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人们不都是唯恐自己的优点和功劳不被人知道吗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优点和功劳,意思就只有一点:我不想当官。
子路听得有点糊涂,可是孔子听明白了。他知道,颜回之所以说得这样隐讳,是他知道老师很想当官。
“那,老师,你的志向呢”子路提出问题,他早就想知道老师的志向。
“我”孔子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让老年人安乐,让年轻人记得我,让朋友们信任我吧。”
孔子说完,颜回又笑了。孔子看见颜回笑,他知道颜回听出了其中的味道。颜回知道孔子的志向是治理国家,可是为了不和弟子们争论,因此说到了朋友以便让子路认同。
“回啊,看来,有人用就发挥自己的才干,没有人用就归隐研究学问,这样的人就是我们两个了。”孔子对颜回说。他感觉颜回很像自己,两人有很多共同之处。
颜回笑笑,没有说话。
子路有些不高兴了,自己追随老师这么多年,老师也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反而这么欣赏这个小年轻。
“老师,那如果指挥三军战斗,你跟谁在一起”子路问孔子,他相信老师必然选择自己。
“空手搏虎,徒步过河,死都不后悔的人,这样没脑子只知道逞勇的人,我是不会跟他共事的。我喜欢跟小心谨慎,谋划好再行动的人共事。”孔子当即回答,然后看着子路发笑。
子路一脸的不忿,之后沮丧起来。
颜回又笑了,孔子也笑了,他经常用这样打击自尊的办法来消损子路的那股蛮气。
“唉,颜繇这样的人,怎么生出颜回这样的儿子呢颜回要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孔子暗想,他实在太喜欢颜回了。
按论语。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按论语。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孔子弟子们
冉雍,字仲弓,是冉耕的族人,和颜回同龄。冉雍人品很好,而且很大气,但是口才一般,略显木讷。尽管在同学们眼中冉雍是个很不起眼的人,可是孔子非常欣赏他,认为他今后是个做官的材料。
按论语。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按论语。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冉雍的父亲很不成器,吃喝嫖赌之类,冉雍有的时候因此而自卑。孔子常常勉励他,有一次这样说:“耕牛产下的牛犊,就算是不能用来祭祀,山川之神也不舍弃他的。”意思就是,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不会因为你父亲而被埋没的。
按论语。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冉求,字子有,也是冉耕的族人,与冉雍同龄。冉求多才多艺,说话非常得体,思考问题周到,情商非常高,而且很有主意很能干。孔子对于冉求比较欣赏,但是说不上喜欢。也就是说,孔子认可冉求的能力,但是冉求的性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冉求对孔子似乎也是同样的态度,冉求敬佩老师的学问,但是对老师的一些说法并不苟同。
对于冉求的才能,孔子在论语中提到过。
按论语。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上面提到了卞庄子,顺便说说卞庄子的故事。根据史记记载,一次卞庄子在路上遇上两只老虎吃一头牛,卞庄子就准备去杀两只老虎。从人劝他等一等,等两只老虎吃完之后一定会相争,到时候大的死小的伤,不是就可以轻松杀掉它们卞庄子听了劝告,结果果然杀了两只老虎。
坐山观虎斗,这个成语出于这里。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成语也出于这里。
商瞿,字子木,比孔子小二十九岁。商瞿这个人没什么个性,平时也跟同学们没有多少交流,但是坐得住,是个研究学问的料。孔子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但是后来老年时候研究周易很有心得,别的学生要么不感兴趣,要么才华不够,只有商瞿不仅有兴趣而且有灵感,这让孔子既吃惊又高兴,将周易的研究成果都传授给了商瞿,商瞿就成了孔子周易的正宗传人和传授者。
巫马施,字子期,小孔子三十岁。巫马期学习很刻苦,为人也很谦恭,是个正儿八经的三好学生,孔子很喜欢他。
