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方道:“回娘娘的话:不管前头有什么缘故,如今圣上已然下旨昭告天下,我杨家自然谨遵圣意况且既然圣上不欲此事让我等知道,娘娘也不必再理会”
皇后听了心腹传达的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此,只是今日之事,本宫必不会忘”既然敢算计她杨家,她怎会轻易放过,日后总要找补回来。【】
杨夫人母女没想到的是,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有天助,她二人今日的决定,定会让她们终生难忘,后悔莫及
皇后夜里得知圣上因国事不入后宫,吃过饭过便与江司籍闲话,因此时并无外人,皇后忍不住说道:“那李秘书郞的女儿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江司籍摇头正要说话,不妨五皇子正拿着大字来给母亲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道:“李秘书郎的女儿自然长得非常好看,只是绣活做得不好罢了。”
皇后吃惊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是如何认识那李小姐的”
五皇子见到母亲等人惊讶万分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得意,也顾不得当日许下的承诺,得意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呢,她将来是要做我的舅母的怎么舅舅没告诉母亲吗唉,我还以为他都告诉你们了呢,没想到只告诉了我一人啊,舅舅做事怎会如此厚此薄彼呢”
皇后急忙打断五皇子的话,道:“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没他说过”
五皇子本还想炫耀自己在舅舅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此时见母亲真的急了,忙细细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原来今年过年时,杨浩陪五皇子玩耍,不慎被五皇子看到二丫当日所送的荷包。五皇子满是好奇,杨浩自认与二丫好事将近,可惜因没过了明路,这欢喜便只憋在心中,不能好好宣泄,正压抑得紧,五皇子就撞了上来,于是杨浩要他保证此事暂先不能对他人说,就将自己要娶媳妇的事说了。
虽然杨浩将二丫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不过五皇子见那荷包的绣活不如自己身上的衣物,便认为未来的舅母人很好只是绣活差些。
如今杨浩心中的喜悦与五皇子分享了,心里倒是轻松了好多,只可怜五皇子心中装了这个秘密,一方面因舅舅只告诉了自己,便是父皇母后都没说,让他实在是受宠若惊,使他忍不住总想说出来;另一方面,自己答应了舅舅不说出去,他实在是不想失信,那种自己是他人唯一信任的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今日听母亲竟提起了舅母,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忍不住炫耀起来。
皇后听了,心中斟酌起来,忙叮嘱儿子此事不许外说,一边又打发了他走。
皇后实在是不懂,如果那李小姐真与浩儿有了婚约,她家便是被人软禁起来不得传出消息,但是母亲的反映也太波澜不惊了。
饶是一向冷静睿智的江司籍也是百般不得其解,只得道:“该不会是那女子与世子私下订情,未与父母言说”
皇后心中亦是如此想的,一方面觉得或许是那女子行为不检点,又是低品级的官宦小姐,攀权附贵才故意勾引了弟弟,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弟弟眼光很高,不会那么容易被得逞
皇后心中有些乱了。如果那女子真是心思不纯,倒是让弟弟避过一劫,可是如果那女子品性极好,自己不声不响看着本属于弟弟的女子投入别人怀中,如何对得起他。
最终,皇后道:“罢了,圣上已经下了旨意,谁又能抗旨不遵况且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是良配,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她去了自有好的来。”
五皇子此时心中却起了怒火:“明明是我的舅母,却要嫁给别人为妾,也不问问我舅舅答不答应,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第一九二章通风报信
