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原来是九州崛起到了……
陆续又是几辆车穿过去,眯眼瞧着车内有些熟悉的几张面容,唐朝顿时了然了后来者的身份,应该是之前钟婉清那通报警电话招来的,哈特森职业杀手的身份,也确实是在九州崛起的职责范围内。后者也发现了他们,不过并没有停下,但有一人拿起了车载对讲机……
啧,估计要栽啊。
这判断当然指的是哈特森,不说刚才远远瞧着应该是有受伤的,就算是在全盛状态下,唐朝也不觉得哈特森能扛得住九州崛起的追杀,主场可都是有额外BUFF加成的,不然怎么会叫地头蛇呢。远的不说,不久前唐朝就差点栽在南韩回不来,更不用说是现在的哈特森了……
当然,类似这样的念头只在唐朝脑中转了转,便也就散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他可没兴趣趟这浑水,更没兴趣再杀一遍曾经杀过的人,没意义。
转过头来,远处事发现场已经在收拾了,九州崛起路过的时候有停下一辆车的,之前开过玩笑说九州崛起是专业收尸的,其实那并非纯粹的玩笑,收拾地下世界闹出来的乱摊子,本就是类似他们这种官方组织的工作职责,其他各个国家也都一样的。
区别只是有的地下世界成员比较厚道,也不希望留下什么痕迹被捕捉到,所以会自行收拾,或者请专业人士打扫。当然,也有如哈特森这样行事百无禁忌的,那就只能由当地组织收尾了。
正想着,忽然,砰的一声,SUV车身震了震,旋即一个物事就从车下面滚了过来,砸在唐朝脚面之上,下意识退后半步低头看去,愣了愣,俯身捡起,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望来的钟婉清两人,挠了挠头,
“呃……这是我们的照相机?”
“好、好像是的……”
没错,唐朝捡起的正是一台照相机,外观型号像极了之前钟婉清那台,只是现在瞧来破损相当严重……但也应该就是那台。
一时间,三人不由都是无语。
这算什么?
之前拼死带出来,后面又为了拼活扔出去,结果兜兜转转一圈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他们手里……这至少得是灵器级别了吧,没滴血就知道认主了?!
随即想到什么,三人齐齐绕了过去,就见车身另一侧,一道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趴在轮胎下,动也不动,瞧着这姿势,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黑暗中没看清前路,一头撞上了SUV车身,当场扑街。
还有这么碰瓷的?
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出马,钟婉清点亮屏幕,俯身将那道身影翻了过来,“嚯……”一声惊呼,光影零乱。
并不是什么死状凄惨的尸体,要真是尸体,钟婉清就不会被吓到了,喘着气呢,虽然喘气的口鼻歪斜的厉害……或者说是被压缩的厉害,好吧,微光下的这幅尊荣实在是一言难尽,鼻子以上基本正常,鼻子以下包括鼻梁整个突兀塌陷,更诡异的是两侧脸颊竟然还有纹路,清晰的镶嵌波浪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某运动鞋底的样式……
端详良久,唐朝摸了摸下巴:“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前几天过来签合同的那位?”
钟婉清两人闻言一愣,再仔细看去,一拍大腿:“好像还真是哎,姓周吧我记得……”
“那就合理了。”唐朝点头,“我记得这位是戴眼镜的,金丝边框眼镜,瞧着度数不低。现在没戴,撞了不稀奇……嗯,好像还忽略掉了什么……呃?”
三人齐齐一愣,看着照相机,再看向脚下那周姓经纪人,最后看向远处事发现场……
“不、不是吧……”
“恐怕是的……”
“那这是……内讧了?”
