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附近基地过来的的海军航空兵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怪物会狡猾到这种程度,设置诱饵,然后放松他们的警惕,最后来一波偷袭。
读取了之前那队士兵的记忆后,墨鱼怪们就知道了一切他们想要的情报,这些情报太丰富了,包括美军基地的地形图、武器库位置、兵力部署情况、日常训练情况、装备情况、紧急机动部队派遣惯例、编队原则等等等,所以它们完全就是以逸待劳,故意设了个圈套。
那个小军官在临死前发送的求援信息里说,袭击他们的只有一只巨型“异形”怪物,是因为剩下的4只小墨鱼怪是在他死后才爬出来的。
所以美军压根就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才被坑了一波。
4架武装直升机直接坠毁,驾驶员无人生还。
抱着直升机的墨鱼怪则毫发无损,天上还剩余1架武装直升机,被几只小墨鱼怪直接用高能激光柱击中油箱,在空中爆炸了。
是的,它们连AH-1Z武装直升机的正副油箱位置都一清二楚。
地面上,准备把“死掉”的巨大墨鱼怪打包带走的士兵们更惨,被高温汽油弹焚烧了10分钟都不动弹的怪物,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像淋水的狗一样抖掉了身上的灭火器粉尘,然后以与体型绝不相称的速度,挥舞着十二条触手,每一条都卷着一个人,将他们像石子儿一样丢向还在天上盘旋的运兵直升机。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人类阵营,海军航空兵无一生还,一共8架直升机全部坠毁。
怪物阵营,小型墨鱼怪没有受伤,大型墨鱼怪受了轻伤——身体表面的甲片被机炮打裂,又被高温灼烧,致使部分触手行动不自如,头部出现一处篮球大小的焦坑,那是被一架运兵直升机的临死一击——穿甲炮打的。
墨鱼怪似乎没有太变态的恢复能力,没有像恐怖漫画里的怪物一样能够超速再生,所以那只巨型墨鱼怪只得一口吞掉身旁的那只小墨鱼怪,用来弥补伤口。
那么,它们为什么要等在原地,伏击美军呢?
它们的第一目标,不是赵贺吗?
为什么没有直接跳进海里跑掉,去找赵贺呢?
原因很简单——第一个孵化出来的墨鱼怪死了,临死前通过未知手段给自己的“兄弟”们传送了一段很模糊的讯息,大意就是自己是被目标(赵贺)以外的人类拦住,然后杀死的。
所以其实剩下的“五兄弟”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具体是怎么死的,死于什么手段,只是在读取了美利国大兵的记忆后,通过大兵的记忆和常识,再结合之前吞噬的捕鲸船船员的记忆,得出了结论——目前地球上能够正面对它们造成威胁的,只有军队。
为了不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个送上去白给,也为了测试一下军队的力量,在巨型墨鱼怪的组织下,它们设计了这一次偷袭,执行得非常完美。
它们相信,经过这次演习,在找到赵贺后,即便遇到军队,它们也可以再次通过这样的配合,击败人类,夺取赵贺。
是的,是【夺取】赵贺,不是【杀死】。
………………
1架H-53运输直升机的单价是1.2亿美元,1架AH-1Z武装直升机的单价是1600万美元,所以今晚不算弹药,美军基地直接损失了4.4亿美元的装备。
这还没算那些用美元砸出来的优秀航空兵和陆战队成员。
所以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可能,怒火中烧的基地高层们知道,如果抓不住那该死的怪物,他们根本就无法向总统交代,无法向国会老爷们交代,然后他们就完了。
当更大的军力集群赶到战斗现场的时候,墨鱼怪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巨型墨鱼怪沉入了某海域海底最深处,它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伤势,剩余的3只小墨鱼怪则在附近的深海徘徊,为它“护法”。
………………
赵贺在家一直待到了正月初十,原本他还想再多陪陪父母,毕竟聚少离多,不过总部那边不停催促他去入职,只得怀着不舍和父母告别,带着父母塞了满满一箱的各种食物,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很多,赵贺坐在靠近过道的那一排座位上,过道里挤满了人,有人站着,有人坐在自己准备的小板凳上。
大家都过完了年,要返城的嘛,所以现在依旧是春运高峰期。
毕竟,那可是京城,每年都会有无数北漂的人涌入那座古老又发达的都市,也有无数人黯然离开。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去京都的人都是北漂客,也有去旅游的,去访亲的,还有治病的……
人太多了,车厢里又开着空调,所以整个车厢都弥漫着一股子汗臭、口臭、脚臭混合起来的怪味。
赵贺被熏得实在睡不着,只好掏出手机看视频。
就在他座位旁边不远处,站着的那堆人里,有个小姑娘剧烈咳嗽着,吸引了赵贺的注意力。
小姑娘很瘦,皮肤很黄,发质很差,年纪看上去像是小学刚毕业一样。
她一咳嗽,周围的人全都皱起眉头,努力离她远一点。
过道本来就很挤了,想要躲女孩的人一动,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一阵阵叫骂声传了过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躲着小女孩,就在她的身旁,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不仅没有躲开,反而弯下腰,伸出手臂环抱着她,并用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嘴里安抚了几句,女孩总算平缓了一些,不咳了。
“爸……爸,我没事。”小女孩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过那懂事的笑容和安慰的眼神,看得让人心疼。
“嗯,兰兰乖,很快就到京都了,咱们这次一定能找到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今年秋天,你就能上学了!”中年男人很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顶,微笑着说道。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很懂事地点着头,还用小小的袖子给父亲擦汗。
赵贺心中很触动,他又想到了除夕夜父亲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同的父亲,对子女的爱却是一样的深厚和伟大。
“哎,这位老哥。”赵贺把手机塞进裤兜,对那中年男人喊道:“让孩子坐我这儿吧!”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中年男人楞了一下,他不是没遇到过好人,只是这世道好人越来越稀少了,特别是看到他女儿这样的病秧子,人们唯恐她有传染病,纷纷避之不及,哪儿还有好心搭话?还让座?
赵贺站起了身,走到一旁,示意中年人快一点。
中年人也不再矫情,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他女儿也懂事地道谢:“谢谢叔叔!”
赵贺嘴角抽了抽,被人叫叔叔什么的……算了,他微笑着请小女孩坐下,还从小包里拿出零食给她,却被小女孩婉拒了。
女孩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身体太虚了,坐下不久就沉沉睡去。
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中年人长舒了口气,转头再次对并排而站的赵贺道谢:“谢谢您了,我叫何尚,不知道小兄弟您贵姓啊?”
“免贵姓赵。”赵贺答道,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他知道这男人是个好父亲,值得他的帮助。
“赵先生……”中年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道谢的话,突然面色一变,手掌捂住了右腹部,额头上的汗珠像豆子一样滚滚而落。
“你怎么了?”赵贺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老……老毛病了,不碍事。”何尚咬着牙忍痛说道,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药吃了进去。
赵贺认得,那是极速止痛药。
一分钟后,何尚缓过来了。
看着赵贺关心的眼神,不似作伪,很真诚,也许是想找人倾诉一下,他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是肝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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