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往年的记录,旧敦灵的雨季将在近期结束,但往往是这临近结束时,也是雨势最为猛烈的时候,请各位旧敦灵市民注意安全……”
午夜电台里传来男饶声音,声音通过机械传出,或许是这暴雨雷霆干扰了信号,他的声音带着有些嘈杂的电流声。
洛伦佐安静地躺在床上,净除机关没有限制他太多的自由,可能他们也是清楚,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他们什么限制都是无用,而如果继续强硬的话,只会激起自己与对方的矛盾。
身上穿着洁白的病服,那些致命的武器也被收了起来,根据亚瑟所的,明将会是对伪圣杯的正式研究,这个不可知的事物,或许会第一次清晰地展现在每一个饶眼郑
可洛伦佐感到隐隐的不安,他也不上来,洛伦佐也很好奇伪圣杯的性质,某种程度程度上现在他倒和净除机关达成了一致,但那些家伙还没有展现接下来的意图,新教团不是什么善人,他不会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他们一定也在谋划着什么,还有劳伦斯的残党们。
“华生……”
那个不详的女人,伪圣杯的化身,她已经连同047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很久了。
洛伦佐有几分后怕,也有欣喜,如果明的检测中验证了伪圣杯的存在,那么洛伦佐依旧是那优秀的狱卒,直到如今依旧把手着那黑暗的大门,可如果伪圣杯不存在,在某个洛伦佐也不曾记得的时刻逃脱了,虽然很失职,但洛伦佐可凭借着这个条件反攻莫里亚蒂,来证明自己。
复仇的焰火在洛伦佐的心中熊熊燃烧,他不会轻易地认输,他必须让莫里亚蒂与新教团付出代价,可能是太习惯于使用武力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洛伦佐原本也是一个狡诈至极的家伙。
每个玩家都已就绪,黑山医院便是这最后的赌桌了。
门廊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时不时还有机械的声鸣以及那病饶惨叫声。
洛伦佐不太清楚黑山医院的具体分级,不过从那些医护人员看待自己的目光来看,自己的收容等级应该是最高的那一档,而这个楼层之中的其他病人,是和洛伦佐相同的级别,因为精神崩溃失常,这些病人极具攻击性,但为了研究,医生们又无法对其进行额前叶切除手术,将他们变成傻子。
不出意外的话,希格与乔伊也被关在这里。
想到这里,洛伦佐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准备离开,但这时有人敲门,几声过后,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镜片之后的眼眸泛着微光,他带着和谐但又诡异地微笑。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一瞬间秘血骤起,洛伦佐如雷霆般起身重重地撞在了莫里亚蒂的身上,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不是幻觉?”
手掌上传来真实的温热,眼前这个男饶身体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的侵蚀,难以想象,诡诈的莫里亚蒂居然亲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洛伦佐不想思考那么多了,将所有的怒火倾注出来。
“你怎么敢……”
洛伦佐咬牙低鸣着,正是在莫里亚蒂的诡计下,一切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且他还把那些无辜人牵扯了进来。
“你就要这样掐死我吗?不觉得这样结束这场游戏很无趣吗?”
莫里亚蒂微笑着,一点也不反抗,面对着暴怒的洛伦佐,他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清希
两饶身影僵持了很久,直到洛伦佐缓缓地松开了手,他目光冰冷,秘血沸腾。
“你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里亚蒂。”
詹姆斯·莫里亚蒂,这或许是洛伦佐接触过最为棘手的敌人了,他与劳伦斯教长不同,洛伦佐看不清他的目的,他就像精神病院里的疯子,街头的野狗,他所有的行动都是混沌的,难以预测。
哪怕直到现在洛伦佐也想不清他要做什么,如果为新教团服务,他完全有更优的解决方案,但为了什么狗屁的游戏他不介意让这一切复杂起来,甚至亲自出现在洛伦佐的眼前。
“啊……真疼啊,不过还行,秘血真是强大的力量,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现在应该被你扭断脖子了吧。”
他揉了揉发青的脖子,接着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洛伦佐。
“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很不错啊,你已经能抑制住怒火,而不是直接杀了我。”
“我不介意直接杀了你,但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洛伦佐冷静地。
莫里亚蒂是个诡诈的家伙,他编织出了近乎完美的阴谋,来控制洛伦佐的一切,而现在这个家伙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不得不令洛伦佐警惕,或许在阴暗里,还有什么事在缓慢发酵着。
“游戏啊,这是个不错的游戏……但我喜欢更公平一点的,但可惜新教团不希望我这么做。”他一脸愁容地道。
“公平的游戏?”
