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凑巧的巧合与有意的意外

  始兴郡城之中的激一战尘埃落定,在始兴郡城数百里之外的衡阳县城周边,一场早已尘埃落定的战斗正在dàng)起余波。

  密林山道,鸟鸣蝉噪。

  劫后余生的邵灵芝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老道士,仙风道骨,一看就是高人模样。

  话已出口定然也是收不回来的,只好坦言,“老道长知道扶胥镇?”

  李稚川哈哈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瞧着在地上不安扭动的冯蕉,“咱们一会儿再说,先把这个胡说八道的恶人处理了。”

  冯焦感应着李稚川上如高山大岳般的磅礴气机,顿时如丧考妣。

  自己那点小心思骗过这个傻乎乎的弟子不难,可要骗过他师父那就没可能了。

  于是看着李子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毒,你这小子忒不地道,不是说没师长随行吗?

  不巧刚好看见李子嬉笑调皮的小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这小子是在故意装傻逗自己玩呢!

  想不到我堂堂纵横云梦大泽十余年的冯大仙长,今却在这山沟里翻了船。

  山风呜咽,似乎也在为他奏响挽歌。

  李子小膛一,指着地上不安扭动的冯焦,“你这恶人,强抢民女,杀人害命不说,还险狡诈,信口雌黄,本大侠今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恶人!”

  冯焦心知必死,脖子一横,倒也光棍。

  不料那个深不可测的高大道士却扭头看着他,一道心声响起在冯焦心湖之上,“想不想活命?”

  冯焦原本已是绝望的心瞬间燃起希望的火光,也没管暴不暴露,看着李稚川不住点头。

  李稚川道袍一挥,冯焦瞬间晕了过去,他将收回手中的绳索扔给李子,“我来处置他。”

  然后扭头跟缓缓走过来的师弟说了句,“劳烦师弟先把他收押起来。”

  他面朝邵灵芝和张得安,微笑一声,“我不仅知道扶胥镇,我还知道你二人受谁所托,要去往何处,你们信吗?”

  邵灵芝和张得安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敢相信,旋即又觉得这老道士厉害的可不能得罪了于是又点了点头。

  李子看着好笑,不笑出了声。

  李稚川伸手揉着李子的脑袋,“你还想不想你的那个偶像了?”

  李子两眼放光,拉着李稚川的手,“想啊,咋不想!”

  不过瞬间又耷拉下来,“可是偶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啊。等了这么久他也不来找我。”

  “如果请你帮你偶像办个事,你答应吗?”

  李子捏着下巴,“那得看什么事了。”

  李稚川指着邵灵芝和张得安,“他们二人就是受你偶像所托,去往锦城的,你愿不愿意护送一程?”

  李子瞬间扭头,死死盯着李稚川。

  李稚川装作没看

  见,“你不是一直想去闯dàng)江湖嘛,正好遂了你的意啊。”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

  李子瞬间表一变,拍了拍手,“那好吧。本大侠临危受命,扶危济困,二位壮士就与我一道,共赴锦城吧。”

  邵灵芝和张得安还愣在原地,这到底怎么回事,似乎没问我们一声啊。

  李子跳上一块石头,让自己的视线跟二人齐平,看着二人,“我帮你们捋一捋啊,之前你们被追杀呢,是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你们,谁知这一救呢,居然发现你们是我一个特别崇拜的大哥的朋友,正好呢,你们有难,我又有空,干脆我就替我那大哥护送你们前往锦城,皆大欢喜!没看过话本小说吗?那上面都这么写的,你说巧不巧,无巧不成书啊!”

  邵灵芝和张得安目瞪口呆,张得安看着眼前的小孩,哦不,小仙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锦城?”

  李子小手一挥,满不在乎地道:“猜的呗,还能咋的!”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旦有了决定,还是沉不住气。

  他扯了扯道袍,稍稍有些不耐烦,“这个路上慢慢说吧,有什么可犹豫的,我要害你们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邵灵芝扯了扯张得安的衣角,深深一拜,“那就多谢小道长了。”

  同时朝着李稚川和后来出现的寻真观老观主施礼道:“也多谢二位道长相助。”

  张得安也一一感谢。

  李稚川点点头,跟李子说,“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李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还是要赶我走一样!

  李稚川的声音想起在李子的心湖之上,“一路小心,不要暴露份,遇上事儿上法宝法器随便用,别心疼,人活着才是最主要的。”

  李子这才嘴角笑了笑,故意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知道了知道了,话多!”

  对二人说,“你们稍等我一下。”

  旋即躲进了一块大石头后面,不一会儿,一个十来岁的寻常小孩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子老气横秋的上下瞅了瞅,唉声叹气,“果然,还是只有道袍能体现出我的帅气。”

  李稚川凌空甩去一个板栗,李子就这样带着邵灵芝和张得安扬长而去。

  三人的形缓缓被密林吞没,头戴芙蓉冠的寻真观老观主忧心忡忡道:“真不担心李子出事儿?”

