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望。背着大红圆背包的驱逐舰级说道:
”我的孩子呀,杀了你眼前之人吧。将他娇弱的身躯炙熟;把他的心脏、肝脏血淋淋地扯出来献祭;把他的手和脚砍断,让他在地上无力蠕动着,向你乞怜。
”只要你的行为可以取悦我,那我将赐予你心心念念的地位,统率一切恶魔的无上君主之位。这是极少赐下的殊荣。想要的话,你当明白应该如何做。”
这招驱虎吞狼用得恰到好处,至少某人没有想到什么应对的好方法,一切都要看阿札德这头老虎的意思。很有趣的是,阿札德的表现与眼神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打架的想法。
虽说阿札德在外人眼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行为捉摸不定。但以林对他的认识,不敢说透彻,至少不是如初识那般一无所知。
当阿札德想杀人的时候,他的表情中会带着残忍。这货就没有给人一个痛快的想法,考虑的方向从来都是要怎么折磨人才好。
杀,很少是重点;假如有人熬过去,活下来了,他也不会不依不饶地追杀,表现出非要达成目标的意思。某人可以和这位和平共处,活到今天,也有这种性格的帮助。
另一种会杀人的表情,就是漠不关心的平淡神态。在这种情绪下,很有可能出现某精神病患者随手来个一拳或挥个一剑,人死不死的,他根本不会在意,甚至不关心。
就好像人去打蚊子苍蝇一样,打死就打死了,没打死也算了。没多少人会追着蚊子苍蝇跑,非要打死不可。
一旦阿札德露出闪闪发亮的表情时,他很少杀人的,但也不排除有把人玩死的可能。无法节制自己的力量,不计较任何后果的发生,也是这位肆无忌惮的一大理由。
所以说,某人认为深渊的驱虎吞狼,存有变数。至少阿札德在确认自己和眼前的魔法师还保留有多少战力之前,他不会有下死手的决心,顶多试探而已。虽说也是有试试就逝世的可能。
对于自身实力在成年人水平线以下,某人只能指望过去的战绩能给魔王子带来错觉。让眼前这位谁也无法驾驭的疯子,再一次带来令人惊奇的演出。
就在大红圆背包驱逐舰级口口声声的催促中,阿札德总算给出回应了。他笑着转过身,又去找了几块没被自己经过,顺道祸祸的完整小点心塞进嘴里。
直到一路走到大红圆背包的驱逐舰级面前,他用着满嘴奶油泡的模样,将头贴近了不断出声指使他的深渊,说:
”天地万物,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去拿、去抢。你说要给我,那么那个东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吸引力呢。你想做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有病,就该吃药。”
这段即视感满满的台词,要不是某人知道阿札德的身份,都要以为这货是不是匣切伪装,跟其他匣切一样,把某人记忆中的电影差不多都看遍了。发哥无敌!
不过说回头,这也算是阿札德表态了吧。
至少那个嘴巴弯成倒凹形,摆出一张臭脸的驱逐舰级被穿着白西装的三头身婴儿抛到身后。阿札德又一路祸祸那剩余不多的完好点心,走回到某人面前。
其实阿札德的举动当然引起了许多驱逐舰级的不满,不仅仅是疑似深渊的大红圆背包。他干的可是砸人饭碗的事情,被他祸祸了的那些食物,有谁还吃得下口。
但是林注意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所有驱逐舰级都仅止于叫叫囔囔,没有实际举动。即使是当场被落了面子的大红圆背包,除了一张臭脸之外,竟没有其他行动。
回想起来,从在孤岛上看到驱逐舰级们开始到现在,祂们不论做出怎样的表现,都没有移动过半步。
祂们会跟邻近的同伴交头接耳,会跟其他驱逐舰级高谈阔论,会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可能是吃东西,可能是跟其他人谈话的肢体语言。但是没有谁离开过自己一开始出现的位置!
这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某人认真思索中。
近前的阿札德却没有给某人多少思考的时间。他伸腿扫开了某人面前没有动过的杯盘,直接在桌子边缘坐了下来,两条小短腿晃荡着,问:”你先进来的,有没有离开的方法?”
对于某魔法师的智慧,阿札德还是服气的。至少在他记忆中,很少看到有人这么会折腾,而且还是把整个迷地、深渊都拖下来玩。
论折腾的本事,他自认为是不弱的。但要论折腾的范围,他充其量就是对身边构得到的人下手,没像某人,动不动就对整个世界动手。
所以对于魔法师这项职业的智慧与破坏力,活到今天的阿札德还是给予了相当的尊重,尤其是眼前之人。
林当然不可能直接承认说没有。没有价值,这一点在这个疯子面前可是比什么都致命的。
有利用价值且能引起他的好奇,姑且能够在这一位面前保命,只要不死在他随心所欲的攻击下。但假如两者都没有,很有可能会招致不满,又或是被嫌弃碍事,被打死的机会可是大幅上升。
那怕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也得说出口。反正证实跟证伪都有其价值,只要被提出来的事情不要太离谱。所以林想都不想,反问道:”你有看到兔子吗?”
