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殿五间大房,东西配殿各三间,房外又有若干耳房,惠妃居住在正殿,韩昭仪住东偏殿,王美人住西偏殿,木婉晴去的时候听着左右两边热闹非凡,可见那二位也有客。
“惠妃娘娘没有其它亲戚了吗”木婉晴站在台前小声的问道,有着左右的映衬,于是正殿上的冷清就格外的显眼了。
今天是难得的宫妃可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管位阶高低都纷纷涌入后宫,处处热闹非凡,像着惠妃这般寂静的地方却是少见。
玉钏看了她一眼,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却是摇摇头,要她不要说话。
木婉晴看看四周,意识到这是在宫里,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缩头缩脑,假装自己是木头人了。
比起在交泰殿外面的等待,这里却是要短暂多了,还没等太监走进去多久,里面就走出了一列女官,站在玉钏面前一屈膝,然后说道,“夫人来了,奴婢奉娘娘之命请夫人进去说话呢。”
“多谢姑姑。”玉钏回了礼,这才牵着木婉晴的手目不斜视的随着人进了屋子,木婉晴看到这房间里的布置的简单而不失雅致,暗自判断着,一来看着惠妃只宫里头过的不会太差,二来这是是个低调沉稳却又有主意的。
进了房门,这里头埋着着地龙,倒是颇为暖和,木婉晴看着那桌上放着一盆盛开的鲜花,真暗想着如此天气却还有花开,这皇宫里的花匠们也真手艺高超。还没回神,便听着一声娇嗔从屋里头传来,“姐姐也真是的,三催四请这么多次了,终于舍得来看我。”
“臣妾参见惠妃娘娘。”玉钏听着这话,却是没有托大,直接拉着木婉晴就跪下去了,膝盖刚站着地面,母女俩便被人托了起来。木婉晴先看到的是一段雪白的皓腕,手腕只带了两个翠到出水的玉镯子,动作之间有着清脆的细响,等着被人扶着抬起头,对上一张少妇清丽的脸庞,却是愣了下神。
惠妃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轻了,大约比母亲略小几岁,却也有三十多,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不过似乎是因为她特别爱笑的缘故,那皱纹也不觉得让人讨厌,倒几分可爱的意味,瞧着颇为可亲。
“这就是晴儿吧,这么多年没见,都成大姑娘了。”惠妃扶了她们起来,看了看左右,却是吩咐着,“你们去外面伺候着吧。”
“是。”宫婢们显然都被调教的极好,自从木婉晴等人进来,众人皆是敛首看地,等着被吩咐出去,便鱼贯而出,隔着道珠帘看着影影绰绰的站在外面。
“没有外人,姐姐也不用客气,这般拜来拜去做什么。”等着别人都走光了,惠妃也不含糊,拉着玉钏的手就坐到了正坐上,握着她的手有些眼泪汪汪,“这么多年了,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能私下里说几句话,你再客气,可就叫我伤心了。”
“我知道你在宫中不容易,怕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就算记挂着你也不赶来。”玉钏被惠妃握着手,眼中也是感慨万千的样子,低声说道,“我当初便不同意老爷,唉,算了,既然你们都拿了主意,我向来是没主意的人,你们说好便好。”
“如今,看着你这样子,我也放心了。”玉钏看着惠妃,关切的问道,“最近过的还好吧公主如何”
“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我这日子能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惠妃笑了笑,提起女儿却是眉目舒展了许多,“昭阳比晴儿还要大上两岁,陛下赐婚给了武安公长子。我瞧过人,很是不错,家里头也没有什么纷争,我只求着孩子能平安顺遂就好了,其它都无所谓的。”
木婉晴听过武安公的名号,也是老牌世家,近些年来有些衰落,但是因着不问政事,但也不用担心牵扯进里去,是妥善人家。况且武安公是武将,身体不大好,估计也时日无多,夫人前几年去世也未续娶,武安公长子是独子,这种人家正应了那句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公主嫁进去不用处理婆媳姑嫂妯娌关系,极其省心。
能在一堆耀花眼的青年才俊中挑到这么一门面子不怎么样,但里子却极其实惠的婚事,可见这惠妃人如其名,的确是蕙质兰心。
“那是,咱们如今,还不就是图着儿女了。”玉钏笑着说道,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公主”
“因着年后武安公长子便出了孝期,陛下跟我商量想在开春举办婚礼,所以就把她送到太后那里去学规矩了。”惠妃笑了笑,靠近了些玉钏说道,“陛下同意我在永寿宫给昭阳办婚礼,说这里离慈宁宫进,到时候出来也方便呢。”
惠妃的喜悦不言而喻,宫中宫妃少有能在自己的宫殿里为女儿送嫁的,这名义上是图方便,实际里却是恩宠了,难怪她心情一直很好。
“那是皇上体恤你。”玉钏点了点头,羡慕的说道,“公主将来是不用愁的,唉,只可惜老爷不在,若是他在,定然比咱们还高兴呢。”
