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淡然地盯着君泽云,并不在意他许下的诺言。
君泽云总觉得,陈吉祥那浑黄的眸子,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自己,好似能看透自己的内心,总觉得浑毛骨悚然的。
“好了,杂家也得回宫,给君瑞帝复命了。”陈吉祥收回视线。
他眼底的嫌弃不掩,好似多看君泽云一眼,眼睛就会烂掉那般。
陈吉祥这避而远之的态度,更是刺激到了君泽云,他背在后的手臂,此时此刻早已经是青筋暴起了。
陈吉祥前脚刚跨出府门,突然又收了回来,君泽云脸上的冷来不及收回,就见到陈吉祥又转过子,盯着自己。
“对了,杂家老了,先前去苏府,给苏姐送金银牌的时候,忘记祈福的事了,还劳烦二皇子,命人去通传一声,施粥的事。”陈吉祥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二皇子府。
等到陈吉祥离开之后,君泽云衣袖一甩,脸色沉地提步就往书房回去。
他整个人已经降到低气压,就连后的管家,都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到了这个外表沉稳内心却暴戾的嫡皇子。
回到书房,君泽云似乎根本不在意无心是否在场,直接一股坐在了书桌面前的椅子上,随意抓起桌面上的一只毛笔,快速且狠厉地直接狠狠地插在了桌面上。
君泽云的力度很大,速度极快,笔尖在一瞬间,散裂开来,羊毛制作的笔尖散落一桌,而笔杆在君泽云松手的时候,已经没入书桌三分之一的深度了。
无心一直微垂着头,对君泽云的暴躁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一批人,准备好了?”君泽云似欣赏战利品那样,眼睛死死地锁定着立在桌上的毛笔,似不经意地开口询问。
无心先前存在感极低,但却在君泽云开口之后,缓缓抬起头,轻描淡写道:“准备好了,若是需要,今夜就可以送进来。”
若不知道君泽云和无心之间的勾当,怕是旁人真的会以为,无心是个德高望重的高僧。
无心端着道貌岸然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忽略,他隐藏在眸子最深处的**和毒辣。
君泽云在听到无心的话之后,先前被陈吉祥刺激出来的怒焰瞬间熄灭,眼底闪闪烁烁嗜血的光泽。
“那你赶紧去办,还是老地方。”君泽云如美食入口之前那般,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无心起,恭敬地垂下脑袋,过了半晌,他才再次站直了子,准备退出了书房。
“算了,等到四月十五晚上,再将人送过来。”君泽云突然想到先前陈吉祥的话,已然没有了心。
君泽云完,烦闷地摆摆手,示意无心可以离开了。
无心离开之后,君泽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到陈吉祥刚才似无意出的金银牌,他的心愈发跌倒谷底。
金银牌?!父皇居然给了苏筠怡金银牌!难道,父皇还不知道苏筠怡千佛测的结果?
“不可能,”君泽云念头一起,随即开口,否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父皇耳目众多,怕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是……为何……”
为何这般反常呢?君泽云虽然嘴上没有出口,心里已经开始怀疑。
父皇知道了苏筠怡的千佛测测出了凤凰,居然赏赐了金银牌,这等荣耀,是以往的福星,从未得到过的。
而且,父皇还让苏筠怡陪着自己去城北施粥?
莫不是,父皇有意撮合自己和苏筠怡?!君泽云思路一转,瞬间有了这种想法。
想到苏筠怡那张平平无奇,最多算是清秀的脸,君泽云就有些作呕。
他转过,往前一步,站到了书架旁。
沉默了片刻,君泽云索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他缓缓往上举起手,摸到了书架最上隔的那本书。
在他轻轻将书往外拉了一下的同时,书架缓缓地朝着左侧移动。
半晌后,书架总算是停了下来,在书架的后面,露出一个八尺高的,一人通行的入口。
君泽云提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书架又缓缓地动了起来,将入口封住了。
入口的里面,是一个幽深的暗道,暗道里,一点光都没有,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暗道深处,有人轻轻的哭泣和抽噎的声音。
君泽云并不害怕,反而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还有些莫名地兴奋。
他的眼睛,似乎习惯了这暗黑的环境,就算没有一点光亮,他也轻松地避开了所有的障碍,大步走到了暗道的最深处。
这个暗道的最里端,链接的是君泽云府上的地牢。
地牢的两边,并排着的十来个独立的牢房,比起正常的大牢用木头做的栏杆,这里的牢房全是用石头砌成的房间模样。
这样封闭的环境,几乎是将里面押解的人,完全的隔绝起来,让他们无法和外界联系,就连住在隔壁的人,都无法和对方上一句话。
而在地牢的中间,放着一张干净的石头大,大的侧面,有着斑驳的暗黑色印记,若是有经验的人一看,一定会知道,这些印记全是血液的痕迹。
因为太久远,太厚重,又一层一层叠加,所以血迹几乎是浸透进了石头里,根本无法洗去。
正对着石头,也就是地牢的最里端,竖着一个巨大的、贴近墙壁的木头架子,架子上全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抽屉。
若是仔细数数,这抽屉数目众多,怕是有上千个。
架子打扫得也很干净,但是抽屉的外侧,有些不太显眼的地方,还是能够见到零星的黑色血迹。
而地牢里,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无法散去。
君泽云并不厌恶血腥味,反而闻到这味道之后,他的子,竟然兴奋地不自主地微微战栗起来。
地牢里,若有若无的抽噎声,刺激着君泽云的思维。
他好似只有来到了这里,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不用刻意隐藏内心的人。
声音是从最里面,靠近木架的牢房里传出来的。
君泽云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想将空气中的这股味道,深深地吸进心肺之郑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见他的眼睛里,透着如豺狼虎豹的嗜血和残忍。
他提步,朝着最里面那个地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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