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出过段家。【】”段不移又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段无颦身上,“小儿遭此不测,是他的命,也是在下的命。云尊老人向来乐于助人,不知小儿能否入您法眼,受您调教”

  调教调教布勤瞪大了眼睛,光天化日之下,亲爹把五岁的稚童送给一个怪老头,还求他调教,是不是太猥琐了

  但看到周围人全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布勤知道,猥琐的人是他。

  布勤看看被奶妈抱着的段无颦,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将整个小拳头塞在手里用力的啃,啃够了便拉着一条闪亮的银丝从嘴里拿出来,然后专注的看上了。布勤猜想,段无颦大概在惊讶:这是神马呀怎么这么好吃好香香啊

  于是段无颦将手上的口水全数擦在了段不移身上,然后又将拳头塞进了嘴里。段无颦这一举动,立马引得段不移眉头一皱。

  不仅他皱眉,一旁的云尊老人看得也是眉头紧皱。他似乎有些犹豫,“无颦公子确实天资很高,只是他有了这痴傻症,若治不好,恐怕今生都无缘习武了。”

  “疼疼。”段无颦忽然疾呼一声,然后扭动着身体哭了起来。

  段陈氏赶快叫翠娥将段无颦抱走,送到奶妈那里去了。别人没看到,甲定漪却一直眼尖的盯着段无颦。刚才是段不移听到云尊老人说段无颦无缘习武,可能心下不快,抱着段无颦的手竟然无意识的攥了一把,这才惹得段无颦大哭。

  送走了哭闹的段无颦,段不移一脸愁色道,“颦儿他娘走的早,虽说有了柔娘,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他小小年纪,又摔坏了脑子,未来之路实在坎坷。我这个做爹的,不求他飞黄腾达,只求他能自保。”

  段陈氏名字便叫做陈柔娘,虽然名字娇媚温婉,但与她性格相去实在甚远。布勤为她设计的背景,是一位武林高手的独女,可惜那位武林高手早死,还算给她留下些家财,这才嫁了段不移做填房。

  如今段不移当着段陈氏的面说她毕竟不是段无颦的生母,自然叫她不快。段陈氏眉毛微动,最终又一幅柔善的样子说,“大爷说的是。我虽有心好好照顾颦儿,但他心里只认他亲娘一个。我又有了隐儿,更是分身乏术。颦儿他是长子,若是真就这样废了,我这个做继母的,真是难辞其咎。”

  布勤听得心里纳闷,段无颦一个四五岁的娃娃,他娘死的时候他连话都不会说,有何只认亲娘一说

  段陈氏泫然欲泣,果然听得云尊老人动容。他捋着胡子说,“果然天下父母心。我也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落下这样的病,痴傻一生。”

  “云尊老人可是愿收颦儿为徒了”段不移语气中带着期盼,但布勤看得出,他眼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光芒。

  难怪刚才段不移提起段无颦,又是没娘又是可怜,布勤可不记得将段不移设定的如此父爱如山。他是拿准了云尊老人心软,便演了一个慈父,段陈氏夫唱妇随,立马跟着要落泪。

  “收无颦公子为徒倒是不难。”云尊老人道,“只是我居无定所,一生闲云野鹤惯了,怕无颦公子跟在身边,吃不下这苦。”

  段不移问道,“您的意思莫非是要带颦儿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龙鼎的基本设定是:

  力:就是武功招式和身体素质,大家都是人类,所以差不太多。

  气:相当于内力。

  归墟:相当于丹田,用于存气。每个人的归墟不同,能容纳气的量也就不同。

  以气催动力,同样的招式,气量越多的人,用出来就杀伤力越大。

  、凝元

  “正是。”云尊老人将手放在旁边的供案上,不紧不慢的说道,“若要为公子医病,不是在下能力所能达到的。我将公子带在身边,一路寻医问药,归期也就说不准了。”

  听完此话,段不移显然也是左右为难。他确实想让段无颦拜云尊老人为师,更想以此为借口,将云尊老人留在段府,或在附近为他置办一套宅在也可。

  那四方圣域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及,有云尊老人在府里,就足够在武林占据一席之地了。再加上段无颦成了他的徒儿,那段家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如今段无颦有了痴傻症,本就前途渺茫了。若是云尊老人带他走,不论路上危险与否,不能将云尊老人留在段府,那他这些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段陈氏见段不移犹豫,便说道,“颦儿他还小,大爷自然舍不得。但云尊老人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他若能收颦儿为徒,定然能治好他的病。”

  段不移也只好道,“请您老见谅,在下实在一时拿不准主意。还请您在舍下再小住几天,容我考虑考虑。”

