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推窗跃出房外,楼顶上的人似乎觉察到自己行踪败露,于是不敢留恋,急促往黑暗中跑去。
夜墨知他来意不善,他既然敢来探听消息,必是有了什么计谋,怎能让他轻易逃脱,于是强行提气往黑影窜掇之处追去。
这夜虽黑,无风,目所能及之处不过几米之内,夜墨本是强忍剧痛追来,此时却不见那人的踪影。
路边树木枝叶微动,无风之夜那来的摇曳,夜墨见了不由一笑,若不是胸口剧痛,怕是笑出声来。
“世间梁上君子颇多,只是这树上算不算君子,可要值得推敲一番了。”夜墨故意喊道。
他只是想激那人出来与她一见,却还是不由地加上了调侃。
“月黑风高杀人夜,你穷追不舍成全了我杀人的心愿。”声音一落,夜墨身边的树枝微动,一个魁梧的身影跃了下来,速度极快,此人合着下冲的力道,向夜墨拍下了一掌。
夜墨早已料到他会袭击,闪身跃到了一旁,抬手便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刺了出去,那人倒也灵活,身体在半空凭借树枝的柔韧性弹了上去,借落地之际又来袭击夜墨。
夜墨虽有混元功庇护,无奈正是剧毒发作之时,动作变换迟缓了许多,被那人再次借力打力,一掌击中后背,一时气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知道再这样恋战下去,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虽闹不清此人跟随的目的,却也无法再查下去。
他转身欲走,黑暗中有人连发几道暗器,夜墨此时虽已无力反击,但毕竟还有一口真气,他举剑挡开了暗器,对那人道:“果然是有谋划,你到底是什么人。”
还未等他说完,那人借夜墨格挡暗器之际,已是期身来到夜墨面前,本想能一击而中,将夜墨拿下,夜墨连忙长剑护身,一个反削迫使本欲接近他的人后撤,便借机腾身而去。
看着夜墨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人才揭开了面纱,却是轩羽,此时从黑暗处走出一人,是轩羽的仆人洪大庆。
他向轩羽施礼道:“主人。”
轩羽看着这茫茫夜色道:“今夜无月,为何还能看清景象?”
洪大庆迟疑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面前的轩羽,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夜墨忍痛回到客栈,却见洛琦从云绗房中走出,他本想避开,自己本就有毒在身,现又重伤,怕是支持不了多久,若是在他们御风军面前漏出什么破绽,定是后患无穷。
他刚要侧身停在楼前拐角处,却还是被洛琦看到。
“夜兄?”洛琦喊了一声。
夜墨一时无奈,强忍剧痛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寒暄道:“洛大人还未睡下?”
洛琦似是有些怀疑问道:“这么晚了夜兄这是去了哪里,看你脸色这般难看,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夜墨心中暗想:真是啰嗦,问那么多干什么?面上还要强装无事道:“洛大人担心了,方才睡不着出去查看了一下周围情况,见无事才返回。”
洛琦似是相信点了点头,却没有要回屋的样子,夜墨心下着急起来,再这样拖延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云绗似是听到外面动静,竟然跟出房门,洛琦连忙退后躬身施礼,夜墨一见心中一喜,这个小王爷虽然不靠谱,但与御风军相比还算是个颇为安全的人物。
“王爷也没睡,想来是下官搅了王爷与洛大人的酒兴。”夜墨连忙施礼道。
他在接近洛琦时便闻到了酒味,此时在云绗身上也同样闻到了酒味,想来他们刚才在喝酒。
信王虽是个安全人物,可也是一个必须设防之人,此时让他来挡会洛琦,应该不成问题。
果然云绗看到夜墨,便对洛琦道:“洛大人酒已喝足,也该歇息了,夜兄在外巡视累了,就不要打搅了,快回屋去吧。”
“多谢五爷。”夜墨本想迈步,体力似乎无法支撑,竟然一时难以挪动,他心下焦急强行提气,却动了护住心脉的真气,只感觉一阵眩晕似有倒下之意。
“少爷你回来了,时至深夜也该休息了。”麦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夜墨的身后,看来是他在屋中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与夜墨从小相识,早已听出夜墨不适,见同房的花凤早已睡下,便从窗后跳出绕到了夜墨的身后,特来为夜墨解围的。
他说话间已是一把抓住了夜墨的胳膊,将快要支撑不住的夜墨托了起来,另一只手护住夜墨的后心,缓缓地为他输送真气。
夜墨不由神情一振,他向云绗与洛琦勉强一抱拳,在麦子的扶持下走进自己的房间,麦子迅速地将房门关上,夜墨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栽倒在地。
“少爷。”麦子急急地一把托住他叫了一声。
夜墨低低地对他道:“不要慌张,我只是身上的毒性发作,不会有事的,扶我到床前休息一下。”
“你这何止是旧毒发作,分明还受了内伤。”麦子将他扶到床前坐下,低声怨道:“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他伸手搭在夜墨腕间,片刻凝重的脸色舒展了一些道:“还好伤你之人并非想取你性命,否则以他的力道,怎会让你全身而退。”
他说着一只手搭在了夜墨的后背,运气为夜墨疗伤,片刻夜墨的脸色似是比方才好了些。
“这只是治疗了你的内伤,却无法医治你身上的毒素,在瘟疫村时你将雪莲丹尽数给了那些村民,否则也可控制你身上毒素的发作。”麦子怨道。
夜墨忍着疼痛道:“雪莲丹虽是极品,却无法根除我身上的毒素,但对村民过来说,那可是救命的药,看到他们能平平安安地生活,我已是心满意足,就是多几日折磨又怕什么。”
“你总为他人着想,也不怕自己多受痛苦。”麦子为他倒了杯水,递给他道:“快些休息吧,不要硬撑了。”
夜墨接过茶杯,哪里有心思休息,不知刚才交手之人是敌是友,是否与那些袭击他们的蒙面人有联系,这些让她焦心不已。
“瞧他们的伸手刚猛有力,看上去势大力沉,但却又不失灵活矫健。”夜墨忍住疼痛,想起刚才那人借力打力之势,颇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由沉吟道:“此人胆大心细,能洞察自身周围之势,在瞬间便可做出制敌之策,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又看了一下门外,已没了谈话的声音,信王云绗与洛琦似乎已散去,不知道刚才仓促进屋,是否引起他们的怀疑,但是若不避开,自己势必会坚持不住漏出破绽,那时怕是很难收场了。
麦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便道:“你在担心刚才之事?”
夜墨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按住胸口定了定心神,道:“怕是明天又要发生事情。”
麦子根本不关心明天会怎样,他只关心现在的夜墨会怎样,便对他道:“不要在去猜测了,好好调息否则毒素加剧,迷失了你的心智,我在这里替你护法。”说罢坐在了外屋,一副不走的样子。
夜墨也感自己无法在坚持,若不是刚才麦子为自己疗伤,绝不会支撑这么久。
于是她乖乖地盘坐在床,慢慢运功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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