“大哥一向福大命大,这回,说不定另有机缘。”提起父亲,惠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也笑了,握着玉钏的手低声问道,“晴儿你可是有打算了”
“还没。”玉钏找惠妃就是商量这事的,望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女儿,凑过去低声说道,“我觉得她年纪小些,还想多留两年。”
“咱们当娘的都是这个心情,只是,”惠妃看了木婉晴,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木婉晴一看着这个,心里头一下子咯噔了,当下忍不住看了过去,暗想难道上面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玉钏显然比木婉晴对这个更敏感,当下的反应就是对惠妃摆了摆手,然后转头对木婉晴说,“晴儿,难得到宫里头一趟,你想不想去到处逛逛。”
“瞧瞧我这,咱们两个老太婆说话,她一个小姑娘肯定不感兴趣了。”惠妃见状也会过意来,当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了,然后却是对着门外喊道,“流苏。”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刚才引她们母女进来的那个女官走了进来,站在阶下行礼道。
“是。”叫流苏的女官行了个礼,然后笑眯眯的转身对着木婉晴说道,“九姑娘,请随奴婢来。”
这摆明就是要支开她啊。木婉晴当下傻了眼,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做。不过转念一想,姑娘家的婚事本来就是极其私密的,哪里能在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母亲支开她也是应有之意。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先走了。木婉晴没办法,怏怏的对着榻上的二位一行礼,然后乖乖的随着流苏走了出去。
“姑娘头一回进宫,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等到了外间,流苏拿了她事先脱下的大氅给她披着,然后耐心的问道。
木婉晴在皮毛领子里缩了缩脖子,里面太暖和,出来了顿时觉得凉的渗人。这大冬天,到处都是光秃秃,估计宫里头也没什么景致,当下想了想说,“有没有近一点的,暖和一点的,人少一点的地方”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的要求多,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太麻烦,那就随便哪里就好了。”
流苏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大了些,“姑娘要是其他要求,奴婢还一时无法满足,但要找这么个地方,眼下还正有一处。”
“哦”木婉晴当下感兴趣的睁大了眼。
“永寿宫跟慈宁宫之间有个地方设了一处暖房,专门给工匠们在冬天里种花草的。本来是陛下孝敬皇太后,命人给他种花儿在佛前供的,可皇太后不耐烦事多,便交给了娘娘管。奴婢这里有钥匙,那地方少有闲杂人等去,如果姑娘乐意,我这就带你去”流苏笑眯眯的问道,真将她做小孩儿哄了。
木婉晴听到这个,才明白怪不得惠妃的桌上这个时候还摆有鲜花呢。母亲跟惠妃谈话不会太快结束,自己在冷地里吹风也是无聊,不如去那里躲躲。左右,那里总比别处暖和些吧。
想到这里,她便点了点头,客气的对流苏说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第七十五章暖房
温室的确是个好地方,大约三间正房那么大,被着珍贵的透明琉璃密封了起来,不仅光线好,而且还格外暖和,走进屋里头,只见这花草繁茂,月季吊篮开的熙熙攘攘,与着外头的冰天雪地恍然两个世界,木婉晴见了笑逐颜开,“这地方好,多谢姑姑了。”
“娘娘好花草,栽花种草的手艺在宫内闻名,所以太后便将着此处给了娘娘打理。平日里除了各宫派人来取些花枝之外,并无其它人造访,最是安静不过。”她想了想掩口一笑,“尤其今日,却是比下饺子一样的御花园清净许多。”
木婉晴先是一愣,想着冰天雪地的,御花园的花儿都谢了还有什么逛头不过见着流苏姑姑的笑,听着她把今日两个字特别咬重,联想了一下,却也忍不住也笑了。
她是不欲沾惹事非想躲,可有些人却是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进来的。往日里大家闺秀们一是见不到诸位皇子,二来也是不好意思见到诸位皇子,如今却不一样。眼看着选秀在即,若是能在御花园里头来个“偶遇”,不显山不露水的让着姑娘在诸位心里头留个影儿,那将来的用处可就大多了。
虽则选秀是皇上太后并着诸位贵妃娘娘们选,可是也不会不考虑到儿子的喜好是吧尤其是那几位热门的,更是诸位夫人们眼里头的香饽饽,真是恨不得硬拽着让人相中自家的姑娘呢。
