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夜啊,遍地的尸体,漫天的惨叫与厮杀声,像极了人间练狱。
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蓝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与自己谈天说地,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竟然就是让这残忍景象现于世间的恶人。
“你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蓝心对眼前的恶人喊道:“你到底是谁?”
枫其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他无法面对她的质问,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是自己要铲除的人,她竟然是符门的少主,是自己的死对头。
“你走啊,你为什么不走,我不想杀你。”枫其对她喊道。
“心儿,心儿快走啊。”符门门主蓝天启满身是血的从内院冲了出来,对着女儿喊道:“快走啊。”
他痛苦地扑倒地上,背后闪现文焕那狰狞的笑容。
“爹,爹。”蓝心呼喊着便要扑上去。
“你干什么,去找死吗,你快走啊。”枫其一把拉住她低声道。
他在寻着时机放走她。
“放开我,放开我。”蓝心拼命地挣脱他,向父亲倒下去的方向跑去。
文焕举起长刀便迎了上去,这杀红了眼的刽子手,哪里还能停的下来?
蓝心手中的长剑已失去往日灵性,心痛盖过了理智,拼死也要见老父一面。
“少主你快走啊。”一名符门的弟子拼死挡住了文焕砍来的一刀,将蓝心用力推了出去。
“爹,爹。”蓝心的哭声淹没在混乱之中。
枫其见了这才放下心来,但那痛却蔓延开来。
“心儿你要活下来啊。”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看着蓝心隐没的方向强忍泪水。
这一别就是几年,那思念一直沉淀在心中不被人知。
刺封之事接二连三,却没有一人成功,这也是封贤达得意的事情,必定他的爪牙遍布全国,身边还有御风军与七煞四奇保驾,出行时那讲究比启皇还要气派。
“其儿你看这万民跪拜的景象是何等的壮观。”封贤达坐在马车上对跟随在身边护卫的枫其道。
枫其看着路两边跪拜在地的臣民,场面的确颇为壮观,比起皇上出宫前呼后拥的景象还要恢宏浩大。
“都督堪比日月,谁敢与之相比?”一旁的于实不失时机地奉承道。
“哈哈哈。”
封贤达一阵得意的大笑,这是他多年经营的局面,为了此时的显赫他付出的是别人千倍万倍的心血,是拿着脑袋拼来的,而那些不知死活的正派人士,却要毁掉自己辛苦经营的这一切,他能不和他们斗争与死拼吗?
“老贼拿命来。”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冲着轿子连人带剑刺了过来。
“保护都督。”于实连忙大喊,人却躲在了御风军的后面。
枫其离得最近,他寒月刃在手人已腾空而起,在半空拦截住了那人的来势,那人不得不扭转了方向,身影落在了众多的御风军当中。
心儿?
枫其看到落下之人,心中又是喜又是惊,此人虽蒙面,但他一眼便认出是蓝心。
她还活着,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出现了,可是不该来啊!他念叨着。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于实大喊着,指挥那些御风军。
“让我来。”文焕喊了一声,他似乎没有认出此人就是符门的少主蓝心,毕竟多年前的屠杀之夜太为混乱,谁会记得当时见过什么样的人,何况此时还蒙着面纱。
枫其知道他的武功高强,让他去拦截,蓝心万没有脱身的机会。不等文焕动身,他先跳到了蓝心的面前高声叫道:“不劳大哥费心,区区一个女子小弟就能擒住她。”说罢将长刀举起虚张声势地向蓝心劈了下去。
蓝心本已恨死他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磨练,为的就是要杀掉封贤达,此时见他又来帮凶,心中的气恼不在几年之前。
她侧身躲开了劈下来的长刀,手上加上了力道,长剑冲枫其的腹部刺了下去,以枫其的武功,完全能躲开这一剑,而他却不闪不避,似是迎了上去,这一剑深深地刺中了他的下腹,而他却一掌将蓝心震出人群,蓝心一怔之后迅速逃离。
他伤了自是大事,必定是月氏的儿子,就连封贤达也是担心万分,自己能有今天多亏月氏,不是她在启皇面前进言求情,闻起等人怕是早已将自己大卸八块了。
他命人速护枫其回宫,召来御医查看伤势,好歹只是受了轻伤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了心。
卜氏知道后心疼万分,命封贤达一定要捉拿凶手。
封贤达哪敢怠慢,一声令下,全城戒严秘密查探此女的下落,见到立即处死。
枫其心焦如焚,他知道蓝心一定不死心,怕她再来送死。
却不想这次竟是来暗杀他的,先是被夜墨放走,后又被洛琦救下,昏迷时喊出他的名字,洛琦心中本就有失去心上人之痛,这次他做了个选择,直接告诉了枫其,让他来府上认领此人。
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失去亲人的她,该是怎样的痛苦。
我该如何处置她呢?是放还是留?
