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家如何,只看圣上恩宠。【】若得了圣宠便是平民出身也未必做不了皇后,若是不得圣宠,便是生了龙子也进不了上九嫔。”世子反驳道,不过真要没了世子之位,难道自己要自秀才做起考科举吗,或者拿了银钱捐个六七品的小官
世子道:“母亲的方法是不错,只是他家本就在底层没人会注意他,如今将那家女孩报上去,倒是入了众人的眼,盘根究底起来,反倒弄巧成拙。”
绵乡伯夫人笑道:“不会的。只要说服你父亲,明日一早就去宫中报上,然后以圣意不许他家声张,他们家在乡下,又没见过多少世面,自然只有愁苦的份。等这几日圣上选出那两位媵妾来,便会举行和亲仪式,自然顾不是那些细枝末节,等此事过去,圣上为了妍儿,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两全其美的事。”
世子担心道:“如果那杨浩不依呢,闹将起来,在北蛮面前失了我大齐朝的脸面,圣上必会震怒。况且杨浩既然是个混的,此后咱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
“明日一早就报了上去,杨浩如今不在京城,忠义侯也随传旨官一道去看望护国大将军,没人与他通消息。便是事后他知道了,也已成定局,他虽混,皇后娘娘可是个聪明的,定会劝阻下来。至于以后,有圣上有妍儿,他怎敢过分再则,时日长了,这人走茶凉,娶妻纳妾,他自然有了新人忘旧人。”
世子虽不舍得女儿嫁去北蛮,只是这计策总觉得是火中取栗。绵乡伯夫人也看出儿子的犹豫,叹道:“你这性子还是随了我,太心软。如果当年不是我心软,早早狠心下了手,也不会任他有了儿子做了官,已致今日进退两难。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亲自去劝服你父亲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终是父女情战胜了世子的理智,他叹口气回房安慰蒋氏母女。
绵乡伯听妻子说出她的想法,心中也是犹豫不定。他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那个便宜孙女,毕竟没养在身边,自然没感情。便是大儿子,他都已经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当然不能与养在身边的儿子孙女相提并论。
甚至他也有些后悔,当日就不该痛快地放他母子离去,以致于现在如沙粒一般塥在心中,任他如此下去,又怕他有了气候,影响到儿子李航,搅了如今的平静生活。可到底也是骨肉深情,也下不去手。时日长了,见他与将军府又有些联系,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用,于是就由着他去了,只当没这个人。
绵乡伯夫人见丈夫沉吟不语,也知他的担心,忙劝道:“自来富贵险中求当年老太爷不就是如此吗况且妍儿既得了圣心,姣儿也是个懂事的,将来她姐妹二人相扶持,于伯府却是大有益处的。”
绵乡伯却道:“这件事得慎重才行,一个不好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况且依你之言,那杨浩是看上了那丫头,将来倒是能与将军套上交情,姣儿也不过嫁个中等人家,反不如那丫头有用。”
“伯爷这话可就差了。有妍儿在,姣儿这个亲妹妹如何会嫁得差那丫头只怕还不知有您这位祖父,况且到时是帮咱们还是害咱们,谁又知道呢一个世子小妾,这个孙女认下了,咱们绵乡伯还要脸面不要”
绵乡伯深吐一口气,道:“罢了,就依你之言做忠义侯世子的妾倒不如做成王的媵。”
而就在同时,李淑妍也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一八八章枉费心机
早晨天边黑幕尚未完全褪去,杨浩就被公主派来的人惊醒:原来昨夜三位陪侍院中似有外人潜入,惊扰了院中一干人,急昭驻守在观外的两位太医入观为贵女们把脉诊治
杨浩听说后心中大怒,若是观中的人不老实倒也罢了,如果真有外人潜入观中,对这些日子正自得的杨浩来说真是奇耻大辱。于是他也不敢懈怠,忙带人一同进入观中,向公主请罪并询问具体情况。
这观中出了这样的事,公主们也是焦灼不安,不过她三人已经审问过了,却是一无所获。仪秋说道:“这观里观外守卫如此严密,竟还会出此事,实在是让人后怕,还请世子早日查明此事。”
杨浩忙道:“公主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因见公主们也说不出什么来,杨浩便带人去了那院中。
