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曹夜来脸上的神色迅速从疑惑转为惊喜,一扭头,便是那张久违的面孔。
他两步迎上,和来人来了个结实的拥抱。
霍北真站在曹夜来后,一脸笑意地冲雁惊寒抱拳行礼,“西岭剑宗霍北真见过雁总管。”
雁惊寒却不答复他,走到他前,直接一个的拥抱。
霍北真子一僵,随即也笑着拍了拍雁惊寒的的背。
不得不说,草原风俗的豪迈粗犷的确更能激发男儿血。
雁惊寒转看了眼跟在后的那个年轻人,然后朝曹夜来一指,“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相见的人。”
出北渊草原大族的年轻人一黑衣,样貌居然有些南人的清秀,材修长,浑精瘦,举手投足仿佛都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听见雁惊寒的话,他陡然一喜,上前两步站定,恭敬地鞠躬道:“北渊谢崇,见过曹先生。”
曹夜来赶紧将他扶起,面露思索,骤然闪过一道灵光,试探问道:“山子?”
“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位偶像还是知道你的。”雁惊寒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
曹夜来哈哈一笑,“怎么会不知道,上届雾隐大会的魁首嘛。”
名叫谢崇的年轻人面上带着点羞涩,“不足挂齿,曹先生见笑了。”
“居然还会害羞?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天地你最大的谢崇?”雁惊寒夸张地笑道。
“大总管!”谢崇急得跳脚,这好不容易见到偶像一面,这大总管怎么老拆自己台呢!
曹夜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们大总管是这个德行吧?要不要我跟你说几件他当年的糗事?”
谢崇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这感好啊!
雁惊寒连忙把曹夜来朝座位上一扯,“喝茶,喝茶,好汉不提当年勇,说那些干啥!”
曹夜来看着他,笑容玩味。
看着谢崇期待的眼神,雁惊寒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还真等着听啊?”
跟陆用道了声谢,四人嬉闹着坐下,陆用自然告辞离去。
曹夜来以心声问道:“陆绩没来出来迎你?”
雁惊寒同样回以心湖涟漪,“我毕竟是北边的人,这次以私人份拜访,他也正好避嫌不出。”
“咦?大总管,不是说四皇子在这儿吗?怎么没见着啊。”放下茶盏,谢崇疑惑开口。
此话一出,曹夜来倒是想起个别的,跟谢崇说了声稍等,便连忙拉着雁惊寒起,悄悄走到云落房间的窗户边。
就在雁惊寒懵里懵懂地凑过脑袋从窗户里往里偷窥的时候,云落的房门突然拉开。
四目相对,雁惊寒尴尬地冲云落挥了挥手,“云落,你好啊!”
云落挠着头,“雁叔叔?你在干啥
?”
“这个......哎,先别管这个了,咱们这么久没见,好好聊聊。”说着他恨了曹夜来一眼,将云落扯到院子里面坐下。
不等雁惊寒开口,曹夜来和霍北真仔细打量云落的目光,看得云落心里发毛。
“曹大哥,霍师兄,你们咋了?”
“云落,笑一个。”曹夜来神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啊?”云落十分不解。
“你先笑一个。”霍北真也郑重地道。
恍惚间,云落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青楼姑娘,被两个豪客挑着下巴,“给爷笑一个?”
“曹大哥,霍师兄你们是不是生病了?”云落一脸担忧。
“我们生什么病!倒是你,刚才看你嘴歪眼斜,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还以为破境破出什么毛病来了呢!”
“对啊,云落,怎么搞了这么久?”
