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众多,那是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人们拉起袖子来,那就是一片阴影;大家一起挥汗,那就是中到大雨;街市上肩挨着肩,前脚靠后脚。就这么多人,怎么说我们没人呢”晏婴夸张了一下,反正楚灵王没去过。

  挥汗如雨,这个成语就是晏婴发明的,见于晏子春秋。

  楚灵王一听,知道这是忽悠。

  “那,既然有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派你这样的,啊”楚灵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从头到脚扫视了晏子一遍,然后摇摇头,笑着说,“你这样的,来出使楚国呢”

  晏婴笑了,他知道楚灵王又在拿自己的身高说事。

  “大王,我们齐国的规矩是这样的。好国家呢派贤能的人去出使,流氓国家呢,派不成器的人出使。我这人不成器,长得很对不起祖宗,所以,就派我出使楚国了。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找不出比我还差的了。”晏婴说,脸上真还带出很抱歉的表情。

  楚灵王又笑了,不过这次不是坏笑,而是开怀的笑。

  “晏婴先生,我开始喜欢你了。”楚灵王说,他真的开始喜欢晏婴了。

  前两计都没有成功,楚灵王还有第三计。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两个小吏将一个人五花大绑押了进来。晏婴一看,知道又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坐好了,看楚国人表演。

  “这是什么人”楚灵王故意问。

  “一个齐国人,偷东西被我们捉住了。”小吏大声回答。

  “哎哟,是你老乡。”楚灵王对晏婴说,然后大声喝问:“齐国小偷,你齐国哪里的”

  “伙计,俺是临淄的。”小偷用标准的临淄话回答,一边说,一边偷偷瞟晏婴一眼。

  到这个时候,晏婴已经知道后面的台词了。

  “晏婴先生,不好意思了,齐国人是不是都很擅长偷东西啊”楚灵王问,台词跟晏婴设想的一样。

  “大王,我听说啊,橘树种在淮南长出来的就是橘子,种在淮北,长出来的就是枳。叶子看上去一样,可是果实吃起来就完全是两种味道。这人在齐国不偷东西,可是到了楚国就偷东西,难道,楚国的水土让人比较擅长偷东西”晏婴问,小心翼翼状。

  “哈哈哈哈。”楚灵王大笑起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齐国小个子了。“圣人是不能拿来取笑的,我这反而自取其辱了。”

  楚灵王就是这样的人:你软弱,他欺负你;你比他强,他佩服你。

  楚灵王暗中对比了晏婴和叔向,叔向学识渊博,但是晏婴反应敏捷,相比较,晏婴更对自己的脾气。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晏子春秋晏婴这两句话流传至今,仍时时被人引用。

  楚灵王这人就这样,当真心佩服一个人,就会真心对待你。

  现在,在楚灵王看来,世上最值得交往的就是晏婴了。

  从那之后,晏婴在楚国被奉为上上宾,享受最高等级的接待。楚灵王连日设宴招待,大夫们也都想来凑个热闹,设个家宴之类,竟然都排不上队。

  这一天,又是楚灵王设宴。恰好南边的橘子送到了,金灿灿皮薄肉嫩,楚灵王自己舍不得吃,拿来与晏婴分享。

  盘子,刀,还有橘子。

  “来,晏婴先生,尝一尝。”楚灵王热情待客,自己还没有尝,先递给晏婴一个。

  晏婴有点发懵,橘子不是没吃过,不过都是吴国进口的。眼前这东西看上去像橘子,可是又不完全像,究竟是什么又不好问。

  摸一摸,皮还挺薄,难道是楚国的苹果

  晏婴拿起来,咬了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晏婴知道错了,这肯定是橘子。

  果然,楚灵王笑了,不过是很善意的笑。

  “先生,橘子要剥皮啊。”楚灵王说,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

  晏婴扫了一眼盘子里的刀,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不过,他不会认错的。

  “大王,我听说啊,国君赐给的水果,瓜桃不削皮,橘子柚子不剥皮。如今大王您给我的橘子,虽然我也看见刀了,可是您不下令,我也不敢剥啊。不就橘子吗,我还不知道剥皮吗”晏婴这段,纯粹强词夺理。不说没有这个规定,就算有,晏婴的性格也不会遵守。

