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咯噔!
车轱辘在血肉泥潭里忽然弹跳一下,像是碾压到突起硬物。
“嗯?”
“刚才压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路,运棺车压到不少人类遗骨,再坚硬的腿骨,头骨,在载着沉重青铜棺椁的运棺车前,都要被碾碎成骨头渣子。
能在运棺车下完好幸存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所以立马引起众人惊咦声。
那件东西似是常年埋在血肉烂泥里,早就被血水浸泡得看不清本貌,隐约可见是块四方之物。
刚才要不是运棺车恰好经过并且弹跳明显,让其重现于世,恐怕还要一直被埋血肉泥沼里,永不现世。
湛木道人隔空御物,哪知连试几下,元神都无法搬得动。
见湛木道人皱起二眉,摄物无果,车上其他伪第四境界至强者们也都出手,元神搬物,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这就更加引起大家惊奇,接下来就连三境高手也加入元神摄物,结果自然都是一样。
这时引着车轴印走的黑衣娘娘,路过那物,结果头也不低一下,照旧用冰冷怨毒目光死死盯着晋安不放。
仿佛对晋安的怨恨,胜过一切理智。
晋安早已经习惯黑衣娘娘这死鱼眼一样的目光,直接无数略过,郑重望着地上物件。
随后,好奇心强烈的他,和湛木道人几人一起跃下车,擦肩超过黑衣娘娘,找到刚才车轱辘碾压之物。
这是块石头,看轮廓与雕刻纹路,像是来自某座建筑遗址。
晋安在过去一年经历许多秘境,对这种古建筑遗址颇有研究,当他说出自己的猜想后,众人齐心协力朝周边挖掘,清理,还真被他们清理出古物碎片。
这是座双层石塔灯笼,倒在地上碎成十几段,也不知在孽镜台经历多少岁月,有不少部位已经丢失拼凑不全。
并且因为岁月久远,与腐烂的筋肉发毡血污紧紧黏连,难以分割,难怪刚才大家都摄取不起此物。
“石塔灯笼,用在宫殿、庙宇、祭祀等大型场合地方较多,莫非这底下有大片遗址。”晋安微讶道。
晋安的猜想虽然有些异想天开,这里是孽镜台,怎么会有古遗址残存,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所以湛木道人他们在经过短暂思索后,都肯定了晋安的猜想。
随着晋安擦拭去如蛛网般紧紧黏连的血肉,在石塔灯笼表面有了新发现:“看来这是某个邪神的祭祀道场,这石塔灯笼上雕刻着大量献祭童年童女的祭祀过程……”
他继续擦拭黏连血肉,寻找有关遗址的更多线索。
这些血肉经过千百年黏连,已经与石塔灯笼紧紧黏合,光是清理就颇花费了些功夫。
“这上面讲述的好像是一个君王进行登山举行祭祀天地的过程,文武百官、全国子民,跟随君王一起向山中某个神明虔诚献祭、祈福……”
“嗯?被一国信奉的双头人面蛇身神明,看起来像是记载于《山海经》里的委蛇?”这次说话的是湛木道人,目中闪过精芒。
这里的委蛇与虚与委蛇不是一个意思,后者意为人心虚伪,前者则是代指一种上古神明。
在《山海经》里,相传只有野心之人,才能见到委蛇。
如果是有缘人见到委蛇可以大富大贵,成为称霸天下的王;但要换了无缘人见到委蛇,则是凶多吉少,有性命之危。
可惜石塔灯笼破碎,记载有限,无法解读到有关于委蛇与那个国度的更多信息。
晋安他们原本还想留下来继续挖掘看看,说不定能挖掘到更多线索,但是光是清理石塔灯笼上的黏连血肉已经耗费不少时间,此时无头陶马拉着战车行远,担心久留生变,几人只得先返回运棺车。
运棺车安然。
晋安他们一返回,留守车上的人马上追问刚才车轮磕到的是什么。
听完解释后,清风道人皱眉思索:“看来这是个有雄霸天下野心的君王,听信委蛇的有关典故后,也想效仿历史名人,所以举国上下祭祀委蛇,希望得到委蛇认可,助他成就宏图霸业。”
“为了成为全天下的王,甚至不惜屠戮本国子民,拿童男童女献祭委蛇这种凶物。”
清风道人冷哼,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暴君,嗤之以鼻。
湛木道人颔首:“我与晋安小道友也是这个猜想。”
玄雷真人:“姑且先称这个国家是委蛇之国,这里是孽镜台,是人死后的地方,委蛇之国遗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赤元真人在旁思索:“孽镜台只有死人没有其它,一国遗址出现这里,确实不符常理,莫非是暗指委蛇死后也要下阴间?”
这时有玉京金阙长老反驳:“这委蛇怎么说也是一代神明,死后下阴间想投胎人间,这岂不荒唐?”
晋安:“所以,路上我也和前辈讨论过,我们觉得这里出现有关委蛇的古迹,应该与委蛇无关,委蛇若真的接受童男童女贡品,那个君王早成历史有名的霸主,不会泯然于历史。那石塔灯笼的真正含义,应是与委蛇之国子民有关。”
“哦,何意?”几位长老竖耳细听。
晋安环视一圈周围血雾,沉声道:“举国上下妄图以邪术治国,这个国家的人死后,必然要在孽镜台走一遭,由于他们生前执念太深,比如求而不得,比如不甘心灭国,比如怀恨上古真仙斩了他们的信仰…具体原因已经无从考究,这么多人执念聚集在孽镜台里,必然会诞生一些异象。”
“大家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过的为求自保,几个执念魔融合成的巨大执念魔吗?接下来要小心了,我们猜测,这一路突然变得平静,是因为我们已经进入了某个更强大执念魔的地界。”
湛木道人、晋安面色严肃,提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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