曹夜来和霍北真你一言我一语,让云落听了个大概。
他这才真心地笑了笑,“哦,那个啊,没事,一会儿我正好请教一下你们。”
他站起来,先朝雁惊寒行礼问安,这礼数可不能缺了。
雁惊寒受了他一礼,笑着向他介绍谢崇,“这位叫谢崇,我们将军府的。”
北渊将军府,大将军薛征麾下有八位英才,各有所长,被世人并称为八骏。
分别以代号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称之。
谢崇的代号正是“山子”,擅长潜行刺杀,伪装潜伏。
云落冲他抱拳行礼,“见过谢兄。”
谢崇看着云落听到他的名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毕竟年轻,难免心中有些傲气,面上便微微一沉,随意回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云落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隐隐得罪了谢崇。
霍北真不太擅长人世故,也没察觉。
但曹夜来和雁惊寒两个人精,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曹夜来心中一动,以心声对雁惊寒道:“要不让他俩来一场?”
雁惊寒有些犹豫,“不会受伤?”
“有我在呢,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恢复能力多变态。”
雁惊寒嗯了一声,正要说话,曹夜来连忙提醒了一句,“越真越好。”
谢崇的不冷不,让场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云落刚一坐下,雁惊寒将脸一板,对着谢崇道:“谢崇,怎么回事?不知道云落是凌帅后人吗?还不放尊重点?”
看着雁惊寒的面色,谢崇只好站起,郑重行礼,只是面色依旧不太好看就是。
雁惊寒子前倾,冲着云落赔笑道:“云落,你别见怪,这小子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子,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云落连忙摆手,正要开口说话,那边谢崇却看
不得自家尊敬的大总管如此卑微的作态,冷哼一声,“我不是目中无人,我只看得起值得尊重的人,至于有些只靠着父辈余荫耀武扬威的,就算了吧。”
霍北真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曹夜来连忙以心声道:“北真,静观其变。”
聪明的霍北真瞬间想到了什么,闭嘴不管。
云落面上微微一寒,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不会对这样的话无动于衷。
“谢兄这是何意?”
谢崇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激,不过此刻已经容不得他退缩,只好酝酿了一下措辞,“意思很简单,凌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假,可不代表你作为凌将军的儿子就能够如此自大,我们大总管对你这样的礼数,你自问你受得起吗?目中无人,我看你才是目中无人吧!”
不等云落说话,雁惊寒赶紧出来火上浇油,佯怒道:“谢崇!怎么说话呢!”
旋即又笑着跟云落道:“云落,别理他,这小子不知犯什么毛病了。”
“大总管!”谢崇瞧着大总管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北渊,皇亲国戚也好、军方重臣草原贵族也罢,只有那些人在大总管面前毕恭毕敬的份儿,雁惊寒何曾在谁面前这样卑微过!
就因为这小子的爹是凌青云,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你们打一架吧!”曹夜来突然开口。
云落和谢崇都瞬间望向曹夜来,他淡淡道:“男人的矛盾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好!就怕有的人不敢!”谢崇立马答应下来,同时拿话挤兑云落。
原本看在曹夜来霍北真等人的面子上,他也就牢几句,如今居然有这样光明正大地教训云落,为大总管出头的好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
云落狐疑的目光在曹夜来、雁惊寒和霍北真三人脸上扫过,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有“谋”。
只是谢崇都把话摆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不上也得上了。
正好,看看自己突破到通玄境中品之后,是个什么水平。
“天地丹脉”能有什么作用。
天地丹脉,是他自己暂时取的名字,至于有没有现成名字,一会问问曹大哥他们才知道。
雁惊寒故作为难地看着曹夜来,“真打啊?”
曹夜来眉毛一挑,“你在草原待了几十年,怎么没学着点血,反而这么磨叽!”
雁惊寒以心声恨恨道:“你趁机报复我是吧?”