  楚灵王瞪大了眼睛,赞叹道:“看人家齐国人,干什么都这么讲规矩,对国君总是这么尊重。”

  所以,当你敬佩某个人的时候,就算他有时胡说八道,你也会奉为真理。而世界上有很多真理实际上就是胡说八道,仅仅因为它出于圣贤或者伟人之口。

  尔虞我诈

  从楚国回到齐国,晏婴把楚国的情况向齐景公作了汇报,大致是楚灵王蹦跶不了多久,不用尿楚国这一壶的意思。

  “哈哈哈哈,太好了。”齐景公非常高兴,尤其是听晏婴讲几个小故事的时候。“来来来,别回家了,我请你喝酒。”

  现在,齐景公喜欢喝酒,他有三个酒友。通常,酒友就是最亲密的大臣。这三个人,一个是晏婴,一个是田无宇,还有一个是梁丘据。跟三个人喝酒,原因却是不一样的:跟晏婴喝酒,是因为他见多识广,说话直率;跟田无宇喝酒,是因为他慷慨大方,常常有好东西拿来助兴;跟梁丘据喝酒,是因为他能说会道,能忽悠会溜须,还能讲一口不错的黄段子。

  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些玄妙。在晏婴来看,田无宇属于不怀好意,看上去对齐景公挺好,实际上盯着齐景公的国家,所以他不会真正帮助齐景公。对于田无宇,要时刻提防;而梁丘据就是个宠臣,专门陪着齐景公吃喝玩乐,也起不到什么好作用。

  田无宇看来,晏婴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总想着帮着齐景公对付自己,所以要找机会收拾他;而梁丘据陪着齐景公吃喝玩乐,都对自己不是坏事。

  梁丘据没别的本事,就能哄齐景公高兴,他很佩服晏婴的才能,也很羡慕田无宇的财产,因此,他很想巴结晏婴和田无宇。

  来看看明争暗斗的情况是怎样的。

  这一天,齐景公请晏婴喝酒。晏婴对喝酒的兴趣不大,不过一来是国君请喝酒不好不来,二来呢,喝酒的时候正好能沟通。所以,只要可能,晏婴都来。

  可巧,这天田无宇和梁丘据都没有来。

  机会,机会来了。

  酒过三巡,齐景公就问了。

  “相国,治理国家,最怕的是什么”齐景公问。问这类事情,当然是问晏婴。问国家大妓院又来了几个洋妞,那得问梁丘据;问越国有什么特产,那就问田无宇。

  “怕什么,怕社鼠和猛狗。”

  “什么是社鼠和猛狗”齐景公觉得有点意思。

  “主公,这可不是我发明的,这是管仲发明的。”晏婴首先声明这不是自己的发明,一来齐景公敬仰管仲,二来省得齐景公以为自己在攻击别人。“土地庙是木结构,木头外面呢涂上泥。老鼠躲在土地庙里,用火熏怕引起火灾,用水灌呢又怕把泥给冲掉。所以你怎么也杀不掉它们,这些就叫社鼠。国家也有社鼠,就是国君左右这些人,他们对内蒙蔽国君,对外卖弄权力。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祸害国家,杀他们呢,国君又会庇护他们。宋国有一个卖酒的,酒很好,杯具也收拾得很干净,幌子也做得很大,可是酒就是卖不出去,直到酒都放酸了。他很奇怪,就问邻居是怎么回事。邻居就告诉他:你家的狗太凶了,人家来买你的酒,你的狗就上去咬人家,谁还敢来国家也有猛狗,就是某些当权的人。有贤能的人想来为主公效力,可是某些当权的人就迎上去咬人家。左右像社鼠,某些当权者像猛狗,有才能的人就不能被国君任用,国家怎么能治理好”晏婴借题发挥,社鼠就是指梁丘据,猛狗就是指田无宇。