原来昨夜李淑妍主仆三人在院中赏景,没想到却看到有黑影自墙上溜下来,三人不由惊叫起来,引得众人都出门来查看,又有几个宫女惊魂甫定地说好似也看见一个黑影。而李淑妍则因此事,也吓得生了病,现还卧床不起,片刻离不开她那两个丫头呢。
医者父母心,两位太医一人去那姐妹处问诊,一人则由宫人陪着去了李淑妍房中。杨浩等人则在院中细细审问诸人。哪知这些女子都说话含含糊糊,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杨浩正烦躁中,却有宫人来回道:李陪侍昨夜被吓得狠了,不敢见生男,还请世子爷过去镇着些。
杨浩心生不悦:“难不成爷就长得如此凶神恶煞,倒成镇魔僻邪的了”
杨华与空明闻言,难得放松地偷笑。杨浩因想着既然李淑妍三人最先看到,说不定能提供些线索,而且因为她病得厉害,那两个丫头不离她的身,倒是也可趁此询问一番。于是他命人再仔细查看这院中四处,如有发现及时回报,然后带着杨华二人一同去了李淑妍的住处。
杨浩三人进了门,只在外间守着,便令太医去里间好好诊治。
李淑妍只是柔弱无力地娇声说道:“有劳世子爷,有劳太医了。”说罢将皓腕玉手伸出帐外让太医把脉。
只见其手如柔荑,手指尖尖如笋,指甲也不如平常女子那般染成通红颜色,反似淡淡一层粉色,莹润如珍珠。那太医也是宫中常走动的,自然知道规矩,只瞧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别处,莺儿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外间,拿帕子将李淑妍的手掩上。
太医这才把脉一回,心中纳闷儿,这位贵女只是心中有些郁结罢了,哪有惊吓之象因怕自己诊冶错了,忙又笑道:“医者自来望闻问切,为安全起见,可否露金面让下官诊治。”
李淑妍闻言,立即缩回手,不言语。
莺儿忙道:“我们小姐昨日实在是吓得厉害,如今诊治已是勉强,如何再见生人”
虽然世家大族的女孩子都是向高贵稳重上培养,不过到底是千金小姐,身体大都是娇弱的,夜间乍然受惊过度,一时如此也是正常。如此一来,那太医更是坚持察看脸色,方可开药。
自然杨浩作为镇邪魔的便进了里间屋子,杨华与空明二人挤眉弄眼地也跟着进去了。初时寇儿还欲拦下,杨浩道:“不防事,他二人是我的心腹不会乱看乱说的。”
果然三人只贴墙站着,又令太医快快诊治还有正事要办呢,反被太医呛了一顿:为人诊病不能火急火燎的,易出岔子。倒是那空明因未见过李淑妍,两眼时不时瞟过去。
李淑妍无法,只得令莺儿掀起帐子的一角,略露了脸面。那太医一见那如画的芙蓉面,心中叹道:果不愧为圣上心尖上的人儿,竟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红颜薄命,竟被那成王指名作媵。
太医收敛心神,细细看了一看,虽然看她面上略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憔悴之色,可是决不是惊吓所致。太医点头令丫头放下帘子,起身去了外间开药。
杨浩这才转过脸来,跟着太医到了外间。
太医笑道:“虽有些惊吓倒也无大碍,下官开上几付药,喝上两次就好了。”
杨浩听了大喜,果然是那李淑妍娇贵既然无事,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唤了莺儿和寇儿细细询问。
李淑妍在里间床上躺着,不由暗骂杨浩这个木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昨夜里她就想到林振威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有靠着杨浩才能摆脱作媵的下场。所以她假托受惊,一来则借此引杨浩入观,二来引起杨浩的怜惜,她清楚了解自己的美貌,也知道天下男子多会被女人皮相所惑,到时再以言语撩拨于他,激他去御前求赐婚。至于以后,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对待他,再加上她现代人的一些奇思妙想,收伏他的心应是不难。
哪里想到今日的杨浩只一心想查明事故缘由,又处处冷冰冰的,也不近前,倒枉费了她一番心血。
杨浩等人听了所有人的说辞,又各处搜查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杨浩不甘心又细细查看一圈围墙,也不像是有人攀爬进来的样子。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倒是有人自厨房中发现一只大肥猫,原是观中人所养,因没见它如何进来的,想来是昨夜闻着厨房香味偷偷攀墙进来,惊吓着众人也未可知。
