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文水心神色淡然地看着他,未置一词,祝沧低着头身形微动,两人僵持了许久,文水心方才开口,“何事。【】”

  祝沧回道,“祝沧只是想告知少主,穆心已经救回。”

  文水心眯起眼睛,手提着短鞭向他走近,鞭子架在他肩上,“还有什么事。”

  祝沧抬起头面向她,“祝沧向求问少主,在护送穆心离开之前,是否见她一面。”

  文水心文水心仅仅握着鞭子,猛然收回,在祝沧脸上留下一道红痕,“带路。”

  祝沧直起身,侧身避让出路来,“请随我来。”

  穿过树林,便瞧见一个庄子,庄子并不大,庄子三面环绕急流,一面布置着石阵,非常人不能到达庄子里。

  文水心警惕地跟在他身后,走过石阵,临进庄子,便有两人躬身拜伏在门前。

  祝沧在门前停下,侧身引着她进去,来到一间院子里,向她说,“祝沧便守在门外。”

  文水心望向那扇关合的门,略作思虑,便走上前,伸手轻轻推开房门,回身又关上。

  帘子里面隐约瞧见床榻上的女子,文水心慢慢走过去撩起帘子。床上的女子散着青丝,靠在床上,手里缠着红绳子,编织着璎珞,文水心放下帘子,带动起一阵声响,那女子闻声,转过头来,灵动的眼睛望向文水心。

  文水心扬起笑容,走到她面前,抚摸着她的秀发,“穆穆。”

  林穆心弯起嘴角,放下手中的红绳,慢慢环抱她,手臂越收越紧,紧紧贴着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身体微微颤抖。

  良久,林穆心手臂松了松,抬起脸看向她,“阿水,让我好好看看你。”

  文水心在她身边坐下来,伸出手臂笼在她左肩上,一只手贴在她脸上摩挲,情意从眼中弥漫出来,文水心欢欢贴向她的唇,感觉到她的些许僵硬,文水心看着她,发觉她湿润了的眼角,心里头蓦然一紧,“哪里不舒服。”

  文水心坐直了身子,面对着她,双手撑在她双肩上,仔细地打量她。林穆心嘴角勾起笑意,“阿水,你长大了,不是傻姑娘了。”

  文水心倾身紧紧抱着她,说不出话来,从那场热病开始,甚至文水心自己都恩呢该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仿佛一道紧闭的大门打开,慢慢打开,透出强烈的光,刺激着脑袋。

  文水心轻轻抚摸她瘦削的背,听得身边的人缓缓开口,“阿水,所以,你不是我的傻姑娘了。”林穆心离开她的怀抱,微笑着看着她,“阿水,我成亲了。”

  文水心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未说话,一手慢慢掀开被子,露出她僵直的双腿,眼睛分秒不离地看着她的面容,只见她蓦然间苍白了的脸,以及,拽紧了枕头的手指。

  文水心那只手顿住片刻,便又缓缓替她重新盖好被子,面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心间的汹涌,慢慢平复下来,“我看到了。”

  一句话,林穆心忍不住落下泪来。文水心抬起手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水渍,“他对你好吗。”

  林穆心看着她,平静的说,“他对我很好,我终究会同他在一起。”

  文水心发觉拇指上的水迹越来越多,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对不起。”文水心轻轻的说。唇亲吻在她湿润的眼角,亲吻她她眉心,她冰凉的鼻尖,又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文水心扣着她的脖子,托着她的背,在她双唇上狠狠吸允,撬开她的唇瓣,舌头在口腔里肆意蛮横的扫略。口中的血腥味越浓,越无法停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离开那张燃着鲜血的唇,文水心拉开自己的衣襟,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子,她伸手扯下来,那根绳子上挂着的黑色石头,因着绳断,儿掉落在被褥上,文水心轻轻将她捏在手指中,将它放在林穆心掌心里。

  林穆心低着头,木木的看着黑色的石头,无言,良久,她抬起头,伸手在里侧摸索,翻出一块五彩琉璃锦鲤,她笑着说,“你的那块呢。”

  文水心摸了摸腰带,“大约在包袱里。”

  文水心看着她长长呼了口气,低头,去过方才编织的璎珞,小心细致的将它绑在琉璃上,倾过身子,将它栓在她腰际,仿佛喃喃自语,“两相悦,两相悦。”“阿水,这是我赠你的礼物,这是一对的,以后会有人一起佩戴它的。”

  文水心温和的笑着,“好。”

  “我会回阳州的,不要挂心。”

  “好。”

  门打开,祝沧转过身,望向文水心。

  文水心从她身便走过,走出数步,她便跟上去,知道除了庭院,祝沧闭上眼睛,迎面迎上那呼啸的鞭子,鞭子抽在肩上,力道大得浸出血来。

  再睁开眼睛时,那人已经离开了,只听到她的声音,“永远别让我查出,她的腿,与你有关。”

  祝沧嘴角慢慢牵起,无声的笑着,慢慢用手捂住胸口,笑着,肩膀抖动着,“你得不到的,你不属于她,呵呵。”

  长鞭与短鞭同握在手中,抽打在树干上,一声一声沉重的响声,震撼着整个树林,无数只乱鸟散飞起来,泥土上堆积起越来越厚的松枝,文水心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毫无章法,甚至被长鞭伤到自己,直到再也挥不动了,倒在土地上,松枝扎在背上,血液顺着松针滴洒在泥土里,抬头望着透进来的日光,面容惨淡,一道身影遮住了日光,日光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那人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拿掉她手里的鞭子,用白绢擦拭她虎口因撕裂儿鲜血淋漓的手。“妹子,我带你回去。”

  湖奺带着受伤的奉涞回到酒楼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凌乱打斗的痕迹,以及几条血痕。

  奉涞支撑着身子,扶起一张凳子,手指沾了上面干了的血渍,摁在一块白玉上,又收集了其他的血迹,涂抹在上面,看着血渍在白玉上消失殆尽,奉涞终于支撑不住,跌伏在桌上,“不是她。”

  湖奺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解开她的衣带,腹部的血洞还在涌着污血,湖奺取了匕首,在烛火上翻动,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药瓶,讲药粉涂抹在匕首上,走到虚弱的奉涞身边,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白绢,折好了凑到她嘴边,“忍着点。”

  奉涞看了一眼那绢子,张口咬口中。湖奺按住血洞,微微撑开一点,刀刃便扎了下去。

  奉涞实在忍不住,哼出声来,湖奺额头上微微浸出汗来,刀刃在里面翻搅挑动,片刻,便挑出一块沾满血的暗器。

  暗器是半球形,直径两指宽,中间镂空,边缘盘着铜扣,一旦扎进体重,铜扣伸展,使之扎得更深,同时一圈铜扣死死扣住血肉,暗器上了毒,极其霸道。湖奺将那药粉尽数涂抹在伤口,方才舒了口气,再看奉涞,已然疼晕了过去。

  湖奺讲她齿中的白绢拿走,复又塞进袖中,替她理了理额头上沾湿的头发,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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