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离开的人是黑暗精灵麦尔姌。为了向她的主人回报某人的决定,以及规劝可能跟她一样有所误解的同僚。林当然没有阻止她的理由,也不觉得留这么一个人质在身边有用,所以就任其离开了。
其余人则是先往哈桑巴赫什所推荐的城东去,找魔法师协会支部添购一些用品。主要是把自己打理得像个人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像是披着毛皮的野蛮人。之后再去好好地吃一顿午餐。
虽然在遇难的期间,有用吃生肉的方式来补充一些维他命C,但是在雪地里的生肉可是冻得比肉干还要硬,口感糟糕,各种不行。要不是这是当时补充身体所需营养的唯一方法,加上且能够跟吃腻的烤肉换一下口味,某人还真坚持不下去。
但是运气得要多差,才能在最不想要的时候抽到下下签。墨菲定律大神发威,真的是谁来都挡不住。
在前往的路途中,林等一行人就遇到一队骑乘着马匹,颐指气使的贵族将众人拦下,当中一人用马鞭指着几位女性,说:“这几人是从我的地方逃掉的奴隶。来人,去几个把她们绑起来,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就在众人搞不明白眼前之人是何方神圣时,地精托托卡尼首先跑了出来,摇着手说:“尼亚阁下,误会,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不是您的奴隶呀。”
“肮脏的地精,谁准你跟我说话的!”人称阿巴丹的麻烦,尼亚子爵的次子,阿卡尼亚抡起了马鞭,尽情抽着挡在身前,不敢乱动的地精。
而原本见情况不对,连忙挡在众人最前头的乌佐夫甘提亚则是皱起眉头。即使是不相关的人被欺侮,他都不一定能忍。而被抽的地精好歹也相处了一个多月,且很有可能继续延长下去,这样的人在眼前被欺侮,叫他怎么能忍。
但是招惹贵族,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惹贵族,绝对不是好事。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肯定钻巷子跑了。但现在身后浩浩荡荡十来号人物,怎么跑?可是让身后那群比王级魔兽还要糟糕的家伙动手,那肯定是灾难了。所以要怎么做,一时间他竟毫无头绪。
就在其中一个贵族下属,拔出武器来打算威吓其他人,使其退开,他自己才好按照那位少爷的命令行事时,林挺身而出了。
匣切没有剑鞘,只是简单用绳子挂在腰侧而已。拿起这把传说中英雄所使用的武器,左右来回刷刷三下,就把上前的那个贵族走狗,手中的武器削成了几截。动作是轻松随意,但却震慑了在场众人。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斗,或是一面倒的屠杀,但某人却反手握剑且手托剑刃,说:“这位大人,我手中的长剑是传说中的武器,匣切。斩金断玉,削铁如泥,是一柄不可多得的神器。我看大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也唯有这样的武器才配得上大人的威武。所以我愿意献出这把匣切,换取我家人的自由。”
原本被吓到的贵族次子,这时却是贼笑着,朝身旁的人说:“呵呵,这家伙挺上道的。把那把剑给我拿上来。假如真是匣切的话,这可是只有被认可的英雄,才能使用的武器呀。的确也只有我才能使用。”
武器被削断的那人,小心翼翼地从林的手上拿过匣切,生怕眼前之人突然又一个反手,把剑挥向自己。且不说现在自己手上已经没有武器了,就算有,也格挡不住眼前这把神兵利器。
但一拿到匣切,他便换上谄媚的笑容,急忙忙地向自己的主人献上这样的宝物。阿卡尼亚握住这把传说中的武器,举在面前端详着。
一开始,光看剑的外型,他是不觉得这把平平无奇的武器,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轻松地削断另一把铁剑,这样的表现让他感到好奇。然而握剑在手,他心中却有不一样的感觉。凑近看着剑身,那有别于一般铁剑的暗沉色泽,像是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人的心神。
“喉喉,这可真是不得了呀。”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和身旁随从的吹捧声显得额外不同。
“你这家伙可真是蠢事做尽呀。我很少看到有人会这么瞎搞的。”
听声音明显不怀好意,阿卡尼亚高声问道:“谁?是谁说这些话?给我出来。”
说话的自然就是匣切。但它可没兴趣跟这个贵族纨绔说话,而是径自讲起另一件事:“有谁还记得纳尔吉丝吗?尼亚子爵长子的未婚妻,失踪的那一位。”
突然被提起的名字,让众人为之一愣。在队伍的最后方,一直没有融入群体中,块头很大,看起来不苟言笑的骑士问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你知道我的妹妹在哪里吗?请出面与我一谈,阁下。”
“你在啊,法尔札德。──”匣切所问候的男人,是阿巴丹正规军队中的一名强者。骑士,公认有上位强者的资格,被誉为最有希望超越凡人境界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你妹妹的行踪,但我知道她怎么了。也就是被拿着我的家伙奸淫了,然后切断四肢,扔进河中而已。假如真要说行踪的话,大概就是不知道哪条鱼的肚子里了。”
“什么!”“谁在胡说八道!”法尔札德与阿卡尼亚大吼道。随即他们意识到说话的可能是谁,所有人齐愕然,看向握在贵族次子手中的长剑。
但匣切可没有害羞的感觉,而是毫不介意地继续说道:“当时是几个人轮流上的?好像玩了蛮久的时间吧。虽然你认为区区一个平民女子,没资格高攀自己的家族,而且也是为了给你的大哥一点教训,所以才这么做的。但为了拉拢一个很有前途的骑士,与其妹联姻可是你父亲跟你大哥都同意的事情啊。血统的纯正真的那么重要吗?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的大哥告诉你他的未婚妻行踪是什么用意?虽然没有怂恿你这么做,或是直白地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他应该也猜到你会这么做了。真不愧是为亲哥分忧的好弟弟呀。你真的没有发觉自己被利用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误会,其实你的大哥并没有这么想?”
