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也涌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兴致。

  看来,这戏,慕长歌倒是演得好。

  只不过,谁算计谁,如今倒是言之尚早。

  待马车行至瑞王府大门前,云初染倒是极为干脆悠缓的自行下了马车。待她正欲踏步往王府大门行去,倒是见得楚亦风也抱着玄裳下了马车。

  云初染瞥楚亦风怀中的玄裳一眼,倒是见得她满脸苍白,整个人倒是瘦了几圈,她不由讽笑一声,没料到这玄裳在楚亦风一路的精心呵护下,竟成了这般模样。

  说来,那晚,她出掌震她,也未用太大的力道,像玄裳这等身居武功之人,即便是被她震了,也仅是常常胸口闷痛,难以提起内力罢了,岂会这般虚弱。

  另外,这几日急着赶路,加之楚亦风不屑见她,就连带这玄裳,也极少在她云初染面前露面。她一直以为这楚亦风与玄裳在马车内谈情说爱,甚至连翻云覆雨她都想过,但她却未料到,这玄裳,如今竟如此惨样。

  刹那,云初染暗自一笑,莫非,连老天都站在她云初染这边,即便不用她亲自出手教训玄裳,老天爷就先行帮她了

  想着,云初染便眸色一动,而后缓步走至楚亦风面前。

  她完全未瞧楚亦风,仅是将温婉柔和的眸光落在玄裳身上。

  玄裳满脸苍白,被云初染盯得颇为不惯,她往楚亦风怀里缩了缩,垂眸之际,也掩住了一眸子的心虚。

  云初染这女人,她玄裳,惹不起那晚,就连自家的阁主,也无法阻她一丝一毫。如此这女人,当真是宛若幽魂恶魔,一旦被之缠上,永无安宁。

  “你又想做何”这时,头顶一道冷然无风的嗓音道来,但她却略生诧异,因这嗓音虽冷,但却带了几分怅然。

  云初染抬眸朝楚亦风望去,微微一笑,“王爷何须这般防备着初染初染仅是过来向王爷道声贺罢了,祝贺王爷新添娇人。”

  说完,她便垂眸下来,也不待楚亦风答话,仅是极为从容悠然的转身,而后踏着小步入了王府大门,留得楚亦风满脸复杂,深黑的眸光也微微波动了几分。

  凭他所观,她不是在祝福,似在讽刺,更似在决绝。

  他也心生几抹冷然与烦杂,待他沉着脸色将玄裳抱进他的院落时,他却斟酌一番,终究未将玄裳抱进他那间曾是他与云初染喜房的主屋,而是将她安置在了院中的偏房内。

  给了一块令牌让管家进宫招几名御医来后,也顺势让侍女好生照顾玄裳,片刻之际,他却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于桌边,他微微饮着热茶,眸色低垂,暗自沉思。而那一袭黑衣的叶尧,倒是恭敬立于他的身后,见他纠结,他装着鸵鸟,不敢擅自出声坏了气氛。

  “吩咐暗卫暗中盯紧云初染。若见她出府,立刻来报。”良久,他才微微敛神,而后浅饮了一口茶,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叶尧一愣,心直口快的问道:“王爷这是要监视王妃”

  说完,他心头略生几抹担忧。不得不说,自家王爷此举,当真是极为欠妥。若王妃知晓王爷竟派暗卫监视她,王妃岂不是更为生气

  “你何时这般多舌了”楚亦风依然沉着嗓音慢道。

  叶尧怔住,而后略微心虚的道:“属下知错。”

  楚亦风面色稍解,又道:“差人关了王府大门,若是见慕长歌来,就。”

  叶尧心生欣慰,高兴着自家王爷终于开窍,欲不给情敌趁虚而入的机会,他急忙上前一步,抢过楚亦风的话道:“属下这就去办,若是慕长歌来,就让他吃闭门羹。”

  说着,他便蠢蠢欲动,正欲冲出去,哪知楚亦风却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你倒是小觑了他,关了门,他就不会翻墙了”

  叶尧当即回神过来,眸中亮光一闪,又道:“属下这就找些人来重新修葺王府院墙,将院墙修高。”

  楚亦风神色一震,唇角也僵了。

  而那叶尧却完全不看自家主子脸色,此番更是雷厉风行的撒腿就往外跑。

  可待他跑到门边时,却闻道自家王爷终于不够端庄的打破了他往日的傲气与品行,扯着嗓子就毫无形象的朝他吼:“你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修什么院墙,买几只狗不就行了”

