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数日,尘埃被雨水冲刷,上帝还原了他应有的容颜,已是夜晚,天空如同淡墨熏染般带着浅浅的阴翳,娟然逼人。
不知为何我特别喜欢下雨,只要一下雨我便觉得浑身清爽,全身筋脉都像被洗净一般,身子轻飘飘的,很是舒服。
“主儿,太子殿下来了。”
本一直守候在外的玲汐匆匆来报。
一辆“五云车”正朝我的住处驶来,此车共有五个车厢,槛式用火树做成,轮辕用乌棱木制作。
车顶悬挂着夜明珠。五个车厢呈十字形排列,前后左右四个,中间放一个。
左厢张挂着绿色羽毛,华盖下吊着金铃。华盖上是叠成云状的黑色织锦,厢旁树有青龙旗,五支磨锷戟并排放着。
右厢则张挂着白色鸠毳,华盖下面吊着玉铃,华盖上是叠成云状的白色锦缎,厢旁树有白虎旗,五支豹绒连珠枪并排放着。
前厢张挂的是红猴毛颤,华盖下吊的是木铃。厢旁树的是朱雀旗,五支线绎火金戈并排放着。
后厢张挂着黑色织锦。厢旁树立着玄武旗,五支画干并列排放。
中厢张挂着雕羽曲柄,华盖下吊着五铃,华盖上是叠成云状的黄色织锦。厢前立着勾陈旗,中间端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
三年了除了练习仙术,寻找重生之法,我所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眼前这片莲花池发呆。
所谓的莲花池其实是三年来我落下的泪所凝聚成的花海。
“殿下。”
我本无心搭理,而玲汐也知道我心中的郁结,便自个儿出门迎驾。
“潇儿呢?”
“仙上近日身体欠安,现已歇下。”玲汐不愧是我的贴身侍女,做事永远都是为我考虑的,可是有些事即便能阻拦一次,两次,却阻拦不了一辈子。
“她还是这样,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他内疚地自言自语,心痛之处仿佛能溅起一片波澜。
是啊,堂堂太子,就算做戏也必须做的有模有样才能让人信服的嘛。
“近日下凡处理公务收集到一些医书典籍,还请姑娘替我转交给潇儿,她最喜欢这些。”
“这……”
“玲汐,带他进来吧。”我传音给她。
“主儿,你可想好了吗?”她很是心疼地回应我。
“嗯。”长痛不如短痛,终有这一天的。
“太子殿下,您既然来了还是自己把东西交给仙上吧。”
“有劳姑娘带路。”
绮梦殿里雾气萦绕,月色朦胧,粼粼的水面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是那般灵动,可就是太空冷,让她袅娜的身影在婆娑的月色下衬得很是纤瘦,如同柳叶条儿风一吹就能倒下。
一瞬间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去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永远不松手,可是当他手指伸出之际他又不得不忍住。
“潇儿,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
真的,这一面对他来说是奢望,是亏欠,是抹不掉的过往。这是他内心真正的独白。
“殿下你看,这儿的莲花多美啊!”
“潇儿我给你带了些医书典籍,我想你应该用得到。”
“会吗?”
须臾――
“潇儿,别再等了,你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再一次的,泪水濡湿了眼眶,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明明那么爱她,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戳她。
“殿下何需为了留我而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三年了,潇儿我们已经三年未见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
真想冲他使个白眼,但是从未上心,何须在意?
“我与殿下本就身份有别,无甚要事何须相见。”
“那你答应我的三年之约,难道只是敷衍我?”
我似乎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会与师傅阴阳相隔,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会如俘虏般被囚禁在此处,如果不是他……
这世间即便有办法能让人脱离生死,却没有办法让活人可以永远地忘却悲痛脱离苦海。
“玲汐说你最近身体欠佳,可还要紧?”
“还死不了,不劳殿下惦念。”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或许打击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潇儿,难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你为什么就不会放下呢!”
不,不会了,叶湳铖,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于无声处只有一颗还存有一丝温热的心在悄声地回复。
这些年我连选择和自己最亲的人一起死的权利都没有……
师父,你让潇儿好等啊,三年了,我寻遍五湖四海,观微天上人间,鱼鸟虫兽,冰霜雨雪,为什么这万千世界就是没有你的影子,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你说过撒谎的人是不值得被原谅的,可师父弟子平日里只是和你开了些玩笑,难道你就要这样报复我吗?师父,你回来吧,只要你愿意回来,潇儿什么惩罚都愿意接受。难道你真的舍得让潇儿永生永世囚禁在这儿,每每还要敷衍这些毫不相关的人,甚至总有那么一天……
师父,潇儿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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