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撇清”段铭辰发怒,冲过来虎口一把掐住白琴的脖颈,目眦欲裂,那里面除了沉沉的黑暗和地狱般的阴森,再无别的。
“白琴我告诉你,我和你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甭想撇下谁这个主意是你想到的,就是你想到的,如果法律追究起来,我顶多是帮凶”
白琴瞪大眼睛,因为窒息而红润的面目泛起笑,那样子看着有股无端的扭曲,“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段铭辰拧着眉,面色狰狞,就那么箍紧她的脖颈,直到白琴挣扎开来,他才蓦然松开手,垂着头,半天不言不语。
“那么,就此说定,暂时要委屈你姐姐和你小侄子一段时间了,我们尽快动手吧,趁她睡得正沉。”
白琴拉起段铭辰,要他起身。
段铭辰站起来,却并不动,凉飕飕的眸子瞟向白琴,“你向我保证,我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会出事”
白琴好笑,白他一眼,觉得这孩子可真是天真烂漫得不行,“辰,奴家不是上帝,不会占卜吉凶,也看不到人的未来。”
段铭辰冷了脸,不肯动。
白琴哄孩子一般,不耐烦,“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ok”
段铭辰这才抬起脚,往门口迈,可那伸在半空的曲起的长腿,却始终没能再落地。
因为,门咿咿呀呀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诠释着家的温馨的光线昏黄温暖,可门口站着的大肚子的身形孱弱一脸木然的女人脸上,那些被颤抖的皮肤震荡了的光线却是惨白无比。
“姐”
段铭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很震惊很震惊,就像血浓于水的骨头崩裂的声音,又类似温暖的亲情纽带被生生拽断的声音。
总之是碎了。
清妩觉得,此刻,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什么事情能让她震惊的了。
自己就睡在楼上,一无所知,而她认为最可以依靠的弟弟就站在楼下的某个角落,正忙着盘算用何种方式来伤害她,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离奇过此
似乎若干小时之前,她还帮他洗过澡,擦过头发,他的脑袋还枕在她的膝盖上,缠着她撒娇要她给他下面吃,那时候,那些画面看起来真真是姐弟情深啊。只不过一转眼,姐弟情深就变成了一把藏着刺骨冷锋的刀,温柔地剃掉她心尖上那点单薄的温暖。
小弟,你说我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你悲伤气氛失望绝望
清妩快震颤得死过去的心脏,体会又体会,好像都不是呢。
“姐你你什么时候下楼来的你站在门外多久了”
段铭辰还是很厉害的,脸上洒了酒精点了火一样,心肺呛得快要衰竭,可他第二句话还是很快蹦了出来,虽然声音在颤抖,可话却问的有条不紊。
清妩才发现手中的玻璃杯还在,她真的挺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的,或许是次数太多,接收外界刺激的神经已经麻木或者衰老,她竟然没有失手打碎杯子通常这种镜头电视剧里都会出现呢,以提醒观众,主角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她艰难地提了提沉甸甸的嘴角,眼角的液体怀揣着厚重的悲伤落幕。
“我都听到了。”清妩开门见山,眼泪在淌,语气始终温柔。
视野里那个被光线包围的面色狰狞得比昂首的蛇还要恶心的年轻男孩,先是惶恐不安,后是绝望。
“小弟,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姐姐明白的,于你而言,这世上比我重要的东西很多,但我不可能会原谅你。”
她的平静让站在段铭辰旁边的白琴狠狠嗤了嗤,推推呆滞中的段铭辰,只觉得战火还不够猛似的,赶紧添油加醋,“听见没辰,你姐姐说她不会原谅你了,你还畏畏缩缩个什么劲儿”
“闭嘴”段铭辰吼白琴一声,脸色始终慌张居多,他快步朝清妩走过来,伸出手,“姐,你误会了,原谅我吧,我刚才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的,求你别告诉姐夫和爸爸他们好吗求你了”
清妩一边后退一边无法绝望地绝望。
她忽然无力地发现,她从来未曾真正认识过她的小弟。难怪别人说,笑容越灿烂越阳光的,往往不是天使。
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所想的脑子里所装的,都是他自己,他冷静得可以,会为自己的以后作全盘考量,并且立马就想到了她可能会采取的措施,反应可真够快的
“姐当我最后一次求你,别告诉姐夫和爸爸,好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心生邪念,我不该打你的主意,我不是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段铭辰哭得稀里哗啦,那样子,比小孩好不到哪里去。
可清妩却只是站着,手腕子很累,她把玻璃杯放到桌边,目光冷淡的没有起伏,“你女朋友说对了一点,那就是你犯错后第一时间永远是在忙着找借口。就连认错,你都做不到哪怕一丝真心实意,作为你的姐姐,我不去计较为你付出过多少,我只庆幸,今晚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段铭辰突然失控,恼怒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暴怒地吼向清妩,“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了是不是
“是。”
汗如雨下的手握成拳头,段铭辰锐气的目光里已经看不到半点清明,一张脸也阴暗起来,一如他被利欲熏黑了的心,深深看一眼清妩,“姐,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白琴不知什么时候朝着清妩扑了过来,哗地一下就制住了清妩的手,捂住了清妩的手,清妩挣扎,慌乱中牙齿一口朝白琴的手掌边咬了下去,白琴吃痛尖叫,眼看清妩就要挣脱,气急败坏,冲段铭辰怒吼,“呆子处在那干嘛快过来帮忙呀”
段铭辰狠狠闭了闭眼,走过来,大力的手擒住清妩已经没了力气的双手,他双目却始终低垂着,不敢看向被他制住不能动的清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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