  “无妨无妨。”云尊老人爽朗大笑几声,道,“无颦少爷他根骨俱佳,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若能得他为徒,也是在下的造化,我定然要寻得良方,为他医病。”

  “那就多谢您了”段陈氏赶快接话。

  布勤坐在下首,听着他们几个人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开始发呆了。他后背尽量向椅背靠,这样一来就能更接近甲定漪了。虽然怕他,但好歹他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算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布勤发着呆,忽然看到云尊老人向他走来。走到他跟前,云尊老人还笑眯眯的向着他的胸口伸出手来。布勤立马双手护胸,保护好自己的两点。警惕与恐惧占据了他的面部,让他看上去十分扭曲。

  段不沉看不下去了,训他道,“不移,还不快放下手来云尊老人赏脸,要看看你的归墟。”

  “啊,好。”布勤将手放下,心里却紧张得很。他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喉头越来越干。

  终于、终于我也要走上武侠道路了吗云尊老人的手抵在他胸口,布勤咽了口吐沫,只感觉云尊老人手掌所触之地,隐隐有了热气。身体中像是产生了一股热泉,从四面八方窜涌而出,最终归入胸口。他感觉胸口似是有一汪静水,却是突然投入了一颗,瞬间炸裂沸腾。

  就在此时,云尊老人收回了手。布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云尊老人看他这样子,笑了笑才说,“武学并不是唯一出路,听闻公子喜爱研究医药,若全心投入,也必有所成。”

  言下之意,练武你是没戏了,就搞搞不用动手动脚的东西算了。

  段不沉却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勤他天资平庸,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只是他身患顽疾,不能行走,实在多有不便,可否请云尊老人为他看一看”

  “云尊老人也坐了这半日,身体也该乏了。”段不移却说道,“反正还有几日光景,不如等云尊老人休息好了,再为布勤看病也不晚。”

  云尊老人也顺了段不移的意思,并且许诺,明日亲自到前院去看段不勤。

  他们这边又客套一番,云尊老人便由段不移引着要去观赏后院景色。他们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个身形高大、长相俊俏的少年错出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此人正是甲定漪。

  段不移知道这是一直站在布勤身后的家丁,只是不知他何故要挡住他们去路。对待下人,段不移却是从不遮掩,声中带着怒气,“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让开。”

  甲定漪却是面色毫无动摇,反而是一幅傲然姿态。他面相云尊老人,气焰倒是消减了些,但也未显得多尊重,“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我的归墟。”

  布勤在心里尽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你跳出角色也太快了吧哪个家丁敢这样拦住主人家去路,要客人给你看相不,是看归墟的

  幸亏我把归墟设定在胸口,要是安放在那两个充满褶皱的肮脏圆球中间,你岂不是要当场脱裤子了

  段不移自然更是怒气冲天,却被云尊老人拦住了。他笑道,“这位少年人也是为了自识,不过举手之劳。”说罢,他便也像刚才一样,伸手放在甲定漪胸口。

  他掌心刚接触甲定漪健实的胸膛,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但他却又立刻控制住了,恢复了悠然自得的神色。他收回手,说,“少年人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年岁大了,基本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甲定漪皱眉,却听身后的布勤问道,“他到了何等墟境”

  “凝元而已。”云尊老人一捋胡子,却是不再说了,而是与段不移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二人便出去了。

  等屋里子只剩他们三个,段不沉便快步走到布勤面前,低声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躲在前院别再出来。特别是不要靠近无颦与云尊老人。”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说的,要云尊老人替我瞧腿疾啊。”布勤反问道。

  段不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娘亲生下你后就落下病根,离世之前要我好好照顾你。谁知你却患了此种顽疾,药石无救。我求云尊老人给你看看,并不是奢望他能治好你,而是想降低段不大哥的戒心。我没本事,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你。”

  布勤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明白,段不沉这是真心为了段不移着想。布勤从小父母接连离世,又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自然没尝过这种兄弟情深。他突然有了个念头,就算是为了段不沉,也要保护好这条命。

  “哥哥放心。”布勤面露正色,“我定然遵从哥哥的话。”

  段不沉这才稍加放心,便叫甲定漪背着布勤,一并往前院走。快到分别时候,段不沉才忽然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布勤看看甲定漪,只见他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叫甲定漪。”

  “你姓甲刚才你要云尊老人为你探查归墟,是想习武”段不沉忽而又摆了摆手,疲倦的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云尊老人也说了,你天资一般,想练就随意练练吧。练好了武功,也好保护不勤。”