看来这流苏也是个有分寸的,木婉晴想到这里,又郑重的对她行了个礼表示感激,惠妃虽然让她照顾自己,可是人家在宫中也是有品阶的女官,来给她这个毛丫头当保姆那是瞧得起她,她自己却是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流苏见着木婉晴客气,便也更加欢喜。不过她陪着木婉晴一会儿,然后却是欲语还休,似乎有事情。木婉晴略一思索,却也想到她可是惠妃身边的贴身女官,怕是不方便在这里陪自己久坐。眼见着她想要回去当值,便率先开口,“这里头没人,姑姑若是有事,放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是不妨事的。”
“这,这怕是不大好。”流苏见木婉晴主动开口,当然松了口气,但是却婉拒了。
木婉晴想起这是深宫大院,她多半是怕自己乱跑闯了什么祸,到时候难以收拾,所以才不肯离开。不过老把人家留在这里也不是事,看着一旁半敞的大门,木婉晴忽然有了主意,“姑姑不如出去了将着门反锁着,把我留在里面如何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又怕人家进来打扰,若是见着门锁着,想必也不担心有人误入了。”
流苏听着这话眼睛一亮,但是口中却有些推辞,“这个,怕是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木婉晴见她的样子已然心动,便笑着说道,“我一向怕见人,今儿来见娘娘都是使了十二万分的力气,若是在这里闲玩又见着什么贵人了便不好了。不如姑姑可怜可怜我,给我个清净姑姑是娘娘身边得意的人,万一娘娘临时想到什么事情差遣你却找不到人,我可要内疚死了。左右我娘与惠妃娘娘还要聊一阵子,不若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来偷偷的接我”
流苏听着她这话,当下满意的笑了,束手行了个礼,“姑娘这么说,那奴婢便遵命了。我让人送些茶水点心来,委屈姑娘片刻了。”
“不碍事。”木婉晴淡淡一笑,心中松了口气。少了个人在旁边盯着,她却也是松了口气。
流苏匆匆忙忙的走了,过了一会儿便有太监宫女送来了一张桌子,有暖炉有茶水点心,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按着木婉晴的要求放在一张空着的竹榻上之后,便又低着头告退了。
看着大门锁上,木婉晴脱了大氅和外衫,踢了鞋趴在榻上,倒了杯热茶端在手里,偏着脑袋去看一旁的吊兰。
这时间能培养出这么漂亮的话,这宫中的花匠果然厉害。这个暖房也不错,这么大块的琉璃虽然是难得,但自家也不是没有,若日后父亲回来,倒是可以在家中盖一个小暖房的,这样冬天一家人坐在暖房里赏花喝茶也是极好了。
这屋里头极热,木婉晴坐着坐着觉得汗只往外冒,便偷偷的解开了扣子,然后倚在靠枕上胡思乱想,可她今早为了进宫起的太早,这会儿又到了午睡时间,所以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就这么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周围有响动,木婉晴猛然惊醒了坐起来,见着有人推门,还以为是流苏又回来了,笑着转过头去,“姑姑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可着话刚落音,跟着外头走进来的人对视了片刻之后,木婉晴惊的扯过大氅裹在了身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谁”
门口站着个少年。
她这般睡眼惺忪的样子让陌生人看到,真是不要活了。
那少年见着里头睡了个姑娘,也是一脸的惊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过身去,“你先穿好衣服吧。”
木婉晴又羞又恼,却也发作不得,只能默默地低头理好衣服,这回索性将着大氅都披上了,然后才站起身子恼怒的说道。
“你,”那少年转过身子来,一看着她这打扮却是笑了,“屋里头热,你穿这怕是多了些。”
不用他说,木婉晴衣服一上身脸都被烘的红了,当下却是咬了咬牙,二话不说的站在那里。
“我没有恶意。”那少年见着她这样子,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略微往门边让了些,“我是替祖母来择花的,没想到这里头竟然有人,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祖母这花室是皇太后所有,他说来替祖母择花,那就肯定是皇帝的儿子了。再看他虽然是一身便装,但一身白色锦袍上却绣有金龙,木婉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是太子。
他从太后那里来,手上有钥匙也就不奇怪了。
木婉晴咬了咬嘴,最后还是克服心理障碍,屈膝向他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九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太子愣了一下,见着她既然认出自己,倒也不装了,脸上笑意却盛了几分,“咱们以前见过一面,也不是外人了,毋需多礼。“
他说的是酒楼那次,不过那次他也是便装,况且自己注意力又是在徐梓卿身上,略微的扫了两眼,却是很不清楚,所以这会儿才第一眼没认出来。
