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是从窗子进的房间,看凌云弱趴在桌子上,以为她又不舒服,一下跃到桌案上。
“你怎么了?”
“小喵?!”凌云弱猛一抬头,精致皙白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浅浅的泪痕。一见到玄虎,眼眶里又堆积了更多的泪水,顺着睫毛刷刷落下。
玄虎眉头一蹙,“你哭什么,我又没走……”
“呵,我就知道小喵舍不得我!”凌云弱立刻破涕为笑,梨花带泪的模样,让玄虎的心怦然一动。
陡然加快的心跳,是即将幻化为人形的征兆。玄虎极力压制,他如今可不能随意幻化人,被其他人族瞧见就会暴露妖族的份了。
可当凌云弱开心地搂住他时,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砰”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幸好,在落地前,他一手托住了凌云弱的后脑勺,一手撑在了地上,才没有把她给压扁了。
凌云弱愕然地瞅着忽然幻化人的玄虎,半晌没反应过来。
可随后……
“啊”的一声尖叫!
另一个房间的赵夫人听到后,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发生何事了?”
她看凌云弱独自一人坐在地上,俏脸通红、花容带泪,还以为她是从上摔下来了。赶忙过去扶起她,关切地问:“可有摔伤?”
“没,没事。”凌云弱呆呆地盯着敞开的窗子,回道。
赵夫人撩起她的衣袖查看,还好,只是手肘磕破了点皮而已。松了口气,嗔怪道:“你说你一姑娘家,总是这般拼命做什么?幸好这回有惊无险……”
赵夫人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可凌云弱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想的是:小喵就这样光着子跑出去,有没有事啊?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事实上,她想多了。玄虎一跃出窗子就又化为猫了,此时正蹲在屋顶上懊恼呢!
他不明白凌云弱突然大叫起来,是因为瞥见他一光,还以为自己把她压伤了。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留下来,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
入夜前,赵夫人早已将另一个房间收拾妥当了,就差木工未完成的新而已。
赵夫人送晚膳时,还带了两男装过来。
“这是早前给你赵师兄多做出来的两衣裳,还是崭新的。只是怕有些薄了,改我再做两冬服松过来。”
赵夫人盈盈笑道,“这般大小该合适吧?你不早些与我说你还有个哥哥在老家,不然我定提前备好。”
“合适、合适。”凌云弱拿起衣裳看了下,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赵夫人,您对我真好!”
这衣裳是为玄虎准备的。不过,她对赵夫人说的是,老家仅剩的哥哥无人照顾,快过年了,她想寄几衣服回去给他。可学院又不能随意出去,无法购置新衣裳,只好拿银子,麻烦赵夫人帮忙做几。
赵夫人一向疼惜父母早逝的凌云弱,自然应下了。只是做新衣裳哪有那么快,凌云弱又要得急,便先拿了两事先做好的送来。
“呵呵,不必客气。”赵夫人笑着把晚膳放好后,又端出了一碗炖汤。
这次凌云弱昏迷后,赵夫人又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给她进补。当然,这次是亓官院长授意的。
不过,醒过来的凌云弱并未觉得自己子有何不舒服,反而觉得比以往更加精神奕奕,根本不需要进补。
赵夫人哪里肯信,一直劝她要多吃。凌云弱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然而,吃了两三后,大半夜的睡着睡着就流鼻血了!
“额,小喵,止不住怎么办?”凌云弱一边手忙脚乱地用丝帕擦拭着从鼻孔里不断溢出的鼻血,一边求救。
玄虎实在看不下去,啧了一句:“真笨!”抓了塌上的衣裳,直接堵住了她的鼻孔。
凌云弱看着他手中的外衣,瞪大了眼睛:“你拿你的衣裳?那你明穿什么?”
他总共也就两衣服。一件外衣被他一不小心扯破了;仅剩这件就是预备着明偷偷带他外出买衣裳时穿的。而他竟然拿来给她擦鼻血了?!
玄虎捏着上白色的里衣,反问:“这件不行么?”
在他眼里,能穿的就是衣裳,还分啥外衣里衣的?之前在圣地里,只一件玄豹兽衣不也穿得好好的!早知道就把它一起带出来。
唉,修成人形真麻烦,连休息还得穿衣裳!这两夜,他都几乎睁着眼睛到天明,然后再到屋顶上补眠。
凌云弱也看出来他的不耐烦,便轻声地劝道:“小喵,我知道你一时难以适应,不过,你总得习惯呀!习惯就好了……”
凌云弱两只鼻孔堵着衣裳,说话的声音似小猫儿般软软糯糯的,一下就让玄虎心里的烦躁都跑没影了。
“我又没说不习惯!”玄虎双手交叉环抱,傲嘟嘴的模样,让凌云弱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玄虎幻化的人不似贺枫榆那般清瘦白皙,而是如翼风骤略微精壮刚毅,却偏偏没有翼风骤沉静内敛的子和几乎一成不变的冷峻面容。
他动不动就皱眉撇嘴的表,与他略显深邃的五官形成的反差萌,总令人忍俊不!
“你笑什么?”玄虎怔愣的样子,更让凌云弱觉得有趣。
“小喵,你好可!”
玄虎不懂何为“可”,心想,能让她笑得如此欢悦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坏的意思。
不过,如今每次见她这般笑靥如花,就仿佛有一根羽毛挠在心口上,说不上难受,可又不好受。他觉得,定是因为这丫头上的灵气,才让他有这般感受!
“没事了,便休息。”玄虎抽掉自己的衣裳,扔到桌案上,躺回自己的软塌,翻假寐。
凌云弱看着桌上那件血衣,不由得惆怅起来。看来,明只能见机行事了!
翌清晨,凌云弱好容易把白夫子惹恼了,被罚去抄学规,却没等来贺枫榆。
因为,此时贺枫榆正把付印雪堵在女学居旁的林子里质问。
“师姐,你为何近总躲着我?”
付印雪撇着头,不敢与贺枫榆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对视,支吾其词道:“我……我何曾躲着你,你想多了!”
“哦?”贺枫榆勾唇微笑,“既是如此,你方才为何见了我扭头就走?那还不算在躲我?”
“我……”付印雪语塞。她能不躲么?上次在花海里,两人险些就赤诚相见了!
饶她再豪气直爽,可毕竟是一个未婚嫁的女子,发生那种事虽不是他们当时所能控制的,可事后也做不到装作无动于衷吧。
“师姐……”贺枫榆步步近,付印雪步步后退。
直到后抵着一棵桃树时,才被迫迎向贺枫榆深凝的双眼,“枫,枫榆师弟,我还有事,改再……”
说着,作势要跑。却被贺枫榆一把拉了回来,锁在了他和树桩之间。
“我不要改!”贺枫榆突如其来强势,让付印雪一时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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