原来五皇子见母亲神色有异,心中起疑,就暗命身边大太监小喜子偷偷去打探,没想到自家舅母竟是被绵乡伯献给了北蛮国的成王为媵妾。
人说外甥肖舅,大皇子与五皇子皆在相貌上与杨浩有两分相似,而五皇子冲动莽撞的性子倒是随了杨浩的**成。
小喜子怕五皇子年幼闯了祸,忙劝道:“此事殿下不好直接管,一来您年纪小,说话易被人忽略,二来此事其实是圣上让人瞒着娘娘与殿下的,若是传了出去,倒是折损不少的宫人内侍。以小的愚见,不如咱们悄悄地使人告知世子爷,让他自己拿主意吧,那成王离去还得几日呢。”
五皇子听了也觉得有理,忙道:“那好,你马上派人去告诉我舅舅只是派谁去呢,务必要忠心机灵的。”
小喜子忙笑道:“我的爷,现在宫门早就关了,如何出得去。倒是明日一早我就装作出宫为殿下买东西,悄悄去玉真山通知世子爷”
五皇子这才放了心,一时又道:“明日舅舅知道若是闹了起来,你被人查出泄了密,倒是害了你。这样,你明日带两个小内侍出去,然后寻个借口,让他们在我这里告个假,先躲过这段时日,我再叫你回来。”
小喜子忙谢殿下面恤之恩,五皇子也不在意,只让小喜子快去休息,明日好早早出宫。
皇后听了宫女的回报,只道:“由他去吧”她此时心中也是迷惘,告诉了弟弟只怕又是一番闹腾,不告诉他吧,自己以后实在是愧对弟弟,既然煜儿出了手也算是上天的意思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喜子就被催着出了宫。
早有人去向太子禀报:小喜子又出去为五殿下买小玩意去了。
太子笑道:“由他去吧今日只怕又有好戏看了绵乡伯,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设计忠义侯府,孤倒要看看你家的爵位能走多远”
他是与杨浩不对付,看他不顺眼,但杨浩仍是大齐的国舅爷,敢不敬他,便是不敬皇后与他这个太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绵乡伯竟能说服父亲对自己母子保守秘密,直到昨夜自己才得了这个消息,好,很好,看样子绵乡伯是已将这两个位子看作是他家的囊中物了。
小喜子带着人出宫后,便借口身体不适,让那两个小内侍向五皇子捎话,说请三五天假养病。因小喜子素来得五皇子青目,他既要养病五皇子自是准的,再者小喜子在京城的那处小宅子,他们也都知道,真有什么,直接过来就是了。所以二人殷勤地要送他回小宅院,小喜子忙斥道:“为殿下办差要紧”
终于打发了那两人,小喜子一路小跑着,先去一家马市挑了马,正牵了马准备向城外走,却被人拦了去路,正是圣上身边得用的一个姓贾的公公,只见他道:“既然是给殿下买东西,怎会牵了马要出城,难不成是想私逃出宫”
小喜子还未开口就被人一手砍昏过去,那公公一挥手,早有人将其捆绑着放入一旁的车中。就有一人上前笑道:“多谢大人小的定会向伯爷禀报,到时在圣上面前为公公记上一功。这是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贾公公忙道:“哪里,还是府上人眼力好,竟能发现他的异常,实是侥幸。”说罢,手头已被塞了叠银票,看着绵乡伯府的人离开,他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道:“那个小喜子这几日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他可是五殿下最得用的人,少根汗毛小心你们的皮另外让人悄悄给太子透个气,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最近圣上行事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他只好小心翼翼两边都不得罪。一切妥当后,他带人离去。却不妨旁边走出来手拿幡子的许半仙来,他喃喃道:“本不想管此闲事,奈何实在看不下这仗势欺人之事。”说罢,他向城外飘然而去。
太子得了消息,气得将茶碗摔在地上,口内骂道:“看来李淑妍果是妹喜妲已之流”
“殿下,咱们要不要再派人去报信”
“报什么信那贾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极得用的人,竟也去给绵乡伯府跑腿,没有父皇的令,他岂会去做这种事。如今咱们的人根本就出不了城”太子怒道。
身为王孙贵胄怎能受一个伯爷的气,太子冷笑道:“绵乡伯如此做不就是怕将来那李秘书郎因女而借了忠义侯府的势,夺了李淑妍伯爷嫡女的身份难不成他还想要孙女取代母后的位置不成,也不看他家那个狐媚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殿下,既然是圣上的意思,只怕咱们东宫不便插手只是这口气终得报回来才是。”
太子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孤刚做了太子,诸事不宜插手杨浩那里,以后为他寻个绝色的就是了,至于那李秘书郎,我大齐朝爵位传承可都是元配嫡子另外小五那里就不要多说了,免得闹了出来,让父皇猜忌。”
