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峰见他二人站着一动不动,嚷道,“云飘你往中间站哈,别一会儿晕了掉下去。”
云飘此时正在兴奋,“不会的,我的轻功不是挺厉害的么。”
莫秋觞见她自大起来,瞥了她一眼,拉着她,往中间走了几步。
“我们约莫得有三炷香的时间,才能到吧。”连峰用当地的话,问那艄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抓过来问他二人,“你们要不要坐一会儿?”
云飘忙摇头,莫秋觞却接过了他手中的小竹凳坐了下来,二人看着云飘亭亭而立,站在筏上。
连峰与莫秋觞并排而坐,低声问他道,“你之前不是说她有些阴郁,不太爱讲话的么?怎么我见到的,和你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莫秋觞砸了咂嘴,点头道,“我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现在确实想明白了一些,她或许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之前因为害怕,又不太信我,所以才会那样,如今这样,或许是她对我的信任加深了,所以才愿意放下戒备吧。”
连峰觉得他说的也有理,“那你还不……”
莫秋觞知道他要说什么,忙一眼横过来,“时机未到,你不要乱说。”
连峰忙收了话。
他二人的对话,对于云飘来说,自然不如御风江上的快乐来的有吸引力,她正忙不迭的左顾右盼,欣喜非常。
待他们行到江中之时,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悠扬清婉,甚是可听。
云飘忙顺着笛音看过去,只见远处顺江而来一只小舟,上面站着一个女孩子,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她面貌,却能看到她穿着奇异,短衣短裙,似乎还露着一双细白的小腿。云飘忙转身跟莫秋觞和连峰道,“你们看,那边有一个女孩子,穿着真是奇特。”
他二人早已看到,也是见怪不怪了,连峰笑道,“她是一个苗女,穿着自然与中原女子不同,苗女都是赤足,等她的船近了,你就看到了。”说着便让艄公划的慢些,等等那苗女的船。
果不其然,那船靠近竹筏时,云飘看到那苗女果然赤足,而且脚踝上套着一双金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更映衬的她足如白莲。
再往上看,只见她穿着黑色半裤,上面是白色的小裙,腰间缠着五色腰带,上身里面穿着黑色的肚兜,外面是短小衫,头发盘起,发髻上插着银簪带着银花。
再看她的脸,虽然称不上绝美,但是却白皙动人,配上赤红的嘴唇和细媚的眉目,一双玉手擎着一支绿笛,五指按动,宛如拈花,自是一番风情。
看的云飘不觉也直了眼,一双眼睛直到她小舟从竹筏前划过,行的远了,方收回目光,“她好美啊。”说着回头看向莫秋觞,她以为他也会跟自己一样,目送那女孩,谁知他竟死死盯着自己看。
“你没看到么?”云飘又问。
莫秋觞笑了笑:“看到了。”
“不好看么”
“好看。”
云飘虽然自己感慨那苗女的秀丽,听到莫秋觞这么说,还是有些心里发酸。
一旁连峰笑道,“苗女都是如此装束,她也算不得绝美,我见过的苗女,比她美十倍的也有。”
一旁莫秋觞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峰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
莫秋觞摇摇头,忍者笑道,“我没笑什么,你接着说吧。”
连峰瞥了他一眼,看向云飘,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在说,比她美十倍?你别胡说了,忙道,“我可没乱说,上次他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苗寨借东西,那个苗寨里的苗女,个个都美艳如花,你不信问他。”说着指向莫秋觞。
莫秋觞横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说了。”说着看向云飘。
云飘的确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那个女孩子已经很美了,还有比她美十倍的,好奇之心更甚,“我也想去那苗寨看看,能比她还好看十倍的人,你们当时就没动心?”
