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么些年仍旧未放下她么。【】”林穆心将手拢在袖中,脚步未停歇,微微侧头望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林穆椁伸出手将垂下的枝条挑开,露出一丝苦笑,“是吧。”
两人沉默不语的走在院子里,院中张贴着大红的福喜,火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上,几个家丁驾着梯子,将树上的折损的叶子细细的剪裁掉,放眼望去,毫无一点近秋的肃杀。
“祝公子同爹商量着明日的喜程,唤你前去听听,我便不去了。”
林穆心拢着的手有些发僵,扬起头注视着远处,缓缓停下脚步,“哥哥,你见过祝家小姐么。”
林穆椁跟着停下脚步,闻言有些发怔,“祝家小姐?”
林穆心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明,让他一时有些无措,“不曾听说。”从未听说过祝家后辈中还有一位小姐,何来见面。
林穆心收回目光,将手从袖中抖出来,“麻烦哥哥亲自帮我去一趟城北郭记首饰店,我在那里存了些首饰,明日或许用得着。”
林穆椁点点头,温和笑道,“好,闲来无事,我这便去吧。”言罢,便转了个方向向府门走去,林穆心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望着大堂的方向,眼光闪烁。
“贤婿想的果真周到,老夫无他异议,哈哈。”林家老爷顺着有些花白的长须,张延着温慈的笑容看向座下的男子,余光忽而瞥见门口正扶着门的林穆心,温慈的面容上更添了些光彩,“心儿,你也来听听。”
林穆心展出笑颜抬脚迈进门槛,在那男子对面坐下,微微笑了笑便转头面向上座的林老爷,“爹和祝大哥安排便是,我向来不喜参与商议。”
林老爷抚须笑道,“你以后也总要学着打理。”
林穆心笑了笑,便看向对面柔美的男子,“我听人说,婚嫁前日,不便与夫家见面,你怎的也不懂这些。”
祝沧温和的笑着看向她,“前些日子得了个翠,便命人抓紧着做出来,昨晚便到了手里,只是晚上诸多不便,只好今日来了,假手于人,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
祝沧从袖中摸出一块裹着的雪白缎子,小心的摆放在桌台上,手捏住巾角打开,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静静躺在雪缎上。
“贤婿着实有心了,如此待心儿,老夫也安心了。”
祝沧嘴角牵动着温柔的笑意,手中捏着镯子,慢慢起身行至林穆心身边,林穆心抬头望向他,露出一丝笑意,“你费心了。”
祝沧微微弯下身子,小心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镯子套上去,含笑打量,“能配上你才好。”
林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贤婿便留在林宅,用了午膳再走,祝家生存于武林,我林家上三代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本没什么大讲究,大家欢喜便好。”
林老爷边说边站起来,走下来拍了拍祝沧略显单薄的肩膀,和蔼道,“衙门里有些事,老夫去看看,午膳有心儿操持,你便安心留下吧,晚些走也无事。”
祝沧恭敬的点点头,林老爷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林穆心略侧了身子,捧过茶几上的茶盏,提着盖子吹开叶沫子,抿了一口,祝沧在她身旁座位上座下,手心按在她肩头,“这块翠,剩下的部分,我命人重新加工,打算做一对玉戒指,你觉得如何。”
林穆心慢慢将茶杯放下,笑道,“我本来便不喜穿戴,你往日送来的那些首饰,好些都变卖了,南方闹灾荒,这些钱银正用在刀刃上。”言罢,挑眼望向他,道,“你不会介意吧。”
祝沧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依旧笑容不改,“你喜欢就好。”
林穆心摇了摇头,“我当真不懂你事如何作想,你明明知道…”
祝沧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你也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祝沧将她手裹在自己纤长的手中,“这两年,你也动心过,我晓得。”
林穆心僵了僵,抽出手,别过脸去,“我如今后悔了,你可同意取消这门亲事。”
祝沧眼光微动,轻声道,“只这一样,恐怕要违逆你的意愿,不论如何,我都要比州官家子的熊少爷好上些,不是吗。”
