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处,谁也看不到的暗处,忽明忽暗的,盯着在灯光下似乎无所遁形却早已成了谜一样的安墨。【】

  林唯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连自己那走下的一瞬间,安墨那淡漠的一眼,都足以让他忘却言语,失了所有的思考,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初的那个温柔沉静,淡漠忧伤的安墨吗

  他竟然真的在乎安墨视频里的那几个男人,不是在乎安墨是否真的和那些个男人发生过什么,而是在乎安墨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这让他觉得自己曾经和安墨发生过的一切,在那个人心里都是早已被算计了好的,微不足道的。

  就算明知安墨与自己当初发生过的一切,并不纯粹干净,但是,林唯觉得,这样正大光明的被安墨挑了出了,他似乎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却也觉得不甘。

  是的,就是不甘,林唯觉得自己万般的复杂和嗜虐欲,都是因为安墨的淡漠与清雅,就像他什么也不能在对方心底留下,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才会有的那样奇怪的情绪,林唯将这一切单纯的理解为对安墨波澜不惊的不甘,似乎这样,他心底的惶恐与不安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与压制。

  纵然林唯和应青岩有再多的不解,安墨也是不会回应他们,为了他们而解答的,他笑了,云清风淡的,放大了照片里另一个人的背影,寡淡道。

  “除了我。一共四个人,就最后一组照片上的人,是谁凌云,你知道么”顿了顿,语气沾上了一些奇异的感觉。

  安墨的提问让人诧异,而凌云指尖下意识的一颤,然面色早已在之前失态以后,便恢复过来了,他意识到,今天那些所谓资料的一部分,将会引爆,而他不想参与其中。

  凌云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所措,发生一些事情就要人护着,没有方向的小孩了,他的伪装掉了,与安墨不同的音色不同,冷淡而低哑:

  “安公子,我该知道么”

  抬头,与对方直视,他道。

  ......

  凌云话音刚落,另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便出现了。

  “安公子,你这就是承认了这些照片不是子虚乌有的了”

  一语中的。

  “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呢”安墨摇了摇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谁”

  死水寡淡的眸子,如同在看一件死物,扫了一眼那个说话的青年。

  “那么,他们是谁”

  被扫了一眼的青年不敢承认自己被安墨的眼神吓到了,虚张声势的问道。

  然而,李老的那一桌,都是年纪大的,有分量的,他们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不详而诡异,这便是阅历带出来的差异,他们甚至想离开了。

  “想要知道是谁的话,就不要离开。”

  安墨将荧幕上的照片最小化了,然后不知怎么的,远程控制了另一台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若是善家的人还在的话,他们就会发现,这个文件夹里的东西,便是他们当初丢掉的那张芯片里的东西。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

  安墨话音刚落,一张放大了照片的ppt从荧幕上就被那样裸的展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安静恬淡的男孩,躺在树荫底下,两只手放在头下,靠着,面上是一派的慵懒睡意,侧着脸的边上是一本翻开了半本书页的诗集阳光柔和洒在男孩身上,竟有着说不出的圣洁

  照片很自然,很美好,可见当时拍摄照片的人有多用心,又投入了多少的情感,放出来的照片似乎有些年头了,并没有如今社会拍摄的浮躁手法,和所谓的技巧,他拍的,凭借的无非是对照片里的人所投入的认真和专注

  当大部分人都被照片里的男孩所吸引了目光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家长辈那种疑似讶然,又仿佛复杂的,讳莫如深的惊疑慌然

  但是林唯不同他唯一注意到的便是那人,和哥哥真像

  五官上的五分相似,气韵上的七分神似若不是不知道,林衍,哥哥,从不喜欢读诗集,林唯甚至觉得,那便是长大了的林衍,他从未曾见过的哥哥

  安墨的照片还在继续,并未因此而停下来,议论纷纷的声音已经想了起来毕竟照片里的人,和安墨虽在相貌上也有几分相似,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不是安墨,弄不明白这些照片和安墨那些不雅照片有什么联系的众青年议论的音色更大了。

