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赵峥就又一次的前往淮东,这次随行的队伍庞大,赵峥不仅将自己百多人的护卫队全部带走,还有二郎,高临门,颜倾武等。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位农官以及三十位经验丰富的老农。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农官与老农对于赵峥让他们随军同行毫无怨言,大概是对于赵峥的信任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了,认为有国师在,李全之乱掀不起什么风浪。
高临门一路上嚷嚷又被赵峥拉了壮丁,他这茅山派一代宗师现在都快变成了赵峥的私人护卫了,怎一个凄惨了得。
面对高临门的满口怨言,赵峥也只得唆使二郎整天缠着高临门教他武功,否则他实在是受不了高临门的碎碎叨叨。
颜倾武最近一头扎进了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话很少,基本上不与外界交流,只是偶尔与赵峥探讨相关的问题,但的神情越来焕发出光彩,赵峥知道她在里面找了自己的答案。
赵峥这次的目的地是扬州,如果不出意外,李全这次依然会选择围困扬州,以打通南下的门户。
军器监在得知改良火药的威力后,这一个多月加班加点,制作了上千公斤的火药,也随赵峥一起拉进了扬州城。
这次是急行军,昼夜兼程,不过三日便到了扬州。
到达扬州的时候,前方已经传来李全攻破泰州的消息,收缴了泰州城一大批军需物资,正磨刀霍霍的向着扬州赶来。
——
进入扬州城,赵峥先拜会了三赵,对于能打仗、保家卫国的人赵峥一向都很佩服,没有拿捏姿态,而是率先去扬州府衙拜会了赵善湘。
赵峥从门卫那里得知赵范与赵葵也在,与一干军将正在大堂开会,于是吩咐不要进去禀报自己来了,自己就一个人在外堂守候就行。
赵峥的表态惊得门问连忙告罪,暗想是不是自己或者赵学士有什么地方得罪国师了?这样屈尊在外守候,那是觐见地位远在自己之上的人才会如此做派。
赵峥安抚了一番,门卫见赵峥神色无恙,这才放心离去。
没有资格开会的那些小吏可就没那么淡定,为首的一个孔目官,就是管理州府档案文件典史殷勤的过来攀谈。
赵峥与他随意的说了两句,见此人太过油滑,马屁拍的太露骨,有些不喜。这些典史都是察言观色之辈,那能不知道赵峥心中的厌恶,只好起身告辞了。
高临门坐在赵峥的旁边,见那典史出去后,大口吃着桌上的水果,似乎对赵峥的礼贤下士有些不满,耽搁他睡觉。这几日的风尘仆仆,让高临门也有些累了。
赵峥见高临门边吃着水果还边打哈气,不禁有些哭笑,这货真是武学奇才?精力比自己都差。
“老高,你这么久不回茅山,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赵峥随意的与他找了个话题聊。
高临门放下还没吃完的水果,伸了个懒腰:“我回去才会出问题。茅山派的那帮老家伙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了。”
赵峥正欲询问其中细节时,大堂里的会开完了。
一干官员武将走出了大堂,见外堂坐着一个少年与一个青年很是奇怪,但看那二人的服饰,不是寻常人家,却也不见旁边有人陪候。
“来者何人!”一个官员问道,虽然穿着文官的袍子,但眉宇间却有股英武之气,正当盛年,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个人物,应该有不凡之处。
赵峥与高临门平日都不喜欢穿道袍,所以眼前的这些人没有猜出身份也是正常:“小道赵峥!”
为首一位头发鬓白的官员应该就是赵善湘了,听到赵峥自报姓名,心中还有些疑虑,此人是谁?
