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我酒量再好现下也有了些头晕。【】

  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脱身时就听见我亲爱的婆婆......不对,是岳母大人,太后娘娘发话了,说王君不胜酒力让我先回去歇息,**一刻值千金。

  那些个王宫大臣们纵然心有千万个不愿,也不敢忤了太后的意思。

  而我么自然是被人扶着出了太和殿的。

  但是在路上我想了一下,觉得就这么被扶去长生殿见慕容白......也太掉价了吧

  所以打算自己走到长生殿

  在路上我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头晕而且胃也不舒服想吐。要不是旁人可以扶着我一点,估计我现下已然倒地不醒了。

  等到了长生殿时,那媒人都等的焦急,上来就对我说道:

  “王君陛下,您可算是来了......**一刻值千金啊,来来来。”

  我脸一红,不敢说什么,也只好跟着媒人进了长生殿。

  长生殿,嗯......我去过不止一两回了。但从来没有哪一回像现下这般害羞与紧张。

  到了正殿门口,亦是慕容白的寝室,也是这次大婚的婚房。

  媒人带着我站在正殿门口,念着念过数百次的至堂门咏:

  “堂门筑四方,里有四合床,屏风十二扇,锦被画文章。”

  而这时,大门打开。我也被媒人拉进了慕容白的寝宫室内,凭着本能,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新房东房间的西窗下,设有餐桌,桌前列有象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

  我知道,这与民间以后吃一锅饭是一个意思。

  进入洞房后还有一次祭拜活动,在行合卺礼前进行,是新婚夫妻俩一起祭。每祭一次,新人便要一起吃一次饭。

  等祭拜完,我肚子终于也算是饱了,不至于食色两饥了。

  回过神来时我这才看向坐在床榻上已换了一身大红喜裙头上盖着喜帕的慕容白,莫名其妙的,我手心忽然就冒出了汗来。

  她不言,我不语。

  安静的空气里没由的我好像听见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媒人推了我一把,我往前走了几步,坐到慕容白身侧,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为慕容白去了喜帕。

  媒人又道:“合卺。”

  我低下了眉,目光闪了闪。

  合卺,本意指把葫芦从中间破开,一分为二,合起来则成一个完整的葫芦。

  剖开葫芦,分别盛酒。因为葫芦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着夫妻由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而且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行合卺之礼,一共要喝三次酒,才算完美。

  初祭酒,与子同衣。

  次祭酒,与子同食。

  终祭酒,与子偕老。

  喝完合巹酒,媒人带着寝宫内的宫人们就离开了。临了,也还不忘对我们说道: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我脑门一黑:

  早生贵子两女的怎么生

  我有些僵硬地坐在床榻边,旁边坐着的就是秦国国君慕容白,哦,现下是我妻子了。

  至从媒婆和宫人们出去之后,我就与慕容白沉默着。

  我盯着地板,她看着窗外。

  这叫个什么事啊......

  我心里正在想着该怎么说话时慕容白忽然站起了身来,我心里一紧。但慕容白却并未理我,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裙,背对着我走到窗前,过了很大一会她冷清的嗓音才传人我的耳中:

  “夜深了。”

  我:“......”

  你是在暗示我该做些什么吗

  见我沉默,慕容白缓缓回过头,她绝代风华的容颜依旧是世人所知的冷漠,但隐在烛光里,莫名其妙地让我心头一跳。

  她道:

  “你喜欢我吗”

  我心里一惊,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但她却并未给我开口的机会,她又道:

  “我很喜欢你。”

  一种我无法言明的情绪在心间散开,我抬眸痴望着她,忘记了语言。

  她淡淡道:

  “所以你喜欢不喜欢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一急,开口就道:

  “喜欢啊......我很喜欢你啊......”

  慕容白轻笑了一声,目光像阳光一样温暖着我:

  “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

  她又问:

  “那你爱着谁呢......思虑......”

