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宛如？”
听到这个名字，张春并不陌生，但是高宛如的在教育界的身份极高。
就算是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人家一声：“高先生”。
这不是一个称呼，而是人家在教育界的真实地位。
“混账东西，这名字是你叫的么！那是高先生！”
张春听到晚辈直呼高先生大名气的直跺脚。
李默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说完之后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二姥爷跳脚立即改口说道：“是高先生！高先生！您看我这张破嘴！”
“高先生品格高洁，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早已经看淡，怕不会出手。”
“李默今天拿来了高先生的卷子，你看一下。”
董香从桌上拿起试题，张春自己的看过了之后激动的说道：“高先生还是高先生！出题还是这么的讲究。”
“刚才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刚跟先生商量过，她愿意出题。然后印成卷子。”
“这太好了啊！这是有了一本活着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啊！太好了！太好了啊！”
张春听到李默的话，激动的直搓手。可激动之余，突然发现好像那里不对？
“唉？小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面带张春的质疑，李默憨笑着挠头说道：“我在她那里住，高先生的腿脚不便，我就照顾她的生活，而高先生呢！晚上给我讲课。”
“我说的！这可是好事儿！你好好把握机会，成为高先生的弟子，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李默笑着点头，张春原本满是愁云的脸上一下子也变得清爽起来。
“二姥爷，还有一件事。在咱们学校油印机还能用么？咱们不能总是抄题做啊？我打算印卷子，大家自己出纸印卷子咋样？”
“自己出纸？这是个办法！可问题是咱们的油印机坏了……学校的经费也着实紧张……”
李默明白外公的意思，现在的学校总共就四个班一个高一年级，一个高二年级，一个高三的班，外加上他们这个“大综合”的后·进班。
其他班的人还不算少，一个班有六七十人的样子。但是老师只有四个。
上课非常的紧张。现在好了，熊卫国走了，后·进班又要没老师了……
董香是兼任他们的班主任，她带的是高三班。
一想到这里，张春的脸上又是愁容惨淡。
李默看的出来老人家担心啥，他想了想说道：“二姥爷，你要信得过我，我就给你带两天课。直到你找到老师为止。”
“胡闹！你代课？你那啥代课？斗大的字你不认识一筐，让杜梦宁代课都比你靠谱。”
“我可不行，我没李默讲的好。”
杜梦宁一听赶忙摆手，她的话还给张春说的一愣。
杜梦宁就算是客气，也没必要这么客气？
董香在一旁还解释：“是啊，我也觉得李默有这个能力！”
“嗯？”
杜梦宁说也就罢了，董香说，那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杜梦宁是学生，她说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董香是老师，她说的在教学上带有一定的权威性。
而且董香是专门教高三的。
她的话在学校里面还是相当管用的。
张春狐疑的看着董春，心想老伴今天是怎么了？老糊涂了？李默能当老师么？
但是董香很认真的说道：“李默昨天的考试第一，达到了九十多分。今天的考试。也是第一，满分。”
“什么？！！今天这个题都能考满分？这小子不是作弊了吧？”
张春说完就后悔了，这是董香的忌讳。她最讨厌别人这样质疑的她的学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李默考满分，该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吧？？”
“李默的卷子是我判的，他考试是我监考的，他第一个答完卷，第一个判的。没有时间抄袭。”
李默之前是什么学生？
学习虽然不垫底，但也绝对不高，而且拿成绩也就是相比较在本校的成绩，在外面那也是个中游。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成天打架，老师都敢打！
让他当老师？
张春还真的犯嘀咕！
可问题是董香和杜梦宁都同意，这小子是不是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这……”
“我就带个课，你找到老师我就不干了，你请我来我都不乐意呢！”李默见到张春迟疑，他立即反问。
张春想了想说道：“这样，你讲一堂课，我听听。如果行的话，你就先代课，你放心，代课我不会亏待你的！有补贴！”
“真的？”李默听到有补贴这仨字，眼睛立即亮了。
“看看！一听到眼眼珠跟通电似的！你先讲课，讲的好，我给你一个月五块钱补贴！”
“那行嘞！你瞧好！”
一个月五块钱补贴，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真的不少了。
这相当于伙食费学校全包了！
虽然李默看不上这五块钱，但是别人上学花钱，他上学赚钱。感觉不一样！
张春和董老师一起坐在教室里面，李默这堂课开始了他来到这个时代的“人生第一讲”。
李默当然先上的是数学课，正所谓学会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在黑板上写三道题，分别是高一，高二，高三的三道题。
