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
不归城,已是一片狼藉的神仙府中,玄又玄发疯似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后,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神情呆滞,仿佛没有一个神魂的傀儡木偶。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玄又玄身后。
“义父……”
听到声音,玄又玄先是一惊,而待看到来人时,玄又玄大喜:“义父,你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那两个人不仅搅扰了孩儿的计划,更破坏了不归城,害得义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一定要杀了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
玄又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跪在人影面前,歇斯底里道。
“放心吧,为父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暂时,不是对付他们的时机。”
人影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玄又玄,眼中流淌出一抹温柔和悲痛:“玄儿,让你受委屈了。”
玄又玄微微仰起头,看着人影,愧疚道:“玄儿不委屈,只是恼恨自己无能,未能替义父你管理好不归城,有负义父所托!”
“无妨,不归城只是外物,没了也就没了。”人影摇了摇头:“只是接下来,玄盟的人,有些麻烦。”
“玄盟那几个老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那该怎么办?”玄又玄的眼中也露出一抹忧虑,人影口中的老家伙,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而是指玄盟中的几个圣人。
人影看着玄又玄,叹了口气:“所以,接下来,还得委屈玄儿你了!”
玄又玄一愣,继而道:“义父尽管吩咐就是,能为义父做事,是玄儿的福分,玄儿不怕委屈。”
“好,真是为父的好孩子啊……”
人影抚摸着玄又玄的脑袋:“这次为父要你所做的事情很简单,也是你为为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玄儿愿为义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玄又玄立即应声道,只是刚说完,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不知义父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孩儿可有哪里做得不好?”
“你做得都很好,只是,你做得太好了。”
人影感慨了一声,按在玄又玄头顶的五指忽然用力。
“为什么……”玄又玄眼中流露出茫然与震惊,更有浓浓的恐惧,可话还未说完,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寂灭,但脸上兀自残留着不解与疑惑,仿佛不明白他做得这么好,对方为什么要杀他。
他不解,也不懂!
“为父早就告诫过你,做事要小心谨慎,要懂得居安思危,可你近些年来,似乎忘了我的话,骄傲自负,狂妄自大,行事张狂无羁,做事不计后果。你知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你了,盯上不归城了。”
人影缓缓说道:“你已将自己置身险地,已将不归城置于危地,就算没有今天之事,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将自己和不归城,置于不归之地,死无葬身之处。”
“这些倒也罢了,人皆有私心,人皆有欲望,为父否可以理解。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给你饭吃的人。”
“你不该,对我不忠,妄想取我而代之。”
人影微微低头,凑到玄又玄耳边,轻柔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不听我话的人,亦最恨背叛我的人。”
“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莫要怪为父心狠手辣。”
当人影收起手掌时,玄又玄寸寸皲裂、破碎,落下之际,化作一团飞灰,随风而逝。
“义父……”
数息后,月姬出现在人影身后,单膝跪地。
“嗯,事情如何了?”
月姬恭谨道:“所有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不归城的账册、财物亦都收拾妥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袁不动呢?”
“义父放心,早在之前,月儿便已在他体内种下泯灵蛊,他肯定无法活着到达浮光仙岛。”月姬回答道。
“很好。”人影转身看向月姬,声音变得温柔:“月儿,这些年委屈你待在玄又玄身边,替为父监视于他,辛苦了。”
月姬情真意切道:“月儿不委屈,当年若非义父,月儿可能早就死了,所以为义父做任何事情,月儿都心甘情愿。”
“还是月儿你最贴心了,不像玄儿他,唉……”
人影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日过后,你便可以返回玄月王朝了。”
“那不归城怎么办?”月姬疑惑道。
“不归城啊……”人影一挥衣袖,整个不归城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房屋坍塌,长街破碎。
那些未及离开不归城的来客以及本就隶属于不归城的仆人、杂役等,顿时惊慌不已,整个不归城一片混乱。
“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月姬震惊道:“可是……不归城是义父您这些年来的心血,就如此毁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眼下与不归城有所牵扯之人,全都已死,我们只需暂时封闭不归城,藏于他处,量旁人也找不到,更无法追查到我们。”
“月儿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舍则舍,当断则断。”
人影缓缓说道:“不归城的名声已毁,留着已无大用,反而可能成为祸患。毕竟,玄盟那几个老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必要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而置自己于不利之境,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义父教训的是,月儿知错。”
月姬复又看向那些因为不归城崩毁而惊慌失措、哭喊奔逃,却注定逃生无望的人群,有些不忍道:“那些人不知我不归城的秘密,是否可以饶他们一命?”
“妇人之仁。”
人影摇了摇头:“月儿,你心肠太软了,眼前之辈,不过庸碌羸弱之蝼蚁也,蝼蚁而已,你又何须在意?”
“这些人,就当是给玄儿和不归城,陪葬了。”
月姬看着那些因房屋倒塌崩毁、因空间扭曲破碎而哀嚎惨叫、挣扎死亡之人,心中不忍,却终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深知身旁之人的脾气与性格,所以纵然她劝了,说了,亦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言语,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不归城中那些哭泣哀嚎、挣扎求救,却注定徒劳无功的芸芸众生,如视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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