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宿背脊一凉,朝屋里大步跨去,凌遥不明所以,提心吊胆地尾随在他身后。
一直站在床边背对着房门的鬼宿听见动静,转身迎了上去。
“角宿,丫头,你们回来了!”鬼宿脸上泛着欣喜。
“鬼宿,出了什么事?你找到柳宿没有?”角宿看见鬼宿过来,一边神色紧张地问道,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鬼宿身后看去。
在那张凌遥曾经睡过的老旧小床上躺着一个人,大部分轮廓都被污血模糊了,辨不清本来的面目。
鬼宿反而不似三日前那般慌张,一脸平静地朝身后努了努嘴,“喏,那不是。”
角宿漆黑的瞳孔不住地一缩,连忙转身朝小床走去。
趁着角宿去往柳宿那边的档口,鬼宿才不放心地看向凌遥,眼神中充满了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忧郁。
“丫头,你没事了吗?我们都很担心你,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鬼宿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凌遥,似乎要确定她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凌遥大方地回答道:“那可没,我已经痊愈了,谢谢你们的关心。”说完对着鬼宿嫣然一笑,完全没有以往见到他时的那般扭捏。
鬼宿顿时如释重负,连表情也随之舒展开来,只不过……
凌遥以往面对他时的那种感觉,竟然消失了。
鬼宿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他回了凌遥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谢什么,丫头,你这么说可就生疏了。”
凌遥没有察觉出鬼宿的心理变化,而是撇开他,直接朝角宿身后走去,“角木蛟,这个人是谁?”凌遥从角宿脖子后面探过头,好奇地问道。
角宿回过头来正欲跟她解释,凌遥的眼睛却彻底落到了那人身上,下一秒她立刻惊呼起来:“天呐,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她赶紧移开自己的视线,回头望着鬼宿,想向他寻求答案。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可把她吓坏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她晕血吗!
不用凌遥提醒,角宿也很想知道这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临走之前曾经交代鬼宿去地宫阻止勾陈,难道这些都是勾陈干的?
柳宿可是二十八星宿中最擅长打斗的,在地宫那种条件之下,勾陈绝对不可能使用到灵力,而勾陈的肉体武力值他是最了解的,他残暴归残暴,搏击方面怎么也不可能让柳宿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要是真的是勾陈,那地宫里藏的东西……
角宿脑子飞快地转着,臆想着各种可能性。
只听鬼宿说道:“他是朱雀宫柳宿。”这句话是对凌遥说的,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两人面前,盯着角宿,“那日你们走了以后,我按照你说的那样,将柳宿和亢宿找了来。”
“亢宿也来了?”角宿环视着二十平米的屋子,“怎么不见他人呢?”角宿一脸的莫名不解。
既然亢宿也来了,那应该是三人一同进入的地宫,怎么现在一个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一个不知去向,只剩鬼宿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角宿不由得越想心思却越是沉重……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玉腰挂,”鬼宿被打断,甚为不爽地抓过一旁桌子上的玉腰挂,还给了角宿,接着说道:“我们一点也没敢耽搁,跟着就去了地宫,果然跟你预计的一样,我们在中殿就遭遇了勾陈的袭击,我总算是领教到勾陈冷血无情毫无人性的一面了。”
角宿丝毫也不感到意外,只是不明白那个看似阴柔鬼魅的人,是如何在地宫这个大磁场里以一敌三夺得上风的,于是他插嘴道:“难道他不受地宫磁场的影响吗?不应该啊,中殿那么大一片的底下湖水,要想将布置在里面的大量铅粉祛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鬼宿垂头丧气地苦笑一声,说道:“你忘记是谁跟我们一道去的地宫了?”
角宿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立马恍然大悟道:“不会是亢宿那家伙……”
在青龙七宿身上分布着可操控自然界各种属性的能力,角宿自己是“火”元素,剩下的六位星宿战士还各自包括了木、土、水、风、雷、光六大自然元素,而亢宿恰好是能控制水流,无需鬼宿解释,角宿已经猜到亢宿那楞头磕脑的倒霉蛋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正是。”鬼宿证实了角宿的猜测,“在进地宫之前,亢宿就将中殿的湖水给尽数抽干了,原本我想着这样也好,就算没有人再去投喂那鬼脸蓝蛸,有那一大片水域在面前挡着,自然会费掉我们不少时间,如此我们步行过去就好了。”
“等等,”角宿再次忍不住插嘴,“那湖底的铅粉他不会也一并吸走了吧?”角宿眼神怪异,如果真是这样,他恨不得立刻把那白痴抓过来吊打一顿!
所谓一物降一物,肖枫原本设置的障碍在这种时候明显对他们有利,如果地宫的磁场被清理了,那“她”就再也无所顾忌了,再加上一个勾陈,很难保证三人能够全身而退。
“那倒没有。”鬼宿摇头,谁知角宿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紧接着鬼宿又说道:“湖底塌了。”
“什么?!”角宿愕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塌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亢宿他……给掉下去了。”鬼宿语不惊人死不休,终于缓缓道出了实情。
角宿已经瞠目结舌,只顾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难怪鬼宿一直在回避自己的问题,迟迟不肯告诉他亢宿去了哪里。
不过此时他惊讶归惊讶,却并不是特别担心亢宿的安危,既然地宫已经没了磁极,别说是湖底塌了,就算是天塌下来,对亢宿来说都不值得一提,他定会想到办法自己出来,比起亢宿那二愣子来说,角宿心里更为记挂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鬼宿,你这是被谁惯出来的臭毛病?之后呢?柳宿怎么会搞成这样?特么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角宿不耐烦极了,他急着想知道柳宿的伤是怎么来的,而‘她’最后到底出现了没有?鬼宿就不能挑着重点来说吗?!
鬼宿无语地睇了一眼角宿,好像是他一直在打断自己的话吧,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来了?这家伙性子那么急躁,迟早是要吃亏的。
鬼宿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直接告诉他之后发生的遭遇,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亢宿掉下去之后,我和柳宿才发现下面才是一片真正的地下湖水,心想反正克制天赋的阻碍已经没有了,下面又是水流,那就更用不着担心了,亢宿应该很快就能自己出来,于是我们就打算先行进入后殿,但奇怪的是,自进入地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亢宿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就更别说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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