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探长将金矮子请进询问1室,先给他倒上一杯白开水,沉稳道:“金师傅,我们找你来,肯定有事!不然大过年滴,打搅你也不应该。你先喝口水-暖一暖,等哈再呱。”金洪磊没接纸杯,茫然地瞅着眼前的警察?廖文武有些尴尬,将一次性纸杯放到询问桌边:“水放在列哈,渴唠自个喝—”他拿桐普话说完,便提醒负责看护的闻杰“注意安全”,随即离开。
按廖文武的想法:自己一直未参加专案,闻杰也没有,两个人基本是“编外”;从昨天到今天,只负责跟踪、抓捕,都是些外围工作-干直活;现在人已到案,估计没有多少硬任务了。他便抱着“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的心态,去监控室看指挥部如何安排
廖探长听完程大宣布的询问方案,心里一紧:他不但有谈话任务,而且要询问矮子!他看向心急火燎的程勇?“廖探长,你先熟悉一下‘宁远富失踪案’、‘袁明军死亡案’卷宗,等我回来再商量。”廖文武一看大队长架势,便知道询问-自己会唱主角:唱就唱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询问”往往针对报警人、证人、一般知情人,在案件办理中起辅助作用。主问的压力和面临对象难度比“讯问”要小得多。他找到相关卷宗,开始翻阅——
原来,宁远富和金洪磊是一个小村“妙岭”的。宁和昨天跟踪的女人柳光兰年轻时可能“有一腿”,没结成婚。后来柳也嫁到妙岭,丈夫叫袁明军。没想到袁出了车祸!
为了照顾妻子和女儿,袁明军托人将老表金洪磊“入赘”袁家。一家四口生活一段时间后,袁居然自杀了。柳光兰不愿继续留在家里和老表过活,便离家去箭山打工,同时,带走女儿袁姗姗去箭山中学借读。后来女儿考桐溪中学差几分,要买?是宁远富借钱给柳光兰的。
宁远富腊月十三夜里“失踪”。宁老二腊月十九报案。分析认为:宁远富被杀了。因为失踪者最后联系的是柳光兰,结合大量侦探信息,柳便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之一。金洪磊和柳光兰共同生活过,还一直帮柳看老屋。
廖探长轻轻掩上卷宗,微闭双眼:“这个金矮子大过年的-能给柳光兰母女‘送年货’,说明他很在乎寡妇。当时两个人很谈了一段时间,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和宁远富失踪有没有关系呢”“探长,我还‘有事’呗?”是闻杰的声音。“程大安排我们找金洪磊谈话-”廖文武睁大眼睛道:“不急,先听程大怎么讲?”
说曹操,曹操到。程勇走进来问:“闻杰,金洪磊情绪怎么样?都说了么事?”“一直没说话,连水都不喝。坐在椅子上‘发呆’?我也没问。”闻杰照实说:每次讯问前,都要先碰头通报案情和审讯方案;领导未作出明确指示,是不能“乱问”的;何况他对整个案件—一头雾水!
“我们三个人一组,找金洪磊谈话。廖探长看了材料,有什么想法?”程大点上一支电线杆子问:修正的《侦探工作方案》,是将金洪磊放在下一步“查证对象”之列;现在到案了,搞地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刚刚结束“第一组”的讨论,神经有点儿不好使,便决定先听文武怎么说?“案情—我是清楚了。金洪磊是柳光兰的重要知情人,谈话要慎重!”廖文武声音低沉道:“一是柳光兰今天在停车场给他说了什么?要问清楚;二是要问以往两个人有没有联系?柳光兰说没说过关于‘宁远富’的事情?特别是宁失踪前后一段时间。这两点是主要!”
程勇略一思忖,便同意了廖探长的提法。鉴于张局已经回去办公室,指挥部扎在监控室-也不方便,他便吩咐廖文武带闻杰先去询问金矮子,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报告。随后,他便指挥诸葛强、倪雨桐、林晨晓等人,将指挥部搬回刑侦大队四楼会议室
入夜,询问1室。廖探长主问金洪磊、闻杰记录,一切进展得很顺利。据金矮子讲——
今天上午他在妙岭家里烤火,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暗暗着急:大过年的,兰兰母女还好不?几年以来,他竭尽全力做生活挣钱—上山下地、打零工,把老表家当做自己晚年归宿,悉心维护。尽管存了一笔钱,生活用物都不缺,他并不高兴。每到夜深人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总会想:兰兰怎么样了?吃的么样?穿的么样?搞么事挣钱?钱够花呗?姗姗长多高了?有学费呗?书—读的么样
电话铃突然响了!他一接-便听出是日思夜想的“兰兰”。兰兰说的很简短,叫他带些米、肉送到城里来;吃过中饭就搭车,她在车站等着。他高兴坏了,立即准备。米、肉、菜籽油、蔬菜、作料等等,足足装了两袋子。快11点时候,他匆匆炒了一碗蛋炒饭-吃下,便挑着担子赶到妙岭候车亭,乘车进城。
他在停车场见到兰兰时,已是下午。几年未见,他觉得女人形象变化不大,似乎还白净点儿;讲话还是干脆利落。他不善言辞,只是问了平常牵挂的一些事。兰兰回答总是“有”、“有”、“还好”、“还好”。在问到姗姗时,女人高兴些,告诉他:姗姗是大姑娘了,在读高二-成绩可以,考大学有希望等等。兰兰也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老表,姗姗以后就是你女儿”、“你要当她是亲生的”、“我要没工夫照顾,你要多操心”等等。有些话,他也没记住!
后来两个人冷场了。他便掏出一万块钱要兰兰拿着,兰兰坚决不收,直说“钱够、钱够,以后姗姗要用-给姗姗”。他只好把钱揣起来,将年货搬到自行车后架上。弄好后,他终于忍不住提出来:要去女人住处,看看姑娘?兰兰寒着脸“不同意”,从自行车笼头上取下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件新毛衣,说是给他织地,叫他“将就着穿”。不让看姗姗,他心里很难过;拿到兰兰亲手织的毛衣,又高心起来。他和女人在十字路口分手,三步一回头—看兰兰骑车走远了,才沿着大路往回走。再后来就“被抓”了
柳光兰带女儿从妙岭走后,没回过家。已往很长时间才打个电话,让金洪磊记着“赶情答礼”、“把房子侍弄好”,没有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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