“二少爷……”法尔札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受其大哥的委托,他不得不在这个没用的贵族次子出现在阿巴丹城的期间,担任其护卫。毕竟他受到尼亚子爵的家族相当多的照顾,甚至自己的亲妹也一度与那位打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有婚约。
只可惜亲妹的失踪,让这件事情无疾而终。那个男人也等待了数年的时间,才再度与其他人论及婚嫁。对贵族的继承人来说,能有后代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等待失去踪迹的女人,所以他也没有立场阻止。
但是法尔札德可从没想过,事情会是这么发展。自己的亲妹妹并不是失踪,而是被残忍地杀害了。而自己正侍奉着仇人。
阿卡尼亚看到骑士神色不对劲,慌忙说道:“你不要相信这些事情,这都是胡说八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贵族次子不辩解还好,一辩解就让人想到,他日常所作所为,不就是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对自己大哥的未婚妻动手又如何,部属的妻子,平民的老婆、女儿,甚至是父亲的情妇,他看上的女人有谁逃离他的魔爪的。所以法尔札德的表情愈加凶狠。
阿卡尼亚更是慌张,说:“这一切都没有证据,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些你最清楚了,不是嘛,法尔札德。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啊。”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因为片面挑拨离间之词,朝着自己所侍奉的家族之人挥剑,的确是件蛮愚蠢的事情。所以法尔札德暂压怒火,既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最终找出事情的真相。
但开了口的匣切,怎么可能这样就停。它继续说道:“说到这样也不相信?不说谎可是我们匣切一族的最高品德呀。那再说另一件事吧。说来也很有趣,也跟你有关系,法尔札德。你的妻子生下来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这句话一被说出口,所有人都觉得不好了。法尔札德与其贤慧的妻子育有一儿一女,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被人说两个孩子都不像他,比较像他的妻子。要知道这可是跟妻子结婚数年后,才总算生下的两个孩子,他可是无比疼爱。但……今天被提起,是其中另有隐情?
事情发展至此,阿卡尼亚也不敢继续拿着匣切,直接往地上扔,骂道:“这是什么妖物,居然会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毁了这把剑!”说完话,一群走狗鹰犬之流,就打算上前毁剑。
插在地上的匣切,可没有住口的打算。“呵,毁剑灭口吗?唯有匣切才有可能破坏匣切,所以我怀疑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哎呀呀,围上来的这些人,当初你们也是这样围着法尔札德那漂亮可人的妻子吧。‘法尔札德跟你结婚那么久,都还没有孩子。这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我要来帮你们夫妇一把。’这是你们当初说的话吧。只是我觉得很有趣的一点,刚刚那位拿着我的大人物认为孩子是他的,看别人帮他扶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是当初那么多人都上了,你们怎么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而且相同的玩法还来了两次!这样吧,我推荐你们去做DNA鉴定如何,保证孩子的祖宗三代都可以查出来,族谱明明白白的。血缘到底是归哪方,保证不会出错。不过你们得要找刚刚跑掉的那群魔法师才行,他们才有这样的技术。”
阿卡尼亚一被提醒,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慌乱地问道:“刚刚那群人呢?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把他们全部找出来杀掉!”
几声惨嚎!法尔札德拔出他的骑士大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身旁之人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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