚将杜仲踹翻在地。

  杜仲“哎呦”一声,顿时觉得自己肋骨都要断了:“将军息怒,下臣说的句句属实啊,那师爷他的确是自杀的啊!”

  “带本王过去。”慕容懿迈过杜仲往外走,“叫上仵作。”

  “是,下臣已经通知仵作了。”杜仲忍着疼答应,见他们出去了,这才在狱卒的搀扶下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师爷的尸体停放在大理寺西边他自己的临时起居房内,外面有四个衙役看守着,见慕容懿几人过来,纷纷行礼。

  寒寒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慕容懿出来,心里不耐烦,复又进来找寻,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一群人朝西边的一间屋子走去,忙将小狐狸放地上:“跟着”,自己也跟了上去。

  此时仵作也进了屋子,行个礼,听摄政王吩咐一声,忙拿起工具对着师爷的尸体四处检查起来。

  寒寒一进屋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脚步一顿,有些后悔跟了过来,虽说她不怕死人,但是见多了也晦气不是?

  见寒寒过来了,慕容懿狭长的眸子一沉:“你怎么过来了?”万一吓坏这小丫头可怎么办?

  寒寒脸一黑,听这厮的语气,很不欢迎自己啊!虽则自己不乐意见死人,但是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嫌弃又算怎么回事?

  大大的眼睛眨眨:“听说这里死人了,没见过死人,过来看看。”装模做样的往尸体上瞥一眼,“原来是吊死的。”

  慕容懿脸一黑:“过来。”死人那么丑,也不怕被吓到。

  寒寒一脸为难的走过去:“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们吧?”

  “怕影响还过来。”伸手将寒寒拉怀里,慕容懿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不断动作的仵作。

  寒寒瘪瘪嘴,知道眼前不是碎嘴的时候,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看着不断动作的仵作。

  不一时,仵作收了手里的工具,跪下行礼:“回王爷,师爷并非自杀,而是死后被人悬于房梁之上。”

  “你可有证据?”慕容懿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仵作略微紧张:“悬梁之人因为窒息,眼睛内会大量出血,布满红丝,小人观师爷眼内眸瞳黑白分明,无一丝血色,显然非正常悬梁而死,还有,师爷虽然舌头吐于唇外,但他口内有血迹,舌根处有明显的断裂,显然是死后被人大力拉扯,将舌头拽于唇外的。故此,小人判定师爷并非自杀,也不是悬梁而死。”

  “嗯”慕容懿点点头。

  “那他是怎么死的?”慕容麟着急的看向仵作。

  仵作摇摇头:“师爷体外并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小人实在无法得知他是因何而死,但师爷身体余温犹在,颈部淤痕颇新,小人推断师爷死亡到现在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的时间,这正是小狐狸发现蛊虫的时间,难不成他们一发现蛊虫,背后之人就发现了,然后动手杀了师爷?

  慕容懿又问了几句,见实在问不出多余的东西来,起身带了寒寒出来,慕容麟也紧紧跟着。

  杜仲看他们一路去了,跪在地上拦也不敢拦,在自己的地盘居然出现了南疆蛊虫,谋害的对象还是摄政王的堂弟显武将军,只要想想,他背后就忍不住又渗出一层冷汗,赶忙起身到书房起草奏章,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下来,封好,等着第二日早朝禀明皇上。

  **

  “你说什么?皇帝小儿将麟儿关进了大牢里?”公孙倩柳眉倒竖,一巴掌拍桌子上。

  前来禀告的下人吓得一哆嗦:“是,从朝堂上传来的消息说,是右御史弹劾公子故意寻衅滋事,殴打亲贵,败坏国本,这才触怒皇帝,将公子关押的。”

  “放屁!”公孙倩怒喝一声,“我家麟儿自小聪明乖觉,随份守礼,怎么会随意殴打亲贵,肯定是那些个不长眼的找我儿的麻烦。那个右御史孙谦根本就是陈太傅的姻亲,皇帝一派的人,什么败坏国本,真当谁是傻子呢!这分明是他们和懿儿不对眼,惹不起懿儿,拿我家麟儿出气呢!”公孙倩恨恨的道。

