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年脸一红,撇过头去瞪着顾清久,“我哪知道这马那么能颠!”
顾清久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愣,右手又开始发抖。【】
何斯年看见顾清久发抖的右手,“清哥,你很冷么。”
何斯年觉得,就顾清久穿得这么少,不冷才怪。跟何况山上格外冷些,又吹着山风。
顾清久没说话,将何斯年围在军绿色的披风里,眼睛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
何斯年觉得顾清久这是默认了,往顾清久怀里挤了挤,似乎这样要更暖和一点,何斯年絮絮叨叨地又开口
“看吧。还是得多穿一点。”
“你看你都冷得手都发抖了。”
“平时没事儿你也别老穿着你那军服,一看就很冷。”
“你会不会生病啊。”
“清哥咱还有多久才能下山啊,手老疼了。”
顾清久没说话,何斯年的絮叨也没听进去,只是一直看着前方,似乎想要把眼前的景致看出另一番意象。
“闭嘴。”语气很轻,但不容抗拒。
何斯年乖乖闭了嘴,透过裹起来的披风的缝隙看着回去的路,马一颠一颠的,回去的路也一颠一颠的。
何斯年给颠睡着了。顾清久看着怀里摔断了手都还能睡着的人,心缝真宽。
马场的人瞧着果然出了事,那青年是被顾司令抱着回来的。
赶忙迎上去“顾、顾司令,这……”
“没你们的事。”顾清久只留下一句话,抱着何斯年回到一旁等候的车里。
何斯年在车里醒了,一路上嚷嚷着疼,手疼,脑袋也疼,然后是一声一声的咳嗽,咳得面红耳赤,咳得顾清久直皱眉。
顾清久早就让车里的随从抄小路去请李梵光李医生,等车子到了顾清久的宅院,李医生也到了。
何斯年扶着手呲牙咧嘴,跟着顾清久走进了客厅。
“是骨折了。”李医生检查了一下,对着顾清久说道。
李梵光戴着金丝镶边眼镜,颇有几分书卷气,说话也温温和和。又是日本留学归国,举手投足都带着读书人的儒气。
何斯年豁出去似的闭着眼睛,“来吧!”
顾清久不明所以,“什么?”
“接骨啊!我小时每次摔胳膊断腿的,都得接骨。”
顾清久看向李梵光,李梵光也是点点头。
何斯年又看向顾清久,一脸可怜兮兮的,“清哥,能不能把你手借我一下。”
顾清久明白过来了,轻笑“你倒真不客气。”
说着把手伸给何斯年。
顾清久的手长得极好,白且骨节分明,掌心还带着剥茧。
每次接骨痛得不行,何斯年都咬小虫子的胳膊。顾清久的手他还真不好意思下口。
只能将捏住顾清久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微微发抖。
“清哥,你怎么手还在发抖。”
还没等他回话,顾清久就感觉手上的力道一紧。
“啊——”李梵光趁着何斯年没注意,给他接上了。
何斯年转过头去,眼神幽怨地看着李梵光,
“李医生,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李梵光温和一笑,“转移注意力你不会太疼。”
说着给他一层又一层,包扎上药。
何斯年的胳膊挂在了脖子上。
李梵光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等等。”被顾清久叫住,李梵光回头,“顾司令还有什么事么。”
“他刚刚咳嗽了两声。”
李梵光先是一愣,随即笑笑,“今天受了凉?”
顾清久点点头。
“上次那个单子还在吧?就按那个抓药熬着喝就好了。”
何斯年心头一惊,“还要喝药!?”
随即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梵光,“李医生,能不能有不喝药的法子。”
喝药实在是给何斯年从童年就留下了阴影,更何况还不能不喝,毕竟顾清久给他的药可贵着呐!
李梵光笑笑,依旧对着顾清久说道
“手上的伤隔一段时间得换药,不用刻意喝药,吃点好的补补就成。”
都交代完了,李梵光被下人送出了宅子,边走边思忖,这顾清久怕是十分看中这青年,否则一点咳嗽也不会那般在意,心中有了计较……
何斯年在房里脸一苦,又得喝药。
顾清久看着何斯年皱着一张脸,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回房间先去睡会儿,等会药好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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