  李稚川望着天上振翅飞过的鸟,“总被我护着可不行,该放出去了,要不几年之后如何担当得起大任。”

  “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老观主还是不放心这个惊才绝艳的师侄。

  “能杀他的不敢杀,敢杀他的不能杀

  。”李稚川道袍一甩,“若是能杀又敢冒着风险杀了,就别怪我不讲面了。”

  可实际上李稚川心中却是难得的轻松,这小猴子太皮了,这些年可把自己这老骨头折腾得够呛,终于逮着机会让他自己做点事,自己也终于能清静点了。

  老观主显然对李稚川略显腹黑的心思并不知,还暗叹一声,都不容易啊。

  他一把将冯焦拎在手里,跟着师兄一起去离去。

  自打从祝融秘境中出来之后,齐紫衣就被老观主足在观中。

  午后的阳光在江面上氤氲出万千气象,站在寻真观里的一处观景台就能欣赏到这一奇景。

  这以前是齐紫衣最喜欢待的地方。

  可这些天里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观景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翻阅道藏。

  此刻他正坐在一颗古树下,手中捧着的,也是一本道藏。

  古树浓荫,素茶道藏,年轻道士,清风徐来。

  一声轻咳响起在他的耳旁,齐紫衣骤然抬头,瞧见两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

  眼神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惶恐,齐紫衣连忙起,朝那位素未谋面的高大道士行起了道门大礼,“齐紫衣拜见掌教。”

  然后再跟师父行礼。

  李稚川笑了笑,将他扶起,“若是你连我都认不出来,我这次也就没必要来这一趟了。”

  齐紫衣心中一凛,看来有事与自己有关。

  老观主陪着李稚川坐下,齐紫衣识趣地端来茶水,亲自倒上,垂手在一旁,静候吩咐。

  李稚川将手中拂尘一甩,凝望着眼前的这幅大好皮囊,“你想当天仙在人间的代言人,你当得了吗?”

  齐紫衣被说破心中隐藏之念,但却毫不慌张,只是神态愈发恭谨。

  李稚川端起一个茶杯看着,“你太弱了,就连道教一教你都无法全力掌控,天上那些视人间如蝼蚁的仙人又如何看得起你?”

  齐紫衣恭敬道:“掌教教训得是。”

  “若非你是我师侄,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

  齐紫衣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虽然这句话意味着自己不用被拍死,但那股威压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威压是什么,威压无非就是光环给人的心理压力。

  道教掌教、紫霄宫宫主、天榜第一人、合道境上品大修士,无一不是极其厉害的光环,当一个集这些光环于一的人,对你说几句重话,又有几人淡定得了。

  李稚川见好就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说吧,你在祝融秘境中鼓捣了些什么?”

  齐紫衣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所见所闻详细说来。

  自己尤其细心关注的那些大修士遗言、天仙刻字、碑文秘法也都一一讲了。

  李稚川点点头,“有这个心,不过选错了路。”

  他点了点齐紫衣,“你的路,在天京城。”

  齐紫衣愕然,天京城?

  “接下来,我许你离开寻真观,去天京城布道,在此期间,以紫霄宫为首的天下道门会全力支持你。三年之内,若是你能够得到皇帝接见,为皇帝讲道,我便许你别开生面。”

  李稚川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可这句话落在老观主和齐紫衣二人的耳中,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不可!”

  “当真!”

  师徒二人同时开口,却是完全不同的意见。

  李稚川伸手朝下微微压了压,对齐紫衣道:“你先去琢磨琢磨,有什么还要问的,咱们一会儿再谈。”

  齐紫衣朝二人行礼后退下,神激动。

  老观主以心声道:“师兄!你明知我这徒儿心中野心勃勃,为何不加以抑制,反倒催长起来了。”

  “堵不如疏,疏不及用。野心这玩意儿,用好了,可不是什么坏事。”李稚川似乎有成竹。

  一手养大的徒儿,几乎等于一个儿子,老观主的心里对齐紫衣的感是十分复杂的,否则以齐紫衣近年来的有些行径,早被老观主打杀了。

  所以,李稚川这三言两语如何能说得通他。

  李稚川自然也看得出这一点,他端起茶杯,将杯中茶汤一饮而尽,“师弟可知道我为什么让齐紫衣自己再去琢磨琢磨?”

  老观主摇摇头,他虽然也是个厉害人物,但从小就样样不如自己这个师兄。

  “因为我要先说服你啊。”李稚川放下茶杯,“一会儿与我一起迎接一个客人,等见过了他,你再想想?”

  老观主黑着脸点头应下。

  李稚川忽然抬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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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运抱起云落,朝外走去。

  拥挤的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两个狠人啊,拳拳到,最后生生打死了。

  关键是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说几句话,姓甚名谁,有何仇怨,围观之人一概不知,这场架看得,精彩又遗憾。

  便有些机灵的想要去尾随孙大运,瞅瞅住在哪儿,看能不能挖出些消息来。

  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忽然出现的一队黑衣人拦在了一条街道外,眼睁睁看着孙大运消失不见。

  孙大运紧咬着牙关,心里想着,路上若有人敢拦路,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云落安全送到陆家别院。

  然而一路通畅。

  当他把云落放在上,去打来一盆水正要去为云落擦拭体时,陆绩推开门走了进来。

  孙大运看着那张已经有些熟悉的脸上,依旧挂着的笑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

  三境凝元境巅峰的山泽野修孙大运,将手中的一盆水径直泼向了七境问天境巅峰的镇江陆家二长老陆绩。

  陆绩不闪不避,抹了一把脸,发丝上还挂着水珠,冷冷道:“这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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