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打尖

  那处茅草屋,已消了血腥之气,轩羽在清晨带着家奴洪大庆已离开了此地,云绗与他一夜执谈后,似乎对人生有了另一番看法。

  像轩羽临走时说的那样:不能一味地去逃避,要勇敢地去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现在应该是时候面对了。”云绗看着那冉冉升起的旭日轻声地道。

  虽然那片光芒被浓密的树枝所挡,可是总会透过空隙照射进来,就像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

  “王爷在忧心国事?”他的身后传来夜墨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有一种久违了的温暖。

  当他转过身看到夜墨就在面前时,忍不住拥住他,泪水竟然悄悄流下。

  夜墨被他这一抱怔在当地,良久,他轻轻地推开云绗,见他泪水满面,不由惊慌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绗连忙擦干泪水,掩饰道:“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夜墨看他傻傻的样子,心中一阵感激,想起那段和他在一起落难的日子,虽然这娇生惯养的王爷有些矫情,可是却流露出了他善良勤奋的一面。

  “我听麦子说了关于花凤受伤之事,事已至此也无他法,只要人没事就好。”夜墨对他道:“王爷此处不能久留,那些逃走的御风军集结了人再回来,我们想走都难了,趁此时还无人围劫,就此离开吧。”

  云绗听了点了下头,命马龙将院内那破烂的板车套在失去主人的马背上,这匹马似乎知道了自己已经没了主人,只好任由其他人驱使,这就是人与畜生的区别。

  他们将花凤安置在车上离开了此地。

  “夜兄还要去北方?”云绗问道。

  “这一路想必王爷已经对时局有所了解了吧,不知道王爷是何打算。”夜墨不答反问道。

  他盯着云绗的脸,神情间有些犹豫,他一直想弄清云绗的心思,身为王爷的他,在朝中举足轻重,若能将他说动,对于阉党将是巨大的威胁。

  可是,他总是摇摆不定,纵使知道封贤达派人暗杀他,他也是这副不温不火的表情,实难猜到他的心思。

  云绗看了他一眼,这个神秘的女子,隐瞒身份接近自己是何目的,是封贤达设下的全套,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若表明了态度与立场,万一他告诉了那阉贼怎么办?

  “我虽为王爷,却是一个无能之人,有何资格去讨论朝中之事?”他故意装作无奈的样子道。

  夜墨心中一阵长叹,这个小王爷真的是没救了。

  “我看你余毒未解,不要在继续下去了,这一路上时局已是了然于胸,你若真想为朝廷做些事,不必非要去前线视察,只要面对皇兄时将一路看到的事实说出就行了。”云绗面无表情地道。

  他不看夜墨,因为他不想让面前的这女子看穿自己的心事。

  夜墨隐隐地感觉到云绗是在试探他,他也知道封贤达派他来,明为视察,实则监视。

  若直言真实上报朝廷,必会引起封贤达的不满,在封贤达众多的眼线下,自己的复仇计划便会土崩瓦解,甚至会搭上众多人的性命。

  当下他笑笑道:“此时王爷的境地似乎要比时局艰难的多,有没有想过怎样改变呢?”他言下之意云绗当然听的明白。

  是啊,身为王爷的他被人追杀,却不敢声张,这种局面自己都摆脱不了,怎指望其他人敢直言进谏呢?

  “逃避虽好过些,却是暂时的,可是它却成了纵虎为患的推手。”夜墨顿了一下,他看着云绗,见他并没有因自己讲的话而动摇,看着他略带忧郁的眼神,让夜墨心中不得不又叹了一口气。

  破烂的板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行走着,车子抖的厉害,似乎就要散架的样子,却还在努力地坚持着。

  花凤早已醒来,他在麦子嘴里知道了自己的伤势,人便一直萎靡不振,做为一个男人失去了命根子,那将是何等的悲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毕竟他一辈子都将失去做男人的权利。

  夜墨坐在这“吱吱哑哑”的木板车上,被颠的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到了边境又该怎样去面对那些勇士,封贤达摆明了是要将忠臣杀光诬陷到底,难道自己为了报仇就可以去陷害他人吗?这怎么可以呢,这种助纣为虐的做法,是万万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

  “爷,前面是一座小镇,咱们可以落落脚,好好休息休息了。”马龙对云绗道。

  放眼望去,前面果然出现一座小镇,看似不大却足以让人好好地打个尖吃顿像样的饭了。

  大家进到镇子,突然看到街上逛街的人们温馨又和谐,心中便一阵莫名的激动,想起在山中迷路的那段日子,真有些非人的生活。

  麦子高兴地道:“终于又回归人间的怀抱了。”

  马龙听了连连点头道:“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吧。”

  安置好花凤,众人在楼下吃饭时听到几个人正在闲聊,话语中似乎在指责朝廷任由阉党横行,忠臣良将尽毁在太监之手,这样的朝廷反了也罢。

  云绗一听怒火就起来了,他刚要站起来找那些人理论,却被夜墨一把按住,示意他不可鲁莽。

  云绗这才按下心中怒火没有动,但气却无处消散,便冲小二喊道:“小二来壶酒,上几碟好菜,爷要好好的吃喝一番。”

  小二答应着连忙往里传话,不大一会好酒好菜的摆了一桌,云绗也不吃菜,只一味的喝酒,夜墨知道他心中不舒服,也没有阻拦,倒是马龙担心主子的身体,连忙阻止他。

  云绗哪里肯听,对于朝廷的现状,他真的无能为力,自己都自身难保,要怎么去改变现在的局面?

  他们正在吃饭,外面一队御风军冲了进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其他人一见御风军吓的全跑了,只剩下夜墨几人没动。

  “你们要干什么?”夜墨面无表情地问他们。

  她知道御风军办事不会给你任何理由,屈死冤死比比皆是,看他们冲进来矛头是指向他们,很显然就是冲他们几个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御风军,为何非要为难他们几个人。

  “干什么,抓你们下大狱。”其中一个冲他们喝道:“识趣的就跟我们走吧。”

  云绗自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想必是茅屋之事被他们上报,才来抓人的。

  “放肆,你们首领是谁,要他过来见我。”云绗对他们道。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见我们头儿,费话少说赶快跟我们走。”那人道。

  说着便命其他的御风军过来绑人,马龙一看便将武器拔出,立在云绗前面,对那些人道:“我看谁敢过来?”

  那几个御风军一见忍不住大怒道:“怎么着你还反了不成?”一个个拔出寒月刃逼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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