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祺拖着虚弱的身子靠了过来,因为失血过多,此刻嘴唇苍白得可怕,使得她要努力地牵动嘴角,这才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
“角木蛟,你这玩的是哪出啊?可把我们吓坏了!”
角宿本身对煜祺就不带什么好感,再加上两次都是因为救她才导致最终的事故发生,要不是看在煜祺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角宿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啊,你没事跑临祁来干嘛,真是一个碍事的拖油瓶!”角宿一脸不爽地对煜祺说。
凌遥见好友受到欺负,抹了把眼泪倏地站起来冲角宿吼道:“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好了,欺负煜祺干什么?要是你觉得我们都是拖油瓶的话,那我们走好了!”说完拉着煜祺就要走。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角宿哭笑不得的看着凌遥,她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的话偷换概念?
角宿一时无奈地追了上去,“我是说,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嘛,我角木蛟是什么人啊,哪会那么容易就向恶势力妥协,我还得好好的感谢煜祺大小姐呢,要不是她,我怎么能这么快就突破自我?”角宿屁颠屁颠地跟在凌遥身后,讨好地说。
凌遥听着他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劲呐,冷不丁停下脚步,“角木蛟,你给我说清楚了,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你把他们全给杀了,你罪孽深重啊你!还哪门子的突破自我?我看你是突破恶魔的底线还差不多!”
角宿见凌遥肯听自己辩解,忙不迭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天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所有神将都不得滥杀凡界之人,一是因为能力悬殊太大,保护弱势群体不受到侵害,二是……二是……”
见角宿吞吞吐吐半天没有下文,凌遥不耐烦地嗤了一声:“二是什么,你倒是快些说清楚啊!我也好做下防身的准备,只怕哪天在睡梦之中替你晋级道路添砖加瓦了都不自知!”
角宿尴尬地笑了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对圣女不敬……何况我哪舍得对你下手……”他嚅嗫着嘴皮子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偷瞄了凌遥一眼,只见凌遥一脸凶巴巴地在等着他作答,完全没听到他后半句说的是啥,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二是一旦杀了凡界之人,就会将对方体内的纯阳之气转附到自己身上,肉体凡胎,他们的生命短暂而又纯粹,不具备修仙之人累积了几千年来的浑浊与萧肃,所以杀得越多,气就聚得越多,为了维护三界生态和平,大家都尽量自觉地不去动凡人,这次我一连杀了好几个,这不才有了点小小的提升么……”
说到这里,角宿俊脸微微一红,这在天界本身就是拿不出手的事情,何况还有一点他没好意思对凌遥说,就是虽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天赋得到升华的同时也会降低吸附人的意志力,这也是连无恶不作的三垣都不愿去触碰的至关重要的一点。
说白了就是神志不清走火入魔!
“一连杀了好几个?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难怪连老太太也不放过,角木蛟,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告别,不送!”
凌遥气得俏脸通红,一口气把话说完,头也不回地扶着煜祺走了。
留下角宿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看着凌遥的背影渐行渐远。
…………
好在转了两个弯就来到马路边,凌遥扶着煜祺很快就拦到了一辆私家车,将煜祺带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
挂了夜间急诊后,值班医生见两个女孩在深夜衣衫不整的跑来医院,灰头土脸的全是火烧火燎后留下的痕迹,吓得她差点报了警,幸亏在凌遥好说歹说的真诚目光下,终于放弃了报警,不过仍然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二人。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煜祺失去的半截右耳是没有办法再修复了,好在煜祺心态不错,见凌遥自责不已,反倒是笑着安慰她:“不就半截耳朵嘛,又不是毁容,哪有那么娇气?大不了以后我就不留短发了,把它好好的藏起来不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煜祺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正是处在最美好的双十豆蔻,因为自己的原因没了半截耳朵,以后要怎么扎帅气的马尾?怎么带漂亮耳环?甚至有可能交不了自己喜欢的男朋友!
凌遥没有忽视煜祺眼里一闪而过的莹光,她难过的低下了头,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再让煜祺受到半点伤害!
医生走了过来,招呼凌遥去做全身检查,凌遥虽没受什么重创,体表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皮外伤,最重要的是耳膜因为受到高频的挤压而隆了起来,鼓膜内还有不少积液,最后医生诊断说近期听力可能会受到些影响,然后就放她离开了。
凌遥将煜祺安顿好以后已经是天光微亮,她给煜祺身在庐城的父亲打了通电话,未及晌午,一身黑色正装的女秘书就火速抵达了临祁,将煜祺连扯带拉地拽上了车,还来不及道别,就在凌遥面前绝尘而去。
煜祺走后,凌遥失落地从医院大门走出,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几天来的事情都恍恍惚惚感觉不太真实。
衣服全都破了,露出里面黑色的文胸肩带,她想起随身的行李都还放在鬼宿的出租屋里,想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跑这一趟,也不知道昨晚角宿回去了没有。
凌遥沿着街道安静地往回走着,晌午的日光晒得人睁不开眼,她没有理会路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一边走一边认真地思考着。
自己是不是对角宿太过分了?仗着对方喜欢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慢慢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人?那么作,那么不讲情面,可是在角宿葬身火海的那一刻,自己痛彻心扉的呐喊是真实的,那一刻真的很怕他死掉,也许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他吧?
还是和好算了,角宿做这些事情是不对,但也都是为了帮自己,如果碰见他在家,应该怎么给双方找台阶下呢?
凌遥的心思一刻都没有停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出租屋门口,她看见对面太婆的房间大门敞开,她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太婆的尸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走了,屋内空空如也,就连之前看到的桌子和床都不见了踪影。
“吱呀——”
房门打开,角宿面色急切地出现在门口,当看到门外站着的凌遥,有些意外地怔了怔,随后赶紧将她拉进屋内,嘭地一声重新将门关上。
“凌遥,你终于回来了,我正打算出去找你!”
角宿说着将紧捏在手里的泛黄笔记摊开在凌遥面前。
“你看,这其实是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所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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