嘴上却说着,“那点到为止,就当切磋了。”
“就在这儿打行吗?”曹夜来向二人询问道。
谢崇四周瞧了瞧,院子方方正正,居中圆桌石凳,两侧各有一棵大树。
虽说不大,但去掉中间的圆桌和石凳的话,已经有寻常演武场大
小了,更何况多有障碍物,更适合自己发挥。
他嘿嘿一笑,“我自然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云公子怎么样?会不会因为地方太小放不开手脚,施展不出自己的剑气纵横。”
雁惊寒并未告诉过他云落就是凌荀,所以对云落的印象还停留在西岭剑宗弟子的份上。
被谢崇屡次针对,但云落并未动怒,一是知晓谢崇并无恶意,二是大致猜到了曹夜来等人的用意。
于是他平静道:“自无不可。”
谢崇心中冷哼,却并未再开口。
虽然对云落颇有微词,但他并和云落之间并无仇怨,也知晓云落与大总管和四皇子都交好,所以只想着借着切磋,挫挫云落的傲气,为大总管出口气而已。
曹夜来平静道:“开始吧。”
话音未落,谢崇形一晃,从云落眼前消失。
云落正要找寻谢崇的影,忽然后背一凉,生出警觉,连忙横移一步,同时带着真元的一掌拍出。
谢崇五指成爪,抓了个空,又见云落一掌拍来,干脆顺势在地上一滚,然后脚掌用力一踩,朝云落激而来。
云落双臂屈起,小臂并拢竖在前,谁知预想中的攻击却并未到来。
他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脚踝发力,朝上跃起。
谁知还是稍晚一瞬,被谢崇一腿扫过,带到了脚底,子一歪,就要失去平衡。
谢崇暗喜,一拳击向空处,等拳至,云落的体也会刚好落到此处。
可云落不知为何竟凭空生出一股气力,生生向上拔高一尺,再落地时,谢崇的一拳已经招式用老,被云落一掌切在小臂之上。
不等他感受手臂骤然袭来的剧痛,云落的影也消失在他的眼前。
谢崇心中一惊,作为北渊顶尖的杀手,他很清楚一个人能够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意味着什么。
“他的法竟然不比我差?”
谢崇来不及思量,十余年杀手本能让他迅速躲闪开去,让云落悄无声息的一击落了空。
谢崇收敛起了轻视之心,开始正经地和云落切磋起来。
而刚才那互换的一击,竟是这场切磋,两人唯一的一次触碰。
曹夜来看到这儿才微微点头,心中大致有了数,笑着和雁惊寒、霍北真举起茶杯。
三人用心声交流。
雁惊寒道:“你说陆绩会不会在一旁偷窥?”
霍北真想了想,“他要偷窥我反正拦不住。”
曹夜来自信地饮了口茶,“他境界比我高点,但要想瞒住我出现在我附近还是不怎么现实。”
雁惊寒轻叹一声,“这秦明月是块难啃的骨头。杨灏这一招真啊。”
曹夜来戏谑道:“你是想骂荀忧吧,不用顾忌荀叔叔面子,他当着我们的面都骂。”
雁惊
寒讪讪一笑,霍北真皱着眉,“我总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雁惊寒拍了拍霍北真的肩膀,“我们都知道啊,但不知道的是,这个复杂是复杂在什么地方。等别人出招再拆招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晚上师兄要来,届时我们碰一碰。”曹夜来突然道。
雁惊寒猛地一喜,“雕龙先生也在?那感好啊!”
“地方就在青龙街的香油铺子,这城里也藏龙卧虎,千万小心。”曹夜来提醒一声。
雁惊寒点点头,三人又重新凝神看起了切磋。
说看,不恰当,其实是在感受。
因为眼已经几乎无法捕捉两人的影,空气中只留下一黑一青两道残影,只能通过神识的感知才能知晓二人的具体动作。
树上的叶子在摇动,不知是风在催促它们为二人鼓掌,还是二人带起了风,惊扰了它们清梦。
一刹那,风停了,两个影也分开在两旁。
云落微微有些狼狈,气喘吁吁,衣衫也多有破损,而谢崇站在一旁,倒是一切如常,只须发稍乱,面色有些暗淡。
果然如先前所说,点到为止。
稍稍喘匀了气,云落拱手道:“谢兄技高一筹,云落心服口服。”
谢崇叹了口气,朝着云落郑重行礼,“云兄弟,先前是谢崇误会了,在此向你道......”