  齐景公边听边点头,他知道晏婴指的是谁,不过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不管怎样,晏婴有机会就给齐景公洗脑。

  田无宇也不是善类,他知道晏婴常常借题攻击自己,因此只要有机会,他也会借题攻击晏婴。

  这一天又是喝酒,在城郊的别墅。田无宇先到,于是和齐景公先喝起来。

  过了一阵,晏婴才到。因为是在城郊别墅,车就直接赶进了院子。

  “主公,今天要罚晏婴的酒。”田无宇对齐景公说,半开玩笑半认真。

  “为什么”

  “你看看他,穿着劣质的衣服,赶着一辆破车,驾着四匹劣马,这是隐蔽了主公的赏赐啊,让天下人以为主公对臣下很吝啬。”田无宇说,听着挺有道理。

  “哦,就是就是。”齐景公也觉得有道理。

  晏婴下了车,过来叙了礼,入了座。

  这时候,斟酒的人就端上了酒,对晏婴说:“相国,主公命令罚您的酒。”

  “为什么”晏婴觉得奇怪,虽然来晚了,可是事先请过假了啊。

  齐景公没有说话,看看田无宇。

  “相国,主公给你高官厚禄,朝中没人比你级别高,没人比你俸禄高。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身打扮,破衣烂衫,破车老马,知道的你是齐国的相国,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进城的农民工。你这是隐蔽了主公的赏赐,所以要罚你的酒。”田无宇笑着说,看上去像开玩笑。实际上,没安好心。

  晏婴离开了座位,对齐景公说:“酒我喝,不过我有话说。主公,我是先说话后喝酒,还是先喝酒后说话”

  “那,先说吧。”齐景公说,他倒没想太多。

  “主公给我高官,我接受了,可是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更好地为国家工作;主公给我钱财,我不是为了富有,而是为了传布主公的赏赐。如果说我接受了高官的位置和钱财的赏赐之后,却不能做好自己的工作,那就应该受到处罚。如果国民流离失所,大臣们生活无着,那是我的过错;如果战车破旧,兵器不足,那是我的过错。至于坐旧车来见主公,那不是我的过错。再说了,主公给我赏赐,我父亲这一边的亲戚都有车坐了,母亲那边的亲戚都丰衣足食了,丈母娘那边的亲戚都脱贫致富了,还有上百个没有职位的读书人靠着我的钱养家糊口。这,怎么能说我隐蔽了主公的赏赐呢我这不是在彰显主公的赏赐吗”晏婴一番辩白,有理有据。

  田无宇虽然还是面带笑容,不过已经很勉强。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老田,看来,该罚你的酒。”齐景公现在转过头来要罚田无宇。

  “该罚该罚,来来,给我满上。”田无宇笑呵呵,喝了罚酒。

  表面上,大家和和气气,有说有笑。实际上,早已经是一番交锋。

  身为相国,晏婴有封邑还有高薪,可以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不过正如晏婴自己所说的,他的财产都用来周济亲戚和读书人了,自己的生活很节俭,节俭到什么地步呢

  先看看吃什么。

  晏婴的正餐是这样的:主食是去了皮的小米,菜是三只小鸟,五个鸟蛋和苔菜。作为一个国家的相国,吃成这样,确实寒酸得很。这些饭菜,仅仅够晏婴吃饱。

  有一天中午,齐景公派人去晏婴那里送文件,正赶上晏婴准备吃饭。

  “哎哟,没吃呢吧”晏婴问,使者平时也都挺熟的。

  “哈,没有呢。”