  若不是顾忌着自家长辈都没有说什么,那几个不开眼的,估计早就质疑出声了

  下一张照片终是出现了另一个人,不再是个人照,不过说是两人的也过了同样是那一个安静的男孩,他这次躺在了十年代才会有的檀木睡椅上,身侧的木椅上,是一杯仿佛冒着热气的咖啡,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睁开了眼,如他的气质一般,那眼里只有淡淡的恬静和一股说不出的亲昵

  而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只手那优雅而锋利的五指,轻柔的覆在男孩的额间,似乎想要抹去因风而另男孩凌乱的发丝

  从角度来看,照片是偷拍的,照片里,唯一可以看出的,便是男孩对于手的主人的依赖亲昵和偷拍着的专注

  下意识的似乎所有人都忽视了那只手的手腕上宛如被刀划过的疤痕

  照片到这里就结束了,安墨没头没脑的举动无疑像是在耍人

  “安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按耐不住了,倒也没有多大恶意,纯粹是好奇罢了

  毕竟比起无聊的寿宴安墨身上爆出来的事情更让人吸引

  “20多年前有一个人,死于流言,20多年后他的子侄,遭遇了和他类似的事情”

  安墨的语气不疾不徐,却有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诡异宁静不安

  “凌云,你去哪里”

  方谨烈因为安墨的话,而原本放在对方身上的心思一下没了,看着凌云走的有些距离的背影,快步追上前,拉着凌云的手腕,问道

  “安墨接下去要讲的我知道”

  凌云很是冷淡的看着自己被方谨烈箍着的手腕,然后抬头,不甚在意道,“一言道破久远前所有家族共同要隐瞒的辛秘,他仗着身份不怕出事我却是半点不想听”

  “凌云”

  方谨烈不知该如何言语,凌云的话不多,信息量却大的惊人,更别说对方冷淡神色下隐藏着的深深地憎恨,方瑾烈根本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什么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此时,安墨又说话了,清雅柔和,如沐春风的音色让听着的人不觉恍然。

  “卫家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二少爷我的舅舅,便是照片里的人。”

  “他现在在国外的一家私密的精神病医院。”

  寂静无声

  、或摊牌

  “老爷子,这不是您的寿辰么,这是怎么回事”

  安墨依旧站在台上,一派风轻云淡的漠然,看着那位刚来的“不速之客”,眸光寡淡,但终是停止了方才想要说的话。

  这是他主动招惹来此的男人,但最初的他,也只是被动的成为对方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如同凌轩一样的棋子

  来人约莫四十多来岁,西装笔挺,一身的黑色,衬得对方更显沉稳和肃杀,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度,使得他一出场,一开口就震慑了所有的人,哪怕他仅仅是站在会场的门沿,也足以拽住所有人的目光。

  “旬苫,怎么是他”

  “他怎么来了”

  “......”

  “他不是十几年不出席这种场合了么”

  看清来人后,原本的寂静成了窃窃私语,不过这一次不是年轻的那一批,而是年长的那几个老家伙了。

  旬苫旬家的掌权人,20十年前就掌权旬家的男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林唯听着那些窃窃私语,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视着男人,和那人的手腕。

  尽管什么也看不出,林唯却是从方才安墨的表现和言语,直觉得认定了对方就是照片里那个只露出了一只手的男人

  “少尉,医生来消息,说您从医院里带出来的男人,醒了。”

  然而还不带林唯想要细细探究下去,一直跟在他身边不曾出现的军人,上前,低语。

  林唯下意识的一怔,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言语,而后一阵巨大的狂喜和茫然席卷而来,他再不曾关注安墨一眼,转身,彻底离开

  仿佛台上那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的脚步有些凌乱,却是实打实的喜悦从心底冒出,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却生生让他不敢和没时间细思这轻松因何而来,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快点,再快点,赶回去

  因为,哥哥,醒了

  林唯快步的离开,并未造成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安墨

  而安墨对于自己下意识的转头举动和仿佛与生俱来对林唯的敏锐,并不想做任何评价,即使连他也不知道,当林唯的一切已经成为本能,他是否真的能够始终如一的用现在的态度来对待日后的林唯。

  但就此时此刻,林唯的离开,于安墨来讲,无伤大雅,更激不起他心底任何涟漪

  “安墨,你去哪里”

