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其余各组都集中在一个超级大的长条形办公区域里,此办公区域之前一直是生产车间,由于its事业部规模的不断扩大,以前的办公室已经承载不下,于是不久前集体迁到了这里。【】

  综合组组长武师傅是个面色黝黑、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他向我介绍完组内大致的情况后,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几乎每个点都是左手一部正在响的手机,右手的手机正在通着话。从这个办公室的这一头,跑向办公室的另一端,全天候都在运转,我想插句话表示帮忙,以达到想分点活的目的都难。

  再看看我们组内,融洽和睦,其乐融融,与武师傅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家悠闲地谈着心,喝着茶,时不时的讨论谁谁谁家又生娃了,谁谁谁现在又想要二宝了的话题。大家对我也特友善,经常嘘寒问暖的,我的工作牌啊,内网,邮箱账号啊都一一帮我办理好,不懂的地方都会热心的给我解答,我也经常被拉入她们的谈话,只是我这个连男朋友都飞了的人,就算再想融入这些有家室有娃人的集体也难以介入话题,每次都是配合性的笑笑。

  再看看大办公室的其他人,舒适安逸,好不快活,到处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不禁感慨,这就是国企员工的工作氛围太劲爆了难道国企的员工也都不需要的工作吗小时候老一辈的邻居口中常说的坐办公室,清闲不劳累我脑海里迅速出现俩字,天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我在这片欣欣向荣里开始不适应,同时又有着深深的焦虑,焦虑里还夹杂着虚度光阴的罪恶感,我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审视着身边跟我一样无所事事的人,不明白,也不能理解,这就是部门里的工作环境还是整个通亿公司都这样是我太离群了还是怪自己太另类

  我仿佛进入了另一种生存空间,与我先前的工作模式大相径庭。

  麦麦说我们都是被金科戕害的一代,工作节奏太快了一旦放慢下来就受不了。金科培养了我们良好的工作品质,我们要把它慢慢地用在正道上。她刚来的时候也是好长一短时间没有适应过来,现在先试着调节下自己的状态,适应环境是首当其冲。

  调整状态,调整状态,每天我都在默念,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彻底崩溃了,以前在金科公司是忙崩溃的,精神高度紧绷崩溃的,就这还有无数双眼睛瞄着你,无数个领导等着你去伺候。但是在这里,在通亿公司,我闲崩溃了,闲的我心如刀割,如坐针毡,不仅没有领导催促你,你还有大量的时间去挥霍。

  我除了每天自己学习公司手册,大量的浏览内网信息,其它就一点事情也没了。老妈却一个劲的骂我不会享福,这就是国企,可比私企有人情味多了,自己好好在里面考虑终身大事才是正事,真是无感于老妈的逻辑。

  我也不好意思老去找麦麦,如果说整个its事业部最忙的部门,麦麦所负责的售前组排第二,那就没哪个组敢称第一了。我也逐渐发现自己所在的部门最反常的地方在于售前很强大,市场很萎靡,这里的售前几乎把市场的工作也做了,萎靡的市场组等于形同虚设。麦麦说她在通亿公司比在金科还要忙碌,没办法这里刚起步,全部都要靠她一点点做起来,不过思想上挺轻松,国企领导很开明,很听取她的意见,给她决策与发挥的空间。现在整个部门的投标工作都由麦麦来负责,加班、熬夜更是常有的事,但是她从内心里喜欢这份工作。

  我惊讶于麦麦的学习能力与专业知识,投标工作所承载的技术含量我是知道的,又涉及核算、勘查、技术方案编写、产品选型等领域知识。麦麦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担当如此大任,还考取了一级造价师专业资格证,上进程度令人咂舌。

  售前组内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从去年一个亿的中标业绩到截止至今年一亿五千万的合同额,全是因麦麦灵活的投标策略,价格一分一角毫无偏差的核算得来的。我在想如果金科公司看到通亿公司的大蛋糕是麦麦分来的,不知该作何感想。

  由于通亿公司是国家一级保密单位,办公区内不设外网,仅有的几台公用机,使用时还必须登记签字。制度里也明文规定,不能使用一切移动介质,包括优盘、手机。如果必须使用也要用公司发放到部门带有内部监控的介质,同样是要登记。

  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外面的蝇营小虫想飞进来更是天方夜谭,我如同生活在了深山老林里,没有外网,我连给自己海淘堕落的理由都找不到。