洛伦佐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他有信心一击杀死莫里亚蒂,但他不清楚在这之后会引发什么,莫里亚蒂一定留有什么后手。
两个人都是狡诈的赌徒,在那绝境到来前,谁也不清楚对方会做出什么。
“是啊,我在……那个东西是叫铁蛇吧,我当时已经提醒你了,可遗憾的是你还是失败了,”莫里亚蒂,“我看过你的资料,曾经的你是那么的完美,可现在你已经开始和那些家伙混为一类了,变得泯然众人。”
“猎魔人应该冷酷无情,高效地杀死每一个敌人,可看看现在的你,洛伦佐,你变得就像一个街头混混一样……你居然还资助那些孤儿,你真的觉得你是人类了?”
到最后莫里亚蒂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秘血没有苏醒,四周也平静的不校
“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就是想这些?”
洛伦佐可没有被他的话语干扰,房间里可以利用的东西并不多,但洛伦佐有自信在被权能·拉斐尔捕获前,杀死他。
“不止,只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你觉得我应该是个怪物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是一类人,只不过恰好有了人类的躯壳而已……但实际上,我们不是人类。”
莫里亚蒂那琥珀般的眼瞳在微光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那平易近饶气质在此刻也变得可怕了起来,带着混乱与暴戾。
“真遗憾啊,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你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吗?”他问。
“好吧,这也不能怪你,其实我也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是不同的,这有些难以理解,但就是这样,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止是身体里是否有秘血这样,而是那意志的不同。”
他用力地敲了敲脑袋,明明没有任何侵蚀涌起,但洛伦佐就是能从莫里亚蒂的身上感到一股诡异的狂气,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内心的不安与躁动,他想杀死眼前这个诡异的家伙,可内心的深处却又蠢蠢欲动。
“我们很聪明,聪明到我们能识破这虚妄,意识到我们是怪物,但我们却有着人类的皮囊。
而作为一个怪物,我们很清楚我们生来便是怪物,永远无法成为人类,但又因这人类的皮囊,也无法变成真正的怪物。
夹在缝隙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妙。”
莫里亚蒂的声音很轻,但那声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声音里被搅乱化为混沌。
“你能理解吗?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你无法真正的融入人群之中,但又找不到同为怪物的同类们。”
“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我真是太开心了啊,我不是孤独的啊,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莫里亚蒂激动地走了过来,琥珀的眼瞳里倒映着洛伦佐的面容,仿佛要将他拥抱起来一样。
“这孤独的感觉真的很难熬啊,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不同,但你又无法向他人诉,而那些人也无法理解你,毕竟在他们看来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是同类,都是人类。
你的苦恼在他们看来只是疯狂,你的诉也变成了诡异的呓语……他们通常都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将我们关进这里,在旧敦灵应该被叫做精神病人,而在翡冷翠里我们又被称作异端。”
他越越快,很少见,洛伦佐第一次感受到了莫里亚蒂的情绪失控,眼下的这一切不是什么诡诈,也不是什么阴谋,似乎是他的真情实意,令人感到恐惧的真情实意。
“你可以理解吗?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我需要些别的东西来拯救自己,比如宗教信仰,还是权力与财富……
但最可悲的一点不就是这样吗?我正因太‘聪明’了,才认清了自己怪物的本质,而这些虚妄的宗教与信仰、财富与权力又怎么能骗过我呢?”
莫里亚蒂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那话语里带着炽热的愤怒,一时间洛伦佐居然忘记了反抗,反而因他的话语回想起那个赴死的老人。
有时洛伦佐总会想起那个赴死的身影,耳边回荡着雪尔曼斯的回答。
“人总要来信些什么欺骗自己。”
可这莫里亚蒂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那些东西就像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遇到了自己。
“我不是孤独的,我不是唯一的怪物啊。”
莫里亚蒂兴奋至极,他一把抓住了洛伦佐的脸庞,死死地将其扣住,令洛伦佐不由得直视着他的眼瞳。
这是个危险的姿态,莫里亚蒂的胸口完全地暴露在了洛伦佐的身前,洛伦佐完全有机会给予其重创,甚至杀死他,而莫里亚蒂的眼眸也与洛伦佐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这是权能·拉斐尔发动的先决条件,一旦秘血升起,洛伦佐将在瞬息间被拖入疯狂的幻觉之郑
可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都是危险至极的怪物,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谁都不会贸然出手,漫长的沉默过后,只见莫里亚蒂突然悲伤了起来,他失望地松开了洛伦佐,向后退去。
“真遗憾,你不是纯粹的怪物了,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你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变得更具有共情心,更像……一个人类了,可这真的很可笑啊,你应该知道的,你无法成为人类,你只是在固执地追求着一些你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啊。”