莫秋觞听她这话,不由得又冷笑起来,连峰倒不甚在意,解释道“苗女多情,你不知道么?若是看中了你,便是生是死也要相随的,若是没看中你,你也别想强迫她与你在一起,若让她得了机会,会给你种蛊的。”
云飘从前也听说过蛊术,确是从没见过,只是听说那是极其神秘而且阴毒的一种毒虫,没想到竟是那样美貌的女孩子所有,“原来是这样,你是因为怕了她们的情蛊才不敢亲近他们的么?”她问的时候脸向着莫秋觞。
莫秋觞不置可否,“你就听他乱编故事吧。”说着把脸转到一边看风景。
云飘见他如此,心知问也无用,在一旁用手指敲着脸颊,玩味的看着莫秋觞。
一声唿哨,艄公们跳上岸,将竹筏拴好。等到云飘他们跳上岸以后,便帮延平将马车重新连好。又复归江中,去承载下一波渡客了。
四人上了马车,延平马鞭挥的飞快,马车在林间飞驰。云飘坐在车上,五内一阵翻腾,始终紧皱着眉头。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莫秋觞见她始终有意无意的去捂胸口,脸色也是煞白,问道。
云飘眼睛也不睁,因为她睁开眼睛,就想吐,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连峰想了想道,“想来是不习惯坐船,这会儿那股子晕劲儿还没过,这马车又快,所以才会头脑发晕吧。”
莫秋觞让延平放慢速度,又走了一段,云飘依然压抑不住头晕恶心之感,两手捂着胸口和嘴巴,硬挤出几个字,“我想下车。”
连峰和莫秋觞几乎同时叫出“停车。”
云飘立刻从车上蹿出去,往前跑了十几米,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听到后面脚步声,忙道,“别过来。”
后面那人便停住了脚步,待她缓了口气,云飘方才往回走,接过莫秋觞手里的水壶,漱了口。
莫秋觞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药瓶递给她,“这个是由槟榔薄荷等制成的丸药,清凉润口,你含着,会舒服很多。”
云飘接过小瓶倒了一颗在嘴里,又要还给莫秋觞,他却不接,“你拿着吧,这药多吃一些也没事,要是不舒服了,可以含一颗。”云飘听说就将它赛在怀内。
“我想下车走走可以么?会耽误行程么?”云飘问道,心中却有些歉疚。
莫秋觞道,“下车走走吧,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我们去问问连峰。”
二人走回马车处,连峰已经听见他们的话,便道:“我们今日的行程也不赶,走到哪里都可以,下来走走吧。我也坐马车坐的气闷的要命。”
于是延平悠闲的赶着马车,云飘在前面慢慢的溜达,后面的两个男人并排而行。
云飘走了一段路,含在嘴里的丸药也都化尽了,感觉胸口的滞闷感也消失了大半,总算放下心来。
回头来到莫秋觞身边,“我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还是去乘马车吧。”
莫秋觞看看天色,问连峰道:“已界正午了,我们再走一段,一会儿吃了午饭,休息一下在赶路如何?”
连峰自然无不可,“当然好了。”
莫秋觞又转头对云飘道:“我们再走一段吧。”
云飘本来也是怕耽误了行程,听他们这么说,自然欢喜,忙笑着应承。
莫秋觞见她如此,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微笑。
三人在林间散布一般,缓步徐行,云飘始终跟在莫秋觞身侧,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安静着。
还是连峰先开口,“云姑娘,你什么时候入的天若阁。”
云飘见他如此问,便道,“我可能是五岁的时候被师父带入天若阁的。”
连峰道,“这天若阁主在江湖上可以说是近些年来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我对于你们门派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云姑娘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云飘道:“我师父不是阁主,而且我也基本上也没怎么见过阁主,我和师父住在一个单独的庭院里,平时也不怎么出去。我第一次出天若阁,就是被送进京的那次。”
莫秋觞听说,有些惊讶,还是收住了神色,“那么你就没觉得寂寞么?”
“我就是那样,想着一定要练好武功,然后报仇,没有想其他的。”云飘的眼神中难掩一丝落寞,因为她倾尽十几年的时间,依然是以失败告终。
莫秋觞读懂她的眼神,安慰道,“你的仇一定可以报。”
云飘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眼圈有些泛红,却还是微微一笑,“恩”。
当她还沉浸在这种难掩的悲悯氛围之时,忽然连峰和莫秋觞二人同时抽出腰中的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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