歉字还在口中,云落便一把抓住谢崇的双臂,截断话头,“哪有什么先前,我还要感谢谢兄不吝赐教呢!”
“好了,你俩也别谦虚了,看样子是云落输了?”曹夜来笑着问道。
“曹大哥,你和雁叔叔一心撺掇我和谢兄切磋,不就是想看我被虐嘛,这下满意了?”云落笑呵呵地道。
谢崇被云落一语点醒,神惊讶。
雁惊寒起拍了拍谢崇的肩膀,“看见了吧小子,修行不能只涨境界,也要长长脑子。”
谢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绪和反应都在大总管和曹先生的引导掌控之中,想来这位霍长老甚至云落都了然,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由得脸上又红了一阵。
曹夜来突然一挥手,扯掉设在小院中间的结界,轻轻喊了声,“有客到!”
五声开门声接连响起,三男三女几乎同时从房间中走出。
裴镇抬眼一扫,旋即面露惊喜,飞奔过去,扑进雁惊寒的怀里,“雁叔,你怎么来了!”
“杨灏递了国书,渊皇陛下就派我来了。”
裴镇搓着手,一脸jiàn)笑,“那叔父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啊,也别太贵重,吃一粒能直入知命境那种丹药就行。”
雁惊寒佯怒地轻轻敲了一下裴镇的脑袋,“美得你!有那样的丹药我也是给云落吃了,好去打死那个秦明月。”
谢崇浑
一震,秦明月?跟云落有什么关系?
忽然脑中闪过两个名字,凌青云,凌荀。
谢崇一声苦笑,为自己刚才的无知和狭隘觉得可笑。
裴镇循声望去,“谢大哥!你也来啦!”
谢崇收敛神态,微笑道:“怎么,小镇你不欢迎?”
“欢迎得很啊!来来来,我跟你们介绍介绍。”
裴镇有着草原男儿的豪爽大气,挨个向崔雉等人介绍了雁惊寒和谢崇两个,众人也分别见礼。
等最后向谢崇介绍云落的时候,谢崇主动道:“这个不用介绍了,我和云兄弟已经认识了,不止如此,我们还打了一架。”
云落笑着点头。
裴镇有些惊讶,“打架?咋回事?”
谢崇也不避讳,便将刚才自己偏激的想法如实讲了,然后道:“谁知云公子如此大才,更是襟广阔,不计较我的无礼,着实让我佩服。”
云落连连摆手,尤其是当着姑娘的面,微微羞红了脸,“谢兄言重了,多谢赐教。”
梅挽枝踮起脚跟,凑在师姐的耳旁,轻声道:“师姐,云公子最棒了!”
梅晴雪粉脸一红,轻轻在梅挽枝腰间拧了一把。
挽枝仙子痛并快乐着。
雁惊寒笑着插了一句,“好了,你俩别互相吹捧了。小镇,我这次倒是真带了个礼物来。”
说着从方寸物中取出一个木盒,普普通通,看不出丝毫贵重华丽,怎么看都不像是北渊将军府的大总管拿出手的东西。
雁惊寒走到崔雉的面前,在崔雉的惊讶中将盒子递给她,“崔姑娘,这是我家大将军特意为你挑选的一件礼物,他不方便来此,故托我亲手转交给你。”
崔雉原本清冷的脸上顿现激动之色,北渊军神薛征亲自为自己挑选的礼物,将军府大总管亲手送到,这样的待遇,恐怕连崔家老祖都享受不到吧。
她恭敬地双手接过,“崔雉谢薛大将军,谢雁总管。”
雁惊寒笑了笑,“大将军还说了,这不是什么威胁或绑架,只是他的祝福,希望崔姑娘一切顺心而行,行而顺心。”
顺心而行,行而顺心。
崔雉念叨着这八个字,再度行礼,“崔雉谢薛大将军。”
裴镇凑过脑袋,“媳妇儿,我叔父送的什么,打开看看?”