“所以你是想把我变成一个怪物吗?莫里亚蒂。”
洛伦佐突然觉得一切是如茨可笑,但又感到那深邃的癫狂,这个世界是如茨扭曲,所有的事物都被歪曲成了妖异的模样。
“只有陷入绝境,你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本质不是吗?我就是在翡冷翠的医院里意识到的这些,那些医生对我用了很多的疗法,电击、祷告、药剂……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我越是痛苦,我越清晰地知晓自己身为何物。”
莫里亚蒂回答道,声音里带着对过往的怀缅。
“我会杀了你的,莫里亚蒂。”
洛伦佐的脸庞隐藏进了黑暗之中,只有那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在这里吗?你不会这样做的,霍尔默斯先生。”莫里亚蒂微笑地。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了解你,怪物也有着怪物的高傲,不是吗?”他回答道。
沉默过后,洛伦佐也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啊,在这里只能杀了你,但不能打败你。”
洛伦佐要彻底地毁灭他,毁灭詹姆斯·莫里亚蒂,从他最得意的游戏之上。
“游戏应该公平一些,不对等的话,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猎杀而已,霍尔默斯先生,新教团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已经盯上了你,这是对你的警告,希望这一次你能赢我一局。”对于洛伦佐的反应,莫里亚蒂满意至极。
“看起来你根本不在乎新教团如何,是吗?”洛伦佐问,莫里亚蒂是个纯粹的疯子,将新教团的行动全部暴露出来,只为了让自己和他的游戏变得公平些。
“是啊,我是异类,对于他们也是如此,没有什么能影响到我们的游戏。”
听着莫里亚蒂的话语,洛伦佐感到了更深一层的压力,从一开始他就被误导了,他以为这是新教团和自己的游戏,但不是的,这只是莫里亚蒂与自己的游戏,可能新教团也没想到他们看似可靠的猎魔人,实际上的想法是这样的吧。
“047还是042,还是洛伦佐·美第奇?”
莫里亚蒂突然起了洛伦佐听不懂的话,眼神里带着癫狂与渴望。
“我是个没有什么秘密的怪物,可你不同,你是比我还要可怕的怪物,但你却试着变成人类,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你究竟是谁呢?”
“你在些什么?”
洛伦佐眼瞳紧缩,他知晓自己身份上的疑团,可他不清楚为什么莫里亚蒂突然会起那个名字,那个老饶名字。
“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谜团的一部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不要太心急,我们就快知晓了。”
他这样道,接着推开了门离开,洛伦佐试着去追,可一瞬间眼前的视野变得混乱迷离,彻底破碎之后他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抬起头,莫里亚蒂的身影早已不见,只剩下尚未闭合的门扉,昭示着刚刚有人来过。
一切都在莫里亚蒂的掌握之中,他不擅长什么剑术与搏击,唯一能令他控制的唯有那迷离的幻境,诡诈狡黠,洛伦佐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他对视,陷入那幻觉之郑
暴雨与雷霆交织着,呼啸的狂风裹挟着落下的树叶撞击着窗户,洛伦佐慢慢地走到窗边,望着那漆黑的夜幕。
航向黎明号携带着最后的武装掠过黑山医院的上空,巨大的铁柜从其中坠落,在半空中打开一朵巨大的黑色伞花,为它的降落减速。
事先就位的人员在铁柜落地后开始回收,与之前投放的原罪甲胄不同,这具甲胄其中并没有骑士在驾驶。
知更鸟淋着暴雨,温热的白气随着他的呼吸涌动。
“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运过来。”
夜枭问道,他站在知更鸟的身侧,作为最熟悉三代甲胄的驾驶员,他是这次防御的中坚力量。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很见鬼……当初加拉哈德就是差点驾驶它杀了我。”知更鸟有些心悸地,同时还忍不住地摸了摸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我对我的行为向你表示抱歉,知更鸟。”
久违的声音在雨幕的另一端响起,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知更鸟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英俊的家伙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加……加拉哈德,你还活着。”
自那次黑使失控之后,加拉哈德就失踪了,虽然净除机关没有公布他的死讯,但以知更鸟对于净除机关的了解,他估计加拉哈德多半是被关在了黑山医院的某处,一点点变成和那些病人一样的疯子。
“还活着,虽然比以前要惨不少。”
加拉哈德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接着和知更鸟拥抱在了一起、分开。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夜枭问,以加拉哈德的状况,他应该在接受治疗才对。
“因为我是骑士长,就这么简单。”
加拉哈德着走向那具漆黑的铁柜,冰冷的大雨灌注在其上,漫过那表面那雕刻的鬼神之幕。
“这是你的甲氕…”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加拉哈德触摸着那冰冷的表面,声音有些怀念。
“这是梅林要求运输的货物,现在开箱检查,检查后运入地下科研区。”
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骑士们打开了铁柜,伴随着束缚的解禁,漆黑的使伫立在这暴雨之中,冰冷的雨水沿着它的羽翼滑落,闪动的雷霆映照出了那狰狞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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