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国王陛下再次驾临图尔内斯特,为的是检阅新成立的海军,为了鼓舞士气,他还下令举办盛大的骑士比武活动。
布拉德男爵夫人一听说国王来了,立马病倒。
她不病不行。
教士并不熟悉宫廷里的规矩,骑士也不晓得贵妇人之间该怎样行事,最要命的,罗怡不知道宫廷里会不会有自己的熟人亲戚在——这是很有可能的。
要是遇到一个就麻烦了。
于是她照例没有去觐见国王。
但是杰斯科的约翰得到允许,带着男爵夫人献给国王的礼物去了。他非常高兴,因为觉得自己也许能在比武上一举扬名,让自己的名字被四方的歌人传唱,至不济,也可以打倒一两名骑士,赚取奖金。
所以,他还向男爵夫人申请,把城堡的乐手带去给自己助威。
“居然还会想到自带啦啦队和枪手造势,真不能小看了。”罗怡咕哝了一声,同意了,反正那个乐手来来回回就会那么几支曲子,她早听腻了。
当然,在他们走之前,再三叮嘱了,现在自己身体不好,为了不叫自己的亲戚朋友们担心,让他们少谈关于自己的事情。
其实这完全是多虑,杰斯科的约翰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男爵夫人身上,他一心挂念的就是充满了豪侠之气的比武大会,至于女人们的事情,他一向都当耳边风,根本没打算花心思去搞个明白。
罗怡心怀鬼胎将一行人送走了,这样装病,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别说她没有继承原主人的记忆,就是继承了,此时估计也无法适应宫廷生活了。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忙碌在田间地头,做调查,搞工业,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嗮成了麦色,要去了宫廷,想也是“一头马鹿走进梅花鹿的群,彼此看着不知有多稀奇”。满身的不合时宜,怕是牢牢地闭嘴也会教人看出破绽!
装病不是办法,但是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先拖一年是一年。
好在这个时代,贵族们的寿命都不长,频繁的战乱和比武,还有放血疗法和修道院,使得大批的贵族家庭绝嗣。每过一年,认识以前的男爵夫人的贵族就会少一些。
那些绝嗣的贵族家庭的土地,由国王收回,再分封给忠于王事的人,依靠这种行为来加强王权。
但是也有一个例外,封给了教会的土地。
教会本身是既不会老,也不会死的,国王就是再等一千年,也不会等到教会把受封的土地吐出来。
虽然国王可以通过把自己的亲信封为主教和修道院长的办法来间接地控制这些土地,但是教会一方面从国王那里取得封地,一边又从向神明求愿的贵族地主们那里获取土地,渐渐地就成为了纽卡斯尔王国最大的地主之一。
而那些贵族的次子们,立功退役的战士们,国王却没有足够的土地来安置他们,于是他们渐渐都投入了教会来获得一份衣食,就这样加强了教会的力量。
还有一些浮浪的子弟和骑士,既没有土地,又不甘心剃头当和尚,便到处流浪,无恶不作,连女修道院的修女都不放过,给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隐患。
在这样的背景下,国王和贵族们开了一个会,仿着外国的例子,定了一个法律,彼此约定,以后再不给教会一分一厘的土地,免得他们的子孙日后没有饭吃,反过来向教会乞讨度日。
然后,那些急于向神明求子的贵族和王族,继续把土地送给教会。
又有一些聪明的教会人士,从墙壁里挖出用当代的文法和词汇写的几百年前的文书,声明多少年前,从哪里到哪里的土地已经由国王的爷爷的爷爷赐予了某某修道院……
并且,永不向俗人纳税……
谁敢收税,他就不是我孙子的孙子!天打雷劈!
以国王的文化程度……如何能鉴定这份文书的真假?
于是,国王的土地又少了一块,教会的土地,又增加了一块。
发明历史,在有些时候,是一桩非常有利可图的买卖,这是明眼人一目了然的事情。
至于有些中国人,跟在外国人屁股后面高喊自己不是炎黄子孙,要把炎黄传下来的土地说成是别人的,把几千年方块字传下来的文明也说成是别人的,急不可待地把自己认定成不相干的外人,家里的财产都看得跟自己毫无干系,把外人当作是正统继承人巴巴地往家里请,把那些财产往对方怀里送,这里面又有什么利益,有什么快活之处,就不是一眼能看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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