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

  之所以能够存在,在于有了孔子这个矛盾体的存在,也就是说,不论怎样做怎样说,都能从孔子那里找到依据。【】这样做的前提是否定孔子本身是矛盾的,所以,宰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让他存在的,所以要编造他被杀的假历史,提醒后人不得质疑孔子思想的自相矛盾。

  正是因为这样,中国人能够很自然地生活在自相矛盾之中,譬如:急流勇退、急流勇进都是对的,好死不如赖活与士可杀不可辱同时运用着。堂皇的大道理和世俗的小道理之间的矛盾能够坦然共存,永远有道理,只要是领导,只要有权力,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以为这是中华语言的特点,其实不是,这是这个民族思维的问题,而这样的思维,就来自统治者对孔子思想的“创造性”利用。

  有时人们会质疑孔子思想的虚伪,其实不然,孔子是真实的,他只是被历朝统治者们虚伪掉了。

  胡乱论语

  了解孔子,论语是最好的材料。不过,论语中没有记录胡乱与孔子的对话,是一大遗憾。在此,进行补充,补充部分称为胡乱论语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

  胡乱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国君这么喜欢养女人和小人”

  孔子说:“乱啊,告诉你,因为国君是公款消费啊。”

  胡乱问:“夫子常赞扬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那夫子怎么吃了这么多家的粟从前帮着国君灭三桓,现在吃着三桓的粟,怎么不说灭三桓了”

  孔子说:“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胡乱问:“后世程颐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老师怎样看”

  孔子说:“我猜他想说的应该是饿死别人事小。”

  孔子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胡乱说:“老师,既然鲁国比齐国好,为什么全世界人都想去齐国,没人想来鲁国呢”

  孔子说:“乱啊,你不是来了吗”

  胡乱说:“老师,我们那个年代讲究做好人好事。譬如,坐火车的时候帮乘务员拖地。”

  孔子说:“那,乘务员干什么”

  胡乱说:“乘务员帮带小孩的妈妈喂奶。”

  孔子说:“那带小孩的妈妈干什么”

  胡乱说:“带小孩的妈妈帮司机开火车。”

  孔子说:“那司机干什么”

  胡乱说:“司机是啊,司机干什么”

  孔子说:“乱啊,真乱。其实,自己干好自己的本职就行了,大同世界也不过如此。当乘客的不像乘客,当乘务员的不像乘务员,有什么好提倡的呢”

  胡乱整日闷闷不乐,夫子不以为怪,盖因大家都是闷闷不乐。一日,胡乱同子路来,孔子问什么事,胡乱不敢言,子路说:“胡乱这些天很郁闷,因为他有问题但是不敢问。”孔子说:“为什么不敢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啊。”子路说:“所以他找我帮忙,让我来问。是这样的,他想知道大便的礼是什么,先放屁还是先撒尿,还是屎尿屁泥沙俱下。”孔子皱眉头,说:“这样的事情属于私事,讲什么礼礼都是在人前的。”胡乱说:“老师说要人前人后一个样啊。何况,有的时候大家同去大便,怎么能说不是在人前呢”孔子:“总归还是自己掌握吧,怎样方便怎样。”胡乱说:“那么,大便时狂呼乱叫,念念有词,合于礼吗”孔子:“胡乱,真有此事”胡乱说:“大便,人生大事也。若是憋了一个时辰,突然喷薄而出,一泻千里,岂不快哉既然快哉,为何不能叫出来”孔子说:“胡言乱语啊,大便本是私事,私下里进行就好,大喊大叫就不合乎礼了。”胡乱说:“那么大便的礼就是闷声大便,是么”孔子喟然叹道:“你要这样认为,就算是吧。”

  一日,孔子与胡乱聊天。胡乱问:“老师,管仲三次打仗三次逃跑,因为怕自己死了老母无人奉养;孟公绰三次打仗三次逃跑,也是怕自己死了母亲无人奉养。我想问问,到底是行孝重要,还是忠君为国重要”

  孔子说:“乱啊,这个问题很好啊。奉养父母,是为人的根本;忠君为国,是为臣的根本。如果不能忠君卫国,至少还能做一个人;如果不能奉养父母,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说说,哪一个重要”

  胡乱说:“老师,我明白了。”

  一日,胡乱和孔子讲起春秋,说到董狐直笔,孔子为赵盾鸣冤一段,胡乱说:“老师,赵盾先后杀了三个国君的儿子,杀了六个卿赶走了三个卿,又把霸权拱手让给了楚国,老师怎么说他是良臣”

  孔子无言以对,过了一阵,小声说:“乱啊,君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当今天下,晋国最强,而赵家执掌晋国国政,得罪赵家就跟在鲁国得罪季孙家一样,何必呢,何必呢不要因为写本书给自己带来麻烦啊。”

  胡乱感慨:“以老师这样正直的人在世俗面前有时也不得不低头,历史真是用刀枪写成的。”