宓不齐,字子贱,比孔子小三十岁。宓子贱的性格与巫马期又不一样,他学习不太刻苦,但是人很聪明,对知识的理解往往比别人都要深刻。为人很淡然,从不与人争执。孔子也很喜欢他,认为他是典型的君子。
高柴,字子羔,比孔子小三十岁。到这里,姓柴的读者请保持恭敬,因为高柴是柴姓的得姓始祖。高柴身材很矮,不到五尺,基本上就是晏婴的身高。性格上,高柴看上去有点愚钝,而且认死理。孔子不太喜欢他,认为他有点傻。
按史记。子羔长不盈五尺,受业孔子,孔子以为愚。
因为身材矮小并且性格很倔,同学们普遍不喜欢高柴,再加上高柴是齐国人,有些同学还欺负他。对于同学们的欺负,高柴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可是,有一个人为他抱打不平,谁子路。
子路最看不惯有人欺软怕硬,特别是欺负外地人,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子路一向的性格。因此,当子路觉得大家太过分的时候,他就挺身而出了。“你们谁要是再欺负子羔,我就欺负他。欺软怕硬,你们算什么君子有能耐的,冲我来。”子路对那些嘲弄欺负高柴的人发出了警告。
从那之后,子路就处处保护高柴,而高柴也处处寻求子路的保护。时间长了,两人成了莫逆的好友,子路也发现了高柴性格中公正不阿的优点。所以在很多团队中,我们都能发现,最强的人往往和最弱的人是最好的朋友。
升官再升官
鲁定公决定重用孔子,因为鲁国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超凡脱俗的忽悠了。
可是,怎样重用孔子,任命他为什么,这让鲁定公有点犯难。
要重用孔子,必须有恰当的职位,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是,重要职位都有人了,怎么办鲁定公想任命孔子为司空,来管理所有的公室自留地。可是司空这个职位被叔孙家世袭了,不可能出让。
不过,鲁定公还是想出了办法,他任命孔子为“小司空”,活是司空的活,也就是国土建设部长,不过加了个小字,比司空级别低了一级,算不上卿,算上大夫。可是在史记及孔子家语中都说孔子被任命为大司空,明显为抬高孔子地位。
孔子获得任命,高兴得猴子看见了香蕉一般。在整个鲁国历史长河中,非公族能够坐到这个位置的,孔子是第一个人。所以,绝对值得骄傲,值得高兴。在司空的位置上,孔子的作为并不大,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对于这段历史,史书上基本没有记录,只有孔子家语中有些溢美之词。
按孔子家语。定公以为司空,于是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
实际上,孔子不事稼穑,对于土地和农业并不熟悉,同时,也并不重视。所以,他对于鲁国农业的贡献实在是不提也罢。而且,孔子在这个职位上仅仅干了几个月,根本没有可能去“别五土之性”。
孔子真正做的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还是他的本行。
当年鲁昭公归葬鲁国,季孙意如想把他埋在祖墓外面,中间挖一条沟。后来在人劝说下作罢,但是依然把昭公埋在公墓南面,与历代国君的墓保持了距离。孔子担任司空之后,在昭公墓的南面挖了沟,让昭公墓和历代国君的墓成为一体。
鲁定公十年春天,孔子担任小司空。到当年夏天,孔子被提升为司寇。这一年,孔子五十二岁。
能够这么短的时间被提升为司寇,孔子遇上了两个机缘。
首先,世袭司寇的臧会死了,臧会的儿子还小,因此这个位置暂时空了出来,而臧家不像三桓家族那样不能动;第二,齐鲁两国和好,夏天的时候鲁定公将会在齐国的夹谷会晤齐景公,需要一个卿随从,可是三桓既没有胆识也缺乏知识。这个时候,鲁定公想起了孔子。
司寇原本是个卿,可是自从三桓专政之后,司寇就失去了卿的地位。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听起来是个卿,稀里糊涂可以过关。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孔子成了司寇。从职位和级别上来说,仅次于鲁定公和三桓,位居第五,名副其实的国家领导人。
夹谷会
孔子被任命为司寇的同时被通知将担任齐鲁夹谷会的相礼,也就是鲁定公的助手。孔子非常高兴,唱着鲁北小曲回到了家。子路为他驾车,一路上就感觉老师这辈子没这么高兴过,禁不住有些奇怪。
“老师,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子路一边赶车,一边问。
“嘿嘿,我当上鲁国司寇了,哈哈哈哈”孔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师,我记得您说过,君子祸患来了不畏惧,得到了福禄也不会格外高兴。可是今天您升官发财之后,却高兴成这样,为什么呢”子路问。他差一点就说成您这是不是有点小人呢
