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放弃了系统给他的恶作剧任务,不敢再在尾田和宋青青的脸上画王八了。
他乖乖地带着赵贺等人飞回了国,到了他们之前坐的航班的落地机场。
因为系统的庇护,没有任何雷达或者卫星发现他们。
除了赵贺与宋青青,几人都被消除了从头等舱被带走之后的所有记忆。
赵贺的眼睛和手臂都恢复了正常,在张宇忐忑不安的眼神下,他放张宇离开了。
张宇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的跑掉了。
他发誓,以后如非必要,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赵贺了。
以前是怕系统惩罚,现在是害怕赵贺本身。
虽然赵贺只是给他画了个“淡妆”而已,但是那种生命在别人手中攥着的感觉,却是千真万确的,实实在在的,那绝对不是错觉。
对于狂奔的张宇,机场的人群纷纷避让——一个秃顶的地中海红毛,画着烈焰红唇和大腮红,一脸疯癫的样子,很容易就能勾起人们的小丑恐惧症。
女主播举着手机开始直播,对着镜头卖蠢卖萌:“哎呀,我可真是个小糊涂虫,人出来了行李忘了拿,诶嘿!”
女强人也取到了行李,拉着女儿要走,谁知道女儿紧盯着赵贺,恋恋不舍。
赵贺微笑着对小女孩摇了摇头,然后挥手告别:“回去吧,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干什么呢?快走,回家做题,下月还要去考奥数呢。”女强人不明白女儿为啥盯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看,不耐烦地拉着她走了。
“先生,大家都走了……你还拖着我干嘛?”眼镜男低声说道,他脾气不错,性格怯懦,一直忍到了现在。
“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赵贺的右眼中又有金丝若隐若现:“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在飞机上咱俩还聊得挺欢呢。”
眼镜男眼神愣愣地回想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道:“对不起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在日和国那边进航站楼之前的事情,之后我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如果他没撒谎的话,那他就是在进入航站楼之后被异界系统附身的。
“能放开我了吗?”眼镜男腼腆地问道,“我还要去取行李呢。”
“好。”赵贺放开了他的胳膊,转而和他握了握手:“我叫赵贺,不管怎样,咱们算是认识了。”
“您好,我……我叫刘华。”眼镜男窘迫道,他觉得赵贺长相平平,衣着简陋,但气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足,不是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度,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要强行打比方的话,只能这么形容了:
当赵贺看向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正在被【世界】盯着!
没有生命的地板在看你,没有生命的航站楼在看你,甚至室外的蓝天白云,全都在看着你。
明明自己没有做任何亏心事,但就是想要逃走。
不是恐惧,而是望洋兴叹般的渺小感。
赵贺的手指在刘华手背上轻轻一点,一点金光没入其中。
没有与刘华“共情”,就无法赋予他系统,赵贺这么做,是为了在他身上做一个标记。
别问他为什么突然懂得了做标记,在与张宇对峙的时候,他的能力进一步觉醒了,很自然就懂得了一点小技巧,就像生来就会的本能一般,不需要学习,不需要练习。
为什么要单独留下刘华问话呢?为什么要单独标记刘华呢?
因为这家伙之前被异界系统附身过,谁也无法肯定那玩意儿是否真的离开了他的身体,就算真的离开了,难保哪天不会再次回来。
这很好理解,如果你曾经去过某个陌生城市,当你第二次去的时候,肯定还会选择你上次待的地方先落个脚,再规划旅游路线。
赵贺就是在预防那个异界系统再次降临,给刘华做了个预警标记,一旦他再次被附身,赵贺会在第一时间感知到。
“再见。”赵贺微笑着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
尾田真彦提着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赵贺实在不忍心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黑暗的影子空间里,让他出来透透气。
…………
儿子离家半个多月了,赵建国也在县城的工地上工了。
他是个泥瓦匠,平时干的都是粗活儿,难免磕磕碰碰,不是蹭破点皮,就是撞个淤青,但自从赵贺离家后,他连根毛都没伤过。
不仅没伤过,他发现自己手掌粗糙的老茧都好像在变薄,干完一天活儿,他身上总比工友们干净许多。
包工头儿来现场巡视,看到赵建国一身干爽的工作服,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偷懒混工时呢?
可是盯着赵建国干了半天活儿,包工头愣是找不出一点茬来,老赵还是跟以前一样,扎实肯干,任劳任怨。
这就奇怪了,墙没少砌,水泥没少担,满是泥污的手脚架没少爬,他身上咋就是不脏呢?
赵建国为人憨厚,但也不是个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一切肯定和那什么“系统”有关系。
今天是甲方老板来现场的日子,他们在建的是县城步行街工程的尾楼,将来这里将成为县城最大的综合性商场,因为建筑量巨大,所以除了主体工程以外,外围的这些小工程都被分配给了他们本地的小包工头,大的主体工程当然早就由正规的大建筑公司承包了。
老远的,就看到一群戴着安全帽的贵宾徒步走了过来。
赵建国因为身上干净,被安排在了显眼的地方干活儿,以防来视察的甲方领导们调研询问——别的工人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样子,别把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领导吓到了。
这期工程总共投资额超过10亿,在这座小县城来说,算是超级工程了,所以县里的电视台都来人跟随采访了。
来视察的甲方代表是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得体的女式西装,扎着单马尾,英姿飒爽的样子,很干练。
在周围一圈人的簇拥下,这位女高管缓缓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听着工程进度的报告。
在走到离赵建国不远的地方时,她端起文件夹看了一眼档案,又看了看正在认真干活儿的赵建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当啷!”
无巧不巧地,大楼顶上传来一声脆响,一根两米长的钢管从在建的大楼半腰落了下来。
赵建国是个老瓦匠了,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就能估算到这根钢管落地的地点,正是那位女高管站立的位置。
看着那位年轻的女高管呆愣愣地也不知道躲闪,赵建国以为她是吓呆了,赶紧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她,而他自己则被钢管砸中了。
“啊!”女高管被推倒在地,看到钢管砸到了赵建国,“吃惊”地尖叫一身,捂住了嘴。
没人能察觉,她眼底的淡定。
没人能发现,一个巴掌大的小丑,就站在钢管掉落的那个脚手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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