这事实在是件无头公案,杨浩等人无法,也只能拿它交差。公主们听了,也只点头:“许就是虚惊一场”不过到底是又重新分配内侍,令那院里四角处各住了几位,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有几个男子也能壮壮胆子。
杨浩这才带人离开玉真观。两位太医在公主入观后,便被安排驻扎在外,以备公主使唤。杨浩平日里对他们也颇多照顾,那太医也知杨浩为人正派,因不敢独自担责任,便悄悄将李淑妍的真实情况说给了杨浩。
杨浩不解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太医一摊手,表示自家老婆子的情绪自己都还弄不清楚,何况是那些个贵女。
空明等太医走后,才冷笑道:“以我看来,她不过是想引世子爷您过去罢了,听那勾魂的声音,还有那我见犹怜的娇俏样儿”
话未说完,杨华便给了他一拳,警告道:“管好你那张嘴,这些贵女也是咱们能随意谈论的。”
“我不过是在咱们自己人跟前才这样罢了,在外面我可是正经的很呢。”空明嘻嘻笑道。
杨浩也恨道:“你师傅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花和尚来,可怜他一世英名你就积点口福吧,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她可是圣上的人虽说如今可能会和亲北蛮”
杨浩忽然起身道:“杨华,你去查问一下昨日玉真观中的人可有到门口的,是什么时辰以及那里都是谁在值勤”
空明也神情凝重道:“莫非是那李小姐听说了什么,为了不去北蛮这才将那腌臢主意打在爷的头上”
杨华听了也觉有理,忙去下面询问。因昨日有人来送米粮菜蔬,自然杨浩等人也就知道了李淑妍被成王亲自求为媵妾的事情,因怕影响观中的清修,况圣上还没有圣命下达,故杨浩严令众人不得将话传给观中
杨浩自忖:这段时日,他已把玉真观围得水泄不通,外人哪能轻易就潜了进去,定是士兵不小心被她听了消息去,这才病急乱投医,生出那不要脸的心思来。
果然,杨华查出确实有执勤士兵在其丫头溜到门前时,聊起成王指定媵妾一事。杨浩大怒,命人军法处置。自此,杨浩手下士兵皆法令严明令行禁止。
李淑妍得知此事后,心中暗悔自己做出这种事来,虽是情非得以,却也是丢人至极,自此只管远着杨浩,再不好意思见他。
至于和亲之事,她被困在此处,却也只能听天由命。李淑妍思索良久,命人摆出文房四宝。
想当年因为曾看过一部关于王昭君的电视剧,为里面的呼韩邪单于与王昭君的爱情而感动,于是对他二人产生了兴趣,查过好些关于他们的资料,虽然真实历史让人唏嘘,不过倒是记住几首关于王昭君的诗词,恰好这此借用一下。
本来她是想要写几首讽刺的诗来,只是自来有关王昭君的诗,不是同情怜惜就是讽刺君王,没有新意不说,而且易让那些人高高在上的人反感,倒不如反其道行之,让大齐的人记得自己对大齐的忠义,让大齐人知道自己可不是那只知绣花斗草的闺阁女子,而是不让须眉的巾帼。
“将军杖钺妾和番,一样承恩出玉关。死战生留俱为国,敢将薄命怨红颜。”莺儿轻轻读道,一时又道:“小姐写的诗真是好,只是为何又要抄写多份”
李淑妍笑而不答,她当然要抄写多份,因为她要分送多人,让那些人为错失自己而一生后悔。
而在御书房中,圣上吃惊地重复道:“伯府的嫡三小姐李淑婉”
第一**章祸从天降
绵乡伯听到圣上之言,肯定地点头道:“是的,是臣庶长子李达盛之次女,在伯府排行第三的李淑婉。”
圣上如何不知绵乡伯府当年的那件破事,便笑道:“朕只以为世子乃是卿之嫡长子,没想到竟还藏着位做了官的庶长子”
绵乡伯老脸一红,忙解释道:“臣曾于少年时在乡间纳了陈氏为妾,后来生下庶长子,只是乡间妇人上不得台面,便让她母子二人在乡间过活。哪知那无知恶毒妇人竟寻了机会,在乡下只管对外言说臣已去世,四十年的积年旧案谁还理会,自然其履历上只写父卒。”
圣上早就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一来此时无暇顾及,二来真较起真来,将那陈氏正了名,少不得李达盛就顶替李航成了世子,他日李淑妍进宫,位份上可能会有些阻碍,倒是这么混着先过了此关再说。
圣上又道:“只是她一个乡间长大的女子,也不知品貌如何,怕是成王那里不好说话。”