果然是有权好办事,今天一大早绵乡伯就派了人来请李父去,说是诸事已妥二丫想了一番,便带了帏帽也要一同跟去。
罗嬷嬷急忙上前拦下。原来当日李淑妍入观只让接了两个丫头上山,罗嬷嬷细想了一回,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脱身。于是去向伯夫人请辞,哪知伯夫人因孙女尚未入宫,怕她出去乱说话,坏了孙女的名声,就又强留了下来。
二丫被选为媵妾,于是她就被送来李家,教导二丫规矩。
罗嬷嬷初见二丫,见她长相秀丽,难得的是,这种情况下,竟也镇静如常,虽眉现轻愁却仍是端庄娴雅。心中暗道:这伯府几位小姐果是容貌气度不凡。
不过此时,她又在心中加上一句:也是一样不太懂规矩
二丫怎会受她摆布,且此等大事,她不亲眼见到怎会安心便随父亲一同上了马车,罗嬷嬷无法只得带着两个丫头一同去伺候。
再说玉真山上,杨浩昨夜又没睡好,好似做了一夜的梦,偏白日里却想不起一点来。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带着人在观外巡视一圈,较做休息,总觉得心中不安,且眼皮直跳,只好又拿些事来让自己做,于是又自山上向下进行第三遍巡视。
此时许半仙也赶到了玉真山下,他看着山上影影绰绰的士兵,又细细考虑一番,终是深叹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来到此处,便尽些人力,只安看天意如何了”
原来昨日许半仙便觉出李家似有不妥,他偷偷去瞧了,又回到家中好生卜了一卦。倒是让他十分为难。
当日他奉师傅之命:寻机做点事稍稍指点杨家,以借他家脱离厄运。故他依言进了京城,没想到此时他才发现,杨家的劫难似是解除,却又似更隐晦让人看不清楚,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直到他无意中看到李淑妍的命相,又细细推算方知世事已然不同,再看到二丫时,他亦是看出她身上也是发生过另一番际遇。于是借助这二人,他又细推算了杨家命数,又少不得挑出点事出来,果然见效果,杨家自杨家父子班师还朝那日起,就已经将厄运尽数解除了。
至此他已经完成师傅交代之事,倒是可以退出这纷争之地。只是因为对这和亲之事有些好奇,便欲留下看个热闹。
哪知却又遇到李家之事。据他推断二丫怕是要远离家乡嫁去外邦,虽然李家诸人此生不能大富大贵却也一生顺隧。
因这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许半仙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多干预,而违了天命。故多年来半真半假地为人看命,改点小运,只当助那有缘人。
像李家之事,依他性子是不管的。李二丫违了天意,强行拆散了杨浩的姻缘,故此次之事却也是她该得的报应。只是他毕竟是个凡人,李家自他进京后,一直念着同乡之情,对他很是照顾,看他一家陷入此境地,他实在是不忍坐视不理。
所以他于夜间数次为李二丫及杨浩算命数,并强开了天眼,看他二人的命运。
李二丫倒也算求仁得仁,一生只侍奉安宁公主,而安宁公主母子此生也因杨家劫数已去而有些造化,故李二丫虽一生不曾承宠却也位居高位,寿终正寝。
杨浩一生仕途顺隧,虽大多奔波在边关及战事,却极得圣上宠信,位高权重。便是因为他终生不曾娶妻纳妾,而无有子嗣,然在其百年后,却得圣上亲自为他挑选过继堂弟杨明轩的幼子,为他摔盆驾灵,绵延香火子嗣,真是生前显赫,死后亦备受哀荣。
他觉得只要杨家不遭灭门之灾,他就算是完成师傅的交代,自己又不是月老,干扰世事太多,不仅是对众生的不公平,也扰了自己的修行。但一边又念及李家与自己的交情,实不忍心让一位如花女子变得如槁木死灰一般。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却看到绵乡伯的人仗势强拦下报信的人,他叹道:“罢了,老朽便尽了这人事,安看天意如何”
许半仙瞅着杨浩走过来,忙上前对着几位兵爷兜揽生意。那些士兵自然不敢与他废话,只吵吵着赶他走。
所以当杨浩带人走过来时,就听前边乱糟糟的,赶忙走了过去。
第一九三章伯爷被打
只见一人道:“我的卦相极准的,兵爷算一个,不准不要钱的。”
那些兵勇忙推搡着道:“快离开这里,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人扭头要走时,却见杨浩带人走来,忙惊喜地迎上去道:“世子爷,您给我做证,我的卦相可是极准的。当年,我就说你是贵命只是命有劫难,如今劫难已去,现又做了世子爷可不是做得准了。”
杨浩细看,却原来是许半仙他此时也没心情多说话,只是看在许半仙与李家的面子,劝道:“准不准的有什么,他们现在也没空理会你,你还是赶紧远远的离开这里。”