  没网的日子里,我彻底沦为手机党,还好手机可以上网,否则我真要憋出病了。老鹰,许心悦外加鹰公正式成为我手机党里的常客。在每天的互通消息与吐槽里得知,许心悦、老鹰在金科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这快年底了,商纣王又开始大搞特搞岗位适配和年终考核。

  说白了,岗位适配是为年终考核而准备的,年终考核更是每个员工年前优胜劣汰的依据。这个岗位到底有没有意义,有没有体现价值,年底前就会揭晓,而时间节点为什么又会选择在年底,这就是关乎金科公司开源节流里惯用的一项举措,比如年终奖,节省了好大一笔开支。

  金科每年如此,我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过程,有些烦神,有些心凉,有些残酷,有的部门领导甚至一到年底就感到恐惧。这些领导们在金科给予的特定名额里充当部门里的刽子手,而那些名额里的人,终究是过不好年了。

  回望我现在所在的部门,真是歌舞升平,一片和睦景象,深感冰火两重天啊。

  鹰公偶尔几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发来信息,犹如领导视察工作,每次都问我在干嘛,今天感觉怎么样,做了哪些工作等等。看着他跳动的企鹅头像也显示着手机挂线,我就会嘲笑他,看来你混的也不照啊,跟我一样是手机党。

  鹰公通常会先回复我个笑脸,然后再次把话题扯到我现在的工作上。只要我一发牢骚,鹰公就会迫不及待地帮我分析,然后再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收敛光芒,运筹帷幄。

  我笑鹰公的措辞和一本正经,“还光芒,我有个鬼光芒啊,终不过是小虾米一枚。”

  鹰公回道,“作为刚从金科公司来的你,现在还看不到,不久的将来就明白了。”

  我说,“搞得你好像很了解金科公司和通亿公司似的,你跟老鹰一个德行,就会瞎操心,你们这么情投意合,啥时候结婚”

  鹰公的头像立马就黑了,这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如同鬼魅。

  、十三小试牛刀

  麦麦又出差了,率领大部队在浙江市场这个革命根据地广撒网,猛建仓,为部门年底最后的冲刺而奔赴各个投标现场,并在数日内捷报频传。组内的几个小将偶尔回部门领取材料,我抓住时机好容易拦截到一小伙打探情况,人家自豪的表示,咱们事业部又成功的从金科口中抢下单子,一改其在省内市场数十年的垄断历史。

  从什么时候起,金科公司最大的份额市场,宁波,接连遭受重创,继而波及至整个浙江省,大蛋糕一点点地被通亿公司这样的后起之秀慢慢分掉。据我所知,基本上每次项目的投标失利都是败在价格上,其报价往往比中标价高出许多,每次失败总结时,责任人也往往将最主要的原因归结在中标公司以最低价中标的恶性竞争上。

  私下里我曾偷偷的问过麦麦,交通行业里,通亿公司的报价往往是最低的,难道我们为了打开市场,每次都要做亏本生意麦麦回答,当然不是,亏本的生意没有哪个公司愿意做,可观的利润是第一保障,我们那么低的报价当然还是有利可图。

  我回想每次金科公司做价格时,也是把利润压到最低了,为什么还会有如此悬殊行业里大型设备供应商在价格上几乎是透明的,除了利益捆绑后的授权,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麦麦指着她重重的黑眼圈告诉我,答案在这里,为了节约成本,无数个通宵,她一个一个核算,一分一厘的抠价格,组内明细,账目清单,清清楚楚,更不存在任何猫腻。

  我惊叹于自己推理得来的结论,真是不做类比不知道,不细致分析也判断不出,原来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出在项目责任人的报价上,而是设备本身的定价。

  这其中水分深究起来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啊,作为金科公司分管采购部门第一领导人邹娴很难摆脱嫌疑,这么多年来的采购工作该有多大油水啊,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麦麦笑了笑,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放在原点我是看不到的,跳出来后,只会越来越清晰、透彻,这些问题都是经不起推敲的。金科公司的这个弊端,让我们事业部从成立之初就成功找到介入点然后长驱直入敌人心脏。金科公司关系做的再硬,那领导总不能不服众吧,操纵关系也只能得逞一时,而非一世所以说,高性价比的产品和服务保障才是硬道理,没有经验和业绩支撑怕什么,我们找的就是破绽。这就是市场

  现在的麦麦真的很令人刮目相看,良好的工作素养和专业品质更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一个人才如果还在金科肯定是被埋没了,这通亿公司太有眼光了,老早以前就看清麦麦是块璞玉。