难度都不低，而且都是函数题。
李默抬手漂亮的板书就让张春一愣！
光这板书就让张春心里喜欢啊！换做一般的教师，就这手字他就留下他了。
接着李默先让大家伙把三道题都做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李默开始从高一的题讲了起来。
李默讲课种在对于知识点的在掌握，还有题型的归纳分析。
所讲的东西句句在知识点上。
一节课下来，三道题，全部是干货。例题讲完，张春都傻了。
这是李默？！
这是个学生？
省里面的高中老师也没有这个水平啊！
这都可以进重点高中教书了。
“咋样二姥爷，我还行吧？”李默嬉皮笑脸的说完，张春点头说道：“行，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咋学的？”
“高……先生教的好！”
李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现在是硕士毕业，还当过一段时间老师吧？
不过张春很满意，对于这个答案他也非常的满意。
“好！高先生就是高先生！那就这样，你先带这个班，等我找到老师了，再替你，不过我觉得……你就带他们考大学好了。”
“带……他们几个考大学？”
李默狐疑的看着高三的这十几个学生，虽然不想干，但是突然想到可以试试自己的手，又能接受了。
“好，那我接了，要是我给他们送进大学，二姥爷您有啥奖励没有？”
“奖励？呵呵，奖励啊，行啊，你送上一个我给你十块钱。”
“十块钱？这么少啊？”李默撅着嘴，张春冷哼道：“这样，你就教，送得多我让你当校长。”
“别啊，我怎么能谋朝篡位呢！”
李默嬉皮笑脸的搓着手，张春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啥想法？”
“有是有，不过咱们外面说。”
李默没在这儿说，这里也不是说的地方。人多口杂的。
张春沉吟了一下，一甩手示意李默出去说。
张春和李默来到校长室之后，张春坐下之后说道：“看上我这里啥了，你说罢？”
“我想在学校做一个联营工厂，设备我出，您出场地，不过我得拿六成股份。也就是说，收入你四我六。您不赔钱的……”
“你要做工厂？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做什么工厂？！胡闹！”
张春一听李默要做工厂就立即拉下脸。李默忙不迭的说道：“您听我说啊，我不是一般的买卖，我想做印刷厂，印卷子，然后找高先生帮咱编教材。到时候咱们多印点，赚了钱，咱们学校教师工资，还有待遇是不是都能上来点儿？也不至于没有老师来啊！”
“那我得五五分成，没听说过公私合营的公家拿四成。”
“啧，您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出钱，我找人，我卖力吆喝，您拿五成，合适么？而且咱们是校办工厂，又不是真正的大工厂，您这顶多就算是五七厂承包，我上交四成收益不错了。”
张春摆摆手说道：“那也不行，丁是丁卯是卯，咱们是亲戚，要不公事公办，这事儿就大了！现在经济政策也在变化，你先吃点亏，以后可以承包，你把学校那部分承包过来不好么？”
“要不这样，股份四六分，利润暂时五五分账，您要答应就答应。”
“你干嘛非得要占大头呢？你不知道占大头吃亏啊？你小子真的不会算账，你董老师原来也是账房的闺女，做买卖这事儿我懂。我给你讲讲这里面的道道！”
张春说完，李默眨眨眼睛说道：“这里面有啥道道？”
“这个时候你就不该多吃多拿多占，反倒是我六你四是最好的。现在公私合营，你只有四成，你就不会被查了。反过来说，等到合适的机会，你只要收购六成，就可以把学校的部分股权拿走。或者是以后学校卖给你部分股权，你还是联办。一块一块吃的，灵活一些。你上来吃大头，你自己扛风险，如果你有四成，我可以将全部经营权都给你啊！公方经理你来定。”
李默沉吟了一下……
事情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李默挠挠头说道：“如果是我订公方经理是不是需要选地质队的人？”
张春冷哼道：“我回来的时候看着大红了，你别惦记这事儿。不可能，都是你家人，你要造反啊！不过你可以选一个你认识的！”
“那就让王冬来当行不行？”李默笑嘻嘻的看着张春，张春想了想之后说道：“王富贵他儿？倒也行！好歹是个工人，当公方经理没啥问题。”
李默兴奋的拍手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学校那个破油印机您也交给我，学校的卷子和教材我都底价卖。”
“那就行，但是也得赚点儿，毕竟是学校买卖。别太过分就行，至于外面的事情，你自己来处理，别太出格就行。话说你啥时候这么懂买卖的？”
张春还真的不知道李默啥时候这么懂买卖之道了。
“这也是耳濡目染，高先生有个外孙女……”
“哦！我知道了。那个苏雅诺，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她教你的是吧？”
“也不全是，不过咱们这个计划是不是还得找张强说说。”
“他能帮忙最好，不帮也没问题。”
张春似乎比李默要更加的有底气，而且对于说能弄点儿外快的事情，老人家似乎也挺感兴趣的。
“那就说定了，校办工厂的事情我这就不开始做，您只要答应这个，我保证尽可能多的给您送学生上大学。”
李默说的很有信心，张春却冷哼一声反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就凭高先生答应我要帮学生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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