  我瞬间就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我承认自己是很喜欢慕容白,但说到爱,我心里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微妙,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年少未懂情深的缘故吧。

  慕容白终于转过了身来,她站在我面前,慢慢地抬手解开自己的衣带,除去发饰,然后退去外衣。我别了脸,不敢去看她。

  只穿着中衣与里衣的她走到我身前,轻声道:

  “我希望你能爱我......”

  “......为何”良久,我回问道。

  在沉默的空气里,慕容白伸手将我脸转了过来,强迫我对上她好看的容颜。她向来平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全部写满了坚定,她一字一顿道:

  “因为我会爱上你。”

  然后弯下腰来,轻轻地抱住我。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那日我陪她去看花灯节时,在一片烟花中,她站在三月缠绵的雨里,戴着我送她的面具,侧过头对我笑时我心跳的声音,一如此刻。

  我慢慢地回抱住了慕容白。

  我没有办法去拒绝她,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靠近她,没有办法不让自己爱上她。

  这场赌上我所有的局,在我回抱住慕容白的这一刻就宣告了我全盘皆输。

  将来。

  我怎会明了,我有多痛苦。

  她怎会懂得,她有多残忍。

  我赌上一切,只求她一片真心。

  她情假意虚,只为其君临天下。

  在安静的夜里,我在慕容白的耳边回答道:

  “我也会爱你。”

  窗外安静站的人,心底一片寒冷。

  终于还是,提步离开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袭血红色长衫是如此讽刺。

  没人知她此刻所想,没人懂她此刻之痛。

  她永远不能说出的爱,现下正在被另一个人诉说着。

  她永远不能得到的爱,现下正在被另一个人挥霍着。

  而她,只能安静当一个配角。

  陪在那人身边,陪上她所有情深。

  痴人,何苦来哉

  本章完

  、第十六章新婚快乐

  第十六章新婚快乐

  听了我的回答,慕容白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先前严肃庄重的气氛被她的笑声逐步打破。

  我顿时脸上一红,别扭道:

  “你......笑什么......”

  慕容白语气好似孩子,在我耳边呼气道:

  “你说......”

  我的心被吊地老高,她又笑:

  “你心为何跳地这么快”

  我一口甜血差点没吐出来,在刚表完心意后却能做到面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只有你慕容白了好吧

  我推开慕容白,白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开始了宽衣解带。

  没别的意思,就是忙了一天的该睡觉了啊。

  当然,慕容白可不这么想。

  只见她抬脚就上了床,然后坐在床上,也不盖被子地就抱着手臂问我:

  “你做什么”

  我刚脱完中衣,听到她的话然后毫不可客气对她翻了个白眼,弯下腰一边脱鞋一边说道:

  “能干什么睡觉啊”

  说完就上了床,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后躺了下来,又看了看仍然坐着的慕容白,想了想,又问道她:

  “你喜欢睡左边还是右边”

  慕容白挑了挑眉:

  “右边。”

  我点了点头,幸好自己一开始就睡的左边。又看了看还坐着的慕容白,好心提醒道:

  “还不睡”

  慕容白的目光闪了闪,顿了顿还是依我的话在我的右边躺了下来。

  我伸手替她盖好被子,捂好边角,然后调整了个角度,准备要睡觉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就只想睡觉。

  可慕容白并不打算放过我,她开口问道我:

  “你同几人同榻过”

  我背对着慕容白,闭着眼,随口回答道:

  “你以为我是你么”

  “何解”

  我懒得理她,不想纠结这个话题:

  “我未与人同榻过。”

  “你的意思是我与人同榻过”

  我:“......”

  慕容白一直盯着我的后脑勺,让我腰间一麻。

  我干笑着转过身平躺着,看着床顶的罩子,解释道:

  “没有......”

  鬼知道你与人同没同榻过

  慕容白勾了勾嘴角,然后提醒了我一个忽略掉的事:

  “今晚是新婚之夜。”

  “......”我转过头,看着慕容白,心脏在狂跳着。

  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白看都没看我一眼又淡淡道:

  “好梦。”

  “......”

  我气得肺都快爆了,这娘们是觉得睡不着觉存心来找我乐子的吗

  盯了半晌,慕容白合着眼,勾了勾嘴角:

  “睡吧,夜深了。”

  “......”

