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夕儿看着我,摇摇头说,“是的,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我是为了成全你和曦儿……如果我的对手不是曦儿,我肯定不会让你走,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
夕儿说着说着就带了鼻音。
我道:“夕儿,还是别说这些了吧?一切都过去了……”
“不!我要说!”夕儿固执地看着我说,“或许对于你而言,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都已成过眼云烟,可是,对我而言,这一切从来就没过去,从来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还有点不太理解夕儿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我没法忘记你,”夕儿看着我说,眸子里泪光点点,“你的笑,你的贫,你的温存与才华……这一切都没能因为你的离去而离去,反而在我心里变得愈发得清晰!只是我默默地将这一切压在心底,我小心翼翼的……记得国庆节,阿泽要跟我去日本北海道,我拒绝了,我独自去了丽江,去了玉龙雪山,我想去寻求心灵的解脱,可是……当我有幸目睹了传说中的‘一米阳光’时,我心中却在祈求,我祈求‘风之女’把错失的爱人带到我身边来,我祈求能跟他一生一世,我祈求永恒的爱情……是的!当初是我提出了分手,是我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向了妹妹的怀抱,我是咎由自取,我是自己的罪人……”
我依然还十分清楚地记得,夕儿在丽江时写的一篇日志里的一段话:
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真正灿烂、终生难忘的爱情一闪即逝,正如这“一米阳光”般短暂!
“一辈子无法成就的永恒,或许在某一点便凝成;一辈子无法拥有的灿烂,或许只在那一米之内。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短暂的一米阳光,只会偶然地照射在人们的身边,而不会必然地覆盖在大家的周围。”
我道:“夕儿……别说了,别折磨自己!放过自己……”
“我也想,我也想,可是,”夕儿注视着我,喃喃地说,“可是我做不到,你始终在我心里那么地活跃着,就像我在‘西西里庄园’第一眼看见你……就像我头上的这支白玉簪子,它一直都在,它一直都是我身心的一部分……”
我道:“都过去了,夕儿……”
“是的,都过去了,可是,”夕儿喃声说,“可是现在曦儿离开你了,我把你交给她,只是想她能好好爱你,可是,她最终选择了离开你……我曾经对曦儿说,如果她不好好珍惜你,我就一定会把你夺回来。这就是那天在板栗沟我传递给她的纸条……在板栗沟的那天夜里,曦儿把纸条还给我,她对我说你原本就属我的,她说你现在就可以把他夺回去了,她说我现在把他还给你,请你好好爱他!她说因为我无法给予他完整的爱。我说你这不是完璧归赵,你已经把他弄得遍体鳞伤!可曦儿说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会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心离开的,任何一对真心爱过的恋人都无法逃脱……”
我的喉结上上下下地蠕动着:“夕儿……有些事,是回不去的。就像你在博文里写的,错过就是错过了……太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好么?”
夕儿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卧房里再次陷入沉静,只有窗外的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地在下着……
这乡下果然是老鼠为患,而且乡下的老鼠似乎比城里的老鼠嚣张百倍!城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在这乡下,老鼠可以吹着口哨在乡间小路上散步,村民们也不会觉得是天下奇闻。
屋子里的老鼠也十分嚣张跋扈,一到夜间就上蹿下跳,“叽叽叽叽”地到处觅食,对睡在屋子里的人熟视无睹。
可对于我们这俩个久居城市里的人而言,尤其是夕儿,老鼠的这种闹法,让我们心神不宁,无法入眠。
我冲着房角的黑暗处,“窸窸窣窣”响动的来源处吆喝了好几嗓子,也没用!今晚不会是某个老鼠的大喜之日吧?难道它们在闹洞房么?
蚊帐上面也有老鼠,上蹿下跳的,吓得夕儿不停地啊啊啊地叫唤。
夕儿说:“阳阳,我害怕……”
我道:“那怎么办?”
夕儿说:“让我跟你一样打地铺好么?”
我道:“那还不是照样有老鼠?”