  凌云是第一个离开的,果断决绝;林唯是第二个离开的,悄无声息;安墨是第三个离开的,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安墨的离开,没有招致任何人的话柄,但以后会不会有其他流言出来,就难说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是,爆出了这样事的安墨,从政的路,再难上一步了。

  而方瑾烈是跟着安墨紧随离开的。

  他说:“安墨,你去哪里”

  而安墨却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安公子,请留步。”

  方瑾烈看着安墨被一个男人拦下,想说什么,最后,终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

  “家主说了,两点一刻,老地方谈,请公子不要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了。”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墨,退后一步,微斜侧开,任由安墨从自己身边,淡漠走过,甚至允许安墨做出那连一个眼神有没有给予的侮辱行为。

  哪怕,现在安墨的城府和心计有一半都是这个男人教出来的。

  而安墨今日的所作所为,等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甚至为此,用了从不曾轻易用的,20多年前卫家暗处藏着的那些人,来牵制安巡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让他无法阻止,无法赶过来。

  做出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定,无非是因为,旬苫做的太过了,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的要置安墨死地,而他不过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安墨,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觉得可以挑战我的底线的。”

  平静中并没有任何怒气,明明是疑问的话,男人说的时候却是用了陈述的语气,情绪起伏不大,所有的音调被很好地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让人并不觉得冒犯,可见其教养足够好,他问话的时候双膝交叠,两手交叉,右手拇指盖在左手上,置于膝盖,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些,仿佛安墨捅的篓子微不足道。

  这是一种足够自负的掌控全局的姿态,而安墨是第二次见到这个人

  “我在明,凌轩在暗,这是当初约定的。”

  淡漠平静。

  安墨并未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或许以前的他会,可现在不会。

  “嗯。”

  男人点了点头,做出倾听的样子,示意安墨继续说下去。

  “如今不知为何而活,却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安墨寡淡道,“我不想死,家主却要我死,自然要做别的,让家主放弃这一打算。”

  凌云猜错了,方瑾烈也想错了,没有卫墨,安墨若是在寿宴那个时候一着不慎,便是被打入地狱的结局,再难翻身,他的身份,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一个消失已久的人而已。

  那个藏在暗处,令所有家族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所谓的“上面那个人”,其实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谁人都不知道的,有多大的势力。

  它是卫家最后留下的底牌,与20多年前脱离善家而出的最为精英的一部分,两者的二合一

  安墨不是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的棋子,他不是为了平反卫家而存在的,而是很早以前,旬苫安排的手中刀。

  凌云的资料,来自白沂,而白沂所得的资料,来自安墨的一手安排;至于方瑾烈为何也会以为安墨会成为卫墨,便是曾经安墨为了得到方家经济上的支持,而刻意透露的一些“假消息”。

  安墨动方家,是旬苫为了寻求经济上的支持;安墨动白家,是旬苫为了断善家一臂。

  凌家,白家,方家,曾经依附于安家,最后却在安家覆顷时,推了一把力,而今白家已灭,方家重创,只要有些嗅觉的,都能联想到这是卫家开始报复了。

  没了军火支持的善家,不再是难以撼动的地位,而安墨做的这些,所最终的目的,却是令所有害当年卫家陨落的侩子手,误以为安墨就是“上面那人”的镰刀,安墨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直接算到那股势力中,如此的动荡,那些侩子手必会不安,自然就会暗处结盟,以求对抗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子势力。

  至于为何要布下两年的局,只为断善家一臂,不过是让善家有危机感罢了。

  谁让善家那个老不死的,只懂得自保,而不会攻击了

  谁让那股势力,其实是20年前,善家的大少爷组织起来的

  安墨看着面前刚泡好的柠檬水,也不在乎旬苫的想法,微微冒出的水汽模糊了他原本的面容,他没有眨眼,如死水般平静的叙述下去:

  “家主,放了那些照片,您想毁了的是卫家唯一可以复起的借口,也就是您以为的,卫家至今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安墨。”

  “但是,想要毁一个人的做法很多,安墨在你手上的把柄数不胜数,您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是在为了报复谁么”

  “时机不对,家主便想毁了安墨,是察觉到什么了么”

  “是因为,家主知道了,林唯也是卫家的血脉,是么”