  我在惊叹麦麦能力发挥的同时,自己恨不得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好的青春年华,怎能就此辜负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麦麦环顾一周,无奈道,“一堆的闲人,国企的通病,有时候私企真的是年轻人成长的好去处,锻炼个几年后出来,到哪都能独当一面,所以我之前跟你说的不能妄自菲薄,知道了吧。”

  我琢磨着武师傅是指望不上了,逮到几次询问工作,不是说暂时没有工作就是说等彭总安排。我窝着一肚子火,哪有领导天天忙的要死,手下的员工闲的跟大爷似的,还整天的眉飞色舞,至少我发现自己所在的综合组在管理上还是存在问题。我也不能找武师傅太过频繁,说多了周遭不满的眼光就会纷纷扫射过来迅速秒杀你,仿佛你的出位触犯了极大部分人的利益。

  我试探地询问组内人事专员田甜对于自己工作的定位,只见其抬起正在看韩剧的脑袋,“什么工作定位,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呗,不干岂不是更好,不捅搂子就行。”说完后继续充当低头一族。

  我听明白了,潜台词不外乎就是国企的生存法则,不求上进,但求无过。进入通亿公司工作以来的深刻感悟,第一波,重弹袭来。

  那边老鹰和许心悦忙的热火朝天的也没空理我了,我跟鹰公发着牢骚,鹰公道,“急什么,马上活就自动找上门来了”。正说着,就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叶落,彭总找。”我乐呵呵的给鹰公回复,“谢你吉言。”

  “落落,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年会的事情,技术那边没有时间搞,你以前又有参展经验,这一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彭总边说递来一份材料。

  我正琢磨着是宣传工作怎么着也是以市场导向为主啊,发起者应该是冲在前沿的第一战队市场组啊,怎么没见市场组内的人啊。技术组的组长雍睿表情立刻像甩掉大摊子似的轻松。

  我大眼望去,智能交通年会,原来通亿公司也在搞这个活动,所不同的是金科公司是活动承办方,通亿公司是参加方,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的位置从甲方变成了乙方,也就是说我要以客户的身份,和金科公司打交道了,直接对接人就是科技发展部的谢美。

  这离开展还不到一个月,通亿公司的年会准备工作还是空白。我迅速整理材料,投身其中,合同书里明码标价展位费3万元,金科公司卖给每家公司的展位都是12平米,居然要价3万元,我暗暗惊叹金科公司这是要借鸡生蛋,卖蛋生财的节奏啊,效果图用的就是当初我在时设计的方案,展览公司的当时的报价也就7千多元。

  作为公司年会参加的组织者,我拟好参展工作方案,协调市场组、技术组出具产品展示内容,更是责任分工至各个组,后续延伸至费用预算、礼品选取意见、时间进度安排等工作明细。彭总过目后赞不绝口,并吩咐一切由我来定夺。我大喜,这是在金科连华总都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呀,一切皆掌控在商纣王的手中,我立马跟进、组织开展工作了。

  但实际中遇到的问题却是,大家对参展这一概念并不了解,此次年会为部门第一次参加的对外大型活动。比如,销售人员对我策划的其职责和后续安排工作纷纷表示不理解,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展览展示的目的就是学习最新的技术知识,这个学习的任务也只是技术人员的工作,包括技术组人员,我告诉他们,事实虽然也是如此,但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市场和宣传。

  智能交通年会作为行业内最具权威的盛会,聚集了业内一流的智能交通企业、来自各地的领域专家、交通管理、交通运输等部门领导及大学科研院所,这正是展示、宣传自己并挖掘市场商机的大好机会。

  销售人员完全可以兵分几路,一是去同行竞争企业收集情报为我所用。二是借助此次盛会邀请已有或潜在客户共商合作大计,三是眼尖手快,引领现场大鱼至自家展台,功能演示后留取名片作日后拜访所需。

  解释了半天,对方还有些懵懵懂懂,我暗想,如果换是商纣王,这些人绝对是立马投入虿盆,走人滚蛋的悲情结局啊,暗暗为他们擦汗,幸亏效力的地方不是金科公司。

  仅此一点,我第一次对所在部门人员的工作眼界和能力产生怀疑,不过也可能是部门刚成立不久的原因,宣传、推广工作还没有完全开展起来,所以大多数认知还停留在非常浅显的层面。

  麦麦说,从金科出来后眼界都不同了吧,这就是区别。我突然能理解商纣王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迫切心情了,只是他的表达方式太过于激烈与不留情面。看来一直以来对自己最严厉的批评和苛责,原来就是提升自己最有效的途径,这一提升就是四年多,如何不让我感觉自己构思准确。其实我一直都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只是自己没察觉到而已。