绵乡伯忙信誓旦旦地说道:“圣上请放心,臣早就遣人看过了,淑婉才貌虽不如妍儿,却比臣另外两个孙女好许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孙女太不成器,否则臣也不会想起让她去的再说她又占着年长的位序,而且她也是参加过群芳宴的,自然也有些见识,臣这几日也会派嬷嬷好好教导她的。”
只要李淑妍不去北蛮,圣上也不管绵乡伯府到底是哪位小姐去,于是圣上令人宣成王入宫。
圣上叹道:“钦天监已经测算过了,今年大齐年景仍是不好,而那李氏的生辰八字与公主们的最是契合,故不得不驳了殿下的面子了。”年景不好,自然粮食出产不多,也就不能卖给北蛮了。
成王早就不对李淑妍报什么希望,于是也趁势笑道:“既然关乎两国百姓的大义,小王又怎会不识大体。也罢,只能委屈安宁公主了。”
圣上忙道:“朕也是心疼安宁。所以除选两位贵女为媵妾外,朕令绵乡伯别送李氏之姐李淑婉以嫡女身分代妹前行。”
成王忙道:“多一个人也能多减轻一点思乡之苦,小王代安宁公主谢过陛下圣恩。”
一时皆大欢喜,圣上笑道:“这两日那两位贵女选妥会,朕会为殿下举行盛大的迎亲仪式。”
成王连忙谢过,圣上便令人好生送出。
圣上见事情已成,心中高兴,忙宣在外殿等候的绵乡伯。
圣上笑道:“朕这就令皇后去李家传懿旨点那李淑婉去北蛮,卿只管回去派人好好教导孙女”
绵乡伯忙道:“皇上,臣还有话说,此事不可让皇后娘娘知道”
“为何,这些事本就是皇后的职责。”
“皇上有所不知,臣这庶子与忠义侯有些瓜葛当年就是自他府中得的官,且这一两年忠义侯世子也与他家来往密切,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他也就知道,臣怕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差子,倒是让北蛮人笑话。”
圣上听了心中恼火,感觉自己被绵乡伯这老匹夫给耍了。这老匹夫三个孙女选哪个不好,非选个麻烦的,只是事已至此,难道还要再叫回成王来告诉他再换人不成当年将军府与文人结交,他也知道,权当是对杨家的一个小警告吧。
圣上只得亲派人去李家传旨,心中又忖度以后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老匹夫,仗着有个好孙女竟敢和自己玩起心眼来。便是现在也不能让他清闲。
于是圣上笑道:“朕会严令人不许将此事传入后宫,但是卿府上的也要管好,如果透出风声来,朕会为违你是问。明天就会选出媵妾,到时一同公布了,这事也算是妥了。”
绵乡伯连忙应下,他也知自己已惹得圣心不悦,不过只要坐实了李达盛庶子的身份,李淑婉又去了北蛮,妍儿再入宫为妃得了圣宠,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溜走,也就云消雾散了。
李家被突如其来的圣旨打蒙了头,李母更是几近晕了过去。
全家老少主仆都呆若木鸡,本以为等和亲的事过去,二丫过不多长时间就成了世子夫人,如今这个美梦被打得粉碎,而且还要去北蛮为媵妾,真是天差地别。
老太太心中呕血,这绝对是那府里搞得鬼,竟想让二丫代替李淑妍去北蛮做媵妾,一样的骨肉相连,他竟能狠得下心做出这般事来如果说以前近四十年,他都没来为难过自己母子,使得老太太觉得他还有一丝温情,那么今日,她只觉得心寒,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眼瞎头昏就同意了与他的亲事老太太不由老泪纵横。
李母此时也想过来,定是绵乡伯府的事,不由恨道:“我去找绵乡伯,我去问问他,难道二丫不是他的孙女吗,何必如此厚此薄彼”说罢便擦着眼泪向外走去。
二丫亦是呆呆坐在那里,心中只道:果然是风光轮流转,昨日自己还为李淑妍去和亲而幸灾乐祸,没想到今日就变成自己去做媵妾。
可是她心中恨这老天太戏弄人,在她以为自己今生会不一样,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进入幸福人生之时,老天竟给了她这么一个逆转,而且让她难堪的是,自己竟然是代替李淑妍而去,难道这是上天对她拆散杨浩与李淑妍姻缘的惩罚吗
李母没能去找绵乡伯问话,她走到门前就被人堵了回来,原来绵乡伯担心李家去向杨浩求助,所以自圣上那里借了人来看守着。
李母不由失声痛哭:“真是祸从天降,这老天是要活活逼死人吗”孟娘子忙低声劝道:“太太慎言,这里守着的可都是圣上的人,再说老爷和少爷还在外面呢,说不定就想出法子了。”
李母这才住了口,又回到房中,见女儿脸上满是泪痕,想要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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