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管家贵人多忘事,白天还派人去截杀我,怎么到了晚上就忘了。”刘恒玩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徐管家。
听到这话的徐管家心中咯噔一声,人差点没从座上跌下来,结巴着道:“你,你是虎头寨大当家,刘,刘恒。”
“看来徐大管家想起我是谁了。”刘恒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你……”徐管家看了看马云九,目光重新落回刘恒身上,说道,“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徐家的庄子。”
刘恒嘴角往上一挑,笑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徐家的庄子,不然我也不会来。”
“你,你要做什么?”徐管家心中慌张,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眼前这人是虎头寨大当家,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白日里他又让马匪去截杀对方,现在找上门来,他心中害怕极了。
还没活够,他不想死。
刘恒笑道:“徐大管家可能自己都忘了,你可是还欠我们虎头寨的银子没还呢!”
“银子?什么银子,我不欠你们银子。”徐管家目露疑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见徐管家不似作伪,刘恒说道:“看来需要给徐大管家提个醒,半年前陈大福骗了一名外乡人一千两银子,难道徐大管家这么快就忘了。”
“啊!”
一声惊呼,徐管家脸色变得煞白。
他想了起来。
当初他与陈大福设局,合伙骗了几个外乡人一千两银子,他自己分了六百两,后来陈大福的死,让他害怕了好一阵,半个月没敢走出徐家大门一步。
今天被刘恒突然提起这茬,顿时心悬在了嗓子眼。
陈大福的死他亲眼去看过,人死的很惨,翻着白眼,鲜血流了一地。
刘恒笑眯眯的道:“看来徐大管家想起来了。”
“我,我赔,银,银子我赔。”徐管家哭丧着一张脸,心中后悔。
早知道当初那几个外乡人是虎头寨的人,打死他也不敢骗这笔银子。
刘恒笑眯眯说道:“拿了我虎头寨的银子,自然是要还的,一千两银子过去这么久,总要翻上几倍,这样吧,算上利息,就赔两万两银子算了,零头就不要了。”
“两,两万两,我,我没有这么多。”徐管家听到这个数目,吓得腿肚子转筋。
当初他就拿了六百两,这才过去半年,转眼变成两万两。
这么多银子,就算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
“看来徐大管家是不愿意赔我虎头寨这笔银子了!”刘恒手指搓动下来,一双冷目盯在徐管家身上。
徐管家哀求道:“刘大当家开恩,我真的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没银子好办,我就吃点亏,拿这个庄子抵债。”刘恒抬手一指。
“这……”徐管家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庄子是徐老爷的,我就是一个下人。”
“我给徐大管家出个主意。”刘恒说道,“你可以去你们老爷那里,把这个庄子的房契地契还有田契拿来交给我,到时咱们的账就算两清了。”
整个庄子加上周围的田地,不少都是上好的水浇田,虽然不值两万两,七八千两总是有的。
徐管家听完,结巴着道:“我,我就是个管家。”
“好好想想,我相信徐大管家有办法拿到我要的东西。”刘恒说道,“把他们带去北院,好好看押。”
刘恒根本不给徐管家拒绝的机会。
走上来两名流匪,一人揪起徐管家一条胳膊,直接把人架起来带出偏厅。
“你想要这个庄子?”
等徐管家和偏厅里的下人被带走,马云九才开口问。
刘恒笑着说道:“这个庄子不错,距离虎头寨也不远,正好用来作为虎头寨的田庄。”
有一点他并没有打算告诉马云九。
未来的天灾会越来越严重,原本亩产一石的上好良田,会因为天灾减产到几斗,甚至颗粒无收,粮价会变得越来越贵。
有了自己的田庄,哪怕将来遇上天灾,虎头寨也能依靠自己的田庄,保证自给自足。
徐家的这个庄子田地多,佃农多,挨着虎头寨,被他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因为虎头寨一直被官府针对,他才没有精力对这个庄子动手。
如今灵丘知县和灵丘守备与虎头寨签下文书,持有铁场份额,每个月都有红利拿,算是利益结合,他相信自己只要弄来庄子的田契地契,便有把握通过官府,彻底占下徐家的这个庄子。
只要拿到庄子的地契和田契,徐家的庄子就要改姓虎头寨了。
想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徐管家才行,所以对徐管家,刘恒不打算要对方的性命,这个人活着比死了用处更大。
“搞不懂你。”马云九微微摇了摇头。
土匪打破庄子,抢上一把属于正常,可占据庄子种田这种事情,哪里是土匪该做的事情。
对此,他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刘恒愿意做,那就去做,他只要分上一笔庄子里的浮财,便带马队回大凉山。
砰……砰……
几声火铳的打放声,惊动了偏厅里的刘恒和马云九。
“遇到反抗了,咱们过去看看。”刘恒迈步走了出去,朝火铳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反抗的人是庄子里的护卫。
陈寻平带着一支小队围住庄丁护卫的小院,却被院子里面警醒的护卫发现。
庄子里不少庄丁护卫都是凶悍之辈,想要反抗,陈寻平命令火铳手站在院墙上打响火铳。
院子里留下两具护卫尸首,其余的庄丁护卫退到院子后面的房间里。
徐家庄子里面又是犬吠,又是火铳声和吵闹声,惊动了住在周边的村民。
不少村民家中有了光亮,甚至有人来到院子里或出现在家门口。
留守在庄外的陈大庆发现后,对他带来的谍报队员吩咐道:“所有人去每一户人家门前喊,土匪攻打徐家的庄子,敢出家门者,杀光全家。”
十几名谍报队成员消失在夜色中。
“土匪攻打徐家的庄子,敢出家门者,杀光全家。”
“土匪攻打……”
“……杀光全家。”
此起彼伏的喊声,在庄子周围响起。
“当家的你干什么去?”百姓中一户人家点起了油灯,说话的是一名妇人。
“闹土匪了,我出去看看能帮什么忙。”说话的是个男声,穿起衣服正要下床。
那农妇道:“不要命了,没听到外面喊什么吗?赶紧把灯吹了,徐家人没有好东西,死干净了才好。”
原本不少村民家中有了亮光,随着外面的喊话声,很快又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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