林穆心撑着头有些无奈,“祝家也由着你胡来。”祝沧这才展开笑容大声笑起来,“我做过的事情,只这一件是最正经。”
林穆心推开他的身子,“婚事,我想一切从简,你看着办吧,明日迎亲,不必请吹打,我想安安静静的从这里走出去。”
祝沧微微皱起眉头,不消片刻便舒展开来,“若是你爹同意,我也没话说。”
林穆心有些烦躁的点点头,“我会同我爹说去,我爹也不是拘泥形式之人。”
祝沧点点头,伸手替她将散在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听说,大哥昨日从商行归途中救了一名女子,我从府中一路进来,就听下人们说大哥有多为那姑娘紧张,”祝沧笑了笑,“我想,林家恐怕不久便要迎来双喜了。”
祝沧原本想给她寻些开心的事情,不想,林穆心却陡然站了起来,牢牢盯住他,祝沧怔了怔,继而温声问道,“怎么了。”
林穆心转过身子,将衣袖甩开,“我有些不适,你家去吧,来日方长。”
祝沧也站了起来,虽是有些疑惑,却没再询问,点点头,“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林穆心烦躁的挥了挥手,“家里请了。”
祝沧微微低了低头,“你多休息,我正好回去准备事宜,虽说早就准备好…”
“去吧。”
祝沧深吸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道,“我走了。”
林穆心点点头,“我送你去门外。”
祝沧面上顿时添了了颜色,略带欢喜道,“好。”
文水心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面上炽热的温度,有些微的刺痒,忍不住挪动了一下,便碰着了腰上的伤口,这下便全然清醒了,映入眼中的便是方才睡梦中还想着的人儿,文水心扯了扯嘴角,身上的痛感也不在意,温软的唤了声,“穆穆。”
林穆心咧嘴笑了笑,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鼻尖,“该换药了。”
文水心欢笑着点点头,便见林穆心转了个身从椅子上取了个药瓶,在眼前晃了晃,“会痛的哦。”
文水心恍了恍神,年幼的时候,身上的擦伤练功留下来的瘀伤,常常是这个女孩在抚平,下意识的点点头,“吹吹就不痛了。”
林穆心捂着嘴角笑起来,“好。”想了想又将药瓶放下,撩开了些被子,自然的伸手去向她衣襟解去,胸前的环扣轻而易举的解开,林穆心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即便是这样,伤口处溢出的鲜血黏在衣服上,经这样一扯,还是牵动了再次裂开。
林穆心心疼的将亵衣下摆撩起,忙去将药瓶打开,将药粉细细的洒在腰腹上溢着血的伤口上,文水心身子抑制不住的缩了缩,立马便被林穆心伸手按住肩头。
林穆心一手将散落在前面的长发拢到脑后,一面低下头,对着伤痕处,细心的吹着,口中带着湿热的气流吹洒在身上,温热的呼吸刺激着思绪,文水心睁着双眼看着她柔美的侧脸,有些愣神。
过了片刻,林穆心抬起头来,小声的问道,“还疼吗。”
“不疼。”
林穆心摸了摸她沁出汗的额头,怜惜的叹了一声,“我看着都疼。”拉开纱布缠在伤口处,一手从另一侧腰下穿过,将她腰身抬起来,以便纱布圈过去,一圈一圈缠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抬起袖子随意的在额上抹了抹,便去看别处的伤。
“你歇一歇。”文水心有些羞赧的红着脸,除了手臂上的伤,另外一处便是在胸口上。
林穆心摇摇头,放下纱布,便去解亵衣的带子,猛然瞧见躺着的人红彤彤的一张脸,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解开怎么上药。”忽然又想到什么,脸色沉了沉,“也不知道之前给你上药的是谁。”
文水心咧着嘴不知如何作答,一愣神的功夫,便觉身上一阵凉意,文水心勉强向里躲了躲,肩头却再次被林穆心按住,“你还动?”
文水心望着她故作出来的凶狠,干干的笑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却没瞧见,林穆心随即露出来的笑颜。
闭上眼睛,却更加明显的感觉到胸口上指尖的触碰,肌肤不由自主的收缩,连那一阵痛感都被忽略。
林穆心盯着那片原本该是白皙光滑的地方,平白留下的有些狰狞的伤口,不知怎么,有些不寻常的感受,即使是这样参差不齐,却依旧紧紧锁住自己眼光,手指尖感受着她胸口传来的激烈起伏的心跳,挺立的柔软。
呆呆的看了不知多久,“哈嘁——”文水心适时的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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