放,她再来行刺怎么办?能救她一次两次,能永远这么幸运吗?
留,放在哪里?一个大活人怎么能随便放在一地方不为人知呢?
枫其看着昏迷中的蓝心,那心都要碎了。
他踏出了房门,深夜的空气似乎格外新鲜,还夹杂着那一丝丝的凉意,洛琦还坐在院内石墩之上喝着酒。
他看了一眼枫其问道:“哥哥这是为了何事烦闷,见到了心上人为何还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
枫其苦笑了一声不答反问:“你这又是为何烦闷,总是酒不离口?”
洛琦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道:“喝喝看,是否能解忧愁。”
枫其接过也不答话,仰头喝了几大口放下道:“痛快,那日与夜兄痛饮,心情舒畅了好多,今日又与洛弟痛饮,感到更为高兴。”
洛琦问道:“你和夜墨还饮过酒?”
枫其哈哈一笑道:“是啊,怎么你这般吃惊,和他一起饮酒有何不可?”
洛琦一笑道:“看他一副娘娘腔,败家子而已。”
枫其道:“弟弟不要小瞧了这夜兄,他可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哟。”
洛琦呵呵一笑,神情甚为不屑道:“文官也有剑术精妙者,这有何奇怪?”
枫其点了点头道:“是啊,只是那夜与他喝酒后,感觉此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像现在你一样,是个让哥哥我信任的人。”
洛琦不仅惊奇问道:“哦,哥哥竟然对他的看法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为人还算真诚,至少他那晚放走了蓝心并没有告发我,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隐私,你所救的女子的确是我的恋人,我拯救不了她的家人,甚至连收留她都不敢。”枫其难过地道:“我真的很无能,很窝囊。”
洛琦听了心中苦笑一声,心想:我又何尝的不是,你的情人还在世间,而我的情人却已经逝去。
“哥哥是烦心她的去处吗?”洛琦早已看出他的心事。
他做这么长的铺垫,不就是为了蓝心吗?
枫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他心中的痛,永远的痛。
洛琦身同感受,谁会把自己的心上人至于危险之中,在这世上,谁又是值得托付的人呢?
“哥哥不是说夜墨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吗。”洛琦嘿嘿一笑道:“他的状元府一直是对外开放的,任人随意出入,偶尔有几个生人进入应该不会引起注意,而且都督对他很是相信,就连圣贤夫人也很器重他,我想他那里应该是最好的去处。”
枫其听了情绪有些小激动,似乎正和他意。
“正如你所说。”枫其又有些担心地道:“此乃是掉脑袋的事,他可肯冒这个险?”
“想让他收留只有一个办法。”洛琦狡黠地一笑。
枫其看着他,这个同自己一样伤心的人,他相信此时他的心和自己一样,不会有其他的伤害之心,尤其是对一个女子,否则,他不会操心蓝心的事情。
“追杀蓝心,逼夜兄相救收留蓝心。”洛琦简单地叙述道。
“可是,这追杀之人由谁来?”枫其问。
看来他也同意这个主意。
洛琦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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