  叶尧身形一颤,顿时目瞪口呆。

  脑袋被门夹了怎听着这话略感耳熟,似是在哪里偷听到过

  另外,自家王爷倒是英明啊,说要买几只狗。嗯,若是慕长歌那紫衣妖人还敢来王府勾引王妃这枝红杏,他定要让人放狗出去,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叶尧办事,自然雷厉风行,不出两个时辰,他便买了五只狗回来。

  一向清净的瑞王府顿时闹腾了,只因为府中的侍女皆是爱极那几只狗,手中活儿胡乱干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去逗弄狗了。

  楚亦风在屋内闻得凌乱狗声,只觉这狗声颇带几分无力,全无气势可言。他冷着脸暗骂叶尧竟眼睛也不好使,竟给他买回几只病狗。

  可待他沉脸循声走至养狗处一瞧,却差点未气翻过去。只见数名侍女轻柔的抱着一只毛都未长齐的两个巴掌大的狗正逗弄得欢,而那叶尧,则是站于一边瞧着那几只狗颇为得意的笑着。

  见他到来,众侍女顿时扔下狗,安静的垂着眸立在一旁,那叶尧倒是急忙跑至他面前,而后道:“王爷怎来此了”

  楚亦风怒气难消,嗓音宛若修罗:“本王差你买狗,你就买了这等货色”

  叶尧一愣,回头瞧了一番地上踉跄着跑得正欢的狗儿们,而后朝楚亦风道:“是啊,王爷瞧瞧它们多好。那卖狗之人说,不出两年,它们就能长到半人高,而且会极为勇猛,想必放出去咬死慕长歌都不成问题。”

  一闻这话,楚亦风的面色终究是全数黑了下去。

  他冷着脸,浑身带着煞气,惹得在场之人心生惧意。

  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叶尧终于垂眸下去,再度装了鸵鸟。

  这厢,楚亦风扶额,僵着唇瓣道:“本王不是要两年后,而是要现在你这几只狗,若是现在放出去,那慕长歌定然将它们当猴玩”

  说完,楚亦风便冷着脸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冷道:“继续去买,若是这次再买回这等货色,提头来见”

  望着自家王爷离去的背影,叶尧心生无奈。

  果然,自家王爷近日的脾气,似乎大涨,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088情意黯淡,不复回8

  是夜,月色皎洁,夜风微凉。

  流夙阁内,桂影斑驳横斜,静谧中带着几分幽缓。

  一袭白衣的云初染,正坐于流夙阁内那矮花丛中的石凳上,身边石桌上置有一壶酒,还有一只青花纹路的酒杯。

  想来,自今日回来,她便在流夙阁内补眠,一直到方才才醒来,但起身之后于这院中瞧了一番,却不见流夙阁内任何一名侍女。她不由心生几抹诧异,倒是不解此刻夜色也不算太晚,怎流夙阁内的侍女就全数歇息了。

  如今,她腹中倒是空空,但也未有心思去厨房寻吃食,仅是拎了一盏以往存着的桃花酿,便在这矮花间独自浅酌。

  近日发生了太多事,令她心生烦闷。先不言她与楚亦风这荒唐的亲事,就言秋宛莫名的失踪,她便浑身觉得不畅。

  另外,夜刖夜魅,应是早该到这京都了,如今她都返京了,却未闻到一丝一毫的消息。难道,那两人即便是有地形图在手,也能迷路不成。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暗自一叹,伸手端起石桌上的酒杯浅饮一口,顿觉喉咙溢香,酒味纯烈。

  她眸色微微一沉,放下酒杯来,心道,今晚当真不该喝这桃花酿,这一喝,便将引出几缕浅浅的薄叹来。

  片刻,她将酒壶与酒杯推远,不让那浓烈的酒香窜入她的鼻息,可即便这样,唇齿间残存的酒香,已然让她心生摇曳。

  不得不说,杳沉香这桃花酿,当真好酒只不过,杳沉香此人,她却不敢恭维。自那日与他一番话后,她就再未见过他,他在她记忆里残存的最后印象,是他捂着唇,指缝鲜血淋漓。她未料到,她那晚的一掌,却这般诡异的将他震得如此惨烈。

  这时,一道略带几分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许是夜色寂寂,那脚步声倒是被夜空放大,增了几分孤寂。

  云初染循声而望,借着月色打量来人。刹那,她眸色一深,而后有些怅然的朝来人缓道:“王爷今夜,怎有兴致来这流夙阁”