  我看着她的笑,怔了怔,然后听话的闭上了双眼。却又忍着心跳在被子里,偷偷的伸手牵住了慕容白的手。

  我以为她会甩开我,然而她只是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扣住了我的手。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

  慕容白,一夜好梦。

  清晨

  当我从妖娆的睡姿里醒来时,枕边已然没有了慕容白的身影了。

  我顿了顿,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慕容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冷冷清清的,一点也没有已嫁作他人妇的自觉。

  我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黑色王袍的慕容白三千青丝用一根簪子盘了一个简单的妇人发,坐在晨光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专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风华绝代。

  看着看着,我忽然就笑了。

  “早上好。”

  慕容白翻了一页书,声音毫无起伏:

  “去洗漱。”

  我:“......”

  看来我昨天晚上那个温柔的慕容白是我喝多了后出现的幻觉。

  等我洗漱好换好衣,正打算与慕容白一起出去用早膳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一把把慕容白拉住:

  “那什么......”

  慕容白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顿时就张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憋不出半个字,慕容白倒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是说不出来了,最后我只好把目光落在床榻上......

  新婚之夜,床榻之上没有落红......传出去......这宫里的人会说我不举呢还是说我不得慕容白欢心呢......

  要是后者那倒是无所谓......可万一是前者呢......

  不举......

  想想都可以是自杀的理由了......

  在我各种幽怨的目光下,慕容白终于懂了我的意思:

  “床被自然会有宫人来打理的。”

  我:“......”

  我一脑门子的黑线,她该不是以为我是在纠结被子谁来折被子的问题吧估计这样的女人也没办法和她交流了。于是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用匕首一划,哎呀我去疼死我了

  好不容易用我的血搞定了落红这件事后,回过头发现慕容白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你在做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

  “再怎么也得留给别人一个我们恩爱的信息啊”

  慕容白点了点头,一脸的了然。又看见我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皱起了好看的眉,没有说话。

  就在我心里骂她不懂怜香惜玉时她忽然朝我走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低下头为我包好伤口。

  我瞧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再联想到她昨天晚上说的话,我真的快不能控制的仰天长啸:

  原来慕容白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用完早膳后我就和慕容白去了太后那了,新婚夫妇给老人敬完茶后这事也算完了。

  只是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慕容白陪她说了一会话后也就和我告辞了。

  出了养心殿,慕容白依旧是板着那张死人脸,告诉了我一声她有要事去处理后就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僵硬着:

  我们才刚成亲的你就这样丢下我真的好啊

  真的好吗

  可是我没机会去说啊人都没影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我忽然想起昨天好像是我师父柳如风出席的婚宴。我寻思着这老流氓一来八成秦国的青楼又要倒霉了......

  于是我叫来了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哎呀呀,当慕容白的夫君就是好。现下谁见了我都要给我行个礼叫我一声王君陛下......

  这真是一件令我虚荣心暴满的事啊......

  但是当我问起小太监柳如风的去处时,小太监却说了柳如风交代他,他这两天会很忙,没空理我。

  我一口甜血卡在脖子里

  他忙

  我看他是要忙着去逛青楼吧

  这什么师父啊他大徒弟大婚,他却去逛青楼......

  我叹了口气,抬头忧伤地望着天边。

  “去若非殿。”我对宫人们说道。

  说起来那慕容清言也算得上我徒弟了,这几日忙着大婚都没理过他,现下也该去看看他了。

  若非殿

  “言儿拜见先生。”慕容清言见到我进了书房,起身对我行礼道。

  我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问道:

  “在看何书”

  “回先生,在读陈史。”

  七岁的慕容清言生模样十分俊俏,人也十分聪慧,估计是因为和慕容白是一个爹的缘故吧。

  “可有见解”我走到书桌前,看了看那本陈史,随口问道。

  本是七岁的孩子我也没指望他能答出个之所以然来,然而这孩子说出的话却让我一惊:

  “陈乃厚积薄发也。”

  我愣了一下,很难想到这七岁的孩子会有这般见识:

  “何解”

  “陈国建立一百七十三年,历任五十七位国君。现下位者陈氏齐君年三十又二,时任中年,且陈近十年国泰民安,陈君无昏无庸此乃大秦之患”慕容清言一字一顿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孩子的好感又加上了三分。我又问道:

  “依你所见,何解秦忧”

  “武而攻之”

  我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还请先生赐教。”慕容清言见我摇头,便对我行礼道。

  我笑了笑,然后走到他身边说道:

  “为君者,国之栋也。一国百姓而待,若有差池乃何以悔之”

  慕容清言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

  “陈乃秦之大患,你能懂这一点很不错。但若要解此大患光靠武力攻之是不行的。陈国百姓素爱国,若秦攻之,陈国百姓群而抗之又何解且说陈国安国养兵,秦强而攻必两败一伤岂不让他人捡了好处去”

  听了我的话慕容清言恍然大悟,我又继续道:

  “汝需切记:联弱攻强为纵,联强攻弱为横。纵横二字乃乱世安邦之要”

  “先生的意思是......”慕容清言抬头望着我,目光满是兴奋,“须与楚连之攻陈”

  我大笑两声:

  “儒子可教也......”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我不知道的是,慕容白现下正在御书房里实践着。

  御书房

  “王上。”兵部侍郎大臣上前道,“据探子来报,楚国长公主项瑶已然从楚国出发前往我大秦了。”

  慕容白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扶住额头,一只手轻敲着桌面。听到大臣们的话她并未有所动,不言不语的模样让御书房的气压低了三分。

  “王上,依老臣所见:我朝应迎之以彰显我大秦风范。”礼部侍郎上前道。

  “彰显我大秦风范”兵部侍郎冷笑一声,“对于这种不时偷袭我大秦边境国家的公主,何需彰显”

  “大人说笑了。”七十岁的礼部侍郎是三朝元老,他不卑不亢道,“若非如此,秦将何以面世人”

  “丞相......”慕容白终于开口打断了那两人的争吵,她唤到安静站在一边的丞相甘罗。

  “臣在。”闻言,甘罗对着慕容白欠了欠身,算是行过了礼。

  “丞相有何高见”

  甘罗低下眉,虽然慕容白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她比他优秀的太多了。

  作为一名君王,慕容白无疑是完美的:生性冷漠,取舍果断,睿智有礼......

  “迎之。”

  慕容白点了点头,对站在一边的李德全淡淡地吩咐道:

  “拟旨吧。”

  “诺。”李德全道。

  “吾王圣明”闻言,大臣们急忙跪下身来,行大礼道。

  “退下吧。”慕容白淡淡道。

  “诺。”

  待大臣们退下后,慕容白便散了宫人们,独自一人在房里批阅奏折。

  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桌上堆着的奏折才终于少了一些。她放下了笔,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来人。”

  一名太监从门外进来,走到慕容白身前三米处行了行礼,恭敬道:

  “王上。”

  慕容白看了一下窗外的天,已然午时了,她轻声道:

  “王君呢”

  “回王上,”太监恭敬道,“王君在清言殿下那里。”

  慕容白挑了挑眉:

  “摆驾若非殿......”

  “诺。”

  而同时宫外的酒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掌柜的。”店小二跑到四十多岁的掌柜的面前小声道,“七号雅间的客人已然醉了一宿了......”

  男人点了点头:

  “是昨天晚上来的那姑娘”

  店小二点了点头。

  掌柜的想了一下,摆了摆手:

  “算了吧,看模样应该是有什么伤心事吧......你去拿条毯子给她好了......”

  “好的掌柜......”

  苏域趴在桌上,酒精已将她的大脑完全麻痹。她的意识也不再清晰,就连小二走到她身旁将毛毯披在她身上她也未曾发觉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没有闻到熟悉的那人身上的味道吧。

  自然,她也就不愿醒来。

  她这一生,都在等一个人。

  却偏这一生,都等不到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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