“嘿嘿。”孔子还在笑,换了平时,子路这样提问一定会被讽刺一番的,可是现在孔子心情好,所以也不恼火。“没错,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听说过身处高位却能善待百姓是一种乐事吗就是周公那样的。哈哈哈哈”
子路没有再问了,他知道这始终是老师的梦想,周公是老师的偶像。如今,老师有机会作周公了,高兴一点也是自然的。不过,子路还是觉得老师有点过头了。
在随鲁定公参加盟会之前,孔子做了大量的工作,对各种情况都作了预案。
鲁定公十年夏天,鲁定公与齐景公在夹谷相会。在盟誓的地方,齐国方面已经搭起了土坛,准备好了盟誓现场。两国国君在坛下相会,然后同时登坛。就在这个时候,坛下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来,是齐国人派来的莱夷俘虏在那里舞刀弄枪,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制造紧张气氛,让鲁国人害怕,从而在盟誓的时候占据上风。
孔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迅速上坛,把鲁定公搀了下来,然后命令鲁国卫队准备战斗,孔子大声喊道:“士兵们,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我们两国国君在这里盟誓,这些夷族俘虏竟然大声喧哗,耀武扬威。誓死保卫国君。安排妥当,这肯定不是齐国国君称霸天下的方式。自古以来,外族人不能图谋中国,夷狄不能扰乱中华,俘虏不能出席盟会,军队不能以武力相威胁,否则就是不祥,就不是义,就是无礼。我相信,这肯定不是齐国国君能够做出来的。”
齐景公坐在坛上,听着非常尴尬,于是挥挥手,让莱人全部撤走。
之后,鲁定公才在孔子的陪同下,重新登坛。随后,开始盟誓。
两国正要盟誓,齐国人在盟书上又加上了这样的内容:“今后齐军出国征战,如果鲁国不派三百乘战车随行,就要受到惩罚。”
孔子看见了,派大夫兹无前也去添加了这样一句话:“如果齐国不把侵占鲁国汶阳的田地还给鲁国,而要让鲁国派兵跟从的话,也要受到惩罚。”
盟誓结束,基本上还是比较圆满。齐景公很高兴,决定要宴请鲁定公。
孔子很担心齐国人又要借宴会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又不能不出席,因此决定找个什么理由让齐国人取消宴会,想来想去,想了个办法。于是,孔丘前去拜会齐景公的相礼梁丘据。
“老梁啊,这个,齐鲁两国多次盟誓,过去盟誓的情况你知道不”孔子问。
“这个,我,我不知道。”梁丘据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齐景公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什么样的女人。
孔子一听,心中暗喜,对付这样没用的东西,是比较有把握的。
“那我告诉你吧,过去呢,盟誓结束之后,两国国君就都回家了,从来不搞什么宴会这类东东。为什么呢第一,宴会太费事,人家工作人员忙活盟誓已经很辛苦了,再整个宴会,那就更加辛苦了;第二呢,牛樽、象樽这样的酒器是不能拿出宫的,钟磬这样的乐器也不能在野地里演奏。如果宴会上这些东西一应俱全,那就是违背了礼法;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那这样的宴会就太简陋,简直就是大排档了。宴会简陋,那就是贵国国君的耻辱;可是违背礼法,那也是贵国国君的耻辱。所以我看,宴会就免了吧。”孔子运用礼法来忽悠梁丘据,梁丘据自然只能被忽悠。
梁丘据把孔子忽悠他的话拿去忽悠齐景公,齐景公自然也只能被忽悠。
“算了算了,宴会取消。”齐景公取消了宴会,大家拍拍屁股各自回家了。
根据协议,齐国人归还了侵占鲁国的郓地等三处的田地,不过孔子所说的汶阳的田地终究还是没有归还。
第二五七章杀少正卯
孔子在夹谷会上的表现得到国际社会的一致叫好,这让孔子很得意。不过回到鲁国家里的时候,他却非常沮丧。
孔家空空荡荡,要不是鸡鸭猫狗们玩得正欢,真以为这里刚刚被鬼子扫荡过。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孔子很吃惊,大声问着。
“同学们,老师回来了,都出来啊。”子路大声喊着,他还准备向同学们讲一讲老师是怎样义正词严大义凛然地让齐国人服软的呢。
平时,孔家都很热闹,因为有很多学生是住校的,不论是研习学问还是嬉笑打闹,总是人气很高,为什么今天看不到人难道是知道老师回来,都去迎接,却走错了路
“老师回来了”从教室里走出一个人来,颜回。
“同学们呢”子路大声问,他给老师驾车。
“都去少正卯那里听课了。”颜回说。
“都去了”孔子瞪大了眼睛。
“除了我。”
孔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的眼中露出了凶光。