  大哥请你擦亮眼睛看看他保护我我来到这个世界,对我喊打喊杀最多的就是他了。你若是能看懂我的眼神,就请赶快将甲定漪赶出段家吧

  但段不沉当然看不懂他的眼神,反而责备他道,“挤眉弄眼的作甚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给我回屋好好呆着去。甲定漪,这几天你也不用回自己房间了,就守着三爷,与他同吃同住,就睡在他厅里的榻上,看好他。”

  段不沉简直泪流满面了,大哥你果然还是读懂了我一些眼神,但为什么安排却是与我希望的相反

  段不沉一走,甲定漪立马恢复了他的真面目,双手一松,想要将布勤从背上卸下来。谁知布勤早有准备,双手成环,紧紧搂着甲定漪的脖子,险些将他勒得翻了白眼。

  甲定漪一把攥住布勤的手腕,用力一提手聚过头顶,自己再借力一转,便将布勤甩了出去。

  布勤被他扔出三米开外,正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他委屈的爬了起来,觉得头顶一片乌云,原来是甲定漪走了过来,站在他眼前背着手看着他。

  “还不快跟我进来。”甲定漪说完,便自己先行进屋了。

  布勤只好用双手支撑着,蹒跚的爬回了屋子。他进屋时,甲定漪已经倒了杯茶正在喝着。他也不嫌茶是早上沏的,泡了大半日,苦得紧。

  见布勤进来,甲定漪难得好心,将他抱到了床上,还在身后给他垫了个枕头,让他半靠着。为他调整身形时,二人难免近了些,布勤不小心闻到了甲定漪鼻间呼出的气息,闹得他瞬间涨红了脸。

  甲定漪却似没有看出来,坐在床边,声音难得不那么冷漠,“刚才你问云尊老人,我虚境到了何等,这墟境又是何意”

  甲定漪和颜悦色,布勤自然不敢废话,连忙解释,“墟境指的是归墟的级别。每个人归墟能容纳的气量不同,根据归墟之中气量的绝对值,可以分为五个等级。”

  “绝对值”

  “如果将气比拟成瓜子。”布勤欠身抓过被子底下藏着的一把瓜子,在甲定漪的侧目下,拉过他的手,数出五颗放进去,然后自己又拿了五颗,才接续说道,“你的手比我大,也许你能抓五十颗瓜子,我只能抓三十颗。但我们现在抓在手里的都是五颗,那么我们的绝对值就是一样的,我们的墟境一样。”

  甲定漪看着手中的瓜子说道,“所以归墟无论能容多少气,只要不练,都还是无法达到更高级别的墟境。”

  布勤点头,“没错。但是归墟天生就深广的人,更有机会达到高墟境。而归墟本身就窄小,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突破极限。”

  “那刚才云尊老人说我墟境达到凝元,又是何等水平”甲定漪问。

  布勤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甲定漪,更重要不让他伤害到自己。

  “你但说无妨。”甲定漪倒是大度,“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极限。”

  布勤说,“根据归墟之中容纳的气量,一共有五层墟境。最底层是元未,也就是基本没有气,达到这一层的都是没学过武的,就像我;第二层是凝元。”

  布勤小心翼翼的看甲定漪一眼,见他面色未有丝毫变化,于是又接着说道,“凝元是初学者,或是只练身体的力,但没有修炼过气的,就像你。第三层是填海,若是勤于修炼,天资尚可,就能达到。第四层为育冥,若达到这一层,就算是顶级高手。第五层为羽化,武林之中达到这一层墟境的,寥寥可数。每一层墟境又有上中下三级。”

  “这么说来,羽化便是最高的墟境”甲定漪问道。

  “啊是啊。”布勤吱唔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元未、凝元、填海、育冥,最后是羽化。”甲定漪合目片刻,接着轻启眼皮,目光炯炯的看着布勤,问道,“刚才云尊老人说我到了凝元,但今后也就这个样子了,是否意指我极限便到于此”

  布勤被他盯得口干舌燥,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甲定漪却不看他,而是又独自斟茶喝。也不知这又冷又苦的茶为何这样合他胃口,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壶嘴里流出的只有茶叶末,才停了下来。甲定漪负手而立,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云尊老人要带走段无颦。我不能放任这个潜在的敌人离开。”

  你是有多大心眼,非要把一个喝奶的娃娃当敌手布勤不敢明说,便嗑上了刚才抓在手里的瓜子。他又怕甲定漪又动杀心,眼珠一转,说道,“我觉得段不移不会让云尊老人带走段无颦。”