高临门在一旁看的不懒烦,当即说道:“这就是国师!赵真人。本人高临……”高临门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大堂顿时回过神来,继而轰动起来,围着赵峥一番恭维,将高临门彻底围出了圈子,他们从圣旨上知道国师会来,但没想到当朝国师居然是这样一位是少年。
古代的传播方式都是口口相传,赵峥的形象在传播过程已经几经变化,有的传言是年仅弱冠的儒雅少年,否则怎么会做出,错误,那一刻那样哀怨凄美的白话诗呢。还有一种传闻是赵峥是一个年过百岁的老者,怜悯世人,降下仙瓜,仙豆惠及百姓。而近来又有传言赵峥是一位怒目冲冠的武夫,降下雷霆在宝应城外劈了李全一万兵马。
总而言之,赵峥的年纪都在传言中夸大,大概人们在心中年纪稍大一点才更符合赵峥的形象。
赵善湘又没有身处临安,自然不知道赵峥是什么模样,但从临安在朝为官的好友的书信中,知道当今声名赫赫的国师是一位年轻人,但具体多少年纪,却没有说明。谁知道赵峥是不是有返老还童之术,明明百岁高龄却只有十来岁的模样。
“本官也不见门卫通报,怠慢国师之处还望海涵。”赵善湘姿态放得低,面对这种幸进之人虽然自己不至于畏惧,但至少不想得罪,况且这位国师与史相公的关系也是那样纠缠不清,暧昧不明,是敌是友也让外人看的是一头雾水。所以就更加不能得罪了。
“赵学士严重了,军国一事,我不大懂,就有劳学士与各位官人将军了,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向官家传达对诸位的支持,你们只管擒贼,后方有我坐镇,不会掣你们的肘。其余的事我是不会插手的,当然有什么用得到小道的尽管吩咐!”这官员称呼一般是往高的官职称呼,这焕文图学士可比制置使来的尊贵,所以赵峥称呼赵善湘为赵学士,或者赵焕文即可。
赵善湘见赵峥如此表态自然是求之不得,要是赵峥胡乱一气插手军务,赵善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吩咐不敢当!以后还有事情需要仰仗国师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国师此番昼夜兼程前来,也是疲惫,晚上本官设宴为国师接风洗尘!”
赵峥摆手:“贼子未平,黎民受苦,这个就不必了,等诸位凯旋之日,我来设宴为诸位官人庆功!”
赵峥一席话令众官员连连点头,这国师看来真如传言那般,宅心仁厚,虚怀若谷,而且能认大体,顾全大局,这点对于身处高位的人来说,真是难得一见。当即就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这位是?”赵峥询问刚才呵斥他身份的中年文官。
“下官赵葵,得罪之处还望国师海涵。”
“原来是赵参议,真是一表人才!家学渊源。”赵峥话刚出口,在场官员齐齐变色。
这赵葵刚刚才在会上被赵善湘提举兼任参议官,国师怎么会知道此事,难道真的会掐指一算不成?
赵峥见众人色变,微微不解:“可是小道说错了什么?”
“国师真乃神人耶!”众官员纷纷感叹。
——
拜会完一众官员后,成道就过来禀报,已经在扬州城内卖好了一处大宅子,赵峥还没进城时,就让人通过望眼镜在热气球上察看扬州哪里有大的空余宅子,然后进城后就分头去寻找那些宅子的主人。
那些宅子在得知要买的人是当朝国师,而且出价阔绰,所以也愿意将空闲的宅子卖给赵峥。
这是一间四进四出的院子,但对于赵峥这个将近三百人的队伍完全不够,所以就又让人选择附近的院子或者客栈租下来,这一切让赵善湘得知后感慨给国师当护卫那是当兵,分明是当少爷不好,不住兵营,住院子和客栈。让赵善湘深深的为赵峥护卫的实力表示担忧,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派一营人马过去保护赵峥。
——
赵峥看到已经是自家的大宅子时,仰天大笑:“有钱就是好!”
“国师,那二十车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成道不忍心打扰赵峥感慨,但他对于那马车里的东西那可是十足的害怕,道观就有一个人死于这个东西。
马车里装的是两门火炮,还有五车手雷,其余的都是火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充作军资给赵善湘送过去的,但关键是他们没人会使用这玩意,但放在自家院子里的确有些不安全,而且那些火药是军资,放在自家也有些忌讳。
“去请赵学士来一趟吧,就说我要事相商。”
国师相邀,赵善湘自然也得给面,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待赵峥说明那马车里就是那日在宝应城外大破李全的火药时,赵善湘的信心立刻就足了起来。
“有了此物,李贼虽然势大,但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赵峥连忙制止了赵善湘过于乐观的想法:“学士,此物不宜保存,容易受潮,务必将他放在干燥的地方,且不可遇到明火。”
赵善湘皱眉,原来此物改良后,缺点与之前的火药一样,这些限制让这个东西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起作用,的确有些可惜。
“不过,我这里还有两物,破敌军威想来是够了。”
“何物?”
“赵学士,随我来。”赵峥引赵善湘来到自己后院,然后指了指前面他十分讨厌的假山。让人拿出一个手雷弹过来,然后扯掉拉环,扔到假山那里。随即让人将赵善湘拖进了屋子。
赵善湘还没反应过来。
爆炸声巨大的声响将他的耳朵砸的嗡嗡直响,然后跑出去一看,浓烟滚滚,假山被炸成一堆碎石。
赵善湘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手脚颤抖,有此神物,何贼不破!就是恢复中原也未尝不可能。
屋子内的赵峥却没有太多激动,吩咐成道:“换一个好一点假山。刚才那个太难看,现在没了。”
宅子大就是好,后院爆炸了都无事,大不了换一处新宅子,有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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