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沉默地跟在后面,被欣研拉着,很不情愿地走进商店大厅,来到带有“林大福”商标的柜台前站定。
它看着欣研从背包里取出手套戴上,走进依然完整的柜台里面,拉开内侧的活动门,取出一只装满各种首饰的方形衬盘。
欣研拿起一只镶钻的白金耳环,微笑着在黑格耳朵上比了比。
这动作立刻引起黑格警惕。它本能地后退两步,双手摆开格斗的姿势,声音低沉地问:“你想于什么?”
欣研仍在微笑:“你在耳朵上打洞,难道只是为了模仿吗?”
在黑格的意识当中,已经把欣研看作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这种思维有部分原因来自于黑色颗粒的诱导,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对苏浩“蜂王”身份的认可。两下相加,身为“蜂后”的欣研自然会让黑格产生类似的想法。
黑格总是在暗地里模仿欣研。
它弄到不少与欣研款式和颜色相同的衣服,说话语气和动作也在不自觉中学习。这当然是不是为了好玩,而应该看做是黑格对“美丽”两个字的疯狂追求。为了有那么一天能够代替女主人,成为男主人喜欢的对象,黑格甚至连续好几个晚上藏在天花板夹层里,从缝隙中偷窥欣研洗澡、睡觉。
黑格不是变态,也不是偷窥狂人。它只是想看看欣研穿什么款式和颜色的内衣?内裤是什么牌子?只有弄清楚这些细节,黑格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模仿
最初,这些可怕的举动让欣研吓了一跳。
明白黑格的想法以后,欣研也变得释然。她不再紧张,而是在洗澡和换衣服的时候,故意让动作慢一些,以便藏在暗处的黑格看清楚。
都是女人,在这些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黑格对欣研的身体无比熟悉。这种熟悉程度甚至超过苏浩,也超过欣研本人。毫不夸张地说,黑格甚至连欣研脑袋上有多少跟头发都一清二楚。
这绝对不是假话。黑格可以通过毛发生长密度,以及对欣研头皮面积的目测,估算出大体的头发数量。这数字肯定与现实有所出入,误差却也不大。
黑格看到欣研两边耳朵上都有一个小孔。这家伙非常好奇,一直不明白那究竟是为什么?
对于女人,耳环就是一种累赘。除了在苏浩面前的时候,欣研通常都不会佩戴。何况,她现在是“蜂群”在昆明地区的最高首领,几乎整天都在忙碌,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这些。
看着满面戒备的黑格,欣研淡淡地笑笑,摸出手帕,把耳环表面的污垢仔细擦拭于净。然后,把挂钩小心翼翼穿进自己的耳洞。
“喏,这就是耳洞的作用。”
说着,欣研又从把衬盘里拿起一副耳环,微笑着递到黑格面前。
黑格眼里的敌意渐渐淡去。
它伸出手,犹豫着接过耳环,凑近眼前,久久注视着。
黑格清楚感受到欣研释放出来的善意。这女人对自己没有威胁,也没有想象中咄咄逼人的强势。她很友好,有种令人很舒服,愿意和她呆在一块儿的温暖气息。
见鬼,老子以前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欣研照例把耳环擦拭于净,比对着黑格耳朵上的小孔,面带微笑,非常快乐地说:“来,我帮你戴上。”
白金耳坠穿过耳洞,带起一阵麻酥酥的微痒。黑格很不适应自己的身体被外人触碰。它一直紧咬着牙,浑身紧绷,双手也用力握成拳头。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受人服侍,反倒有种革命志士慷慨就义前的悲壮和凛然。
欣研从背包里摸出一只精巧的化妆盒。
女人就是如此奇妙的动物。尽管在战斗,尽管背包的作用应该是摆放子弹、食品、饮水和各种战用必需品,但包括欣研在内,很多女性“工蜂”都不会忘记在背包里塞进化妆盒、便于随时更换的内衣裤、卫生巾、零食之类的小物件。
战争毁灭了文明,却永远无法毁灭女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以及对打扮的疯狂追求。
化妆盒的盖子内侧,镶嵌着一面镜子。黑格看到了自己那张粉妆玉琢的精致面孔,看到了在耳朵上来回摇晃的白金耳环,还有正搂住自己肩膀,与自己脸贴着脸,站在一块儿,面带微笑的欣研。
“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说着,欣研从包里又取出一只当做计时器用的红米手机,把镜头对准自己和黑格,用力按下拍摄键。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很是吸引目光。两个年轻女孩都是惊人的漂亮。长相外观上的差异,因为穿着打扮相同而变得淡化。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像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所以,欣研才会冒出刚才那句关于“姐姐”的话。
黑格有些发楞。
很意外,感觉却很温馨。与欣研女主人在一起,丝毫没有对苏浩男主人的尊敬和畏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与温和。
或许,这才是我他妈想要的生活?