  孔子说:“惭愧啊,我不如董狐远矣。”

  胡乱说:“老师也是不得已,不过春秋笔法,把事情真相都写得很清楚了,后人自会领会,重新作出结论。”

  孔子说:“那就好了,但愿后人能够领会。”

  胡乱说:“老师不知道,后世的史书,干脆就是瞎编乱造,黑白颠倒,完全没有廉耻,不像老师这样,事实保留,就算有违心的话,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孔子释然。

  孔子死后,胡乱痛哭:“老师啊,您死之后,谁还会听我的胡言乱语啊”

  附录一:史记孔子世家

  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祷于尼丘得孔子。鲁襄公二十二年而孔子生。生而首上圩顶,故因名曰丘云。字仲尼,姓孔氏。

  丘生而叔梁纥死,葬于防山。防山在鲁东,由是孔子疑其父墓处,母讳之也。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孔子母死,乃殡五父之衢,盖其慎也。郰人父之母诲孔子父墓,然后往合葬于防焉。

  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

  孔子年十七,鲁大夫孟釐子病且死,诫其嗣懿子曰:“孔丘,圣人之后,灭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宋而嗣让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公,三命兹益恭,故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敢余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其恭如是。吾闻圣人之后,虽不当世,必有达者。今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吾即没,若必师之。”及釐子卒,懿子与鲁人南宫敬叔往学礼焉。是岁,季武子卒,平子代立。

  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反鲁。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鲁复善待,由是反鲁。

  鲁南宫敬叔言鲁君曰:“请与孔子适周。”鲁君与之一乘车,两马,一竖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辞去,而老子送之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富贵,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广大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孔子自周反于鲁,弟子稍益进焉。

  是时也,晋平公淫,六卿擅权,东伐诸侯;楚灵王兵强,陵轹中国;齐大而近于鲁。鲁小弱,附于楚则晋怒;附于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齐师侵鲁。鲁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盖年三十矣。齐景公与晏婴来适鲁,景公问孔子曰:“昔秦穆公国小处辟,其霸何也”对曰:“秦,国虽小,其志大;处虽辟,行中正。身举五羖,爵之大夫,起累绁之中,与语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虽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说。

  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与郈昭伯以斗鸡故得罪鲁昭公,昭公率师击平子,平子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于齐,齐处昭公乾侯。其后顷之,鲁乱。孔子适齐,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齐人称之。

  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

  孔子年四十二,鲁昭公卒于乾侯,定公立。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若羊,问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丘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夔、罔阆,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

  吴伐越,堕会稽,得骨节专车。吴使使问仲尼:“骨何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群神于会稽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节专车,此为大矣。”吴客曰:“谁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神足以纲纪天下,其守为神,社稷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何守”仲尼曰:“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为釐姓。在虞、夏、商为汪罔,于周为长翟,今谓之大人。”客曰:“人长几何”仲尼曰:“僬侥氏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于是吴客曰:“善哉圣人”

  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怀,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僣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僣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

  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阳虎为乱,欲废三桓之适,更立其庶孽阳虎素所善者,遂执季桓子。桓子诈之,得脱。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其后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寇。

  定公十年春,及齐平。夏,齐大夫黎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为好会,会于夹谷。鲁定公且以乘车好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曰:“诺。”具左右司马。会齐侯夹谷,为坛位,土阶三等,以会遇之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酬之礼毕,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四方之乐。”景公曰:“诺。”于是旍旄羽袚矛戟剑拨鼓噪而至。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于此请命有司”有司卻之,不去,则左右视晏子与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顷,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宫中之乐。”景公曰:“诺。”优倡侏儒为戏而前。孔子趋而进,历而登,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营惑诸侯者罪当诛请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异处。景公惧而动,知义不若,归而大恐,告其群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君,为之奈何”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悼之,则谢以质。”于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汶阳、龟阴之田以谢过。

  定公十三年夏,孔子言于定公曰:“臣无藏甲,大夫毋百雉之城。”使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先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率费人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鄣,无成是无孟氏也。我将弗堕。”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有喜色。门人曰:“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乐其以贵下人乎”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黎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己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卒岁”师己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己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孔子遂适卫,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

  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颜渊曰:“子在,回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为甯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

  去即过蒲。月馀,反乎卫,主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珮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馀,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是岁,鲁定公卒。

  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孔子遂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家。岁馀,吴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赵鞅伐朝歌。楚围蔡,蔡迁于吴。吴败越王句践会稽。有隼集于陈廷而死,楛矢贯之,石砮,矢长尺有咫。陈湣公使使问仲尼。仲尼曰:“隼来远矣,此肃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以肃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分同姓以珍玉,展亲;分异姓以远职,使无忘服。故分陈以肃慎矢。”试求之故府,果得之。

  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于是孔子去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斗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毋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卫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为不可。今蒲,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以卫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

  佛肸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为陬操以哀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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