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爹,饿了。

  三胖干掉杯中红酒,感慨道:老一辈儿老说小岗村,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小岗村代表的是改革开放的一个开始,说白了,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呗

  老王说:还有一个地方你肯定听说过,就是离小岗村百十来公里外的江苏省华西村。

  三胖一边倒酒一边说:听说过,中国第一村,那的人贼有钱。

  老齐说:当时的华西村由吴仁宝带领,这个人胆子大,那个年代就敢偷偷办起了五金厂,这在当时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尾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此时全村人上下一心,掩盖着真相,欺骗各种检查组。1978年华西村的可谓富甲一方,光银行存款就100万元。当时像吴仁宝和华西村这种违法违规办工厂的还很多,有个地方在天津静海县,因为一句民谣而得名,宁吃三年糠,有女不嫁大邱庄,原来的大邱庄是出了名的贫困村,但十年后在一个叫禹作敏的村支书带领下,竟成了天下第一村。而他就干了一批小工业作坊。这些小工业作坊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可谓是冒死野蛮生长。而在浙江,鲁冠球创办的农机厂,悄无声息的度过了10周年纪念日。1978年,鲁冠球的工厂已经有400多人,年产值300万元,但他当时仍然是一个偷着摸着,根本不合法,属于那种随时可能被干掉的资本主义毒瘤。中国的民营企业,就是在这种犯罪中,开始了萌芽。所以我经常感慨,创新总是带着原罪的,对任何的创新一定要有包容,要知道法律法规,只能是对之前经验的总结,而不可能预测未来,如果完全合法合规,估计也就没有创新了。就像现在的无人车上路,肯定不合法更不合规,但还要不要发展无人车,我觉得这个无需争论。如果什么都按照法律法规来,恐怕中国人还在饿肚子。那么违法的违规的就不管了吗?当然不是,做错了当然要罚,但对错这种事谁说了也不算,只能交给时间。比如偷着办资本主义工厂这个事,在原来就是罪无可恕,在今天就叫做万众创新。历史证明不是办工厂错了,而是法律错了。我们应该调整的是法律和制度,那么像无人车,像共享经济,人工智能。我相信法律法规一定会为他们而做出新的改变。

  “老齐的口吻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看得出,财富达到一定境界,老齐考虑更多的身边的人,和自己的国家。这一点三胖是想不到的,因为他愚蠢,自私,傻不拉几...”老曹01在一旁幽幽说道。

  三胖又把羊腰翻了个面说:老曹01,你这个病啊,且得治呢!你的画外音就他M说给我一个人听得是吗?

  老齐和老王笑着碰杯,老王说:我记着1978年底,中美建交了,紧接着第二年1月1日,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中粮跟美国企业合作,中国开始进口灌装可口可乐了,这就代表着中国开始接受西方文化。而此时的***,在鼓励各层干部,胆子大一点,步子也可以大一点,看准了就干。而***自己,承担了招商引资一把手的工作,他试图借用资本主义的钱,来建造中国大厦。但当时一穷二白的中国,还提不起西方世界各大厂商的兴趣。比如汽车引资就频频遭到拒绝。当时最有可能第一个跟中国合作的是通用汽车,但美国人提出合资经营后,却突然反悔。这让他们错失了巨大的机会,把中国汽车市场早期的超额利润拱手让给了德国大众。还是德国人比较实在,说干就干,但德国大众的工程师面对中国的旧工厂很是头疼,他们甚至都说不上来,我们生产汽车的生产线,是哪年的产品?说有的比他爷爷岁数都要大。本来说改造生产线,而实际上改造可能比重新弄一条生产线更加费力。当时生产一辆桑塔纳轿车,中国的制造能力,只能负责制造收音机和喇叭这种小零件。

  老齐笑道:当年还有人甚至调侃,如果1978年,我们要是知道与世界的真实差距是什么?不知道是否还有追赶的勇气。

  老王说:总之那个年代,中国几乎从零做起,从头再来,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三胖问:后来呢?79年发生了什么?

  老齐想了想说:1979年啊,当时由于跟世界的沟通频繁了,中国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了。但得到的并不是赞誉而是一波又一波的嘲讽。甚至有人得出结论,中国现代化的最大障碍是人口素质差,45岁以下几乎找不到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在中国到处充满了,散漫的劳动人口和无知的官员。这一年香港商人霍英东,在广州投资了一家五星级宾馆,白天鹅宾馆,这也是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但当时的霍英东却为这个投资寝食难安,就怕政策再发生变化。霍英东甚至开玩笑的说,他每次去首都机场,都要看一眼,上面有一个少数民族的壁画,其中一个少女是裸体的,如果这个裸体少女还在,说明政策就还没有变化。

  老王笑道:哈哈,是啊,那时候最不确定的,就是政策。

  老齐说:当时,中国为了招商引资,成立了外汇管理总局,全面管理人民币和外汇交易业务,而在中国的民间,全聚德烤鸭店,恢复了金字招牌。老字号复活传递了一个民间可以办企业的重要信号。当年经济学人杂志预计,中国应该会成为一个进口大国,这将刺激发达国家的工业生产,但从长远看,中国最后必将成为出口大国。反过来赚走全世界的外汇。他的根据就是,中国有广阔而低廉的劳动力市场,有足够的土地,还有能源。一旦资本进去把这些劳动力盘活,那么将彻底形成一个庞大的世界工厂。以轻工为代表的纺织,鞋类,珠宝,玩具,电子等产品,将形成以中国为中心的加工制造体系。

  老王接着说:但当时这种说法,说出来估计连中国人自己都不信。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发展。后来邓爷爷在这一年准备访美,而当时的美国人,根本就没拿我们当根葱,他们更加紧张的是日本的崛起。相比于傲慢的美国人,日本当时对于中国似乎更加重要,应***邀请,松下幸之助来到中国,这打开了日本企业投资中国的大门。一时间日本商品蜂拥而至,第一轮引资开放中,日本企业捷足先登。合资公司纷纷建立。

  老齐继续说:那一年经济要提速,而作为发展经济的核心原材料的钢铁,可谓是率先动起来了。首钢的周冠五成为了企业明星,他积极推动企业改革,加强管理。首钢产能年年上涨,改革头3年,首钢利润净额年均增长45%,上缴国家的利润年增长34%,从那开始后的几十年,首钢成为了首都经济的名片,我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就是首钢的,不但分了房子,而且效益也是越来越好,那会时常有很多大米拿出来接济亲戚。当时在首钢工作,是一种无限的荣耀啊~

  看着深陷回味的老齐和老王,三胖不以为然的笑着继续照顾自己的烤肉。老曹01喊道“还没熟吗?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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