有一个姐姐,一个亲人,而不是什么见鬼的躺在男主人床上被对方为所欲为的激动画面。
没错,老子曾经是这么想过。
现在,老子改主意了。
北方战区,新兰州基地市。
章文走出单人居住舱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几乎同时从对面居住舱里走出来的杨君豪。
身为注射过“奴仆”药剂的高等强化人,大多数时间只能躺在居住舱里睡
那是一种外观呈卵形,用高强度树脂制成的透明舱室。有流通的空气循环系统,能够根据人体血液和肌肉变化,自动调控范围内的温度和湿度。如果监测到睡眠者身体出现不适,还可以进行针刺式药液注射,进行短期治疗与营养供应的综合维生机械装置。
每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正常的吃饭和锻炼时间,章文有足足十五个钟头必须在居住舱里渡过。
既然是“奴仆”,就不需要任何自主性思维。他们无法与外界接触,禁止阅读书籍,观看影视作品。日常训练的强度极大,长时间睡眠有助于恢复体力,还可以通过舱内注射的方式补充缺失的能量。至于排泄,同样也是在睡眠状态下完成。那感觉简直像在做梦,以至于章文现在已经忘记了手纸究竟是什么东西?浑浑噩噩全是战斗技巧、战术资料、武器操作手册的脑子里,早就没有了上完厕所后要用卫生纸擦屁股的概念。
这是一条呈“h”形的走廊。左右两边整齐排列着居住舱。除了章文和杨君豪,还有另外几个人从沉睡中苏醒。所有人都是赤身**,都是男性。彼此的表情有些困顿,也带有隐隐的疑惑。
不过,短暂的思维回放很快消失,雄性生物争强好胜的本能意识,立刻成为脑子里唯一的统治思维。包括章文在内,所有人都变得面色凶悍,恶狠狠盯着对方高高挺起的下体,自己同时也憋足力气,使自己胯下的生殖器看起来更加粗大,尺度惊人。尤其是缠绕在表面那些密集如树根的血管,几乎被绷得当场爆开。
章文从不认为杨君豪是自己的战友。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曾经被71集团军列为重点通缉对象的家伙。在章盛飞身边担任机要参谋的时候,章文曾经看过那份由许仁杰签发的通缉令。杨君豪的照片非常清晰,眉宇间隐隐有种玩世不恭的冷漠。章文曾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丧家犬在最绝望时候自然流露出来的掩饰。可他根本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也落到了相同的下场。
位于走廊上方的通气管开了,章文只觉得身体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清新。他闭上双眼,仰起头,彻底放开身体每一个细胞,努力做着深呼吸。这种动作很快影响到周围的其他人。包括杨君豪在内,人们或坐或站,纷纷大口呼吸着从通气管里输送进来的这股气流。
这是纯氧。其中,很可能还掺杂有其它一些刺激性物质。
在新南阳基地任职的时候,章文曾经听说过,一些特殊部队往往能够得到特殊药物的供给。比如由死囚和罪犯组成的前线格斗小队,在他们的配给清单上,经常可以看到“高强度细胞活化药剂”这种东西。知晓内幕的人都很清楚,那其实是用浓缩海洛因和冰粉制成的强效兴奋剂。它可以在短时间内促发服用者产生超过正常剂量的肾上腺素,身体机能也会由此被提升至难以想象的程度。服用者往往作战悍不畏死,药效过后,整个人会陷入长达二十四小时之久的疲惫期,甚至可能当场发狂死亡。
这股从外面送进来的氧气,应该同样掺杂了兴奋类型的药物。它带有淡淡的花香,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气味。第一次闻到的时候,章文非常警惕,直到确认其中没有毒性,对大脑的刺激效果也很微弱,最多只是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帮助从沉睡中苏醒的强化人在短时间内恢复身体灵敏度和体能而已。
走廊南面的入口开了。随着厚重的圆形钢闸从两边徐徐开启,一对身穿淡绿色夏装短裙的护士走了进来。她们都是些年龄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材曼妙,相貌清秀,虽然算不上超一流的美女,却也是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丽人。
她们推着几辆装有各种医疗器械的车子,从通道入口缓缓走进。经过每个“奴仆”强化人面前的时候,总有一名护士会留下来。她们从小推车上端起装有注射器和药液的瓷盘,带着甜腻动人的微笑,走近各自的目标旁边。
章文双脚分开站在居住舱前,低着头,以冷漠目光注视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
