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肖枫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让我肖家消失?难道我肖家消失得还不够彻底吗?”肖枫粗粝的脸上尽是嘲讽,一双眼睛因为极度的愤慨而布满血丝。
“你到底说不说?”角宿上前踹了一脚,老子就是恃强凌弱怎么滴,谁让你不小心落在老子脚下?
鬼宿蹲下身看着面前已经濒临崩溃的人,平和地劝说道:“肖枫,你潜入安庆寺就是为了找机会带走这张拓片纸吧?麻烦你告诉我,这上面黄道二十八舍的落位方向图以及这些符文的走势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你们肖家如此孤注一掷,到底有什么目的?”
肖枫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心有不甘地说道:“释净那老东西到底找你们来干什么的,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眼看着离成功还差最后一步,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看那老东西的脸色了,也许当年那个人说得对,这一切都是命啊……哈哈哈哈哈!”
角宿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他抓住肖枫的衣衿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忍无可无地说:“你给我说清楚,那个人是谁?别告诉我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切也是你一手造成?当年你才多少岁,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并不是不可能!”
鬼宿示意他冷静一点,这么暴躁只会更加激怒对方,到时想要再从对方口中撬出点什么会很难。
肖枫不屑地看着面前扮演着红白脸的两人,嘴角挑起一丝阴冷的笑容:“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是肖家唯一遗留下来的血脉,想要我背叛肖家,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我也好下去见我的父亲。”言尽于此,他将脸再次别向某处,不再打算做任何回答。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鬼宿缓缓说道。
肖枫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不为所动。
鬼宿不急不躁地说:“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便放你离开,作为肖家仅剩的血脉,你难道不想重振家族?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就这么甘愿带着遗憾赴死吧?你怎么有脸去面对你地下的族人?这样,我们出去以后就当彼此从来没有见过,你意下如何?”
肖枫怔了怔,虽略有动容,面上却还是一言不发。
鬼宿见状拿过凌遥手中的錾花铜盒,笑着放到肖枫面前晃了晃。
“那再加上这个呢?”
肖枫大惊,他舔了舔因缺水而枯槁的嘴皮,终于渐渐开启了双唇。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略带嘶哑。
“用我手中的盒子来交换你嘴里的秘密,不亏吧?”鬼宿此刻已经成竹在胸,不怕撬不开那张嘴了。
“鬼宿?”凌遥和角宿用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同看向鬼宿。这家伙一向自恃冷静,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决策上出现了失误?
果然,肖枫大概是没料到鬼宿竟然还愿意将拓片纸还给他,原本因绝望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一时泛起了红光。
他清了清嗓子,对面前的人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希望你们听过以后便烂进肚子,我也算是对族人有所交待了。”
“那当然。”
肖枫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开始慢慢说道:“其实你们都太高估我了,出事那年,我还未满双十,只身在国外,直到父亲临终后才得以回国。”
“我肖氏家族百年前乃梅州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是本地唯一以文物交易为经营目的的商户,我父亲是家中独子,自然成了肖家事业的主心骨。那个年代大家的文物保护意识较浅,也不知其价值和份量,父亲便趁机从基层收来了不少物件,当然也有很多百姓在自家地里挖出了宝贝,上赶着来与父亲交易。我们肖家无一不把成本压到最低,用最低廉的价格收进,然后十倍、百倍的卖出去,渐渐垄断了整个梅州市场,甚至有不少的洋收藏者慕名而来,给出令人眼红的价格将这些宝贝运去国外。”
“呸!真是一**、商!”角宿啐了一口。
肖枫看了角宿一眼,对他的反应似乎习以为常。
回忆起肖家百年来的辉煌历史,他眼底不由得升起灼灼光华,只是这光华转瞬即逝,肖枫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树大招风,由于父亲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在这期间吸引了越来越多做着发财梦的本地人,渐渐开始兴起众多的小型工坊,倒卖和制作假文物,以比肖家低于数倍的价格流通到国内市场,将文物圈搞得日益混乱,但肖家已经形成了一条自己的产业链,因从不掺和这些虚假买卖,开始被一些唯利是图的人所诟病,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说完肖枫开始拍打着自己的头,仿佛痛不欲生。
“父亲开始被周遭的商户排挤,一气之下便中了风,那段时日卧床不起,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趁此机会夺走父亲的生意不说,还将自身的罪孽推到父亲身上,再后来……”
肖枫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几近哽咽,他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改革开放前的那一年,梅州开始大力打击盗版文物,即使父亲从未做过这类事情,但是仍被包藏祸心的人恶意诬陷,几位得力的叔伯甚至被关进了监狱,在严刑逼供下做出自戕的举动,肖家上下顿时草木皆兵,父亲因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加上环境所逼,一夜之间竟生出满头华发。”
“就在这时候,那个人出现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父亲的。他对父亲说,在城东地宫中有一尊价值连城的释迦牟尼坐像,只要父亲肯同意替他办一件事,便可将坐像的准确位置告诉他,同时教给他如何获取到这尊佛像,而仅凭这尊佛像,想要重振肖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行人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唏嘘不已,一个百年望族,在那个动荡年代崛起的文物巨头,最终竟是沦落到此番任人宰割的田地,同情归同情,离他们想要的真相还差一大步,三人静静地听着肖枫讲述那不为人知的过去,难得的同时保持着缄默。
肖枫扯住自己的头发,眉目间尽是焦躁:“当时肖家已经一蹶不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父亲心切,以为一切都会有所转机,于是便一口答应下来,不想恰遇地宫环境受损暂时关闭,所有外来人员均不得入内,父亲即使心里十万火急,也耐住性子在暗中等待机会,他深信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那个人竟是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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