  她问得极为随意,随意中带着几抹常人难以察觉的淡薄。

  明日一早她便要入宫见驾,今夜,也许是她最后一晚顶着这瑞王妃的头衔,也是最后一晚能与他这般独处了。待明日她握得圣旨,也许,一切的荒唐终将结束,而后全数回到原点。

  闻得云初染这话,楚亦风的眸中掠过一道默然,心生诧异。照理说,今日御医来替玄裳把脉,称其仅是受了内伤,调养一阵子便好,如今玄裳没事了,他应该舒口气才对,可莫名间,他今夜却辗转难眠,起身随意于王府里走动,却不料竟走到了这流夙阁内。

  这些日子,他都是有意避开云初染,想将冷漠进行到底,也想以此作为她那日船上说出的那句要休书的惩罚,因而,自他方才瞧见她后,本欲转身即走,却不料还未转身便被她唤住,如今仅得耐着性子走于她面前,并在她旁边的石凳上落座。

  瞧着石桌上的酒盏,他微微蹙眉,望着她道:“怎独自在此饮酒”

  是因他冷落她,因而心生烦乱

  不知为何,他倒是希望她如此回答,可惜,她却朝他笑得温婉如风,并道:“这是桃花酿,要在夜间里对着月亮喝才最有意境。”

  他稍稍冷哼:“你倒是悠闲”

  他这话一出,此刻的云初染倒是不以为意,面上也无一丝一毫的恼意。

  她抬眸望着楚亦风,依然笑靥如花,嗓音温和:“悠闲是悠闲,只是腹中空空,颇有几分狼狈罢了。”

  此际,她倒是宛若老朋友一般与楚亦风说这话。许是这将是她在瑞王府的最后一晚,她便心生几抹畅然,连这心情,也稍稍流畅平和了些。

  楚亦风微微一怔,深黑的眸中闪着微光,俊美的面上却露出一抹浅得无痕的诧异。

  他记得,平日里他与她,倒是难得这般和气的说过话。他也记得,她对他大部分都是虚意逢迎,从未向他道出过像腹中空空这等家常小事。

  瞧着她那不甚悠缓的笑容,他心头掠着缕缕波动,倒是感觉此刻的她,竟莫名的令他心生一抹不祥的柔和。

  平日里见惯了她的嗤笑,见惯了她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从容,如今见她这般柔和与平静,他倒是不惯。

  “既然饿了,本王带你去后厨寻些吃的,如何”不觉间,他道出了这句话,嗓音依旧含着几分冷冽,但却多了一分连他都不自知的松懈。

  此番,他在她面前也是头一次放下了身段,他不知他为何这般,仅觉心里在莫名的波动。

  一闻这话,云初染倒是饶有兴致的朝楚亦风望来,并将他面上的神色细细打量一番,后浅然一笑,嗓音终究是带了一抹令他极为熟悉的嗤讽:“王爷今儿倒是体贴初染甚感欣慰没想到,在这最后之际,初染竟能得王爷破天荒的一句关心。”

  许是她的嗓音太过淡然,使得他不由蹙眉。可他仅是注重了她话语的大意,却未能捕捉到那最后之际几字。

  他眸色微微一深,乍然回首之际,他却发现,他对面前这女人,的确从未关心过。

  他暗自垂眸,也未回话,反而是静默了下来。

  云初染见他这般,她那精致眸中的神色忽明忽暗。她叹了口气,而后启着温婉的嗓音道:“其实,初见王爷,初染还是心有一分欣赏。后初染第一次进皇宫,碰巧遇上王爷,也被王爷的腹黑之气所折服。”

  他一愣,不由抬眸望向她,“欣赏”

  他未料到,这一向也瞧不惯他的云初染,竟会亲自在他面前说出欣赏二字。

  刹那,他眸色更是深幽了一分,心底,似有一种莫名的复杂在悄然而出。

  云初染却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继续云淡风轻的道:“初染刚回京都之际,便闻我家三哥提到过王爷俊逸非凡,且才华横溢,当时初染未大放于心上,直到那日千凤楼里见得王爷真面目,初染便心生欣赏。其实,前些日子王爷被逼无奈迎娶初染,想来这里面也有初染不少功劳,仅因初染为堵我爹爹的口,便拿王爷做了幌子,声称心仪王爷,所以才在千凤楼里那般出格。”

  说到这儿,瞧着楚亦风那越来越深的眸子,云初染朝他微微一笑,继续云淡风轻的道:“此事,倒是被我爹爹传于了父皇耳中,许是父皇心生喜悦,便将初染许给了王爷,而非当今太子殿下。另外,刚闻这婚事,初染也想过逃走,但觉得王爷虽说冷了点,也定是个不会干扰初染之人,所以,初染最后终究是淡然受之,未曾出走。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顶着瑞王妃的头衔继续逍遥,却不料自己的心终究是容易累,不愿太过虚意逢迎,更不愿莫名其妙的受些威胁与出卖,惹出一大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此刻的楚亦风,眸色已然全数沉了下去。