以果导因之下,没什么是经得起推敲的。如果说之前唐朝三人只是单纯震惊于再次撞到哈特森的话,那现在随着照相机、周姓经纪人的出现,远处那些受害者的身份似乎也昭然若揭了。
“大新闻啊……如果那姓关的也在那里的话。”回过神来,钟婉清感慨了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卫也是感慨摇头:“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他们两人都反应了过来,唐朝自然也理清楚了里面的关系,不由摇了摇头,就像老卫说的那样,福祸无门,唯人自招,确实怪不得谁。当然,唐朝更为感慨的是对方的眼光,有钱请谁不好,非要请个脾气暴躁,精神还不正常的,这不作死呢嘛……
这时,一道手电筒强光打了过来,九州崛起的人到了,两名年轻男子,走到近前,打量了下唐朝三人,又在地上躺尸的周姓经纪人尊容上顿了顿,移开,其中一人上前对着钟婉清笑道:“请问是钟警官吗?”
“我是姓钟,但我早两年就退役了,你们是?”钟婉清神色有些警惕,她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两名年轻男子的身份,按道理来说既然能一口叫破她以前工作,应该是公安系统里面的才对,但对方身上并没有她所熟悉的那种气质,看着倒是挺和气的,但隐隐的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那就是了。”年轻男子笑着递过来一个红本本,“我们算是同行,只是我们处理的事情比较特殊,麻烦看完代为保密。”
唐朝在旁边瞥了眼,特殊事务处理局,上面还戳了好几个钢印,公安检察系统的都有,撇了撇嘴,证件是真的,钢印也是真的,但这身份就肯定是假的了,九州崛起的一贯作风,平时行事需要这么个身份打掩护。
“放心,规矩我懂。”钟婉清显然是有听说过类似部门的,神色一正,交回证件,下意识还行了个礼,行到一半意识过来又略显尴尬的放下了。
年轻男子见状笑了笑,还是回了个敬礼,随即视线掠过磨损严重的钢圈轮胎:“车子坏了?需要帮忙吗?”
“呃,好像不用,我们叫了拖车公司,已经来了……”确实来了,就在说话间,一辆小型拖车终于从高速路口转了下来,不过很快就被九州崛起的人拦下,年轻男子见状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旋即笑着点头道,“钟女士,嗯,这么叫你不介意吧?呵呵,现在确实是有点晚了,不方便打扰……其实也没多大事,不过你懂的,有些事情不能曝光在公众面前,会有些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我希望你以及你的同事能对今晚看到的事情保密,可以吗?”
钟婉清当即点头:“明白,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呵呵,这个倒是没必要,还是那句话,没多大事的。”稍稍顿了下,年轻男子转头看向唐朝,有点疑惑的样子,“冒昧问一下,我们之前有见过吗?总觉得有点眼熟的样子……”
当然见过,我还夸过你八极拳打的不错呢……表面上,唐朝轻轻点头:“我也想起来了,山间小庙,我们见过。”
“你是那几个游客?”年轻男子恍然:“哦,我说呢……呵呵,那就更没必要签什么东西了,都是熟人……”
又闲聊了几句,等到拖车过来,两名年轻男子顺势提出告辞,顺便也拎走了周姓经纪人。待几人走远,钟婉清好奇看来:“这就是你上次说的和薇薇签保密协议的人?”