  “安墨可以掌控,林唯却似乎早已是对方的人,家主察觉到事情失去掌控,急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要再次试探一番,想要确认那个人是否真的和林唯一道”

  安墨有条不紊的,一条又一条爆炸性的话从口中蹦出来,只听得他不疾不徐,将一切利害关系娓娓道来,直白淡漠。

  林唯变成林少尉,直接的,让安墨把曾经所追查到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了一起。

  为什么全校林唯和自己会与安墨的器官匹配,为什么林唯自小带着带着伤回家,为什么林妈她的对于过去总是讳莫如深,为什么林妈的名字和卫家当年离家出走的小女儿一模一样.....一切都有了解释。

  “安墨,你似乎变了很多”

  旬苫终于肯正视这个温和中透着死寂的男人,似有所感道,眼底的冷凝却是加重了。

  “家主错了,纵使确认了又如何,毁了安墨,只会让那股势力更加嚣张,没了安墨这个顾忌,他们便可进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长幼有序,安墨曾经是所有人以为的卫家唯一的嫡子,而今却是有心人眼底卫家的长子,林唯本就难正名分,更何

  况,除了林唯,上面还有个林衍压他一头,那股势力怎么样都不可能越过安墨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而来扶持林唯,这名不正言不顺,于理不容除非安墨出了天大的丑闻

  这便是世家继承的规则,这个世界难以撼动的规则。

  强者为尊不是不可以,但是众口铄金,如今卫家的崛起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了,而那些无法容忍,或者说害怕卫家崛起的,能够用来打压卫家明面上的借口也就只剩下一个了安墨长子,长幼有序,安墨并未有做出格之事,林唯怎可越过安墨,重振卫家,他们这些百年家族是断不会承认林唯的身份.

  “继续。”

  安墨的话有一定道理,旬苫颔首,示意安墨接着说,指尖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打算着,眸色渐深。

  “今日安墨所做,有心之人必会此事与联想到20年前卫家二少之事,卫家陨落的事情,如今留下来的大家族,没有一个会希望卫家重振旗鼓,如此一来安墨刚爆出的丑闻,就成了所有人讨伐的对象,即使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一连串近来发生的事情,比会令他们不安,家主再暗中挑拨,他们的情绪将会被撩拨到最高点。”

  “那股势力也会在此等着安墨的永无翻身,让林唯借此上位,因而选择不遗余力的打击。”

  安墨淡漠的将自己日后的处境道来,面上是全然的不在意。

  “说的不错。”

  旬苫眼底的风暴越来越重,面上面色不改。安墨说的这一点,他冷静下来,已经想到了,安墨的敏锐与洞察让他不觉心惊,但他仍是让安墨说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家主再将照片的秘密与合成的手法暗中放出去......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安墨话音未尽,旬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一场漂亮的心理战,届时加诸在安墨的所有流言与攻击都将不攻自破,原本近在眼前毁了安墨的成功被打散,心理落差绝不小,攻击安墨的众家族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在应对卫家的问题上更加慎重,全力以赴,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而那股不遗余力想借着安墨失势,踩着他肩膀捧着林唯上位的势力,也会因此而彻底显露出马脚。

  一举两得。

  “安墨,不得不说,你被教的很好,便如你所言。”

  旬苫终是道了这么一句,深深地,凉薄的,不管之后安墨的推断有几成成真的可能,这样的设想,无疑对他具有最大的吸引力,这辈子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卫家绝无复起的可能

  这些年,让他活下来的,便是如此的一股信念,那一股恨意

  “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摘下护腕上的卡,递给安墨,旬苫道。

  旬苫的手腕上常年带着一个黑白色的护腕,护腕底下,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并非一条

  稳重肃杀的男人,在这一刻终是露出了他的獠牙,血腥狠戾。

  20十多年前,旬苫不是旬家的家主,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忆往昔1

  后院花园。

  “死野种,别以为进了旬家的门,你就真的是个少爷了。”十岁大的男孩口中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然而与他粗俗的话所截然不同的是,他衣着尊贵,宛如一个小王子,很难想象,长的如此好看的男孩,讲的话怎么会这么恶毒。

  “......”

  被他言语恶相对待的孩子身材瘦弱,似乎只有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

点击下载唯寄情衍全本TXT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