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对扬州守军麻痹大意,正在欢庆胜利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扬州守军会乔装成百姓出城,然后再混入军营雷霆一击。
猝不及防之下,李全军队一片混乱,将士与士兵被扬州守军冲散的七零八落,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反击。
李全在帅营里无法想象眼前发生的,刚刚欢庆胜利就发生厄难,瞬间由天堂落到了地狱,此时他来不及生气,脑子里全部被仇恨所占据。
该死的狗朝廷,竟然上上下下联合起来欺瞒自己,他摸着手里的圣旨,上面盖上玉玺大章“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此刻充满了嘲讽之味,一国天子竟然敢不顾自己的信誉,也要抹掉自己,看来宋国是如此憎恨自己,自己的命是如此的重要,想到这里,李全心里充满了变态的快感。
“大王,据热气球上的探子来报,扬州大军已经出城了。”一个亲兵冲进营帐禀报道。
李全此时听到热气球就升起了一股暴戾之气,扬州守军一部分乔装成平民出门,他们怎么没有发现,没见他们前来禀报,报道全是这时坏消息。
“把那人给宰了!”
来报的亲兵愣了一下,有些胆怯和不理解的问道:“大王,杀谁?”
李全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剑将亲兵刺死,然后吩咐左右:“把他拖下去,把那人给宰了!”
左右此刻才发现李全似乎疯了,现在是申时,天已经黑了,热气球上的探子发现不了扬州守军乔装也是人之常情,但看着外表平静内心已经疯魔的李全,他们不敢出言提醒,只得将亲兵的尸体拖下去,找到军师,让他劝李全撤退。
宗雄武此事也正朝李全的营帐来,如今之际,败局已定,唯有逃回楚州或许有一线生机。宗雄武还在李全的营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兵器乱砍的声音,问清楚守在门外的亲兵发生何事后,宗雄武也在心中叹气,这李全果然不是良主,不过自己是落地士子要想博得富贵也只得如此险中求了,跟着李全也是无奈之举。
李全看到宗雄武进了帅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握住了宗雄武的手:“军师救我!”
“大王,此处已是险地,快快撤到楚州才是,从长计议,咱们东山再起!”
“好,好!撤回楚州,我听军师的。“
赵葵亲率扬州所有的精锐直逼李全的帅营,发现李全帅旗已经移动了,从主营里分出两路人马,朝不同的方向跑了。
赵葵冷笑道,李全色厉内荏,此时只怕已经吓破胆了,逃跑那里还会想到抱着帅旗跑,他立马下令:“不管帅旗,追另外一支。”
——
李全狼狈逃窜,向北狂奔,突然听见前方有马蹄声传来,想到今日赵善湘已经出城了,这怕这老匹夫正在前面路上等我,自己只顾着向北狂奔只怕会一头钻进那老匹夫的陷阱之中,前有阻敌,后有追兵,陷入绝境之中的李全反而生出了魄力。
他决定往南跑,自己所率的残兵不五百,无论往哪个方向逃去,都会面临众多追兵,凶险无比,倒不如一头扎进南方,死前也拉一些垫背的。
于是他当机立下,与宗雄武分兵,宗雄武向北,他向东。是死是活全靠天命。
宗雄武知道李全希望他吸引追兵,但他若在此事说个不字,只怕当场会身首异处,只得含泪与李全道别:“大王,保重了!”
“军师神机妙算,定当会逢凶化吉的,咱们楚州再见,共谋大局!”李全随意安抚了一下宗雄武,待宗雄武的部队北上后,李全立马调转马头朝南下。
他现在谁也信不住,谁知道宗雄武被抓后,会不会把他方向供出来,所以他才会欺骗宗雄武他要向东逃窜,而南下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追兵,到时候自己将这身袍子一脱,谁还知道自己是李全?
形势果然如李全所料,一路南下马他都没遇到什么追兵。
一夜狂奔,马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看到前面有户人家里面有间大马厩,于是心生一计,李全现在身边只有几十人,可以适当伪装,欺骗这户人家,反正又只是换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喂!喂!开门,我是建康府前往扬州的援军,现在要征用你的马匹。”
不一会这家主人出来了,是一位富态的男子,年过半百,名叫孙大周,家中子弟已经逃难去了健康府,他不想离开故土,又觉得李全不一定能打下扬州,所以就留在了家乡,他听到说是扬州的援军,很是高兴,在仆人拥簇下开门了。
“这位将军,敢问何事?”
李全不耐烦的道:“我是赶往扬州的援军,现在和你换马匹,快点,要是耽误了战机,我一刀要了你的小命。”
李全知道越是不耐烦态度越是恶劣,对方才会觉得理所应当,客客气气的反而会惹对方怀疑。
孙大周脸上没有丝毫不满,对于前往扬州的援军他是打心眼里高兴,扬州守住,他也就不用背井离乡了,也可将将自己儿子与女儿接回来了,此刻他满脑的兴奋,没有怀疑李全的话:“将军请进!只是我府上的马匹大都不是我家的,我也做不了主。你们保家卫国,小老儿是打心里的佩服,要不是耽误了战机,小老儿还想留诸位吃饭再走。”
孙大周的话,李全一句也没听进去,直接让人进马厩牵马。
马德芳也在这户人家借宿,被门外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听见外面说道什么援军,于是让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个小太监走到孙大周身旁,询问发生了何事,马德芳白天借宿的时候,没有向孙大周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伶人,去临安皇宫内为太后唱戏,马德芳说话尖声尖气,而且出手阔绰,且车马随行,这个解释倒也合理,所以孙大周并没有怀疑什么。
小太监向孙大周打听情况的时候瞄到了李全,吓了一大跳,李全跑到这里干什么?为何要冒充援军,其所谋必大,要是让他发现了,到底会出什么后果,谁都难以预料,所幸的夜色很浓,李全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
小太监正准备回去禀报马德芳时被李全叫住了,小太监顿时僵在原地,直冒冷汗。
“那马是你家的?”李全见从屋里跑出了一个人,想起了孙大周说道话,询问道。
小太监也不敢回头:“军爷若是喜欢就全拿去了?”
马德芳此时已经醒了,外面嘈杂声让他很不喜,于是起床决定亲自去查看发生什么,当他听见那个小太监说要将马匹送人,顿时火冒三丈。
“黄内侍,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替杂家做主!”
“中亮!不要啊!”黄内侍叫出了声。
此时院子内一片安静,突然李全大笑道:“你个狗贼,老天开眼,让我在这里遇到你这个阉人,不把你千刀万剐,我李全誓不为人!”
马德芳听见李全的声音,所有的睡意都醒了,大呼道:“李使君,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哈哈,还好我棋高一筹,你们没想到我李全会南下,要不然我今夜早就被你这阉人给阴死了。”李全一步一步的逼近,癫狂大笑。
在他看来要不是马德芳联合哄骗他,他也不会对扬州守军放松警惕,酿成大祸。
马德芳看着李全一步步逼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扬州发生的一切,冷笑道:“李全你要做什么?你要敢杀我,你以为你手中的圣旨还有用吗?”
“圣旨?”李全听到这里,骤然收住笑声:“圣旨是什么玩意?狗皇帝说的话狗屁不如!”说完一刀砍向马德芳身旁的黄内侍。
马德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到了,指着李全疯狗般的行径吼道,发不出一言:“你,你!”
碰!说话间门被踢开了,一群全身铠甲的士兵进来了,李全见到这如同噩梦般的铠甲,如遭重击。
那妖道算到自己会来这里?
铠甲下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呦,李大王,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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