”兔子?”同样三头身的阿札德,左右看了一下。
林注意到他的脖子活动范围,没有像在现实世界中,能做到狼顾的动作。也就是肩膀保持不动的情况下,脸转的方向超过了肩线,直接向后看。
所以说,婴儿型态的阿札德,身体关节的可动范围似乎还在正常人的表现之内。
他倒是没有身为被观察者的自觉,不解地问道:”我没看到兔子。为什么要找兔子?”
林没有回答’为什么’这个问题。因为那要解释起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还要解释为什么可能可以用那个故事,套到眼前的环境中。
反正某人只要一开头,很有可能陷入阿札德无限套娃的’为什么’疑问中,那可就没完没了了。比起眼前驱逐舰级那三分钟的好奇心,阿札德的好奇心能延续的时间可长得多了。
所以林直接描述起他口中兔子的特征,说道:”虽然说是兔子,但可能跟你想的那种兔子不太一样。我说的兔子很有可能是兽人种,但偏向野兽多一些。
”也可有能有着人脸,就只是长了一对兔子的长耳朵而已。他或者她会穿着衣服,像个风度翩翩的贵族一样;裤子则不一定,因为他的下半身很有可能就是兔子的毛绒绒原样。
”最重要的,他会有一只怀表。时时看着,叼念着’时间不够’、’快迟到了’之类的话。你知道怀表长怎样吗?就是你从我那边顺走,每天要转发条,可以看时间的圆圆小东西。”
某人形容着的同时,一边往身上摸索着。疯帽匠的燕尾服在鹰国工业革命时代,也属于绅士或上层人的标配。这样的人只要财力许可,多半也会为了彰显身分,弄一只怀表在身上。
就好像老家有句话:’穷人玩车,富人玩表’,手表才是真正有钱人不着痕迹炫富的道具。至于看时间这项功能,就只是附带的而已。
所以林要在身上掏掏,看看自己这副五短的三头身有没有带只表在身上。
不过林这时也想到一个额外的问题,怀表在迷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穿越众前辈靠这样东西发家致富。反正除了某人自己做出来的以外,林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过。
照理说阿札德这个迷地土着不会知道怀表。但考虑到自己第一只黄金怀表被芬占为己有,第二只则是成了阿札德的战利品,所以林多问了一声,看这位魔王子还记不记得那玩意儿。
至于让他还回来……某人早就放弃了,没这么想过。是说按照阿札德的性格,他也不见得会好好保管。搞不好东西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儿了,又或者是被玩坏了。
不知道阿札德是不是还记得他自己经手过的小玩意儿,他也没有随某人的话去回想。因为随着某魔法师的描述,阿札德是用一副死鱼般的眼神,看向某人身后。
一个比在场的驱逐舰级略矮,人立站直的兔子才刚匆忙走经过。
牠的模样也如某魔法师的描述,兽人形态,上身穿着贵族服饰,但略显破旧。下身则是毛绒绒的兔子身体,顶多就是那两条腿拉得特别直,不太像一般能看到的兔子所会做的动作。
倒是脑袋瓜子上多带了一顶和衣服同风格的礼帽。两只耳朵则是在礼帽上开了洞,从洞中穿出来,笔直竖立。
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成为被提及的对象,而是不时低着头,注视手中快跟巴掌大小差不多的银制怀表。口里喃喃叨念道:”来不及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兔子的声音当然引起某人的注意。只是转头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被椅子的长背给挡住了。所以林费劲地攀着椅子扶手,小心地探头看着。
入目恰好是兔子那圆滚滚、毛绒绒的圆尾巴。再配合那对长耳朵,尽管只看到背影,林也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一时间,某人情急大叫道:”抓住牠!”同时动作。
只是长背椅没有如某人想象中稳固。一个小婴儿从扶手慌乱往外爬的结果,就是椅子失去平衡。”硄”的一声巨响,连人带椅砸翻在地。
这副狼狈模样,让阿札德看得哈哈大笑。他帅气地双手一撑,打算来的英雄落地式,没想到最后只换来”啪唧”一声响,来个豪迈的五体投地。
两个三头身的五短婴儿勉强抬起头,正好与回头看发生什么情形的兔子六目对望,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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