  作者有话要说:归墟的等级叫墟境,一共有五层墟境:元未、凝元、填海、育冥、羽化。

  每一层墟境又分上、中、下三级。

  、神秘人物

  听了布勤的话,甲定漪皱眉片刻,问道,“这也是你小说里的设计”

  “那倒不是。”布勤说,“但段不移毕竟是我设计的人物,我很了解他的性格。他控制欲很强,虽然看起来以家族为重,实际上他唯求自己的名利。所以我觉得,他想让云尊老人收段无颦为徒,并不是只为段无颦着想。他可能是想利用云尊老人的名声。”

  甲定漪说,“所以如果真像云尊老人说的那样,要带段无颦四处云游,那这个师徒名号,也就是真是个虚名了。”

  “云尊老人行踪隐秘,不知道段不移是如何遇到他的。”布勤道,“但他想再找到他一次,恐怕就难了。如果段家真出了什么事,他上哪去向云尊老人求援”

  “但云尊老人说会想办法治好段无颦的痴傻症。”甲定漪看着他说,“我也是你小说里的人物,你了解我吗”

  布勤当然不敢说了解,他猜得到,这样说的结果,就是甲定漪告诉他“那你猜猜我准备什么时候杀你”。他讪讪的笑着,却见甲定漪神色一变,接着脚下一蹬腾空而起,本还面向他的身体,在跃起的同时已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谁”甲定漪大喊一声,声音还没有传出窗外,他却先从窗口一跃而出。

  布勤傻愣愣的看着他,不禁拍手道,“侠士真是好身手啊。”

  甲定漪跳出窗户,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拐弯处。那人身手敏捷,怎么看都不是段府人能有的。甲定漪也不含糊,牟足了力气向那个方向追去。

  一边追着,他的心脏一边剧烈的跳动着。倒不是身体负荷有多大,而是他此时整个人都被恐惧包围了。布勤是离开段府,或者说是逃离这种行尸走肉般生活的唯一稻草,他必须要抓住。如果布勤的身份被别人发现了甲定漪眸色一沉,若是能解决掉那人还好,若是不能,那就只能杀了

  甲定漪一路追到后院,却不见了那人踪影。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追了,而是回去找布勤。至少要看住布勤。甲定漪转身没走几步,却见廊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比廊上的座椅高不出多少。

  夜色之中,段无颦四处张望,似在瑟瑟发抖。他看到甲定漪后,眼中忽然一亮,然后张着胳膊,扭着屁股就向他跑了过来。扑倒甲定漪脚下,段无颦一把抱住了甲定漪的小腿,然后就像只增了肥的猴子一样,还算灵活的爬了上去。

  一直爬到甲定漪的怀里,他才四肢扒住甲定漪的身体,将满是鼻涕和眼泪的小脸贴在他胸膛上。甲定漪低头看了看他,段无颦与他对视,一双眼睛有如连了最静谧的湖,无暇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片刻,甲定漪叹了口气,一手托着段无颦的屁股,另一只扶着腰,向前院走去。他刚迈出一步,脚尖处一寸却“刷刷刷”三声,应声出现了三支柳叶镖,快得看不见来影。

  甲定漪似乎早有准备,侧滑一步,扶着腰的右手原来早就从后腰处拣出三枚长针,反手一扬,却是向柳叶镖的来处射去。这两枚长针自然是无疾而终,还未到达目的地,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莫要多管闲事。”藏身于树上的人说道。

  甲定漪没听过这个声音,走向树下,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枚长针,又别回了腰后。他道,“一个娃娃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再说在段府杀人,恐怕大夫人也不好向大爷交代。”

  那人声音带笑,“你一个小小家丁,倒知道的不少。可惜你实在不是我的对手,今夜管了这闲事,恐怕没命到明天去告密了。”

  “你杀谁,我没想管。”甲定漪抱着段无颦,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可看见有人从前院跑过来”

  “没见过。”那人不耐烦了,“若是不想管闲事,就快放下这个娃娃,回你的前院去。”

  甲定漪弯腰,将段无颦放在地上。段无颦脚刚一着地,就泪汪汪了起来。甲定漪不理他,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就觉得不太对劲,回头一看,原来是段无颦拉住了他的要带,一下扯出了一米长。

  “你真是”甲定漪话说得颇为无奈,却是以雷光之速,将要带拉扯过来,段无颦还不松手,却被甲定漪一甩,竟然向着树上飞去。

  树上的人显是受了一惊,他伸手便抓,想将段无颦抓过来,却不料甲定漪又将腰间的长针甩了出来。甲定漪显然是预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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