  她今晚,为何要对他说这些

  不得不说,她说话这气氛,已然令他心生几抹心紧与黯然。

  她说,她对他心生欣赏。她说,她嫁给他,大多也是她亲自一手促成。她说,她曾想过逃婚,后淡然受之。她说,她的心容易累,不愿再虚意逢迎,莫名其妙的受威胁与出卖。

  她,从未对他提到过这些,从未对他敞开过她心里的所思所想,他也常常猜测她,但却完全看不透她,可如今闻得她这般心平气和且温婉如常的对他说出这些他从来不知的一切,他的心,止不住的发紧。

  片刻,他直直的望着云初染,眸色深得宛若寒潭,多了分寂寂。而云初染却大方迎视着他的眸光,而后再度极为自然的朝他笑笑,颇为无谓的道:“王爷这般瞧着初染做何如今夜色已晚,初染也得休息了,所以就不送王爷了。初染,先行告退。”

  说着,她便缓然起身,转身之际,身上的白衣裙角在空中掠过一道浅浅的弧度,清浅随意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端庄优雅。

  望着云初染的背影,楚亦风面色更是复杂。他微微开启薄唇,挣扎片刻正欲出声唤住她,可话刚到喉咙,他却活生生抑住,最后仅是沉着眸子合上唇瓣,又不知不觉间陷入新一轮的沉思和挣扎。

  待云初染的身影全数消失在夜色里,随后,楚亦风在意料之中闻得两道开门与合门的声音。这声音伴着几抹木门的吱呀声,隐隐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片刻,楚亦风眸色一敛,转眸往向一旁的夜色,沉声道:“出来”

  这时,几道穿越花树的簌簌声与衣袂声横空而来。霎时间,两名黑衣男子顿时破开夜色立在楚亦风面前,而后单膝跪地,朝楚亦风压着嗓音恭敬道:“王爷”

  楚亦风暗自颔首,眸中的神色略微有些飘远。

  “尔等今夜盯好王妃,一旦有异,速来回报。”他嗓音低沉

  “是”那两名黑衣人迅速领命,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声。

  见状,楚亦风眸色稍敛,伸手便在这两名黑衣人面前一挥。黑衣人们顿时朝他恭敬一拜,最后宛若幽灵般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而这厢的云初染,自进了屋子,她便去了鞋,随意的平躺在床上。

  周围静得出奇,隐约中令她心生几抹怅然。

  不知为何,来这古代这般久,她倒是第一次感觉孤寂。小时候在靖王府,有自家三哥云斐倾作陪。在先机老人的茅庐里时,有夜刖夜魅与秋宛相陪,偶尔那先机老头,也会没头没脑的蹭她房里来要口水喝。

  另外,自她出任凤家家主后,夜刖夜魅也时常在她身边陪伴,即便他们偶尔不在,也会有秋宛对他们取而代之,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所以,来这古代这般久,她当真未感觉过孤寂,惟独今晚,却

  望着头顶沐在黑色里的蚊帐,她倒是全无睡意,仅觉应着此情此景,她倒是怀念小秋宛了,更怀念夜刖夜魅二人了。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微微敛神,面上也稍稍露出几分释然。待明日,她便会去请旨摆脱这瑞王妃名号,然后找个理由先搪塞住皇帝,先行寻到秋宛与夜刖夜魅三人为好。

  云初染如是计划着,可刹那间,一道瓦砾移动的声音自屋顶响起,彻底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她猝然回神,也不急着坐起身来,仅是眸子聚着精光的循声而望,倒是见得上前方那屋顶,竟微微开启一条缝来,刹那间,月色自那道缝隙窜入,在地面上印出了一方斑白的影。

  有人在屋顶

  她面色一沉,这回倒是迅速坐起身来,眸子直视屋顶那道缝隙。片刻,随着一道道细碎的响声,那道缝隙越来越大,而后,一片瓦倒是被大方揭开。接着,是第二片瓦,第三片

  因为是逆着光,她无法观清屋顶上究竟何人,只觉月色映衬着那屋顶之人的轮廓,倒是有几分修条飘逸。

  待七八片瓦被揭去后,她瞧那屋顶,竟破开了一个大洞。而那屋顶之人,却顺着那屋顶的洞窜了下来。

  霎时间,周围空气浮动,衣袂浮声。她眸子微微一眯,寻准时机就自床上跃起,提气伶俐的朝那刚刚落地的影子袭去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089情意黯淡,不复回9

  刹那间,她的掌风正要袭上那抹影子,可乍然间,她却瞧清了那抹影子的脸。

  修长的眸子,妖异的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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