“对,但不是和他们签的,另外两个人。”
钟婉清点头示意明白,便不再问了,几人帮忙将那辆SUV弄上了拖车,随即便与两名师傅一道坐进了拖车前座,缓缓驶离荒野,再次上了高速。
晃晃悠悠大半个小时后,终于是下了高速,接近市区,行驶过一段较为偏僻的路段时,前方十字路口警灯闪烁,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故,拖车便减速靠边缓行。
确实是场事故,路口中心地带,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型货车,一辆几乎被压扁的黑色小轿车,倒是没什么围观的人,只有几名处理事故的交警,以及一名正叫着屈的司机,
“我真的没喝酒,我也没有疲劳驾驶,不信你们测……我就是正常驾驶,是对方闯的红灯,开的很快,我想刹车都来不及,你们可以去调监控,我说的都是实话……”
“嘿,这货车司机倒霉了。”两名拖车师傅见状闲聊着。
“他倒霉个屁,有保险呢,而且撞成这样一看就活不了了,他赚大了,真正倒霉的是那些撞残的……”
“说的倒也是……”
一点小插曲,越过后拖车便进入了市区。
……
时光回溯,十分钟前。
道旁,一道身影摔了出来,浑身浴血,正是哈特森,喘息抬头,双眼依旧平静如水,只是瞳孔有些微发散迹象,倒影着前方路边影影绰绰的建筑车子等等,屈身爬起,一步、一步,拖着淅淅沥沥鲜血流淌的脚后跟,缓缓向前走着,宛若一只无意间闯进钢铁森林的野兽。
短短五十米不到的路程,却硬生生走了几分钟,直至,走到一辆停靠路边的车旁,一辆骚粉小跑,车上年轻男女在调.情笑侃,哈特森探出手掌搭在车窗边上,年轻男子下意识回头,不由被吓了一跳,
“卧槽!你特么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略略调匀呼吸,哈特森平静看去:“车,给我!”
“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年轻男子气乐了,伸手就要推开车门,“牛逼啊,我这是碰到劫道了啊,你也不打听打听哥们是谁,我特么削你信不信……你拉我干嘛,呃……”
顺着旁边女子的恐惧目光,年轻男子这才看清眼前哈特森的状况,全身上下除了脖颈以上,几乎就没有不挂彩的地方,几处还在涓涓往外涌着鲜血,顿了顿,强笑两声,“呵、呵呵,哥们打个劫够下血本的啊,演电影呢,这是番茄酱吧……”
“车,给我!”
“大哥你是不是缺钱啊,缺钱报个数,出门靠朋友,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
“车,给我!”
“神经病啊!”嗅着扑鼻的刺鼻血腥味,年轻男子强自镇定的转动车钥匙,一连转动数次,终于颤抖的打着了火,想也没想一脚油门,呼的声蹿了出去。
手掌顿在半空,哈特森静静望了眼远处的车子,低头,继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行尸走肉般走了约莫有七八分钟时间,来到另一辆车前,车内无人,左右看了看,从道旁捡起石块,砰的声干脆砸碎车窗,顿时哇呜哇呜刺耳警笛声响彻夜空。
哈特森没理会,打开车门,俯身探进,强行掰开车锁护板,埋头捣鼓了一阵,几分钟后,刺耳警鸣声消失,紧接着嗡的一声,前车灯亮了起来,反身带上车门,坐在车内,宛若雕塑般定格了会,随即挂挡,转动方向盘,驶离路边。
车速很快,明显已经超过了道旁竖立的时速牌,但哈特森开的很稳,外加路上并没什么车,一条直线向前,穿过第一个十字路口,抵达中心地带时,眼旁蓦的有强光射来,厚重震耳喇叭急促响起,旋即,轰——
……
有听过这么一个故事,一对情侣乘坐大巴外出旅游,中途被窗外美景吸引,便招呼司机停车。他们下车后,巴士继续前行,就在这对情侣驻足欣赏山景时,只听前方轰隆一声巨响,那辆巴士被山体滑坡滚落下来的巨石砸中,落入万丈深谷,车上乘客无一生还。惊魂甫定后,男方说,幸好我们不在车上。女方听了却说,假如我们不中途下车,那辆大巴就能赶在山石滑落之前驶过,车上的人也许就不会遭遇这场劫难……
这是个有关于命运与时间的悖论。
谁对,谁错,无从断定。
亦如哈特森此刻的遭遇,如果他先前选择杀掉那对年轻男女、抢下跑车,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去,不多耽搁这十多分钟,那还会不会遇上眼下这场事故,没人知道……
现在的事实就是,重型货车滚滚车轮碾过,他以及他的原则永远留在了这十字路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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