崔雉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面上却依旧与雁惊寒微笑示意。
雁惊寒偷笑着走开,把着曹夜来的肩膀,说了些什么,然后道:“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打扰了。”
说完顺手将愣在原地的霍北真一扯,三人进了房间,默默盘算别的去了。
虽然霍北真并不是很愿被归纳到老头子这个行列之中。
梅挽枝又悄悄扯了扯师姐的衣袖,“师姐,这个裴镇的叔
父是谁啊?送个木盒子怎么感觉崔姐姐就那么高兴。”
崔雉郑重将盒子收在方寸物中,准备一会儿一个人的时候再郑重打开。
梅晴雪开口道:“崔妹妹,薛大将军莫非就是北渊军神薛征大人?”
不等崔雉答话,裴镇竖起大拇指一挑,“除了我叔父,北渊还有哪个敢自称薛大将军。”
“那你岂不是就是北渊皇子?”梅晴雪有些吃惊。
裴镇正要自夸,孙大运开口道:“晴雪仙子觉得不像吧?我也这么觉得,看那猥琐急色的样子,跟我一样当个野修还差不多。”
“姓孙的,小爷这几闭关小有所成,有种单挑!”裴镇叫嚷着。
孙大运哼哼两声,“跟我单挑?你先把我兄弟云落打过了再跟我打!”
谢崇又是一惊,明明看着孙大运不过神意境啊,莫非比通玄境的云落还厉害?
先前瞧着云落只通玄境,知命境的自己揍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虽然自己未出全力,但云落也没有用剑,跟自己打得有来有回。
莫非这孙大运也是一个隐藏高手?
裴镇瘪了瘪嘴,“不要脸,比我还不要脸啊。”
孙大运嘿嘿两声,“野修要什么脸。”
云落连忙出声制止两人,招呼大家坐下来喝茶。
他端起一杯茶,递给谢崇,严肃地问道,“谢兄可听说过秦明月?”
谢崇双手接过茶盏,经过刚才的切磋,早已收起对云落的轻视,他点头道:“清音阁隐龙,先前略有耳闻。不过上了小天榜之后,我便仔细研究过他。”
云落犹豫了一下,“谢兄若是和他对上,胜负如何?”
旋即补了一句,“冒昧相询,还请谢兄勿怪,若谢兄觉得唐突,可以不答。”
云落并不知晓谢崇的境界,但推断谢崇至少也是知命境,为了更准确地了解秦明月,便开口相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崇,等着他的答复。
谢崇摆摆手,心中越发肯定云落就是那个要和秦明月赌战的凌荀,“云兄弟见外了。”
“按照我对那些报的分析,若是将境界压在同境,切磋或许是他胜,但要分生死,一定是他死。”
云落追问了一句,“那刚才谢兄与我,可有压境?”
谢崇看着云落,很遗憾地道:“我方才压在知命境下品。”
在众人失落的眼神中,云落长长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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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隐的宅院里,秦明月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不知道这会儿老阁主突然把自己叫出来所谓何事。
关隐双手拢袖,淡淡道:“我将境界压在知命境下品,你全力出手。”
秦明月心中一凛,看来
是要做最后的试炼了。
“如此明月便得罪了!”
他收摄心神,右脚一跺,形消失在原地。
当骤然dàng)漾在院中的微风又重新消停,佝偻老人仍然是双手拢袖,看着地上趴着宛如一条死狗的秦明月,语气依旧平淡,“没想到你这么弱。不过杀那个云落够了。”
他默默走出,秦明月嘴角渗血,艰难抬头看着关隐离去的背影,无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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