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威和县令谈好了交易,就带着人马回了会稽,刘正也选择了一起回去。
他看出来胡家的实力相当不简单,和胡步威搞好关系对完成任务应该会有帮助。
再者他也不擅长和明朝这些官员打交道,於潜守将居然还暗示他把“大般若长光”送上,简直是不知所谓。
要不胡步威敷衍了过去,说不定还得起冲突。
与其被这些官吏当成炮灰,还不如先留在胡步威边上看看情况。
酒饭过后,胡步威问道:“不知刘兄有何打算?”
刘正抽出“大般若长光”,就着月光欣赏着刀身上的纹路,漫不经心道:“我无甚想法,哪里有倭寇我就去哪里。”
胡步威叹道:“刘兄如此勇武,实乃我东南百姓之福。只是小弟还是斗胆规劝两句,大丈夫亦当惜身,岂不闻秦王举鼎之事也。”
秦武王举鼎力尽,砸中左足,血流不止而死,成为历史笑柄。胡步威用这话劝他,实在是两次同生死的情谊。
刘正笑笑道:“我晓得了,下次不会这么鲁莽。”
胡步威欣然道:“那就好。不过刘兄对倭寇如此穷追不舍,除了国仇外,莫非还有家恨?”
刘正摇头道:“没有。我追杀倭寇一是出于义愤,而是要完成我师父的遗愿。”
胡步威奇道:“不知刘兄可否告诉小弟。”
刘正一本正经道:“我少时曾随一拳师学武三月,三月期满,师父言缘分已尽欲去。我欲以金钱奉上,师父不收,言若愿偿师恩,就收集倭寇名刀,以炉熔之。”
胡步威叹道:“尊师亦奇人也。”
思索良久又道:“小弟受刘兄救命之恩,自当圆刘兄之愿。只是此事不易,还请刘兄稍待几日。”
刘正自无不可,胡步威手下就有一个懂使倭刀的,这几日就跟着他学习。
有“武学奇才”特质在身,刘正学起来自然是开了挂,几日就使得有模有样,让众人惊叹不止。
会稽胡氏到胡步威这一辈人才凋零,几个子弟俱是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他还算成器,但也进士无望。
武艺尚可,但也不过中人之姿,就算走武将的路子也前途难测,所以一直在家待业。
但刘正一来就不一样了,此次守会稽、援於潜,七十多个倭寇都是真倭,有他吏部给事中的叔叔运作,起步就是百户。
带功从军,朝中有人,再加上刘正这个猛将协助,前途可期。
他想把刘正拉到他的战车上,当然是费心费力。
说起来一般玩家到第二次任务时,哪儿像刘正这样属性碾压正面刚,顶多敲敲边鼓。
两次大战帮助胡步威积累了政治资本,好感直接刷满,甚至成了他政治前途的一大臂助,可以说开局完美。
其实这个任务最简单的方式是加入倭寇阵营,想办法加入大倭寇头子王直手下,然后凭借着玩家的信息优势一步步上位,最后借着王直的势力搜刮名刀。
只是这样的方式刘正肯定不会选择,他坐拥两大系统,首次任务就占据了巨大优势,如果还要违背本心,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那也太憋屈了。
三天后,胡步威急匆匆找到正在练刀的刘正,道:“刘兄,随我前去杭州府。”
飞舟赶到了杭州府,来到一处宅邸,通了姓名,很快就有人将他们请了进去。
进了会客厅,一个腰宽体阔,面如黄蜡的大汉正端坐堂上。
两人上前行礼,胡步威道:“草民胡步威拜见俞将军。”
刘正恍然,看来这位就是抗倭名将,“俞龙戚虎”中的“俞龙”俞大猷了。
俞大猷回了礼,示意他们坐下。
两人各自坐下,俞大猷道:“胡世侄的来意,可钦兄已书信告知。只是兵事凶险,俞某亦是获罪降职之身,世侄未必能如愿。”
胡步威站起来,拱手道:“俞将军之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若朝廷欲剿灭倭寇,除将军外不做第二人选。况且草民从军,一为前程,二为义愤。就算不能封狼居胥,马革裹尸亦是快哉。”
俞大猷手捋胡须,欣赏道:“好,今后你就是本将麾下了。”
胡步威大喜,此事成了。
俞大猷又看向刘正,冷冷道:“你就是那个号称‘鲁智深在世’的刘正?”
刘正对这位还是很尊敬的,起身道:“在将军面前不敢称勇,草民确是刘正。”
俞大猷“哼”了一声道:“我等行伍之人,不需学那帮文人虚伪。”
刘正被骂了一通,也没生气,历史上中俞大猷脾气就不怎么样,和上司同事都搞不好关系,所以经常背锅被降罪。
俞大猷起身道:“随我来。”
两人跟着他,一路到了后院演武场。
俞大猷伸手从武器架上拿了根棍子,示意刘正道:“你自挑样兵器。”
刘正想了想,也拿了根棍子。
俞大猷待他站好,抬手就是一棍,点向刘正胸口。
刘正伸棍欲挡,两棍相交,俞大猷粘住刘正棍头,猛地斜压,然后一抖棍花戳向他肩膀。
刘正格挡不急,身体却自然反应,用手抓住俞大猷棍头。
俞大猷运劲一抽,竟没有抽动,正待运劲,刘正主动放了手。
俞大猷又哼声道:“武艺不精,蛮力确有几分。但我手中若是倭刀,此刻你的手掌已被斩断。”
刘正心灵福至,单膝跪地,诚恳道:“还请将军教我武艺,草民定当多杀倭寇,报效将军。”
俞大猷冷冷道:“报效我做什么,应当是报效朝廷。”
刘正干脆道:“对,也报效朝廷。”
俞大猷不满道:“愚钝至极,行了,你二人就在我府上暂住,好好锤炼武艺,免得上了战场给我丢人。”
两人应是,俞大猷撞似不满地拂袖而去,嘴角却微露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刘正就和胡步威一起和俞大猷学习武艺。
俞大猷平日就不善与同僚交往,现在又是获罪降职之身,也没什么事,每天就操练他们两个。
于是每日宅中击打喝骂之声不断,两人天天接受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摧残,连俞家的仆人都感同身受,为之落泪。
不过两人倒是乐在其中。
胡步威是因为前途有望,刘正则单纯地是练武很开心。
现在或许有不下弱于俞大猷的武者,但那样的人难寻不说,学费也不是刘正能负担得起的。
现在有这样的名师免费陪练,简直就是赚到,当然是开心到飞起。
其实俞大猷嘴上嫌弃,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胡步威就不说了,刘正这段时间可谓是一日千里,从一开始未曾入门,到后来直接压着胡步威打,若是放开手脚,甚至能与俞大猷有来有回,这种悟性俞大猷闻所未闻。
名师爱佳徒,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已视刘正为衣钵弟子,将所学倾囊相授。
这其实也是之前剿灭倭寇的奖励,只是受“武学奇才”特质的影响加强了而已。
这段时间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胡步威被赐锦衣卫籍、授百户,刘正却只奖了些银两。
胡步威专门为此事摆酒道歉,刘正却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要官职有什么用。
一日,门房通报,总督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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