“殿下过誉了。”既然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那也就是再大的气也得忍着。所以木婉清站起来草草的点点头,却是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她对于太子没有半分好感,这个人可是将来砍了她父母脑袋的人,所以在她眼中那是比豺狼虎豹还要凶残的人物,这会儿打了个照面,她只求他千万不要记住自己。
可谁想到,太子对她的兴趣还挺浓着,堵着门口也没让开,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九姑娘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木婉晴愣了下,然后看了看两人状况,晕晕乎乎的脑袋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当下却是吓得直接就跪了,“殿下不要误会,臣女并非知道殿下今日要来。臣女是随母亲进宫拜见惠妃娘娘的,因着头一次进宫,对四处稀奇,便在这里逗留,不想着冲撞殿下,还请恕罪。”
“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怎么就这么认真了起来。”太子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见着她俯首叩地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伸手就捞起她,“难怪梓卿对你念念不忘,你这么胆小的,的确逗起来好玩。”
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木婉晴抬眼对上她戏谑的眼神,只觉得一阵恶寒泛上来,暗想着徐梓卿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啊。
“你放心,你是梓卿的人,我就是逗逗你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太子见着她缩手,索性扶着她的手腕要他起来,“要是叫他知道你这么拜我,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没得安生了。”
“他到哪里去了”木婉晴已经许多天没听到徐梓卿的消息了,听着太子口中提起徐梓卿,下意识就有些焦急的问道,等话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顿时一脸羞愤,却是恨不得裂出一条地缝给她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听到她这话,果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等着木婉晴羞愤的要夺门而出时,他才抓住了木婉晴的肩膀说道,“你这么挂念他,也不枉他将你放到心尖上去了。他前几日随军去了大同,你不知道吗”
“什么,你说他已经走了”木婉晴听着这消息,当下怔在了那里。
“是啊。”太子点了点头,“走的挺匆忙的,估计没来得及跟你说。怎么,你有事情要找他吗要不要我写信的时候帮你捎句话”
木婉晴慌乱的摇了摇头,徐梓卿告诉过她,他去西域的事情是秘密的,对外都宣称去边塞监军,就连太子等人也不知道真相,所以这会儿怕已经在突厥境内了。
他原本是定在一个月后走的,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提前。木婉晴想到他连招呼都来不及的打的就出发了,顿觉得整个心都揪成了一团,傻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了。
她父亲已经陷入那里了,老天保佑,千万别再让他的爱人遭遇不测。
第七十六章太子
太子本来是随意说说,可是看着木婉晴发白的脸色,便知道此事对于她来说却是万分重要的,愣了片刻之后,侧着让开了些身子询问道,“要出去说说吗”
木婉晴愣了一下,看看外头,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穿的这般厚,还是去外头比较凉快些。
再在这里呆着说话,她非晕倒不可。
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院子里头总比在屋里头强些。
木婉晴一脸紧张的从着太子身边走过,整个状态几乎是寒毛倒立,等到了外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是发现园中竟然一个仆役也没有,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还真是
多少人想遇到而遇不到的机缘,竟然让自己给撞到了。
就算是太子如今储位不稳,可这除了最核心的几个之外一般人哪里看得到,在众人心中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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