淡绿色的女式夏装显然是经过修改的款式。裙子很短,目测长度不会超过二十厘米,勉强能够包住臀部。无袖衬衫应该是在制作过程中故意节省了很多布料,以至于胸口以上的领子无法合拢,纽扣根本就是装饰。从腹部到胸口,敞开一个很大的字母“y”形。即便是以正常的平视角度,也能看到腻白的肌肤和大半个**。然而,设计这种衬衫的人实在很可恶。半长不短的衣服虽然暴露,却恰到好处挡住了最关键的**。使人看了就觉得欲罢不能,脑子里顿时产生出想要以暴力方式一探究竟的冲动。
所有“奴仆”强化人都很高大,平均两米以上的身高,在这些女人面前简直是必须仰望才能视及的存在。他们很魁梧,健壮的身体表面满是结实坚硬的肌肉。当一群赤身**的男人群聚在一起的时候,只会让人感觉到力量与健美。而这些身穿暴露护士服的女人进入后,男性特有的力量与美感瞬间消失,走廊里迅速蔓延开沉重的呼吸,就连空气也变得**。
不知道是谁首先开始的,章文只看到一个个刚刚接受过注射的男人把面前的护士按翻,推倒在地上,或者用力按在墙上,开始最原始的**发泄过程。
手臂上传来一阵麻痒。低头看时,只见年轻的护士已经把针头从自己胳膊上抽出来,用药棉紧紧按住伤口。她把身体紧紧贴在章文身上,主动仰起头,用柔软的嘴唇在章文厚实宽广的胸脯上来回摩挲。
每天都要注射细胞活化药剂。负责注射的这些女人显然不是真正的护士。她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满足“奴仆”们生理上的需要。作为行尸走肉般的杀人机器,章文和杨君豪等人已经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日常训进食、睡觉等作息时间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如果生理方面仍然不能得到满足,很可能会引发诸如内分泌不调,导致身体机能受损等一系列难以弥补的伤害。
这些女人都是强化人。虽然强化实力已经高达二阶,却依然不是“奴仆”们的对手。在生理纠集过程中,经常会出现精神勃发引起力量剧增,导致交合对象意外死亡的情况。她们可能是被“奴仆”活活拧断喉咙,用拳头直接将脑袋砸烂,或者于脆双手撕开胸脯,在鲜血和肉块中肆意宣泄。还有些女人则是在完事以后,被“奴仆”抓住双腿,当场撕成碎片。
章文自己就于过同样的事情。那是在刚刚成为“奴仆”以后,在一个刚刚苏醒过来的早晨,他在接吻过程中狠狠咬住一个女人的舌头,同时用双手撕裂对方的嘴唇,使整个下颌与面孔彻底分开。章文那时候只觉得舌头是世界上最美味儿的东西。他死死抱住女人残破不堪的头,将整条舌头当做早餐全部嚼食。甚至觉得意犹未尽,还把舌头连带的咽喉部位全部撕食。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最紧密的交合姿势。那个女人一直在惨叫,后来就变成含糊不清,充满痛苦的哀号。
走进这里的女人每天都是新面孔。她们从事着这项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怕工作。即便偶尔有少数几个人能活下来,也大多被“奴仆”们弄成重伤,几乎没有人能够完完整整的离开。
在北方战区最高级别的补给物资清单上,这些女人同样被列为优先补充的军需资源。在这一分项的前面,带有普通军官无法查询的“特甲密级”字样。在六个月以前,所用人选都是从基地市外的难民群里挑选。随着复制人技术取得重大突破,现在已经变成特种生物车间自行生产。由于蛋白质活性仍然无法保持稳定,这种复制人的正常生命周期只有十五天左右。她们非常漂亮,却不会说话,没有独立思维能力。唯一会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像最顶级模特那样,以标准的“猫步”行走。第二,像一个真正的护士那样,用最熟练的动作为“奴仆”进行注射。
封闭的走廊上很快弥漫开血腥和臭味。
到处都是被撕裂的人体碎片,平整的地面上不时有双目圆睁的女性头颅滚过。她们大张着嘴,凝固的表情充满痛苦与惊骇。有些头颅只剩下一半,另外半边被撕裂破坏得非常严重,甚至露出白森森的头骨。到处都是沉重的喘息声,充满痛苦的惨叫与亢奋的吼叫相互混杂,湿漉漉的地面到处是血,柔软的内脏和肌肉根本无法分出究竟属于那一具身体?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乱七八糟。
就在章文的旁边,一名“奴仆”甚至从女人腹部掏出肠子,当做绳索将她捆在医疗车上,整个人悬空,肆意显示着男性最强硬最强劲最野蛮的一面。
她们不会挣扎,面对同伴的惨死,甚至没有流露出害怕或恐惧。
在制作之初,她们从未被灌输过这些思维。毫无疑问,她们是真正的生物,却没有完整的思维意识。甚至被剥夺了最基本的主观情绪。
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在脑部动个小手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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