  “那来随便吃点吧,否则等你回去食堂也关门了。”晏婴挺热情,把自己的饭菜分了使者一半,鸟蛋给了三个。

  使者不好拒绝,只好吃了。吃完之后,觉得没吃饱,再看晏婴,正在那儿舔盘子呢。

  使者回到宫里,把事情跟齐景公说了。

  “嘿,怎么穷成这样啊饭总得吃饱啊。”齐景公立即派人,把一个千户的大邑封给晏婴。

  晏婴接受了吗当然没有。

  “主公给的赏赐已经很多了,我一点也不穷,只不过我都用来周济亲戚朋友和救济穷人了。我听说,君主给的赏赐多,那么我给别人的也就越多,就成了代替国君给百姓施恩了,这样是不对的;如果我不给别人,自己收藏起来,我死了之后,也是别人的了。所以,不要再给我了。”晏婴看得很开,顺便还用“代替国君给百姓施恩”来攻击了田无宇一番。

  使者走了三趟,晏婴拒绝了三次。最终,齐景公没有坚持下去。

  第二二〇章鸟飞狗死

  晏婴治国,多半采用当年的管子的方法。对于管子,不仅仅晏婴,整个齐国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伙计,当初管子执政,可是富可敌国,吃香的喝辣的,舞照跳妞照泡,不是带领齐国称霸天下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勤俭节约呢”齐景公怎么也想不通晏婴为什么这么安于清贫。

  “婴闻之,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晏子春秋。这或许就是管子的所失,我的所得呢”晏婴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从容回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个成语,来自这里。

  晏婴的衣服

  晏婴吃的不行,穿的怎么样普通的齐国人都比较讲穿,饿着肚子也要穿个样子出来,晏婴难道省下饭钱买衣服了

  晏子春秋记载:晏婴相景公,布衣鹿裘以朝。

  晏婴的布衣是哪种布衣呢十升之布。春秋时宽二尺二的布幅,经线用八十缕,叫做一升。十升即八百缕,这是非常粗疏的布了,到今天,基本上就是透视装。鹿裘是什么鹿皮大衣没那么好,“鹿”字那时候通“粗”字,鹿裘就是粗劣的皮衣。那时候的布都是麻布,因此配以皮衣是必要的。

  晏婴上朝就穿了这么一身忆苦思甜的服装,弄得同僚们都不好意思穿太好了。

  “伙计,把这件狐皮大衣,还有这顶豹皮帽子,都给相国送去,啊,换个形象。”齐景公实在看不过去了,派梁丘据给晏婴送两件好衣服去。

  这两件,市值千金。

  梁丘据送到了晏婴家里,不出意料,晏婴谢绝了。梁丘据知道自己也劝不动晏婴,只得又拿了回来。

  齐景公也猜到了这两件衣服会被拿回来,不过,他也想好了说辞。

  “这样,你再跑一趟,我教给你怎么说。”齐景公把自己想好的说辞对梁丘据讲了一遍,梁丘据觉得挺好,这回晏婴恐怕不能拒绝了。

  梁丘据高高兴兴又来到了晏婴家里。

  “不是说了不要吗怎么又拿回来了。”晏婴问他。

  “相国啊,这同样的衣服和帽子是两套,主公给了您一套,自己留了一套。主公让我告诉您,您要是不穿,主公也不穿。我看,您就收了吧。”梁丘据笑嘻嘻地说。他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了,晏婴一定会接受。

  “那我更不能要了。”晏婴脱口而出,“你想想,主公在上面穿着这身衣服,我在下面穿着一样的,那不是乱了套了不行,你拿回去。”

