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与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的心情异常的不好。
旁边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喘。
少爷被人打成这样,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没清醒过来。
即便是清醒过来了,得知自己已经变成了个太监……还不如不醒过来。
而如今,打伤少爷的凶手还没抓到,那凶手的帮凶竟然还敢跳出来,反咬少爷一口,这的确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既然那个沈桥出现了,还不把人给我抓起来,曾鸿永他想做什么?他这个县令还想不想干了?”
苏洵与阴沉着脸色,冷冷道。
他很生气!
曾鸿永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以曾鸿永的为官之道,不可能在苏州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县令。
他让曾鸿永去捉拿打伤他儿的凶手,凶手现在没抓到,竟然还反过来要抓他的儿。
他还想不想干了?
旁边的管家道:“曾县令的意思很明显……少爷他烧了那个沈桥的房屋,此事众多人都瞧见了,少爷恐怕逃脱不了干系。如今那沈桥跑去衙门报案,曾县令不可不理会,否则难以堵住老百姓悠悠之口……”
“哼,一个小小的刁民,竟然能让他一个县令如此为难?”苏洵与冷声。
管家小心翼翼道:“老爷,那沈桥并非普通之人……”
苏洵与眉头一皱:“他不过是与那林家之子交好,合开了个酒楼罢了,莫非他还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老爷,那沈桥的确是与林家之子交好,不仅仅只是交好,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非比寻常,即便是再好,那又如何?”
苏洵与冷笑一声:“林家乃是商贾之家,那沈桥不过是攀上了林家之子的关系。怎么?他还能比我这知府还大不成?”
管家小声道:“那沈桥不但与林家之子交好,还与那位李捕快关系不浅……”
苏洵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有几分凝重:“那个李捕快?”
“自然是苏州城衙门那一位女捕快,江南总督之女,李未曦李捕快……”
管家出声道:“那衙门之人皆言,那沈桥与李捕快关系非比寻常,不少人猜测,沈桥或许与那位李捕快早已经……”
苏洵与凝重了几分:“此言当真?”
管家点点头:“千真万确!”
苏洵与沉默了片刻,随即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冷笑:“怪不得有底气敢去衙门报案,恐怕曾鸿永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干轻易对沈桥下手吧。”
管家点点头。
若那沈桥只是普通人,自然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若只是普通人,曾县令完全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处置收拾了。
但偏偏沈桥不是普通人,甚至是曾县令不敢轻举妄动的人。
那么,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身份,又攀上了多少关系。即便他日后真的成了江南总督大人的女婿,他如今也是伤我儿凶手的帮凶!”
苏洵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道:“那叶柔竹与他关系不俗,此事与他逃脱不了干系。如今我要给我儿一个交代,无论他是谁。去告诉曾县令,让他尽快把凶手叶柔竹抓捕,给我儿一个交代,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否则的话,让他这个无能县令别当了!”
“那少爷这里……那沈桥有些不依不饶了……”
苏洵与冷冷看了他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还需要我教你?越儿不过是烧了他的屋子罢了,又无人员伤亡,此事能有多大?赔偿他点银子,此时揭过。若是他不识好歹,那便将他关入大牢,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嘴硬!”
“万万不可!”
管家一听,脸色一变:“老爷,此时断然不可,那沈桥可非比寻常,他……”
“不就是认识林家之子和总督大人的千金罢了?那又如何?就算他真成了总督大人的女婿,这个仇,我也誓不罢休!”
苏洵与语气阴冷沉重。
这位知府大人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自己孩儿被伤成如此,自己苏家如今有可能断后,他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如今他孩儿尚未清醒,若他苏家当真断后,他定然与那沈桥一行人不死不休!
“老爷,那沈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身份!”
管家此时语气更加小心翼翼:“那沈桥除了与林公子和李捕快关系不俗之外,还是那岳林书院的先生,据传言,岳林书院的陈院长对他颇为喜爱……甚至前段时间传出,他与那陈院长得意门生,名满天下的诗仙姑苏牧把酒言欢……”
“什么?”
原本脸色阴沉的苏洵与,听到此话,脸色微微一动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苏洵与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老爷,此时怕是要从长计议了……”一旁的管家提醒道。
看着如今老爷模样,这位管家内心叹了口气。
造孽啊!
苏洵与沉默,没有说话。
他可以不将林家放在眼里,也可以不把沈桥跟总督大人千金的关系放在眼里。
但是,他不能不将岳林书院放在眼里。
作为名满江南的岳林书院,他很清楚其中的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岳林书院那位陈院长的来历。那位陈院长的来历,可谓是颇大,是他轻而易举得罪不起的人物。
“沈桥!”
苏洵与阴沉着脸色,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他之前并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此时竟然有如此能量。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那你说,本官该怎么做?”
管家摇头:“那沈桥早有准备,如今已被曾县令关入牢房,他如此做,无非就是想将少爷拖下水罢了。如今他作为伤害少爷的帮凶之人被曾县令关押。若是此时不处理他所状告少爷烧他房屋之案,恐怕是会落下他人口舌,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苏洵与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说,本官应该怎么做?”
“老爷自有定论,老奴不敢轻言胡语。”
沉默。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许久之后,房间里传来了苏洵与冰冷的声音:“我苏洵与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虽说他年幼不懂事,犯下诸多错事,但罪不止于此。如今他被人恶意打成重伤在床,那沈桥的同伙下手如此歹毒,让我苏家断子绝孙,如今还欺人太甚。此事,我与他等人不共戴天。本官宁愿头上这乌纱帽不要了,也要讨一个公道!”
“曾县令既然来拿人,让他自便吧。若是敢再伤我儿一分,我让他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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