  许心悦却打趣,她站在上面都好多年了,怎么也没见自己的高度高到哪去,哪怕是能高到外太空去,她也不要啊,折磨无与伦比的精神折磨。

  彭总在无数人的注目下,大步上前将我招到了其办公室。他随手拿起一封年会的邀请函让我给t大的程校长送去,说是借此盛会聚一起聊聊,看看能否加强下与高校的合作。

  有些忐忑,有些尴尬,更有些难以名状的情愫,但更多的是想躲,想逃,想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的曾经,我嗲嗲地喊其程叔叔,嗲嗲地为其捶背捏肩,更嗲嗲的拿不想当老师的理由回绝他为我工作铺路的好意。现如今我要怎么喊,如何开口,一句程校长彻底拉开了我和译然的前世今生。

  我拨通了彭总留给我的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号码,话还未说完,对方就惊呼道,“你是落落”

  “隔了那么久,程校长还如此记得我的声音。”我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波澜,尽量让语调显得平稳一些。

  对方短暂的沉默后,“是啊,一直都记得,只是我现在在外地出差,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这样吧,你把邀请函给译然,让他先拿着。”

  、十四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我给老鹰电话,让她帮我代劳这件事情,谁知招惹了她一顿痛骂,“小样吧你就,天天口口声声自己忘了忘了,忘了你还怕什么有种自己送,正大光明的送,别天天跟个鸵鸟似的。”

  越是想躲,越是躲不了,这个人终究是我无法回避的了,老鹰说的对,该面对的事情,一定要自己面对。我要来译然的手机号码,竟然还是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号码,编辑好短信发送过去,对方回复短短两个字,好的。多么的言简意赅啊,如同流逝的过往。

  远远就看到译然在大学门口站着,他皱着眉头,好像瘦了些,一动不动地向我过去的方向望着,如同雕塑一般。

  我把邀请函递入他的手中,准备转身离开。胳膊被突然拽住,眼前的人眼睛稍微有点发红,他说,“陪我走一会。”

  “我还有事情。”我淡淡回应。

  “就一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这眼神分明是迫切的哀求,原本的坚定随着下降的气温而迅速地变质,不可收拾。见我不吭声,译然慢慢的松开放在我胳膊上的手,开始向前踱步,我在其左方偏后走着,至少保持半米的距离。

  我们走的每一处,每一个景点,所有的嘻嘻闹闹、甜甜蜜蜜和山盟海誓都历历在目,只是都已变成那些青春年华里永远回不去的过往。在我看来,世上最残忍的词,不是分手,不是道别,不是明月不知离恨苦,不是执手相见泪眼而无语凝噎,不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而是短短四字,物是人非

  叶落以后,花依在,明年春天,不见他叶落,叶落,将近十年的感情竟随着这个称号,一语成谶

  落日的余晖慢慢洒向他的侧脸,恍惚间樱花不断飘落,沉默和孤独在我们之间形成强大的隔膜,我放肆内心所有让我心力交瘁的深情,记忆中的阳光再次刺痛我的眼睛。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人生若真的只如初见,不如此生相忘于此。

  “小心”译然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打破沉静。

  一辆疾驰的摩托车飞驰而过,等我反应过来时,译然已将我拥在怀里,我迅速撤离,他像从前一样坚持在我的左边,仿佛一切还都没改变。

  我理理散下来的头发,“我要回去了,再见”

  他凝视着我,艰难地说出“再见”二字。

  转身离去的刹那,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扭过头去,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还未反应过来就硬生生的受了。

  “你在干什么”我听到译然愤怒的声音。

  “那请问叶落在干什么私会你就不说了,还往你怀里钻,性侵啊”蔡雅舒正保持着优雅姿态,充满挑衅地望着我。

  估计我是被巴掌打懵了,半天立在原地没动静,从小到大我还没被谁甩过耳光呢,这程译然都当我含在嘴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飞了,你蔡雅舒算个屁呀

  愤怒的火苗迅速在我胸中燃烧着,继而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好家伙,原来我是被前男友的现老婆给捉奸现行了,还被按上性骚扰的罪名。我把包甩到一边,抡起袖子,准备上前上演老鹰口中常说的好莱坞惊险动作场面。

  蔡雅舒娇柔躲在译然身后,“老公,快救你的老婆呀。”

  译然望着我,没有说话,或许他也不知道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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