假公济私
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自从孔子担任中都宰之后,教学的事情就过问得比较少了,而曾皙等人代课,学生们的反应也不是太好。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所私人学校开张了,校长名叫少正卯。
少正卯是鲁国的闻人,也是个学问很深见识很广的人,那么,他的学校教授什么呢
三民主义错;三权分立错;人权宣言错;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错。
其实,自古以来,少正卯讲的是什么,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不仅别人不知道,其实孔子也不知道。
少正卯的学校也招收了不少学生,一时间与孔子的学校双峰对峙。
孔子的学生们原本就对代课老师们的水平不满意,如今听说少正卯讲课非常独到,因此都有些好奇。
少正卯创造了一种新的扩大影响的模式,那就是公开讲座。公开讲座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来听课。
孔子的学生们听说有公开讲座,一传十十传百,反正校长也不在,子路也不在,曾皙等代课老师性格又软弱,没有人能镇住他们,干脆去听少正卯讲座。此前,就发生过两次孔子学生集体去听少正卯讲座的事情,反响十分热烈。这一次,索性大家都去了,只有颜回一个人没有去。而代课老师们眼看没有学生可教,曾皙带头回家干私活去了,有的代课老师则干脆跟学生们一块去听少正卯的讲座。
三次发生同样的事情,说明什么说明少正卯讲得不错。
孔子很恼火,他相信如果单挑的话,他绝不惧怕少正卯,甚至还能从少正卯那里夺来一部分学生。可是,如今的竞争是不对称的,自己身为国家领导人,很多政务要处理,而少正卯可以专心教务,自然占据上风。
怎么办
当天晚上,孔子学校召开了教职员工会议,孔子主持。
在会上,孔子严厉批评了曾皙和巫马期,认为在自己离开期间两人的工作很不负责任,也缺乏办法。在这一点上,子路还是值得信赖的。
“大家认为应该怎么办”孔子批评完之后,问大家。
会场的气氛很不好,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
孔子看看子路,希望他说话,可是奇怪的是,子路竟然保持沉默。按照孔子的想法,子路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拍案而起:“我守住大门,看谁再敢去”
“回,你怎么看”孔子问颜回,颜回作为学生代表参加。
“我没有听过少正卯的课,不知道他讲得怎样。不过,既然大家都爱听,自然有可取之处。我想,我们还是改善自己的教学吧,我们自己讲得好了,大家就不会去听他的了。”颜回说。他总是喜欢反思,性格也比较温和。
孔子看他一眼,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点,你说说。”孔子点名要曾皙发言。
“这个,根据去听过少正卯讲课的老师和同学的反应,少正卯的课讲得很好,不仅有知识,而且能和现实结合,批评时政的内容很多,大家有共鸣。我们几个老师可能都没有这个水平,老师您讲得好,但是您现在的身份恐怕也不能批评时政了。总之吧,很难。”曾皙比较悲观,也提不出什么办法来。
其余的人先后也发了言,也提了些建议,譬如孔子今后多点时间来讲课,譬如孔子也搞点免费讲座等等,还有的建议采取把学生中带头去听少正卯讲课的学生开除等等惩罚性措施。
建议提了不少,可是有用的一条也没有。要么就是可操作性太差,要么就是适得其反,把学生逼到少正卯那里去。
“子路,你呢”孔子问子路。
“我,我想去听听少正卯讲课。”子路说。内心里,他倒没有觉得少正卯的出现是个什么坏事。
孔子没有再说话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不过,他已经下了决心。
在孔子从夹谷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上任司寇第七天,孔子下令捉拿了少正卯,然后以“干扰政务”的罪名在宫门前处死,之后陈尸三天。
孔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没办法,司寇就是最高法院院长。
杀了少正卯,少正卯的学校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孔子杀少正卯的消息传到孔子的学校,听说的人都沉默不语,看见孔子都低下头急忙走开。学生们是惭愧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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