  梁丘据想想,晏婴说得也有道理啊。

  没办法,梁丘据又给拿了回去。

  最终,晏婴也没接受这两件衣服。

  吃穿住都很差,晏婴出行的马车同样很差。齐景公也同样让梁丘据给晏婴送去了自己用的车马,结果也同样,晏婴拒绝了。

  齐景公的酒

  大凡君主,没有一个不是好酒色好玩乐的,齐景公自然也是这样,吃喝玩乐是他的主要功课。不过,齐景公还算有点志向,偶尔会想起祖先的霸业来。齐景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厚道。他早就看出来晏婴是个贤能无私的人,因此对晏婴很重用也很尊重,格外的宽容。

  晏婴自然知道齐景公对自己的信任,因此他对齐景公也是知无不言。

  齐景公不算暴虐,但是对老百姓确实不好,赋税很重而且不停地修建宫室,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足。晏婴无法改变这一切,但是,他会尽量为老百姓谋些福利。

  通常,晏婴对齐景公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但是有的时候必须讲究策略。

  对付齐景公,晏婴还是颇有心得的。

  齐景公跟齐桓公有很多相似之处,譬如,都喜欢喝酒。酒喝多了,难免胡说八道,也难免误事。

  有一次,齐景公请大夫们喝酒,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齐景公喝得二五二五,十分兴奋。

  “伙、伙计们,今天喝、喝得高兴,大、大家别拘泥于礼、礼节,脱了裤、裤子,大家都一样。放、放开了,就、就当咱们都是老、老农民,爱咋样就咋、咋样。”齐景公话也说不利索了,他的意思,就让大家别讲什么君臣礼节了,狂喝到醉。

  晏婴一听,变了脸色。

  “主公说得不对。人和禽兽的区别就在于人是讲礼的,你让大家不讲礼,那不是成禽兽了不行,喝得再高兴,也不能乱了秩序。”晏婴立即反对。

  “没没没那么严重。”齐景公正喝得高兴,没把晏婴的话当回事。

  虽然齐景公放了话,可是大夫们一时半会也还放不开。

  “我,我去撒泡尿。”齐景公内急,起身去解决问题。

  国君要撒尿,虽然不是件大事,可是好歹也是件事。内侍上来搀扶,大夫们也都起身相送。可是,只有一个人端坐不动,谁晏婴。

  齐景公撒了一泡尿,顺便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有点清醒过来。

  回到酒席,大家也都赶紧起身相迎。只有一个人还是端坐不动,谁还是晏婴。

  齐景公平安撒尿归来,大夫们都举杯表示祝贺,按着规矩,国君先喝,大家再喝。可是晏婴不管这些,只管自己喝起来。

  这下,齐景公忍不住了。

  “晏婴先生,你忘了你平时教我要懂礼守礼乐吗可是你也太无礼了。”齐景公很不高兴,强压着火说。

  “主公,我怎么会忘记呢主公刚才说让大家不要守礼,我现在就演示给您看看。”晏婴回答。

  “噢。”齐景公明白了,这是晏婴在用这种办法规劝自己。

  从那之后,齐景公再也没有说过要大夫们不要守礼的话了。

  齐景公喝酒没有节制,有一次一连喝了七天七夜,还要继续喝,谁也劝不住。

  有个大夫叫做弦章,是个有正义感的大夫,看到齐景公这样喝酒,于是来劝。

  “主公,请您不要再喝了。您要是再喝,就请杀了我。”弦章进谏的方法比较独特,刀拔出来,桌子上一放。

  齐景公虽然喝得天昏地暗,二五二五,可是刀往桌子上一放,还是吓了一跳,酒有些醒过来。看着弦章,齐景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这个时候,晏婴来了。

  “夫子,正好你来了。弦章说了,我要是继续喝酒,就让我杀了他。你说其实我也不想喝了,可是如果现在不喝的话,好像是受了他的胁迫似的;可要是继续喝吧,我又不忍心杀他。我现在是两难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齐景公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等着晏婴来解决问题。

  晏婴听完,看看桌子上的刀,然后对着弦章说:“老弦啊,真是你运气好,遇上这么知道爱惜大臣的国君。你要是遇上桀纣这样的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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