  “敢打麟儿的主意,那孙谦真是好大的胆子!”慕容程谦坐在一旁,略显儒雅的脸上满是怒容。

  “我这就去宰了他,看谁还敢欺负我的麟儿!”公孙倩坐不住,提起鞭子就往外走。

  “姑母,我也去!”公孙雯拿着软剑紧跟着。

  “夫人且住!”慕容程谦忙高声叫住正往外走的公孙倩。

  “怎么,难道你不敢了?”公孙倩扭头,脸上怒容不减。

  “当然不是!”慕容程谦慌忙安抚,自家这夫人本就是个火爆脾气,遇上麟儿的事情更是护短,如果不安抚好,真将孙谦杀了,还真不好摆平,“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到牢里看看麟儿,再将他接出来再说——那小子一去十年不回家,回来了也住在王府里不会来,确实该受些教训!”

  “就是受教训,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个外人插手!”公孙倩瞪向慕容程谦,“你到底是哪边的,儿子受了委屈,你不说帮着出头,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给你看笑话的?!”说到这眼圈一红,分外委屈。

  慕容程谦脑袋一抽,头疼的安抚:“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话随这么说,哪个不为麟儿出头了?我们先去牢里将麟儿接出来,回头了,再找那个孙谦算账,到时候为夫将他制住,交给你随便发落,只要不弄死就行,你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公孙倩这才满意,这么一耽搁,心头的火气略微降了一些,知道那孙谦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真将他给弄死了,后面会无比麻烦。

  “那我们快去牢里接表哥吧,这牢里也不知道怎样,表哥在里面受委屈了没。”公孙雯忙着在一旁催促。

  自从上次偷偷跑过去找表哥,被父母拎回来后,她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表哥了,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

  “都是你,罗里吧嗦的,耽误了我见麟儿的时间!”公孙倩瞪慕容程谦一眼,忙带了公孙雯出去。慕容程谦在后面紧跟着。

  杜仲在大理寺刚写好了折子,准备休息一下,就听门前一片喧哗声,满肚子火气的皱皱眉,忍着疼开门出去:“又出什么事了,你们一个个的不好好当值,想挨板子是吧?”

  话音未落,当前一条鞭子甩过来,卷住他的腰身往上一提,杜仲身体受不住,顿时一溜滚了过去。

  “你个狗官,快点说,把我家麟儿关哪里了?”公孙倩一脚踏杜仲腿上,疼的杜仲“哎呦”一声,看清来人是谁,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慕容程谦夫妇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这公孙倩出身武林的公孙世家,为江湖人所推崇,自古朝堂与江湖井水不泛河水,但若他们真触怒了江湖人,那些江湖人才不管什么国威律法,又是一个个都能豁出命去的,到时候随便盯上谁,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再者,公孙倩身份上顶着摄政王三婶的名头,如果不给她脸子,被王爷知道了,绝对没有好果子。

  是以,虽然慕容程谦不在朝堂为官,但他们夫妇在京城也是没人敢惹的人物。打了谁,谁也得白挨着,只要不是闹出人命,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不知道。

  现在被这两个魔王找了过来,杜仲只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霉运当头了,才会接二连三的被揍,偏偏挨揍了又不能讨回公道,心里咒一声,苦下一张脸:“夫人脚下留情,慕容将军一早的被王爷接回了府里,现在已经不再牢里了。”

  “什么,他又回王府了?”公孙倩脚下用力,杜仲嚎一声,眼一番晕过去。

  收了脚,公孙倩提了鞭子往外走:“今天不管他跑哪去,我也得将这混小子拎回家才行!”

  公孙雯眼中划过一抹兴奋,拎回家了,自己就可以与表哥朝夕相对了,脸上挂了大大的笑意:“姑母等等,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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