许半仙忙叫道:“世子爷,话只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卦真的一向很准,便是当年那李家二丫头,我也看她是一品夫人的命格,如今她真就做了北蛮成王的媵,等成王做了国君,她再生个儿子,可就是皇妃了,一品夫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杨浩心中一跳,揪着许半仙的衣领,急声问道:“什么李家二丫头,什么做了成王的媵”
许半仙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忙道:“快松手,快松手”
杨浩只顾着问道:“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许半仙只得急忙喊道:“就是李二丫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要陪嫁北蛮”
杨浩听得明白,耳边嗡鸣,一把将许半仙扔到地上,恰巧不远处拴了匹马,杨浩也不及多想,跑过去飞身上马就奔向京城。
杨华一见也急命人牵马来,就要追赶,倒是空明头脑清醒,忙一把拉住道:“你乃是有官职的,这是擅离职守,赶过去送死如今这事只得由着爷闹去,你只管先把护卫做好了,也免爷的后顾之忧,我先跟过去看看。”
杨华这才冷静下来,又叮嘱空明看着些,别让杨浩闯出大祸来,空明连连答应着,骑马追了出去。
此时大家都闹成一团,也没人理会那许半仙,许半仙顺了顺气,勉强自地上爬起,口内道:“好人不易做,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罢,此间事终于了了,我也该回去了。”
二丫陪着父亲先去衙门看了户口档子,果然是原先的那份。然后绵乡伯又带他们去了家庙。李父摩挲着那族谱新添上的他母子二人的姓名,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而绵乡伯看到那份自愿放弃世子的文书,亦是心中多年的老石头落了地。不过他为人精细,又要李父在签名上画押,并请了族中老人在此作见证。
二丫心中冰冷,不耐烦看他那张惹人厌的老脸,便径自走出家庙。又摘下帏帽,只管看向那里的一处尼姑庵,罗嬷嬷自然又要劝诫,二丫哪里理她。
今生祖母再不用在这里了却残生了。一时又想起前世,自己就是在这里看到狼狈不堪的杨浩,今生也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
只是杨浩自来性格暴躁名声又不好,也不知他将来的妻子可否发现他的可贵之处作为杨家子弟,他今生定也会如前世一般大半时间在外,他的妻子可别学了李淑妍不安于室。
二丫越想越不放心杨浩,总觉得他心眼不够使,怕他被人辜负,尤其是怕他如上世般被人戴了绿帽子,到时白白为别人养了儿子,自己却断了香火。
二丫眼泪模糊一片,她刚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听有马蹄声响,接着惊呼一片,就见一骑冲着这边奔来,却是杨浩来了。随着他道:“李二丫,你先在这里等里,待会再好好和你算算这笔帐”,人却已闯进了家庙。
二丫心下一惊,此时见到杨浩,酸甜苦辣一时齐齐涌上,竟不知心中是高兴还是哀伤,眼泪却是止不住流下来。
杨浩闯进去,早就惊动了众人。绵乡伯忙将文书收好,这才带人走到院中,却被杨浩迎面抽了一皮鞭,绵乡伯急忙偏了头躲闪,虽然脸皮躲了过去,身上却是被结结实实抽了鞭子。只疼得一声嚎叫,滚落在一边。
李家族人一边去扶绵乡伯,一边大声喝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此撒野”
杨浩早就一鞭子甩了过去:“是你杨家爷爷识相的就站一边去,我今日只找这老匹夫算账。”
绵乡伯此时已是站了起来,当他看清是杨浩时,脸色便变得发白,眼看事情已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没想到杨浩却跑了过来,而且听他话语,只怕是已经知道事情始末,只怕要前功尽弃。
众人认出了杨浩,又看到绵乡伯心虚的样子,都极有眼力劲地悄悄向后退了退。
绵乡伯只得勉强斥道:“杨浩你竟敢擅离职守,如今又随意殴打朝廷命官,咱们圣上面前评理去。”绵乡伯话音未落,身上便又挨了一鞭子。
绵乡伯明白与杨浩是没有理可说的,君子不吃眼前亏,他忍痛道:“杨浩,快住手到底是为何事如此”
杨浩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口内说道:“伯爷果然是老糊涂了,自己做下的事竟不记得了,今日爷就做做好事,帮你清醒一下。”
原来杨浩骑马急火火地进了京城,本想直接去找圣上,不过终是因担心二丫,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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