夕儿说:“睡在你身边,我就不怕了……”
我道:“那好吧。”
说话间,只听“咚”地一声,蚊帐上面的老鼠顺着蚊帐滑了下来……
吓得夕儿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手里紧紧抱住被子……
最后厢房里两个地铺,紧挨着,我睡在靠门的这边,夕儿睡我里边。
我心想有我们这种二货吗?噢!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打地铺!
又有老鼠从屋顶的梁上,嗖的一声,跳到了一只简易衣橱上面……
受不了!为什么不用药毒死它们啊!
第二天我问这家的男主人,他说没用,这些老鼠太狡猾了!它们甚至已经能够区分哪些食物是干净的,哪些是没下过药的!这些老鼠都成精啦!
我和夕儿都是平躺在地铺上的,灯已经熄了,黑暗中只有俩人微微呼吸声。
窗外的雨似乎已经下大了。
夕儿好像无心入睡,但我今晚不想再接刚才的话题聊下去,于是我故意打了一个夸张的哈欠……
“那我先睡一会儿。夕儿。天好像就快亮了。”我翻了一个身,把后背给了她。
夕儿也翻身面朝我,轻声说:“才十二点刚过……”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起了鼾声了。
夕儿似乎愣了两秒钟,尔后小声哼说:“讨厌鬼……”
我当然没睡着,我一直在想夕儿那一番话,坦白地说,她突然对我说出那番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怎么回答她。
没过多久,我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在猜不会是老鼠,这声音是夕儿弄出来的。
她在做什么?
我已经装睡了,又不好翻身过去看她,只好憋着不出声……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止了,我感觉我身上的毯子在动,动得很轻微,仿佛是被轻轻掀了起来……
紧接着,我感觉夕儿温软的身体慢慢贴向了我后背,我的心脏开始“咚咚咚”地蹦极……
而且,我感觉她好像在褪去身上的睡裙……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身体僵硬,我该转过身去告诉她别这样,这样不好!还是继续装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我没法继续装睡,猛地翻过身来,我的眼睛正好迎上了黑暗中她那双明亮的双眸……
俩人同时愣了愣……
我刚要开口,夕儿没给我机会,她倏地撑起上身,俯身过来,用烫热的嘴唇堵住了我……
她真地已经什么都没穿了!
我本能地推了她:“夕儿……”
夕儿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柔声说:“不要想阿泽……回去我就找他说,我爱的人是你……”
“不要!”我急声道,“夕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但这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再次吻住了我的嘴,吻得很热烈!就像窗外的雨声!
如果说我没反应,那肯定是虚伪的谎话!
“夕儿!”我在黑暗中紧盯着她道,“你冷静一点!不要逼我……”
夕儿呢喃着说:“我自愿的……”她的呼吸很急促!
我突然翻过身来,双手撑在她脖颈两侧,用很严肃的语气,俯视着她道:“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愿!你和我,就像我和你妹一样,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所能决定的!你懂么?你懂么?”
夕儿仰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我懂。回城我就找我爸解释,爱情是我个人的事情……”她的语气很坚定!
“不行的!夕儿!”我大声道,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我降低声音道,“以前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也一样!”她直视着我说。眼睛一眨都不眨。
我摇摇头,用力捏了一下鼻子,对她道:“至少我们现在不能这样,至少我们……我们明天再说这事好不好?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会忍不住的……”
我只好用缓兵之计,夕儿此刻太情绪化了!
我丢下夕儿,跑到她的地铺上躺下了,我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裹得很严实!我生怕夕儿再来钻我的被窝!
我背对着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用一双幽怨的眸子,她一直看着我!
突然,她轻哼一声说:“在欧洲……我妹难道不是用这招俘虏了你么?我们约定公平竞争,这不算违反约定!可阳阳,你为什么唯独拒绝我呢?阳阳,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对你的爱不会输给曦儿,绝不会……”
我的眼睛一直是睁开地,一直盯着对方墙角的黑暗处,喉结上上下下地蠕动着,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夕儿?我在想这趟南郊采橘之行,是不是她早已做好了逼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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